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有载。
‘帝诏荆州牧表入朝为州牧,表拒不奉诏。’
‘帝诏大将军然,出兵讨伐叛逆。’
毫无疑问的,陈然的下一个目标放在了刘表的身上。
大军南下,入南阳过宛城直奔新野县。
路过博望坡的时候,陈然却是忍不住的笑。
随军参赞军机的程昱,不解询问“主公何故发笑?”
“就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情。”
程昱不好询问什么事儿有趣,陈然自己却是主动抬手指向两侧山林“你说,会不会有伏兵埋伏四周,准备放火?”
“主公说笑了。”
程昱笑言道“探马放出三十里,早已经将各处搜查的仔细,什么样的伏兵也瞒不过耳目。”
“也是。”陈然颔首“只要不是脑袋发热,主动冲进去,也不至于被一把火烧的嗷嗷叫。”
程昱满脑袋问号,谁被一把火烧的嗷嗷叫?
大军一路南下,直奔荆州而来。
让陈然略显意外的是,刘表的抵抗极为坚决,荆州地方对他的支持力度也是极大。
许多豪强世家,甚至到了破家支援的程度。
“刘景升在荆州的威望这么高?”陈然表示不敢置信。
“不是他的威望高。”一旁的程昱解释道“是荆州地方上下,皆畏惧主公。”
他这么一说,陈然就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陈然扫清地方豪强,门阀世家的决心,让荆州上下不得不拼死抵抗。
‘陈子厚来了,大家都得死。与其如此,不如拼死一搏!’
这就是荆州地方上豪强世家们的心思。
“主公。”程昱犹豫了下,再度进言“若是主公愿意高抬贵手,接受他们的投诚,荆州说不得传檄可定。”
“我知道。”
陈然干脆摇头“若是那样的话,要不了百八十年,又得是王朝末年的气象,到处都是饿肚子的黔首们,高喊王侯将相!”
“他们占据了太多的生产资料,占据了太多的土地,甚至得寸进尺奴役黔首,生生世世代代都给他们当奴隶。”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如此忍受下去呃~~~”
陈然想到了种姓制度下的天竺,那里的人也不知道为何会选择忍受的。
不过在中土这儿,绝对不可能。
“必须除掉所有的豪强世家,方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程昱忍不住的言语“主公,豪强世家也并非都是恶人,也有心地良善之辈~~~”
“我知道,我知道。”陈然连连颔首“可我没办法去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尤其是举目所见皆为恶的时候,只好一刀切了。”
“若是真有良善之家,自会主动投效。不来投效的,那必然是恶贯满盈。”
程昱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
大军南下,顺利渡过了汉水,抵达襄阳城外安营扎寨。
“主公。”身为随军军师的程昱,忧心忡忡的过来言语“如此轻易渡过汉水,恐刘景升要使诈。”
“知道。”陈然倒是不在乎“不就是先放我等过汉水,再以水师截断后勤吗?这是阳谋。”
程昱也知道是阳谋,可问题在于“主公,襄阳城防坚固,檀溪,襄水与汉水环绕,急切间难以攻下。若是后路被断过久,恐军心士气不稳。”
大军过江,携带了大量的粮草辎重,足以支撑二三月之久。
可若是迟迟不能攻克襄阳城,那一旦粮草耗尽,恐有危险。
“这事要看文和的。”陈然笑言“他从川蜀江州出兵,顺江而下直奔江陵。只要拿下了江陵,就该轮到荆州慌乱了。”
程昱的面色缓和,露出了笑容“文和必然可以做到。”
陈然也不攻城,就这么在襄阳城外安营扎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兵马是荆州兵呢。
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囤积了大量物资粮草,城内还有数万守军的刘表等人,对此疑惑不解。
“什么意思?水师已然截断汉江,他们非但没急着攻城,反倒是优先自在起来,这是何意?”
“莫不是在等川蜀的兵马?”
“不可能,蔡瑁在夷陵布置大军,守备坚固。蜀地兵马,无论如何都过不来。”
“那他在等什么?”
守军不知道陈然在等什么,自己先沉不住气。
一方面不断派遣使者,给江南的孙家送信,邀请孙家来帮忙一起打陈然。
另外一方面,则是安排兵马不断主动出击,去攻打陈然的营地。
孙坚没死,袁术倒是早早领了盒饭。
结果就是,孙坚顺利回到了长沙,以这里为根基,很快扫荡了荆南各郡,隔着大江与刘表对峙。
而此时孙家的主力,都在忙着攻打江东之地,对于刘表的求援,直接选择无视。
孙坚甚至表示,就让他们两家互相撕咬最好不过。因为孙坚依旧活着,他的长子孙策,以及孙策的好友周瑜,虽然已经有了话语权,可却难以影响到孙坚的决断。
找不到援军,刘表与荆州军干脆自己来。
驻屯在襄阳四周各地的人马,轮流出击来袭扰陈然的各处军营。
不过说到打野战,以郡兵为主的荆州兵,战斗力就远远不如陈然的正规军了。
接连吃了好几次的亏,损失了数千人马之后,荆州兵的战斗热情消退,之后很少再过来袭扰。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封锁汉江的黄祖水军,却是趁着夜色与守军松懈的时机,登陆上岸攻破了陈然的一处寨子,杀伤数百之众后潇洒回到船上去。
隔日,陈然来到这处营寨查看询问“只有一百多骑?”
“是,先是数百水兵袭扰寨子,后有上百死士破开栅栏,之后百余骑冲入营中袭扰砍杀,到处放火。”
“天色昏暗,四周各处营寨无力支援。”
“本寨之中兵马警惕不足,失了先机没能结阵应对,损失颇大。”
“敌将劫营远遁之前,放话言语‘巴郡锦帆贼是也~~~’。”
“锦帆贼?”听到这个名号,陈然当即笑了。
“甘兴霸你百骑劫营,居然劫到我的头上来了。”
“有意思。”陈然摩挲着下巴,笑言道“从今天晚上开始,各营寨皆被长明灯,一旦荆州水兵再来劫营,放长明灯示警。”
陈然带来了五六万的战兵,算上辅兵等足有近十万之众。
如此规模的大军,怎么可能像是某些小说里那般,全都集中在一座营寨里,又不是玩具总动员里的玩具兵。
这么多的兵马,按照编制分布在大大小小上百个营寨里。
而且各处营寨的设立也是各不相同,功能也不一样。
有的预警,有的屯兵,有的屯粮,有的联络,有的居中为中军等等等等。
行军打仗,安营扎寨全都是学问,绝非穿越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
能合理安排布置者,方可称之为将。
不是不懂不会,只是不好写出来罢了。
被甘宁破了的寨子,是距离岸边不远的预警寨,距离陈然的中军大概有七八里地。
其附近还有两個类似的寨子,都是用以预警防备汉江上的荆州水师的。
陈然料定那甘兴霸必然还会再来,这次他打算亲自会一会这位好汉。
果然不出所料,十余日后,耐不住寂寞的甘宁,乘着夜色再度来袭。
他以为自己隔了十几日才来,这边必然松懈下来。
却是不知,当日陈然直接处置了营寨校尉,得了警示的各处营寨,哪有敢松懈的。
这边甘宁带着人马一出现,长明灯立刻就被点亮。
和衣而睡的陈然,当即披甲上马,快马加鞭的驱使赤兔飞奔而来。
几里地的功夫,对于骑兵来说压根不算个事。
他们甚至之前多个白天都跑路过许多趟熟悉地形,虽然天色昏暗可举着火把而来,倒也算快。
甘宁这儿却是连营寨都没能攻破,眼见着举着火把的援军长龙呼啸而来,心中焦躁万分。
正常情况下,夜间营寨遭遇夜袭的时候,别的营寨是不会出兵救援的。
因为晚上天黑难行,强行出兵很容易造成溃散,尤其是在许多人都有夜盲症的情况下。
陈然这边是做了精心准备的,不但提前挑选没有夜盲症的精锐骑兵,更是白天多次来往熟悉路径,这才敢在晚上出兵。
至于说甘宁的水兵为何没有夜盲症能夜袭,那是因为他们几乎天天吃鱼。
眼见着援军越来越近,不甘心的甘宁,也只能是打马就走。
可此时骑着赤兔飞奔的陈然,已经是提前抵达营寨外。
他放声高呼“甘兴霸何在?上次百骑劫营惊艳绝伦,未能亲身领略引以为憾。今日特来领教,可敢一战否?”
甘兴霸带来了几百上千号人来夜袭,陈然也看不清楚哪个才是甘宁,只好用激将法来逼迫其迎战。
果不其然,性格暴躁的甘宁当即策马而出,一边冲向陈然,一边怒吼着“甘兴霸在此~~~”
陈然抖了下手中的大枪,策马上前迎战。
演义之中,那种动辄几十个回合的单挑什么的,在陈然这儿不存在。
他骑着咳咳,骑着马的时候向来都是大开大合的沙场招数,用最简洁的方式取得胜利。
简而化之,就是力量速度带来的冲击力!
紧跟着来的第二枪,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是被扫落马下,摔的头晕目眩。
没等他起身,跟着过来的骑兵,已然将其压住捆绑,直拖营寨而去。
“甘兴霸,水师,我也有了。”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夷陵战线,可伤天和不伤文和的贾诩贾文和,望向密密麻麻的荆州军军营,轻笑一声嘱咐。
“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