“用不着五年。”
面色红润,颇显兴奋的陈然热情回应“三年就够了。”
‘用不着三年,老子过完年就直捣黄龙!’
连续不断的打击之下,后金的实力相较于历史上来说,已经是大幅度折损。
尤其是正当年的精锐兵马,损失过大直接导致其战斗力锐减。
陈然有信心,得到支持的情况下明年一举铲除这颗流毒数百年的毒瘤。
他知道建奴的实力,千年以来的众多北方威胁之中,属于垫底的那一波。
只要大明能够正常起来,应对的时候并不困难。
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正常应对的力量。
“公公。”招呼替皇帝来私下里询问的曹化淳落座“我要的东西很少,真的很少。东江镇与辽镇,外加辽饷不动。”
“不要加饷?”提督东厂太监明显有些诧异。
“不要。”陈然摇头“请一位阁老来做督师,别的事情一切照旧。”
曹化淳不理解。
来辽镇不要加辽饷,不会吧?
要知道就算是孙承宗,之前来辽镇的时候,也是从皇帝内帑那儿要了一笔银子,朝中更是通过了再加三厘辽饷的加赋。
“真的不需要。”陈然笑容不减“相信我,我能做到。”
一年数百万两的辽饷啊,哪怕是按照一个真鞑五十两的价格,也足够买光鞑子男丁的命了。
可惜,大明真的是
曹化淳盯着陈然的眼睛,片刻之后幽幽开口“若是没了鞑子.”
陈然秒懂,不就是养寇自重那一套嘛。
“放心。”陈然端起了茶碗“我都准备好了。”
“对了。”他转移话题“孙阁老怎么样了?”
“毕竟是先帝的帝师,还是大学士。”曹化淳吊起眉毛“皇爷总是要给一分体面,已经回高阳老家了。”
“哦。”陈然眉头拧起,敲了敲手指“以孙阁老的年纪,没机会了。”
很明显,孙承宗再也没有重入朝堂的机会了。
‘修改已达成,现在发放奖励。’
‘发放俸银一千二百三十六两,俸粮八百六十石。’
之前对孙承宗的修改,此时发放到位,是他一年的年俸收入,算是了补于无。
一个月后,朝廷终于来了正式的消息。
各路援军奉命返回驻地,主要是宣大,蓟镇,此时还未抵达辽东的秦兵,以及三大营的人马。
唯独四川来的白杆兵,奉命继续北上驻扎山海关。
皇帝虽然表态自己不是宋高宗,可必要的防备还是有的。
已经正式成为内阁首辅的周延儒周阁老,获得任命出任辽东督师,总领辽镇东江镇山海关所有军政大事。
与孙承宗的亲力亲为不同,周延儒并未前往辽东,而是将所有事情托付给了同样再度升职的陈然代理。
此时的陈然,因大凌河堡之功,晋为一等威远侯,五军都督府前军右都督,加太子少保衔,授柱国,领东江镇总兵官,权领辽镇总兵官。
大凌河之战的最终战果,统计为真鞑,包衣,蒙部斩获俘虏共计七千七百级。
不过后金实际上的损失远超于此,因为还有万余人被海啸卷走下落不明。
能让皇帝最终下定决心,将军权交给一个武将的,还是从海里捡到的,已经被泡肿胀的大贝勒阿敏,以及送到宫中,阉割之后日子过的生不如死的多铎贝勒。
他认定了陈然肯定可以灭掉建奴,彻底铲除大明的这块毒瘤。
不过必要的防备还是有的,毕竟是当了几年的皇帝,这点头脑也能磨砺出来。
向来与周延儒不对付的温体仁,被任命监管户部,掌握着对辽镇东江镇的一切后勤补给。
而曹化淳,一直没能得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
毕竟内阁首辅,宫中大太监,外加在外征战的大将军。
这种组合,实在是太像数十年前搞变法的那个人了。
所以皇帝的主要防备目标,其实是周延儒。
这一系列的大动作之下,英国公世子张之极,被女婿押回了京城,然后又低调被释放回家读书的事儿,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不过很明显,让张之极回家读书的皇帝,对英国公府的信任依旧。
因为老丈人跟女婿的关系极差,甚至是反目成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得到了正式任命的陈然,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本部设置在了锦州城。
远在旅顺堡的家人,也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坐船过来。
“祖总兵呢?”第一次点将却是没见着祖大寿,陈然目光扫过“何副将也不在?”
“祖总兵身子不适。”吴襄小心翼翼的出头“何副将前两日说是要去广宁卫哨探,还未归来。”
“哦。”陈然没多言语,目光示意曹德猛与高第。
这两位都是监军太监,一个是东江镇的,一个是辽镇的。
曹德猛示意老前辈来。
高第咳嗽一声“皇爷已经下旨,由陈大帅代领辽镇军务事。从今往后,辽镇上下务必听从陈大帅之命,尔等可听明白?”
“领命~~~”辽镇现在有点惨。
兵马损失数万,中高级将领更是损失大半。
剩下的那些,也因为战败之事瑟瑟发抖。这个时候,正是陈然大举安插亲信,全面掌握辽镇的大好时机。
真正能够有资格阻止他的,也就是祖大寿与吴襄还有宋伟等几个总兵,外加何可纲这个在辽镇名气很大的副将。
原本的赵率教与满桂,早就跑去别的镇做大帅去了。
而曹文诏与曹变蛟叔侄俩已经入关去清剿流寇。
剩下的那些,不值一提。
“吴襄已经拿下,这等贪生怕死的家伙,容易拿捏。”
“宋伟这些,战败丧师,借朝廷的刀撸掉。”
“祖大寿与何可纲麻烦,他们坚守大凌河堡有功,手下还有那么多兵马.”
数日后,陈然寻思着如何清除辽镇核心之时,一件大事突如其来。
“大帅,出事了!”
“何副将,被人袭杀了!”
陈然接见了逃回来的何可纲家丁“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家将主带着我等去广宁前线侦查.”
“带了多少人。”陈然打断了他们的哭诉“都是家丁?”
“回大帅话,都是将主的家丁,足有四百余骑。”家丁连忙解释“都是精锐。”
“继续说。”
“广宁没什么人,一些建奴哨探见着我等就逃跑了。”家丁声泪俱下的哭诉“可我等只是休息一晚,当夜就有数千大军围攻营地~~~”
“数千是几千,哪里来的大军,是鞑子吗?”
“一两千总是有的,不是鞑子。”家丁抹着眼泪咬牙切齿“我们都认得那些熟面孔,是祖大寿的亲兵家丁!”
“等会。”陈然惊讶不已“你说谁,祖大寿的兵?”
“大帅~~~”何可纲的家丁们指天发毒誓“就是祖大寿干的,咱们与他们在大凌河堡待了几个月,谁不认识谁啊。”
“祖大寿为何要杀何可纲?”陈然先是迷糊,旋即恍然“难道是因为吃屎?”
理论上祖大寿吃屎的时候,还在大凌河堡被围时期。
当时就在城内的何可纲,有很大几率撞破,为了自己的名声,祖大寿干出这种事情来也不奇怪。
毕竟就算是换做他自己啊呸!我踏马才不会去吃屎!
就是祖大寿做事不干净,让几个何可纲的家丁跑了出来。
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拿下祖大寿,他自己就主动送上门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传令,各部诸将都来开会,辽东巡抚也请来。”
再度聚将,陈然当众将这件事情给扔了出来。
听完何可纲家丁们的控诉,众人神色不一。
老实说,偷袭自己人这种事情,在辽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不过以往多是对付客军,像是这种辽镇杀辽镇的也有,可没这么高级别的。
何可纲可是副将!
类似于地方军区指挥官了。
“邱大人。”陈然先是看向了辽东巡抚邱禾嘉“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邱禾嘉是孙承宗的政敌,是朝廷与皇帝用来钳制孙承宗的,这也是大明的优良传统了。
对于祖大寿这等受孙承宗信任之人,自然没什么好感官。
这个时候乐的看热闹“此事当召祖大寿来自辩。”
陈然颔首,又询问诸将“你们怎么看?”
跟随他的东江镇将领,自然也是看辽镇狗咬狗的热闹。
而辽镇诸将,有支持祖大寿的,也有支持何可纲的,互相争吵的非常激烈,隐有破裂分化之势。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待到两边彻底撕破脸面了,陈然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既如此,那就让祖总兵来一趟,亲自说明此事。”
他的打算很简单,先稳住祖大寿,然后将事情扔到皇帝的案头去。
再通过两位阁老暗示,祖大寿是孙承宗与袁崇焕一手提拔的心腹之人。
要知道崇祯皇帝最恨的,就是忽悠了自己,把自己当傻子耍了一番,又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的袁蛮子。
到时候只需要一道圣旨,祖大寿就完蛋了。
他没想到的是,祖大寿的决断力会那么强。
人家压根就没来锦州城自辩,而是带着全家与麾下兵马,一路离开大凌河堡北上,投奔皇太极去了。
“汉间就是汉间。”正在与曹公公下棋,已经七连输的陈然,当即起身扫落棋盘“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当奴才,喊主子爷。”
话音刚落,眼前就飘过了两行字幕。
‘祖大寿举家投降后金,皇太极热情相迎其全族。’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