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想也未想,一剑便刺了过去,他这一剑虽然急,但只要稍有武功底子的人都能够避过,但这人丝毫没有防备,竟然一剑便被刺穿了喉咙。嘴里咕噜一声,翻身到底。随后的人瞧不清楚情况,怒道:“老五,你反了!竟敢杀老三!”当头一刀砍了过去。
白钰足尖一点,轻巧避过,长剑一抹,那人登时结果了性命。后面几人再傻也瞧得出来,里面埋伏有高手。却听得白钰啊地一叫,摔倒在桌上,白钰出手极快,那些人也瞧不清状况,见白钰“受伤”,立即刀口舔了过去。纷纷冲了进来。
那老大厉声喝道:“拿命来小子!”白钰灵机一动,翻身一躲,钻到桌子下面。众人纷纷围上,白钰手指长剑并法,点穴横砍,登时叫声连连,倒下大片。其余三个没有受伤的瞧得势头不对,急忙逃走。白钰如鬼魅一般窜了出来。一剑疾刺过去,登时刺中一人后背。另外两人急忙举刀砍了过来。
白钰矮身拍出一掌,一人躲避不及,胸口被拍中,气息一塞,连叫也叫不出。白钰一面挡了一剑,一面出重招将这人的双腿打断。趁着另外一个男子分神之际一脚踩在那人的头上,那人脖子一歪,随他们兄弟去了。
白钰施展白云剑法,这种上乘剑术他们哪里驾招得了,不过片刻功夫,屋里的盗贼已尽数杀光。白钰回头一看只见店小二和掌柜战战惶惶的探出头,见白钰目光凶狠的望了过来,心中大惊,正想溜走,听得白钰喝道:“站住!”掌柜扑通跪了下来,哭道:“大侠,大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放过我一命吧。”
白钰道:“这些人是这里的盗贼,你在这儿开店总没少见过,如今他们都给我杀了,你知道该怎么做。”掌柜忙不迭的点头,道:“大侠,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吧。”对店小二道:“将这些人埋到后山去。”
店小二急忙点头,和掌柜收拾起来。两人忙了大半夜,快到黎明之时总算收拾干净。白钰见天已快亮了,便道:“掌柜的,结账。”那掌柜忙道:“大侠您为我们除去这些天杀的,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怎敢要您的钱?”
张天凤这时冷冷开口道:“什么大侠,全然是狗屁不通,你是见了他的武功,怕了他才不敢要钱的,还说这些什么感人的话来,当真叫人听来厌烦!”那掌柜却不以为然,说道:“好人学武是来惩奸除恶,坏人学武是来害人,这些坏人不少欺负我们百姓,有大侠这样的人来为民除害,我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白钰道:“贼人为虎作伥,你们便该报官才是。”掌柜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报官?只怕这些官比盗贼还厉害呢!天下之大,哪有什么清官?个个都是衣冠禽兽,大笔大笔的花着我们百姓们的钱。还不如每年去孝敬那些山大王。”
白钰微微摇头,也不知说些那么,张天凤道:“走罢。”白钰点了点头,收拾东西后和张天凤一起出了客栈。两人连夜赶路,过了两天终于是出了岷州,到达了西域。其实天还未入寒,风沙虽大,但马行无阻。
张天凤道:“到了前面的市集,买足东西后再往北赶。”白钰点了点头,张天凤没听给他解穴之事,他也不说。当下买了衣服干粮回来,正要赶车,张天凤道:“你过来。”白钰钻进车厢,问道:“怎么了?”
张天凤道:“现下给你两个选择。”白钰心道:“想来他定是出什么难题来刁难我。”心中忿然,口中却道:“什么选择?”张天凤道:“一是我现在便给你解穴放你回去。”白钰心道:“哪来的好事?”心中好奇,说道:“那第二呢?”张天凤道:“第二你送我回去,除了巧夺天工,我会随你教你一种武功,但到了我住的那里,除非我死了,你不得离开。”
白钰心道:“谁知你功力高深,几时死去,你不过中年,再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是难事,介时我岂非要待到二三十年才走?”虽然张天凤提出的条件极具诱惑,但一想有二三十年不能回去,还是狠心道:“我,我选择第一种。”
张天凤见他表情,料也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你怕我死不了,你便一直不能走是也不是?”白钰见他笑声中颇有嘲意,冷然道:“不错,你武功那么高,一旦这次死不了,那我岂非要一直等到你死?不能练你那招巧夺天工,纵然学习了你其他武功也杀不了你,你若不是,我岂非要等一辈子?”
张天凤叹道:“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练习的万众功乃是残本,虽然这次并没有想那个明教护法一样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但却深伤内脏,而我被那老秃驴打了一招金刚掌,伤上加伤,若不是我担心自己到不了家,我那些武功都将要带入地下,岂会教给你?”
白钰心念一动,不禁左右为难,但忽地想到:“我即便现在回去又有何用?打不过冰火双雄和雁北天,终究报不了家仇,即便张天凤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在哪里苦练武功,过了十几二十载出来也好报仇。”当下决然道:“我知道了,我护送了回去便是。”
张天凤道:“好,你的穴道我现在不给你解,等到时候到了再解。”白钰道:“你无须但怕,我若是想走,便不会选择第二种?”张天凤冷笑道:“焉不知你是再套我的武功?”顿了一顿,道:“走吧,我要歇息了。”白钰出了车厢,扬鞭而起,骏马迈开四蹄,得得往北方萧瑟之地而去。
过了几天,马车已快到了青海。白钰道:“接下来路怎么走?”张天凤道:“向东北方向去,到了我会告诉你。”白钰遵照张天凤所指方向,一路走去。来到一处山脚,张天凤忽道:“到了。”白钰仰天一瞧,见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虽然山势颇高,直耸入云,但却也丝毫不神秘,也不知明教的人寻找了那么多年却还找不到。
张天凤却道:“把马车遣走,你扶着我上山。”白钰遵照着办了,带着张天凤上了山,这山山势虽高,但却不陡,两人赶了一上午,已置身云雾之中。白钰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一片白茫茫,始终望不到山顶。这山不在昆仑山脉,但却也极为广阔。
两人歇息一番,又复赶路,过了两个时辰,终于是来到山顶,只见山顶林木松动,却未见着半间洞穴屋宇,也不知张天凤究竟住在哪儿?张天凤道:“你随我来。”白钰和他一起走去,来到一处断崖,崖下面白云悠悠,深不可测。张天凤道:“你抱着我跳下去。”
白钰大惊,叫道:“你说什么?”他可没想到,张天凤叫他辛辛苦苦的送他到这里,是要叫他和他一起死,不禁想到,难道他是来殉情的?心念至此,不禁又惊又怒。
张天凤冷笑道:“怎么?你不敢?你要是不敢,那我自己下去了,嘿嘿,天底下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不少,但敢跳下这断崖的却是不多。什么英雄,狗屁不通。”笑声中自己纵身跃了下去。白钰啊是一叫,已然来不及,心中一片茫然,转身要走,却想起张天凤还没有给自己解穴,左右也是死,但下狠下心来,闭起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白钰只觉自己身子穿过云雾,立即下坠,正想完蛋,却觉脚下一稳,沾到了地面。抬眼一看,只见自己站在一个三丈方圆的岩架上,抬头一看,见头顶云雾缭绕,哪里想得下面还有个岩架?心想张天凤所住的地方当真是没有多少人敢来,也难怪明教找了这么多年而无果。常人哪里能够想得到如此隐秘之所。回头一看,却已不见了张天凤,心想难道他是掉下岩架了?但自己与他所跳之地相距不过三尺,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怎会掉下去?
他四处一看见崖壁有个三尺宽的山洞。心中一犹豫,钻了进去。爬了数丈,洞势渐高,便可直立而走。里面黑暗无比,他伸出双手,边摸边走,忽觉左手边摸到一个门环似的东西,心中大奇:“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做门?”当下推门而入,一束刺目的光线射了进来。
待得白钰睁开眼时,只见里面是个五丈方圆的洞厅,家具等一并俱全,而光线则是通过顶处的一个三尺宽的天窗照进来的,白钰瞧了瞧,也不见张天凤,心道:“他究竟到哪去了?难道这里还别有洞天?”他望了望顶上的洞,自忖以自己的轻功能够上去,当即纵身一跃,轻巧的穿过天窗,来到顶处。
这里又是一个岩架,却比下面的那个岩架还要大上一半。而张天凤则是站在上面,双手负背,仰望着蓝蓝的天。说来也奇,这山其他地方都是被云雾缭绕,但独有这里一片天蓝,阳光充足。白钰道:“原来你在这儿,这种地方你能找得到,那真是有能耐。”
过了片刻,才听得张天凤深沉一叹,道:“这原本是我心灰意冷之际,想要跳崖寻死,却不料给我发现了这里,我才在这里安家落户,等了二十年。”白钰默认不语,不知说些什么好,张天凤道:“你过来。”
白钰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张天凤忽然转过身子,点出一指,白钰知道张天凤是要为他解穴,因此倒是不惊慌,只觉身子微微一颤,似乎已经解开了。白钰不禁问道:“这就好了?”张天凤冷冷看了他一看,道:“你还以为要怎样?”白钰脸色一红,张天凤又道:“歇息一夜,明天我教你武功。”
白钰点了点头,兴奋不已,当即下了岩架,再洞厅里面找了些吃的,这几日来匆匆赶路,他也颇为疲惫,昏昏地睡去了。待他再醒之时,天却还未亮,只因他有些受不了高山严寒,被冻醒了。白钰起了身,见天窗的木板未关上,便想上去关,却见到张天凤站在岩架上面。
白钰愣了愣,心想莫非他一夜未下来,便在上面站了一夜?其时黎明将到,云雾缭绕,给人一种梦中的感觉。白钰正想叫他,却见他手缓缓扬起,白钰见他拿着一根树枝,他心思转得相当快,心道:“莫非他要练巧夺天工?”心中一阵兴奋,急忙凝聚心神,死死盯着树枝。
张天凤手腕忽地一动,一根树枝忽地消失,却击中了一旁的石头。正是那招巧夺天工。白钰瞧了瞧,忽地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招如此简单,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接不住。”张天凤忽道:“你看见了?”
白钰道:“不错,你这招也没什么秘密。”张天凤道:“即便你知道了其中秘密,但若不知其真正诀窍,也是练不成的。”白钰微微笑道:“秘密便在白云之中。”张天凤转了过来,嘴角似乎有了一丝微笑,淡淡道:“你很聪明。”
白钰道:“这招算不算是你教给我的。”张天凤道:“是你自学的。”白钰微笑道:“那你要教我什么武功?”张天凤道:“我将我厉害的武功说给你听,你自己决定。”白钰沉吟道:“我想学重掌十三招。”张天凤冷笑道:“我是可以教你,不过只怕你没学成之时我便已死去了。”白钰道:“没有秘籍记录么?”张天凤道:“这套武功是我从一个前辈高人口中教授而来,没有秘籍记载。这套武功极为麻烦,第一招还算容易学习,接下来的十二招都非要有人亲自示范教学才能,而这招的经脉穴道又极为复杂,必须细细说明,恐怕我活不了那么久。”
白钰原本担心张天凤不死,但现在却想他活得久些,这套绝世武功他是深有体会,仅仅第一招便如此神奇,但他只怕是无缘学习了,不禁泄气,道:“那你还有什么武功?”张天凤道:“我的武功还有很多厉害的,只是我现下重伤,无法为你一一演示,其中神奇精妙也无法向你展示明白。”他顿了顿,走了几步,望着石壁,道:“你瞧那个掌印。”
白钰抬头一看,只见石壁上面有一个清晰无比的掌印,不禁动容道:“这是什么武功?”张天凤道:“这套武功叫做佛印掌,乃是西藏密宗的秘传武功。这个掌印起初拍上去丝毫瞧不出神奇之处,但每过一天,这掌印便会深入一分,这是我盛年之时的功力,现在这个掌印有一寸深,打在人身上,那是非死不可。”
白钰惊喜不已,道:“你有这么神奇的武功,当日为什么不对付那老和尚?”张天凤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不怕告诉你,那个姓云的小子接了我这一招佛印掌,那是活不成的了,只是那老秃驴练了易筋经,功力深厚无比,又会大力金刚掌,我使出了万众功还伤不了他,自己反倒被佛印掌掌力所伤,这种掌力无可挽救,我现在只能勉强控制伤势,但却万万治不好,时间一久,掌力慢慢渗透,摧毁的我经脉五脏,我终究难逃一死。”他却不知道,云剑被云尘所救。
白钰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最终是死在自己手上。张天凤道:“这套佛印掌还有一定深厚的内力,随着内力越深,威力也会越来越大。和同是密宗的大手印武功不同,大手印乃是外家功夫,佛印掌是内家掌法,要练起来比大手印难躲了。”白钰倒是不着急学这武功,而是问道:“还有其他武功?”张天凤道:“还有逐日剑法,这套剑法我学的不全,以你的武功,学了也无多用。”
白钰傲然道:“剑法我只学我百家的白云剑法,我白家的剑法也不见得便输给了明教的剑法。”张天凤道:“既然你不想学剑法,那另一套剑法我便不说了。我点你穴道的武功叫做无影点穴手,这种点穴手法神奇在于他点人穴道时有两处力道,一处乃是封住所点的穴道,另一处便是能在被点穴道的经脉上面流走,每隔一天便能阻挡子午血点,因此你每隔一天便要吐血一次,这处力道是外力无法解开的,除非他也会无影点穴手。”
白钰对这套武功还是颇有兴趣,问道:“这套武功难学吗?”张天凤道:“自然难学,但凡是涉及经脉穴道的武功,都不容易学,你若想练到能够点人穴道,至少要下三年苦功。这还是你资质甚为不错,我自问资质并世无双,也要学两年才算有小成。你想学到我这般能耐,非要二十年不可。”
白钰心中一阵气馁,道:“还有没有?”张天凤道:“有是有,但那些并非上乘武功,我学的比较上乘的武功也就这几样,要知这几样武功,单是一种能够练至大成,便可足以横行江湖。许多武林高手,也不过是拥有一技在身,武功但求精而不是多,练多了反而难有进展。”
白钰一想也是,他心中思忖一会儿,道:“我要练佛印掌。”张天凤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料到,他说的这些武功,除了那套没有说的剑法外,便属这套掌法较为容易学习。当下道:“这套掌法先练外功,再练内功,由外到内,发出的掌力才能随心所欲。”他指了指一旁的石壁,道:“待你能够将石壁打出个掌印来再说。介时只要将外功的劲力收入而内,由内劲发出,便能够学成佛印掌。”说着跃下岩架,休息去了。
白钰愣了愣,却是开始练习起来,反复击打着石壁,这石壁表面粗糙,又是秋冬之际,锋利无比,不过多时,白钰手掌已被拍出一道道血痕。但他自小性格倔强,非但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打得更加出力,似乎要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白钰就这样猛打了一个晚上,即便有股气势,手掌也是受不了,但他气消殆尽之时,才感到手掌传来的一阵阵剧痛。不禁皱了皱眉,张天凤却上来,见他双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眼中却没有丝毫同情,转而瞧了瞧白钰打出来的血印,张天凤伸出手指,摸了摸,道:“好像有那么点印痕,也罢,一个晚上能打出来,虽然方法不对,但也说明你的体质还是能够修炼这种功夫。”
白钰道:“是外家体质么?”张天凤道:“武学之上,有些人适合练内家功夫,有些人则适合练外家功夫,你的体质倒是不错,内家功夫已颇有基础,身子也是适合练外家武功,因此这套由外而内的掌法倒是颇为适合你。”
白钰心中一喜,手掌似乎也不那么疼痛了,急忙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张天凤道:“你跟我来,先把你的手给治好了再说。”白钰点了点头,和张天凤也了岩架,见张天凤径直走到橱柜,取了一个瓷瓶来,拿了一盆水,从里面倒出些黑色的东西来,一盆清澈的水立即变得黝黑无比。
张天凤道:“好了,你用这水泡一天,然后再告诉我。”说着便要离开,白钰不禁问道:“泡过后手掌会不会变得像这盆水一样黑啊。”他是听过一些邪派武功,会用毒水来浸泡手掌,练成后手掌也会变了颜色。张天凤道:“你看我的手掌可会?”白钰瞧了瞧,确实不会,也放下心来,把手掌放了进去,但刚刚沾到黑水,一阵剧烈的疼痛立即穿心而来。
白钰啊地一叫,立即把手掌拿来,双手不住颤抖,显然是极为疼痛。张天凤冷笑道:“当真没用。”白钰不禁冷哼道:“你当年也是这般练的?”张天凤却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练的时候一来手掌不会受伤,二来也不必浸泡这些药水。”白钰怒道:“那你为何拿来给我用?”
张天凤冷笑道:“你不用倒也可以,只不过到时恐怕你无法练成这门武功,不怕告诉你,凭你的资质,外功要练成至少要三年,这种药叫做黑玛瑙,乃是天山上一种奇药,虽然没有天山雪莲那种起死回生的奇效,但这种药物只要懂得用,可以极大的促进外功的修炼。给你浸泡这一天,你其他地方虽然不会有效,但你手掌的外功便已相当别人练了一年。”
白钰愣了愣,他倒是想不到这种药物居然那么神奇,不禁有些不信,道:“这世上当真有这种东西么?”张天凤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何来如此多话?”白钰道:“那你当年自己为什么不用?”张天凤道:“我去天山时外功已然练成,用了也没用。”他冷冷看了一眼白钰,转身便离去。
白钰望了望黑水,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大喝一声,把双手按在盆中,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穿了上来,只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白额头已满了汗,全身湿透。此时已不止双手在颤抖,而是他全身已在颤抖不已,连同水盆也被震得叮当作响。白钰终于忍不住,屁股一坐,倒在椅子上,头一歪,昏了过去。
但不过多时,又被手掌上面的剧痛疼醒,如此反反复复,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终于是挨到了天黑。张天凤也走了过来,将他双手拿来,神奇的是,他手掌上面的伤口已然痊愈,连伤疤也未留下半点。张天凤唤醒了白钰,道:“你去吃些东西。”
白钰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他一日未食,肚子已然如擂鼓呈冤,阵阵叫喊。白钰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心中有些欣慰,至少这痛楚不是白挨的。白钰找了些干粮,填饱了肚子,便装备回去睡觉,张天凤却走了过来,道:“把手伸出来。”
白钰心中奇怪,但却还是依言伸了出去,张天凤拿起两条黑色的绑带,给他包上,道:“明天还要浸泡那药水,只是痛楚应该会小些。”白钰道:“要多久?”张天凤道:“要三天,两天后便可教你心法。”
白钰低声问道:“你快不行了么?”张天凤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要死时自然会告诉你。”白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这个每天等着死去的人,心中忽地涌起一阵伤感,是同情,亦或是悲哀。
白钰安心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张天凤已准备好了一盆黑水,白钰先吃了东西,然后便直接泡了进去,尽管没有昨日那般疼痛,但还是把白玉痛得咬牙呻吟。白钰虽然没有昏过去,但昨天白钰至少还昏昏醒醒,疼痛感倒不如今天保持清醒这么大。如此又过了一天,白钰终于是过了外功这一关,但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手掌有那么厉害。心中想着,便上了岩架。
白钰看着自己三天前拍的血掌,忽地扬起手掌,全力拍了过去,砰的一声石屑飞舞,赫然便给白钰印出个掌印来,白钰心中一阵狂喜,张天凤果然没有骗他,他三天便已学得别人三年修炼来的成果,但他这外家掌力终究是旁门左道而来,受了力道的反馈,震得手臂一阵酸麻。
张天凤走了上来,道:“现在我教你口诀,等你全力一掌拍不出个印痕来时,便算是能够将内劲收发而出,这门武功便已是窥到门道了。”白钰点了点头,认真听得张天凤讲解,说完后,张天凤却不下去,而是呆呆地望着白云,道:“等我死后,你把葬在山下湖中央的一个小岛上面,我要永远的守护着她。”
白钰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为何张天凤说要守护着她?她又是谁?白钰心中也不多推想,认真的练起武来。又张天凤在一旁指导,每天拍出的掌印越来越浅。白钰已知自己即将练成。这日练完武功,却不见张天凤起来,心中便感到一阵不安,走进卧室,果然见张天凤躺在床上,脸色安详平和,全身已然僵直,不知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等到了这一天,白钰却高兴不起来,只觉胸口极闷,甚为难受,他长长叹了口气,抱起张天凤的尸体,转身出了山洞。来到了断崖下的岩架,望着头顶云雾缭绕的山崖,却是不知所措,他跳下断崖之时虽然没事,但因为云雾的关系,却是摸不清这断崖有多高,沉吟片刻,放下张天凤尸首,自己先纵身一跳。
白钰穿过浓浓的云雾,抬头看见崖边,伸手却是够不着,但他并没有运尽全力,因此自忖自己全力一跳,应该能够跳上山崖,但带着张天凤,却是无论如何也跳不上去。心念一转,重新走入山洞,拿了条绳子出来,绑在张天凤身上,而绳子的另一头,则是绑在自己身上,白钰全力一跃,双手攀住崖边,自己先上了去。然后再把张天凤拉了上来。
白钰歇息一会儿,背着张天凤的尸体下了山。到了下午时分,已到了山脚,望了望四周,转身走入林子,过了片刻,来到一个小湖边。白钰用手试了试湖水,此时正是初冬之际,湖水虽然没有结冰,但因为这几日下雪,已经变得十分寒冷,但白钰自小在北方长大,诗万里为了锻炼他的意志,从小便让他洗冷水澡,这湖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却不想把张天凤的尸体弄湿,心念数转,走到林子里边,折了些树枝,用绳子绑成个小木筏。
当下脱去衣服,只剩下个内裤,自己先跳入水中,再把张天凤放在木筏上面,带着游着游到中央的小岛,与其说是小岛,不如说是石头,白钰不禁犯难,这要如何安葬张天凤?将他埋在上面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白钰望着,木筏,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将张天凤搬上山石,将木筏拆卸,围在山石周围,回去拿来火绒火石,点燃的木筏,木材浸水,自然难以燃耗,好在天干气躁,不过会儿,被火焰烤干,登时熊熊燃烧起来。
火势一大,白钰只得下水,在水里呆到张天凤化作一片骨灰,洒在山石上面,才游了回去。回到岸上,白钰正穿好裤子,却听得小湖北首一丝轻响。白钰心中警惕,立即追了上去,他刚刚迈步,便听得林子那里传来声响,但待他追到林子,却见不着丝毫人影,白钰吃了一惊,心道:“这人好快的身手。”
但他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人离他不远,他全力追来,那人却走得无影无踪,白钰眼观八路,忽地心生一计,蹲了下来,仔细听着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林子那边传来一声动静,想来这人是去而复返。白钰心惊之余,却不禁想到:“这人去了又回来,难道是冲着我来的?”想到这里,更是屏住呼吸,他躲在树荫密林里面,即便那人走来,也是全然瞧不见的。但也正因如此,白钰蹲在地上,却也瞧不见来人,故而他凝神静听,以来探测那人行踪。
过了片刻,那脚步声越来越重,白钰心道:“这人大概离我还有十丈多有。”低头一看,却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影子便快到了自己面前,惊吓之余,身体本能的动作,白钰纵前一扑。那人显然是料不到白钰蹲在那里,惊叫一声,往左滑了开去,速度之快,可谓眨眼之间。
但白钰的轻功自也不弱,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当即使一式惊鸿一瞥,拍出一招回天夺魂,那人躲避不及,胸口登时被白钰拍了一掌,气息一塞,身子坠然而落。白钰趁势扑在他身上,四肢压住了他,以防他反击。
白钰松了口气,定睛一看,却是惊得呆了,眼前自己压在身下的竟然是个妙龄少女,见他花容月貌,娇美不胜细看,虽然比不上诗若雪那般绝世天姿,但比之司徒玉却还稍胜半筹。
那少女见白钰光着上身,将自己压得动弹不得,心中又惊又羞,双颊晕红如欲滴血,更增几分艳丽。那少女轻轻道:“你,你放开我好么?”白钰闻言一惊,急忙跳了开去,喘息道:“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子。”
那少女急忙起身,也没说话,看了白钰一眼,急匆匆的去了。白钰叫道:“喂,姐姐,你去哪?”追了上去,却不见半个人影。心中愣了愣,拍了拍自己的头,心中忽地划过一个想法:“我,我莫不是遇到鬼了把?”这少女年纪与他相仿,但轻功却比诗若雪还要高明,简直来无影去无踪,速度之快,又丝毫没有响声,直如鬼魅一般。
白钰摇了摇头,回了小湖,收拾起衣物。白钰见天色已将晚,便想歇息一夜后再回去。他在这林子转悠了一会儿,找不到半点畜牲的踪迹,便只得回去山洞,那里面还有些干粮可以填饱。
这夜,白钰可谓彻夜难眠,闭起眼睛便是那少女娇美的容貌,脑海里总是她,挥之不去,反反复复,总算到了天亮。白钰收拾东西后,望了望这个山洞,走上岩架,抬眼瞧了瞧晨曦的日光,走到岩架边,拾起张天凤那日丢下的树枝,闭起眼睛,脑里闪过张天凤的招式,最后是云。
白钰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手中一扬,那树枝凌空消失,接着却是射向一旁的云雾里面,纵声哈哈大笑。转身下了岩架,出了山洞,头也不回的下了山。到了山脚,白钰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少女。不知不觉走向林子,来到小湖边,便见到远处有一处浓烟,心中好奇,便寻着跑了过去。
走了一里多,寻着浓烟来到一处山谷,白钰见里面林子熙熙攘攘,而林子尽头便是浓烟之地。白钰进了林子,便闻得一阵焦味,心道:“难道有人在这儿烧东西。”越走那味道越浓,白钰心中一沉,他已闻得这是一阵焦肉的味道,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少女,想到这里,急忙加速狂奔,出了林子,便见到一处茅屋,而茅屋前的空地处正烧着一具尸体。地上残留着些许白衣,正是昨日少女所穿。
白钰望着那具尸体怔怔出神。忽听得耳畔一阵风声,急忙偏头一躲,一枚暗器射在树上。白钰大怒,仗剑而起,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头站在门口,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白钰怒道:“你是谁?为何要暗算于我?”那老头冷冷道:“你来到这里,便休想再活着回去。”白钰冷笑道:“那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留下我。”
那老头冷笑道:“后辈狂生,口气倒是不小。”话一说完,身子飘忽一闪,来到白钰面前。当头一掌拍了过来,白钰心中一凛,才知这老头说的不是假话,他和这老头的功力相差甚远。白钰施展飞雪点鸿,避了开去。
那老头愣了愣,道:“臭小子,你这轻功倒是不错,谁教你的?”白钰长剑一刺,口中道:“要你管。我这轻功乃是天下第一的轻功。”老头冷笑道:“你是班门弄斧,孔夫子面前卖弄文字,老夫便是轻功天下第一的叶超风,你居然敢在老夫面前说自己的轻功天下第一?”
白钰吃了一惊,道:“你便是叶超风?”叶超风怒道:“大胆后辈狂徒!老夫何等身份,你见了老夫不下拜恭敬,居然还胆敢直呼老夫名讳,单是这一点,老夫便不能容你于世!”白钰哈哈笑道:“你这老匹夫,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下拜?”
叶超风怒极,双掌呼呼拍出,劲道之强,连带一阵风雪。白钰面色凝重,他不敢接掌,急忙躲来,但叶超风轻功犹在他之上,他尚且未躲开,叶超风已拦在他的面前,双掌使出风雷掌功夫,齐齐压向白钰。竟然相似算准了他的招式一般。白钰脸色大变,情急之中慌忙使出巧夺天工,只见白光一闪,长剑已抵在叶超风胸口。
叶超风大惊,脚下一闪,如登仙得道,飘忽而去,双掌掌力顿发,将白钰打到一边。白钰长剑受掌力压迫,虽然伤了叶超风,但终究没能取他性命。白钰喘了口气,看着剑头缓缓滴落的血,那一滴滴在白白的雪地上面绽放开的血,心中忽地一阵兴奋和激动。暗道:“我,我使出了巧夺天工了!”
叶超风惊怒的看着白钰,道:“你,你是张天凤的弟子?”白钰眼睛一转,道:“不错,我奉师父之命下山来找食物,你若能保证接得住我师父的巧夺天工,那只管来吧。”说着将头昂起来,丝毫不惧叶超风。
叶超风道:“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语气已缓和许多。想来是不想惹张天凤。白钰见这院子里面放置了许多谷物,便道:“我们的粮食一直都是在这小姑娘里拿的。”他不说主人,而是直接说是小姑娘,便想证实这那少女是否住在这里,若然不是,那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叶超风听他直接说来,倒也不疑他,道:“我和这姑娘乃是亲戚,你走吧,明天再来拿。”白钰看了看那俱烧焦的尸体,冷笑道:“亲戚?”叶超风缓缓道:“这是当年抢走我那侄女的贼人,我来找回侄女,自然便把他杀了。”白钰不禁道:“她是你侄女?”叶超风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走了吧。”
白钰道:“不行,你得让我见见那姑娘才放心。”叶超风怒道:“你别以为是张天凤的徒弟便胆敢如此嚣张!告诉你,老夫杀了你,谅张天凤也找不到我。”白钰被他当头一喝,才想起自己若然真的动手还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有些害怕,但却又不肯就此离去。
正踌躇间,叶超风见白钰迟疑不走,不禁大怒,目中凶光一现,已起杀机。白钰感到不对,叶超风已冲了上来,横掌便是杀招。白钰长剑一刺,叶超风害怕他的巧夺天工,不敢相欺太近,总是四方游斗,但凭他的掌力,时候一久,白钰也是支撑不住。
白钰使出白云剑法,却也应付不了叶超风浑厚的掌力,心中一急,忽生计谋,当下冒险进犯,长剑逼进。叶超风见不是巧夺天工,自也放下心来,横掌拍出,将白钰长剑轻松震掉,白钰立即一招回天夺魂,拍中叶超风胸口。叶超风心知白钰功力平平,自也不怕,正待一掌毙了白钰,却觉胸口气息一塞,竟然动弹不得。
白钰趁机猛然拍出一招佛印掌,重重印在叶超风胸口上面。叶超风闷哼一声,双袖一抖,将白钰震开。喘了几口气,白钰急忙冲进屋内,将少女倒在地上,想必是被点了穴。那少女见是白钰,不禁道:“是你?”白钰来不及解穴,急忙俯身抱起少女。转身出了屋子。
叶超风暗中运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震惊,心道:“这是佛印掌,还要这小子功力不深,不然平白的被打上这一掌恐怕便消受不了了。”要知这佛印掌一旦大成,除非有人相助及时化掉,不然便连张天凤,自己中了这掌力,也是无可挽救。白钰虽然练成了这门武功,但他功力不深,无法将这门武功发挥极致,因此叶超风仅靠自己也是能够将掌力化解。
他原本想化解掌力,但见白钰抱着那少女逃走,心想自己一面压制掌力,料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发作,这少女对他尤为重要,急忙追了上去。白钰见叶超风追来,心中一惊,他轻功原本不及叶超风,此时带了个人,更是难以逃脱,见前面是个湖,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
叶超风想不到他竟然便跳下湖去,他见湖中央有块山石,只道白钰要逃到那里去,当下也是纵身一跳,追了上去。却不料白钰早埋伏在水下,他见少女托在水面,装作游泳之势,自己却潜伏在水下面,待叶超风落入水中,当即一招佛印掌拍在叶超风胸前。叶超风胸前连中了两招佛印掌,饶是白钰功力不深,也把他打得气息翻滚,一口血便在湖中吐了出来。
叶超风大怒,喝道:“小子!老夫杀了你!”伸掌一拿,白钰急忙一躲,若是在地面,两人如此之近,他定然是躲不开,但在水中却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叶超风这一掌捉不到,手臂反倒是被白钰长剑划了道口子。这血在水中晕化了开来。湖面登时一片殷红。
叶超风只觉胸口气息滚动,手臂伤口被这冰冷的湖水刺得一阵疼痛,便想游会岸上,但白钰却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在水中一顿乱刺,他自小水性不错,常在寒水里呆,在这冰冷的湖水之中,待上一时半刻倒是不是难事。叶超风浮出水面,透了一口气,脚又被白钰刺中。心中惊怒无比。
那少女忽地叫道:“有鱼!”白钰心中奇怪,这湖这么大,有鱼也不是奇事,他四处一望,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在水底瞧得明白,那鱼硕大无比,足足有个一百多斤,嘴边裸露着十来颗尖锐的牙齿,大摇大摆的朝这边游来,想来是被腥味所吸引。
白钰震惊之余不免奇怪,他昨日来时却不见这鱼,怎地这湖中还窝藏着这么巨大的鱼。他却不知,这鱼寒冬之际,本已躲入洞穴冬眠,却被白钰几人搅醒,闻到腥味,便不自禁的游来。
白钰瞧了瞧叶超风,抱着少女急忙游开,那鱼果然游向叶超风。少女低声道:“你要小心,还有一条鱼。”白钰不禁道:“还有一条这么大的鱼儿?”少女道:“是的,这鱼一雌一雄,在这湖里不知活了多久。”白钰问道:“你怎么知道?”少女脸色一红,但还是道:“我,我常来这里洗澡,自然明白。”
白钰闻言也是脸色一红,道:“昨天你,你便是想来这里洗澡?”少女红着脸,想点头,却点不了。白钰道:“对不起了,那日我以为是我的对头,瞧不清楚是个姑娘,便,你莫怪。”少女道:“是了,你瞧。”白钰回头瞧去,只见叶超风双掌呼呼拍出,击打在水面之上,那条大鱼却围着他伺机而动。
叶超风连连怒道:“畜牲!你也胆敢欺负老夫!”他毕竟这几十年的功力不是白练的,虽然他水功不行,但掌力浑厚也不是这鱼能够承受的。只见他迅雷拍出一掌,打中那条巨鱼的头,那鱼被拍得双目一翻,赫然被震死。叶超风哈哈狂笑,他杀得凶性大起,朝白钰他们游了过来。
白钰暗道不好!正想游开,却见湖的另一边快速游来一只与那大鱼一模一样的鱼,只是这只鱼足足要比先头那只鱼大上一倍,少说有二百来斤。白钰见那条巨鱼在死去的大鱼旁边游了几圈,便快速朝叶超风游来。
白钰心中暗暗好笑,心道:“这鱼来报仇,你这老头有的受了。”那少女脸色却变了变,叶超风见一条巨鱼朝自己扑过来,心中虽然有些震惊这鱼的体型,但他却兀自不惧,抬掌一招猛打向巨鱼的头,巨鱼张开嘴巴,咬了过去。叶超风见那巨鱼满嘴白森森的尖牙,心中有些害怕,掌式一变,拍中巨鱼的侧身。
那巨鱼打了个滚,又扑了上来,白钰瞧得啧啧有味,叶超风骂道:“畜牲!”当头一掌打了过来。巨鱼头一沉,潜入水中。叶超风暗道不妙,只觉左腿一痛,已知被巨鱼咬中。但他不愧为武林高手,那鱼刚刚咬住他的左腿,叶超风右腿便以迅雷之势踢了过来,若然是换做地上,即便是一流高手也不敢硬接,但怎奈水中阻力甚大,这一脚他用尽全力,却也不过发挥了平常的十分之三四。
那鱼眼睛被踢中,吃痛放开叶超风的左腿。叶超风趁机一拔气力,纵身跃出水面,倒头一掌重重打在巨鱼的头顶。但这巨鱼活了百年,已然通晓灵性,见叶超风这一掌气势不凡,当下头一载,潜入水底。
叶超风这一掌接着俯冲之势,虽然打在巨鱼头上,但终究没能取其姓名。那巨鱼反口一咬,登时咬住叶超风的头,人的头骨虽然是身体骨骼之中最为坚硬的,但脖子却无疑脆弱,那巨鱼牙齿何等锋利,只见一阵脓血散开,叶超风的头硬是被咬了下来。
少女惊道:“不好!我们快逃。”白钰问道:“为,为什么?”少女道:“这鱼儿一旦吃腥,便要发狂,你瞧,他要游过来了。”白钰心中一惊,果然剑巨鱼打了几个滚,开始朝他们游过来,叶超风这等高手尚且丧生鱼口,他白钰自问不是对手,急忙拉着少女游向山石。
少女道:“我有个地方好藏身。”白钰道:“哪里?”少女指着山石,道:“你游到那石头下面去,哪里有个洞。”白钰点了点头,游到石头边时,那巨鱼已迫在眉睫,白钰急忙道:“你屏住呼吸。”少女道:“我知道啦,但是我穴道被点,无法运功,只怕坚持不了多久。”白钰道:“我省得。”深深一吸口气,潜入水底。
白钰只觉一股水流从了过来,那巨鱼张嘴扑了过来,想来是咬人头起了性子,不肯罢休。白钰心中骂了一句,仗剑刺了过去,哪知鱼头坚硬无比,这剑砍了过去,只是稍微阻止了巨鱼一下,丝毫未能伤害到它。
白钰心念一动,长剑一转,刺入巨鱼眼睛。那巨鱼左眼被叶超风踢瞎,右眼这下却被白钰刺瞎,痛得他一阵摆动。白钰虽然瞧见了洞,但那巨鱼掀起一阵水流,却将他扫了开去。近不得洞。
白钰见少女面容痛苦,想来是屏气不住了。白钰转念一想,便想游到石头上面去,但却见那鱼扑了过来,阻了去路。那少女终究坚持不住,张嘴吐出气泡。白钰怕他淹死,张嘴堵住她的嘴,送了口气过去,白钰身子一缩,巨鱼扑了个空,白钰却借双脚此在巨鱼身上用力一蹬,身子借力游入洞口。
那巨鱼扑过去,却怎奈身子太大,这洞只有高和宽不多三尺,只进得头,身子却塞不进去。白钰回头一剑,插入巨鱼嘴里。那巨鱼一阵挣扎,却陷入洞口之中。白钰手中一阵乱砍乱刺,待得巨鱼已不再挣扎,才继续游。他用了力气,此时力气也有些不济,好在游不多时,便见头顶亮光闪烁,已知到了出口。
白钰游了出来,见是个山洞,但洞顶裂缝有光进入,倒也不怕窒息。白钰扶着少女坐上了洞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过头正想问少女怎么样?却见少女脸如潮红,娇羞无比。心中愣了愣,两人此时身子已然全湿,隐隐瞧见少女洁白的肌肤。更增几分诱惑,白钰把持不住,探过头吻住了少女。
那少女不知是穴道被点,还是不愿出口,并没有出声喝止。白钰一面吻着那少女光滑温湿的丹唇,他第一次闻得少女体香,不由得难以自控,一面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抱在怀里。白钰久久吻下,才慢慢松开口。那少女咳嗽了几声,低声道:“你,你能解开我的穴道么?我,我好难受啊。”
白钰心头一凛,脑海里不禁划过诗若雪的容貌,仰天一叫,又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英俊苍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五道深深的指痕。少女惊道:“你,你不给解就是,不要打自己。”白钰羞愧难当,歉然道:“对,对不起,我,我。”少女柔声道:“没关系,你救了我,我给你亲一下也不过分。”但她如此说,白钰却越是难受。
他拔起长剑,愤然的盯着那柄剑,少女惊道:“你,你别做傻事,其实,我给你亲着心里也好生欢喜。”白钰听得一愣,手中的剑也不禁掉下,道:“你,你,我,我还是给你解穴吧,他点你什么穴道。”少女道:“章门穴。”
白钰一愣,这章门穴是人体死穴,一般人点穴也不会点这里,不禁道:“那,那要点那个穴道才能解?”少女脸色一红,低声道:“你,你点我乳根穴。”原来叶超风的点穴手法甚为阴狠,这章门穴是死穴,想要解穴,便要冒险点乳根穴,乳根穴联系心脏,也是人体死穴之一。稍有不慎,便将致命。
白钰呆了呆,喃喃道:“这,这,我无法办到。”少女道:“你若不给我解穴,过多一个时辰我便要死啦,那恶贼用的是我叶家家传的三十六大手法点穴功,专门点人体死穴,虽然点中一时半会不会死,但三个时辰一过,便要性命难保。而这手法解穴也能难,因为要点其他死穴才能解开。”
白钰咬牙道:“好,你教我怎么解穴。”少女道:“因为是死穴,所以下手时不能重,但力道不够却又解不开穴道,因此你这一指点下去要使足力气,但点中后却又要立即收回三成力道,不然我就要一命呜呼了。”
白钰一怔,他没想到这解穴竟然这么麻烦,要知点穴控制力道已然不容易,何况还要及时变化力道。当下道:“我,我试试。”不过却没有点那少女,而是伸指戳了戳自己,试一试力道,少女道:“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点的手法不对,力道自然也不行。”白钰道:“那要怎么做?”
少女想了想,道:“我先教你点章门穴的手法,然后再教你解穴的手法。”白钰点了点头,学习之后,白钰道:“我,我要点了。”这乳根穴在乳房之上,位于乳头之下,于心脏左右,少女身上衣裳凌乱,更加上身子男女有别,白钰虽然知道自己的章乳根穴在哪,但要想精准的点中少女的乳根穴却是极难。
少女见他手指停在空中,半晌不动手,不由得奇道:“怎么了?”白钰强笑道:“你我男女有别,身子有异,我,我怕点错了。”少女一听,也反应过来,脸登时一下子便刷红,先前与白钰亲吻倒还说得过去,但此时袒胸露体在白钰面前,却教她一个黄花闺女如何接受得来?
白钰一时也是没了主意,怔怔的脑里一片空白。那少女嘴唇微微一动,紧紧地闭上眼睛。白钰深深一吸口气,暗道:“我乃是为了救她,便如同行医之人,有所不便也要抛到一边。”有了这打算,他也不再犹豫,伸出颤抖的手,解开少女胸前的衣服,轻轻一拉,那少女洁白如雪的酥胸便裸露出来。
白钰丹田一热,但他急忙压住,闭起眼睛,把手举在乳根穴上面,深深吸了口气,忽然一指点了出去,他怕自己碰到少女的肌肤心神作乱,因此点出这一指之时,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只觉舌头一闪疼痛,也解开了少女的穴道。少女身子微微一颤,整个人松了下来。
白钰呼了口气,嘴角流出丝丝血来,他整个人倒在石洞上,似乎用尽全力一般,整个人都松垮掉了。少女见白钰眼睛紧闭,急忙穿好衣裳。脸色通红得如熟透了的虾。白钰闭着眼睛道:“你,你穿好衣服了吗?”
少女点头道:“好了。”白钰微微睁开眼,见少女娇羞的躺在洞壁上,心中微微一动,问道:“我叫做白钰,你,你叫什么名字?”少女低声道:“我叫叶无双。”白钰心念一动,道:“那个叫做叶超风的老不死说你是他的侄女,你也姓叶,这么说是了?”
叶无双道:“是啊,他是我爹爹的弟弟,算来还是我二伯,但这人可恨得紧,为了我叶家的家传秘籍杀害了我爹娘,后来我被古叔救了出来,从西夏逃到这里。可是古叔现在却被那老贼烧死了。”
白钰道:“你是西夏人?”叶无双点了点头,道:“我叶家乃是西夏武林世家。”白钰点头道:“难怪,你说的什么三十六大手法点穴功我都没听说过,原来是西夏的武功。”叶无双道:“这三十六大手法点穴功只是我叶家家传秘籍里面记载的武功之一,当年为了抢夺这本秘籍,我爹爹被那老贼打伤,秘籍虽然没抢到,但却被他撕去了一页,那一页上面记载的便是这套武功。”
白钰眼皮微微一动,道:“那是本什么武功秘籍?”他虽然不贪图叶无双家传的秘籍,但这些日子来练了张天凤传给他的佛印掌后,深深明白这些武功的神奇,不再只是执着本家的武功。特别是今日,若无张天凤传给他的武功,只怕很能从叶超风手下逃脱,更别说救人。
叶无双倒是毫不隐瞒,道:“还有一套轻功,叫做天外飞仙,那本秘籍我只学了三套武功,练了三十六大手法点穴功,还有一套玉女七十二掌,不过这套掌法比较难练,我还没练成而已,不然今日也不会被那老贼难么容易制服了。”
白钰道:“我,我们先出去吧。”两人在拥挤的山洞里面,白钰鼻间都是叶无双的体香,不禁心猿意马,叶无双道:“好啊,我衣服都湿了,穿在身上好生难受。”白钰闻言脸上一红,当即跳入水中,他刚一入水,便叫道:“咦!这里怎么有夺莲花。”
叶无双道:“你才发现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了。”白钰闻了一闻,道:“这朵莲花好香啊。”叶无双道:“当然了,这是天山雪莲,当然香了。”白钰吃惊道:“这,这便是天山雪莲?”叶无双点头道:“是啊,我以前在这湖洗澡之时曾被那大鱼追,便躲到这里来,就发现了这雪莲。还有。”说着拿起一个盒子,道:“还有这个盒子。”
白钰接过一看,见里面是一块黑铁,又还给她,道:“没什么,我们走吧。”叶无双点了点头,和白钰一起下了水,她水性比白钰还好,很快便游到洞口。白钰用力一撞,怎奈那大鱼卡得很紧,丝毫动弹不得。白钰不禁犯难,两人若被困在这里,纵然有空气,但没有食物,那也是必死无疑。
想到食物,他灵机一动,长剑划了划,将鱼头斩下,用力一踢,那鱼便出了洞口。白钰拉着叶无双游了出去。两人出了洞,游到了岸上。白钰跟着叶无双回了家,帮着叶无双埋葬了那位古叔叔。接着叶无双便进了屋换衣服。
也不知是信任白钰,还是没有防备之心,房门也未关闭。白钰坐在厅中,想起叶无双温湿柔软的丹唇,以及如玉般的酥胸,一时难以自已,甚至想进屋内亲近叶无双。但他毕竟是被诗万里带大的,虽然没有诗若雪那深厚的定力,但自制力总是还有。
摇了摇头,去除杂念,想到诗若雪,他便不再停留,起身用水在桌子上面写上告别,转身便出了门,正走出篱笆,就听得叶无双叫道:“钰哥,你去哪里?”白钰听得心头一颤,脚步不自禁的停下。叶无双追了上来,低声道:“你,你要走了?”白钰不忍转过身,道:“不错,我要去找我雪姐姐。”
叶无双眼中泪珠一滚,道:“你雪姐姐是谁?”白钰道:“我雪姐姐待我很好,自小照顾我长大,我这次被人抓来西域,这么些时候,他定然担心得很,因此我必须要去找她。”叶无双道:“那,那你还来么?”白钰再也忍不住,倏然转过身子,抱住叶无双,道:“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叶无双轻轻道:“嗯,我等着你。”白钰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叶无双微微颤抖的双唇,忍不住要吻下去,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吻之后还能否再走。轻轻一叹,道:“双妹,你保重,这老贼死了,相信再无人来找你,我回去后,少则一月,多则一年便来找你,你,你不怪我吧?”
叶无双轻轻摇头,道:“我,我会等着你回来的。”白钰依依不舍的凝望了她一眼,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两人一见面似乎便早已在对方心中。白钰怕自己忍不住回头,急奔出了林子,只留下叶无双呆呆地望着。
白钰出了山谷,便往回路而去,他不识路,只是撞撞走走,过了几天,却在通天山脚遇见了诗若雪等人被明教的人袭击,出手相救,这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