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干净利落,说走就走,离开的时候居然还将踹飞了大门给重新拉了起来合上,火奴亚亚也是吁出了一口长气,神情也是为之松弛了下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一扇被重新掩上的门骤然四分五裂,一道人影手持锋锐无比的长刀,那身姿在空中居然是扭曲若蛇若虫,充满了无法形容的诡秘,对准了火奴亚亚直扑而来,迎头就是一刀斩了下去!!
偏偏这斩下来的一刀,连半点刀光也没有!
火奴亚亚尖叫一声,在这样的突发状况面前,她立即就动用了杀手锏,圣虫激射而出,这圣虫的速度何等惊人,连林封谨拥有放缓时间的异能都只能捕捉到其轨迹,扑来这人立即被洞穿头颅惨死当场,只是火奴亚亚却是一下子就呆滞了,意识到自己只怕上了恶当,因为圣虫的杀人次数已经到了极限,它吸饱了精血,开始进入了休眠。
然后,面无表情的北魔使便一步踏了进来!看着火奴亚亚淡淡地道:
“又见面了,似乎一个时辰到了呢。”
火奴亚亚忽然将嘴一扁,眼圈一红,便已经是露出了无比哀怜的样子,北魔使冷冷地道:
“你不用再有什么痴心妄想了,除非你的天魔魅惑圣法已经修炼到了草木有情的地步,否则的话,对本尊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因为本尊在入圣门之前,便已经是个残缺之人,乃是在宫中服侍贵人的公公。更重要的是,我已经通知了东魔使,他也是顷刻便至!你应该是知道,东魔使和阳法王之间的关系,哼哼,我劝你现在还是早些放弃吧,不要在错路上越走越远!”
火奴亚亚听了北魔使的话以后立即若中雷击,这就是她的魅惑大法的最大弱点,一旦遇上了女人或者是太监,那么就可以说是全无效力!
而东魔使即将来临的消息更是若往油锅当中滴下了一滴水似的,刺激得她一下子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更是不甘的看了一看旁边熟睡得像个婴儿的林封谨,猛然之间一咬牙,已经是捏了个法决,悄然掐破中指,往盛着圣虫的盒子里面滴了一点鲜血下去!
如此机遇,并且还是自己牺牲色相才抢夺到的机遇,怎么可能就白白的让人夺走了去!对于火奴亚亚来说,没有一颗野心勃勃而执着的心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地圣女这条路上走到现在这一步??
要知道,当年入选进入地圣女位置之争的,整整是一千三百三十七人啊!最后大浪淘沙,只剩余下来了一个她!
无声无息的做完了这些动作以后,火奴亚亚却是做出了不甘的表情,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以后,带着哭腔道:
“你给我记住!今日之辱,来日势必加倍奉还!”
听到了火奴亚亚这么说,北魔使反而出了一口长气,因为这似乎表示火奴亚亚已经没有什么底牌了吧,所以才会说这些场面话,他从火奴亚亚这里强行抢夺人可以,但是终究也没胆子直接下手杀了圣女,便冷笑一声,喝令手下让开了门。
火奴亚亚一离开后,幻术消失,便将躺在了床上,熟睡若婴孩,浑身赤裸的林封谨给露了出来,北魔使冷笑了一声道:
“我还以为此人是个三头六臂的难缠家伙,结果说到底竟然也是个色鬼,一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儿了。来人,用缚魂锁锁住他,但是锁链放松些,然后抬走的时候也小心些,那个骚娘们虽然只会旁门左道,却是软刀子销魂蚀骨,就让这林封谨继续保持在这昏睡状态当中,不要弄醒他,我们也可以省不少的事。”
一干人都是躬身领命,然后便将林封谨也是抬了出去,很快的,这地下密室又恢复了安静,不过大概只过了半袋烟功夫,又从外面走了两个人进来,看他们的打扮也就是一般的拜魔教徒,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走向了林封谨脱下来的衣服:
“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竟是由地圣女亲自对付!啧啧,那小腰扭得可是真!还有那胸,那屁股,哎呀,我的心都在跳啊,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戳几下消火!”
“仔细些,这人身份很高,不要错过了什么法宝才好。”
“啧啧,不是哥哥我夸口,这种搜检的事情没有做过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这双眼睛那还有个外号叫宝物天敌,就怕他没有好东西,只要有的话,一定逃不掉的。”
“咦,这个玉佩不错,里面灵气流动,拿着拿着,这片玉符是护身的,唔,这把剑也是上等货,至少也是德宝斋的镇店之宝,哇发达了发达了,这是三千两银票,这扳指是虎血石做的,那边还有个衣结子少说也能卖一千两……”
“……没了吗?”
“应该是没了,就是这只貌似是藤条编织的戒指貌似不知道有什么用,看起来有些像是墨门的双痕戒,奇怪了,但是样式却对不上号呢,仿佛是个破烂货。”
“你这蠢材,这家伙听说家里面的银子那是要用大车来运的,他会在身上带破烂货?让我看看,这上面还有字呢,须,弥,芥,子??难道这是墨门的至宝,须弥芥子戒?我们发达了!!”
“什么?真的?那这玩意儿怎么打开?”
“应该很简单的,你看这里,哥哥我外号宝物天敌岂是浪得虚名?你看这里有个小突起,一按就是……”
(顿时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哎哟,哎哟,我的腿被砸断了,他妈谁叫你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的,怎么里面还有这么笨重的东西,这玩意儿是什么啊,是柜子吗?哎哟!快来帮我搬!”
“来了来了,哇,这里面才真的是藏宝库,这丹药我闻一闻都觉得神清气爽,龙精虎猛……咦,老大,压在你身上的那柜子,那玩意儿为什么自己会动?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机关兽?”
“啊!!啊啊啊!!”
“……”
这两个倒霉的拜魔教徒在瞬间就被飞矛穿心而死,从须弥芥子戒里面被释放出来了的天狼矗立当场,两只眼睛闪耀着诡异的蓝色光芒,沉吟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话间,那一滴清澈到无法形容的水珠便从中渗透了出来,然后徐徐的沁入到了两名拜魔教徒的眉心当中,须臾之间又重新进入到了铁甲神兽的体内:
“原来是这样,主人被诱惑入了赤子之心的境界当中,因此无法自拔,呃,咳咳,也可以说是他过于好色吧。虽然貌似现在局面相当不利,但是我们却是就在东林书院附近,这是个好消息。”
“恩,除此之外,那个地圣女想要突破功法的话,应该会将希望寄托在主人的身上,因此他一时半会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所以不用太着急。”
与此同时,天狼已经将那两个倒霉蛋的尸体拖到了旁边藏了起来,然后变幻成了不容易泄露行踪的野兽形态,四肢着地慢慢地向前探路,忽然之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陡的从不远处散发了开来,那种感觉威严宏大,堂堂正正,任何人在这种感觉面前一比,那完全就仿佛是渺小若尘!
很显然,操控铁甲神兽天狼的那块石头和那滴清水也都是大有来历,它们一接触到了这压力,立即就发出了惊叹:
“这……这感觉!!”
“这感觉我从未忘记,当年的大劫的开端,便是源自于此……这是主宰天下的感觉啊,这是君临天下的霸气!这是帝王的余威,这是玉玺的力量!!”
借着这威严压制全场之时,天狼的奔行速度骤然增加,三蹦两跳的便来到了前方,只见这里乃是修筑了一处十分宽敞的地下会客厅,这会客厅当中更是陈设了多样的东西,而会客厅里面更是横七竖八的倒卧了四五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被穿透了咽喉或者说是眉心而死!死后脸上甚至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连头发,瞳孔都蒙了一层灰意。
甚至就连东魔使也是着了道,捂住了右臂浑身上下都剧烈地颤抖着,他脸色都是化作了死灰色,剧烈地颤抖着,而在东魔使的身边,一个看起来就都是颇为桀骜的年轻男子都是满头大汗,右手高高的举起了一件东西,那件东西赫然是一只印玺。
在印玺的面前两三寸处,停留着的正是那头圣虫,只是其浑身上下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仿佛是红玛瑙雕琢成的一般!
无论是东魔使还是西魔使两人都误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两人都还以为这地圣女火奴亚亚的魔功修炼还是在原来的层数上,至少还要五年才有突破,哪里知道,这地圣女引诱林封谨却是有了回报,骤然省掉了几年的苦修,顺利晋阶。
因此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能力,那便是付出一个月的寿命,换取操控的圣虫狂暴的能力,在狂暴的状态下,圣虫只能被勉强控制,会疯狂屠杀周围的一切生命,变成一具强悍无比的杀人机器!
而正是那只印玺的强大力量,才抑制了圣虫的疯狂撕咬,否则的话,估计这整个大厅当中的人都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了。
林封谨此时依然安静的沉睡着,其表情十分恬淡安详,完全就不知道在自己旁边都蕴藏着莫大的杀机。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对峙的情况,还是因为火奴亚亚不甘心造成的,她自己辛辛苦苦猎捕到的肥羊,为什么要交出去?并且这肥羊身上,还有着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秘密啊!
所以,火奴亚亚不顾一切的使用了血祭之术,强行令自己的圣虫发狂,从休眠状态当中醒来,虽然这样做她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是想想下一阶的天魔魅惑大法需要的整整三十六年的修炼时间,火奴亚亚就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任何付出都是必须的,都是值得的!
“给你们脸不要脸,我已经让步到了一个时辰后交人,你们居然还来给我玩这一套??老娘不发威你们以为是病猫好欺负?东魔使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咱们圣偶教的宗旨就是优胜劣汰,输了的话自然就是劣等货,死了也就死了!”
“贱人,我看你的这破虫子能顶多久!”西魔使也是个不肯罢休的人,咬牙切齿的道,只是他握住印玺的手也已经是在微微地颤抖了。
火奴亚亚也冷笑了起来道:
“帝玺一共是六方,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加上那至高无上的和氏璧雕琢成的传国玉玺,这才是一共七方,你拿到的只是一方天子信玺而已,这一面玉玺上附带的,也只是区区的大卫朝当年的气运而已,而大卫朝已经亡了几十年了。”
“就凭你这一面天子信玺,顶多也只能扛住我的圣虫一袋烟的功夫,要能彻底克制我的圣虫,只有那和氏璧独一无二的传国玉玺才行!没有那传承几千年的气运,那携带了历朝历代的沧桑气运,怎么可能和我的圣虫别一别苗头?”
西魔使更是冷笑道:
“小贱人,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是,你却是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距离东林书院只是一墙之隔,若不是我未雨绸缪,预先派遣了六魔将前来结阵,用四灵千魔罩将这里团团护住,否则的话,我的这一具天子信玺的力量早就散逸了出去,被那些老东西给察觉到了,本尊不妨告诉你这小蹄子,我与六魔将心灵相通,只要觉察到不对,立即让他们撤退,到时候大家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火奴亚亚这女人精明无比,就连林封谨这么奸猾的人也是着了她的道儿,西魔使的几句话怎么可能把她给吓得到?立即冷笑道:
“你尽管撤阵便是了,前朝帝玺,珍贵无比,纵然不是传国玉玺,一旦失落,都要受扒皮抽筋之苦,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没可能获赐如此重宝吧,就连你的义父阳法王恐怕都只有掌管的权利,你有能耐就马上放开阵法,看看失落了玉玺的下场是什么!估计就连阳法王大人,也是难辞其咎!”
“更何况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这一次虽然犯了些错,但目前教中目前已经掌握到了一件可以和吞蛇相抗衡的强大神兵的下落,那便是青梅嗅!我在其中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就凭此贡献,功过相抵,魔尊也定不会严惩我!”
西魔使狂笑道:
“你以为只有你会立功?魔尊脱困之后,更是连续吐露圣音,我义父的布置下来的眼线更是循着圣音的提示,更是找寻到了传国玉玺的确切情报,他老人家立下了那么多的汗马功劳,我就算是失落了这一面天子印玺又如何?”
这时候,西魔使忽然脸色大变,怒吼了起来:
“小贱人,你真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火奴亚亚愕然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西魔使的握持天子印玺的那只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的眼中都有惊慌之色,忽的咬牙切齿的道:
“好,好,你够疯,你够狠!”
这一处拜魔教的地下密室占地很大,共计有房舍密室二三十间,其中更是有纵横交错的道路连接,就在靠近边角的一处密室当中,可以见到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魔化人歪倒在了旁边,此人魔化得不算太厉害,但毛发格外浓密,身材更是无比粗壮,初一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头大猩猩似的。
只是他的生机已是完全消失了。
这个人的旁边,便站着墨门的铁甲神兽,天狼。
他正冷冷的抽回了飞矛,接着居然还在从容不迫地擦拭着血迹。
天狼旁边的这魔化人不仅仅是被一柄飞矛穿透了喉咙,更是胸口被铁爪撕裂开了一个惊人的血洞,里面的骨骼内脏都露出来了一大片。而在这魔化人的头顶上方,有一个凌空漂浮着的蓝色符箓,仔细一看应该是用骨骼雕成,正是幽幽的发出蓝光。
那蓝光延绵不断,仿佛是丝丝缕缕的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径直对准了周围的土壤蔓延了开去,倘若有人具备透视的眼力,可以从上到下俯瞰的话,就可以发觉,这蓝色的符箓一共是六个,分布在了这一处地下密舍的六个角落当中。
那蓝色的光芒最后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面飘飘荡荡的巨大护罩,护罩上的蓝光不停流转,不时浮现出了一张怒吼着的魔脸,然后渐渐消失,恰好就将这一处地下秘舍覆盖在了其中。
很显然,这就是可以屏蔽掉玉玺气息的“四灵千魔罩”,而主持此阵法的,应该是西魔使携来的六魔将了。很显然,西魔使说他和六魔将心神相通并不是什么假话。天狼一突袭暗杀成功一名魔将,西魔使立即便有了感应,当然,他肯定以为是正在与其针锋相对的火奴亚亚这女人干的,所以才如此愤怒。
而这四灵千魔罩的耗费也是极大,一旦六魔将当中有人死掉,那么不消说,剩余的五人必然是难以继续维系阵法,只能尽量拖延阵法崩溃的时间。也难怪那西魔使慌了神,那阵法一旦崩溃,自己却是激活了天子印玺上的浩荡气运来抵抗圣虫,被东林书院里面的老怪物发现必然是分分秒的事。
最要命的是,他身为魔人之身,要激活天子印玺上的浩荡气运容易,但是要使其平静下来的话,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非得焚香祈祷,将其放置在了静室内安抚不可。除非是吕羽或者身为紫薇命数中人,才能够驾驭玉玺,甚至使其收放自如,自行护主。
由此可见,操控天狼的那块石头和那一汪清水也是堪称石怪水精,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明明是处于全面的劣势下,却是可以找准一个关键的点,便将大局成功撬动!
※※※
此时东魔使和西魔使已经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四灵千魔罩”正在迅速的溃坍当中,只怕在等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天子印玺上面的浩荡气运便会尽情散发出来,偏偏此时还要依靠此物来抵挡那狂爆的圣虫。
西魔使一咬牙,惨笑一声,已经是很果断的“蓬”的化成了一团血雾,然后带着东魔使飞射而去,这一招与吸血鬼化成无数蝙蝠飞走有异曲同工之妙处,却还要更加迅捷,被称为是血光遁法,一旦施展出来,对自己的身体伤害也是极大。
只是,此地依然是气运翻腾汹涌,他竟是将天子印玺也是直接留了下来!
虽然就当前的这局势来说,这天子印玺应该是完全都带不走的了,若是要强行带走的话,不要说惊动的东林书院中人可以根据天子印玺上外溢的气运顺藤摸瓜,单单说那只圣虫一旦脱困,也将会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是,有的时候,并不是说理智就可以战胜一切的,这西魔使年纪不大,却是决断如此,倘若林封谨清醒的话,必然会将其视为劲敌。
西魔使和东魔使一走,火奴亚亚立即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这精明无比的女人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不代表她就完全没有神通,感应不到“四灵千魔罩”正在迅速的溃坍当中。而她偏偏也没有快速遁走的本事,怎么办?
却也难不倒这女人,很干脆的抛出了一张手帕放在了林封谨的鼻孔旁边,这手帕上却不是毒药,而是魔门的秘药千日醉,足以让林封谨昏睡好几天不醒了。毫无疑问,火奴亚亚此时依然不慌不忙,思绪十分清楚,她当然不可能杀了林封谨,不过也不能让林封谨短时间内醒来,否则的话,对她知根知底的林封谨就一定会来主导对她的追捕,因此让林封谨睡上两三天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