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豪咬了咬牙,抽出佩刀,往粮房而去,此时粮房的辽兵已然不多,吴英豪举拳一计二重拳将一个冲上来的辽兵击倒,手挥钢刀,施展卷风刀法,犹如飓风扫来,瞬间连杀数人,冲到粮房身旁。那些辽兵见状,却没有围过来,而是将万人屠团团围住。
吴英豪心中一惊,顾不得烧粮草,急忙冲了过去,一阵厮杀,将万人屠救了出来,两人退至粮草房边,吴英豪道:“前辈!这里我挡住!你快去烧粮草!”但听得一声沉重喝叫,全力施展出卷风刀法,辽军渐渐的被刀风困住,想走也脱身不得,这些人脸上都布满了汗珠,惊恐地望着粮房。
万人屠一个火把丢进去,吴英豪忽觉周围声音好像消失一般,接着一声天雷般的爆炸声带着强烈的冲击波将吴英豪送上了天上。吴英豪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传来的一阵剧痛将他惊醒,吴英豪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狞笑的脸孔。
这人一旁的一位参谋道:“大人,军师吩咐的便是这人。”那人点了点头,道:“将他砍得骨头都不剩!”吴英豪大怒,挣扎要起,才惊觉自己是在人背上,吴英豪侧头看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惊道:“是你!”王聚英笑道:“你以为还有谁会来救你?一尘道长么?”
吴英豪四下一看,只见自己和王聚英已被辽军重重包围,这里已非辽军营地,看来是王聚英拼死杀出来。从人群人走出一人,这人正是柯天杰,手中提着一个人头,不是别人,正是一尘。吴英豪叫道:“一尘道长!”柯天杰道:“别喊,这就送你去见他!”
王聚英低声道:“我要使出本门的一种禁术红煞血掌,你闭气眼睛鼻子嘴巴,千万不要张开。”吴英豪微微点头,运气调息一下,却忍不住喷了口血,他被爆炸的冲击波击伤五脏六腑,莫说调息运气,是否性命能保还说不定。吴英豪心中暗叹一声,闭起眼睛和嘴巴。
王聚英看了看,缓缓举起双掌,只见他的手掌赫然变为了通红色,那领头的辽人挥手道:“上!”围在周围的辽兵纷纷挺枪刺来,王聚英身子蓦地急速旋转,一阵淡淡的红雾从他身边散开,那些辽兵被红雾包裹在内,不久便个个倒下。连哼也没哼一声。
柯天杰等人脸色一变,王聚英甩开长枪,杀了出去,柯天杰喝道:“放箭!”辽兵早已架好了箭,纷纷射来,王聚英手一挥,那些箭如被吸了过去一样,王聚英挥手一撤,这些箭便射在了一旁,正是佛陀仙人派无上之宝“无量渡劫”。王聚英脸色苍白,带着吴英豪急速飞奔。身后辽兵追赶不断。
吴英豪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王聚英道:“为了不让潘姑娘伤心。你不是和她余约好了么?要活着回去,难不成你想要她等一辈子?”吴英豪默认不语,话到此地,他也自然明白王聚英对潘飞凤的心意,过了片刻,吴英豪叹道:“我,我是活不了了,你。”王聚英忽道:“你别说了,留着口气,有话还是对潘姑娘说吧。”他绕开尸骨林,自然是因为以吴英豪如今情况,是断然撑不过去的。
王聚英背着吴英豪,被辽军穷追了半个时辰,终于遥遥看见保州城,王聚英运起内力,高声道:“快开城门!”过了片刻,却听一人道:“不能开!万一辽兵进来怎么办?”王聚英道:“林副将,是我们啊,我们得到了辽兵的大情报!你快开门!”但林野却总是以辽军突袭为由拒绝。
吴英豪撑着一口气,如游丝般道:“我,我快死了,你,你替我照顾好飞凤,算,算……”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死去。王聚英大怒,若非林野拖迟不开城门,他早已带着吴英豪却见潘飞凤了。王聚英怒喝一声,将长枪扔了过去,插在城门之上,纵身跃起,一脚踩在长枪上面,几个纵跃,上了城门。王聚英刚刚着地,忽然后脑一痛,昏了过去。
听到这里,杨延昭默认片刻,忽地沉声道:“带林野过来!”他久经沙场,这种阴谋自然明白不过,听王聚英和杨宗保叙来,一下子便知道林野八成是奸细。潘飞凤等人此时终于明白,原来吴英豪是死在这个奸细手下,潘高峰道:“他为何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让吴公子他们去打探敌情?”
杨延昭道:“这个自然是为了方便取小儿的性命,那个时候丐帮英雄和其他英雄都还没有赶来,只消将小儿左右的武林高手引开或是杀死,介时派人杀了小儿,林野便可大开城门,迎辽军进来。”王聚英活着回来是林野万想不到的,原本见王聚英上了城门,便心生一计,想要借以杀手名字除掉王聚英,但怎奈杨宗保巡逻过来,下手不得,这些日子都有潘高峰照顾,他也无计可施,原本他已在尸骨林那边埋下杀手,却不料王聚英因担忧吴英豪伤势,并没有进尸骨林,反而是逃过一劫。
一名手下匆匆来报:“禀报将军!林野在房中上吊自杀!”杨延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也料及林野会自杀,因此并不意外。众人也是默认不语,望着吴英豪的灵位,心中均是万分沉闷。而在吴英豪灵位一旁,还放置着另外两个灵位,正是万人屠和一尘道长的。
这日正是除夕,却是吴英豪三人下葬之日,这次前来助阵的英雄也有一些和尚,乃是石家庄青龙寺的高僧。云剑伤势未愈,还只能躺床,但仍是叫洪湖四侠将他扛来,还未到大殿,一阵深沉的佛声便悠扬传来,云剑眉头微微一展,进了大殿,苦竹悲松等人正为其做法,冥唱佛经。
苦竹道:“吴施主,万施主,一尘道长,你们虽死歹人奸计,但一番赤子丹心却是人神共昭,你们好生去极乐世界享福吧!”赞礼到了下午才结束,化火了吴英豪,最后将骨灰交给潘高峰。潘飞凤这些时候来已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从百毒神教过后,她的月事已不再来,恐怕已是有了,想想肚中孩儿还未冥世,他的父亲便已离开。心中更是万分疼痛。
潘高峰见潘飞凤日益憔悴,心中也是心疼不已,对众人道:“各位,我和妹子先带吴公子的骨灰回去,不能再相助各位,真是万分抱歉。”杨延昭道:“潘公子哪里的话,出了这等事,叫我们如何安心,还是尽快让吴公子入土安息,回到故里,我等在这里虔诚相祝。也希望潘姑娘早日走出悲伤,莫让潘公子为你担心。”
次日一早,正是春节时候,在满城灯笼挂彩之时,潘高峰却捧着吴英豪的骨灰和潘飞凤还有红霞离开了,他们走后,王聚英竟也不见,杨延昭派人将城寻了个遍,却总是不见其踪影。最后只是李幕颜笑道:“潘公子他们不在,王公子恐怕也已经跟着离开,各位不必再找了。”
今日春节,众人却是欢喜不起来,但春节是自来传统习俗,尽管外面硝烟四起,城中却是一派喜气洋洋。云剑正躺在屋中养伤,听得哎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打扮得美艳如朝霞,笑颖如花,不是司徒玉是谁?云剑看得有些痴呆,半晌才道:“司徒姑娘芳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司徒玉低声甜甜一笑,道:“小女子来服侍云大侠,不知云大侠是否嫌弃?”她手里捧着一盘菜食,说是服侍,却也如此。云剑忙道:“岂敢!岂敢!云某人求之不得,岂敢嫌弃?”司徒玉噗嗤一笑,走到床边,挨着坐下。云剑闻着她身上淡淡体香和麝香,不禁心神一醉,低声喃喃道:“倘若能闻上一辈子,那该多好。”
司徒玉道:“你说什么?什么一辈子?”云剑笑道:“云大侠想要司徒姑娘服侍一辈子,不知司徒姑娘是否愿意?”司徒玉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云剑虽知她八成玩笑之话,但仍觉心中有些不舒服,道:“难道司徒姑娘嫌弃云某么?”司徒玉弹了云剑一个额头,道:“想要本姑娘服侍你一辈子的,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呢,你要是想服侍本姑娘的话,本姑娘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云剑忙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司徒玉咯咯一笑,道:“好啦好啦,现在就我先来服侍你。来,张嘴。”司徒玉熬了一碗排骨鸡汤,准备给云剑大补。云剑倒是乖乖张嘴,喝了一口,眉头顿时一扭。司徒玉瞧得亲切,道:“怎么?不好吃吗?”
云剑道:“有些肥腻了。”司徒玉抿嘴低声笑道:“你又不是孕妇,说什么太肥腻。”云剑忍不住一笑,道:“你知道,我吃不惯山珍海味。”司徒玉秀眉微微一皱,道:“那你想吃什么?”云剑眼望屋顶,有些出神道:“去年这个时候,爷爷总是烧了一碗红烧肉给我吃,虽然很简单,但我真的怀念那个味道。”
司徒玉柔声道:“好啦,我这就烧红烧肉给你吃,你乖乖地等吧。”看了看木盘上的鸡汤和糖醋鱼火烧猪蹄,也知云剑正在养伤,不宜大鱼大肉,当下端了出去,她走了片刻,门又哎呀一声推开,云剑以为是司徒玉,道:“那么快就回来啦?”
那人啊的一声,道:“你,你知道我要来?”云剑一愣,转过头一看,顿时蔫了,道:“是,是郡主啊。”赵婷微嗔道:“我现在还是赵姑娘。”云剑暗暗苦笑,道:“赵姑娘,你,你来干嘛?”赵婷撇了撇嘴,道:“我知你不喜欢我,也不必这样睁眼说瞎话,你没见我手中拿着东西吗?”
云剑吃了一条闷棍,只好做声不得,赵婷见手中一燕窝放下,道:“这燕窝不是一般的燕窝,这是一种叫做千丝燕吐了,因为燕窝看起来像一条一条的细线,才有这名,这种燕窝大补元神,我问过陆大夫,他说可以吃的,来,你尝尝。”云剑看了一眼这晶莹剔透如鱼线一般细小精致的燕窝,不禁问道:“这,这东西很贵吧?”
赵婷道:“这个多少钱可就不知道了,这是进贡的东西,想买也买不到。”云剑吓了一跳,摇头道:“这我就更不能吃了。”赵婷道:“这是圣上赏给杨将军的,杨将军为报答你的恩情,才特意命人拿来,不然你以为我想要就能要啊?”云剑呐呐道:“这,这如何好意思?”
赵婷一笑道:“没什么不好的,过些时候,等你伤势养得差不多时,还要你护送我回京。”云剑奇道:“不是已派人前来接送了么?”赵婷道:“现下京城那里定是举国欢庆春节,皇宫更是热闹,我不想麻烦人来特意接送,介时打退辽狗,你们回中原,便顺带带我回去也好。”说着坐在云剑床沿,端起燕窝,正要喂给云剑。
云剑却不嘴不张,眼睛眨了眨,赵婷一愣,回头便将司徒玉端着一盘红烧肉站在门口,脸色微微一黑。赵婷微有尴尬,道:“是,司徒姐姐啊,这个,是千丝燕窝是陆大夫要我带来,说对云剑身子很好,我见左右没有,就自己送来了,要不你来喂吧。”
司徒玉听了之后,脸色稍有缓解,道:“谢谢你啦,不过我来喂倒是不必,这家伙能让郡主亲自来喂,那是他的荣幸。”司徒玉放下红烧肉,道:“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待会再过来。”赵婷点了点头,对云剑道:“来,张嘴吧。”
云剑到了此时,也只得乖乖张嘴,赵婷很快将燕窝喂完,便离开了,过了片刻,司徒玉才回来,进门第一句便调侃笑道:“怎么样?郡主喂的东西好吃吗?”云剑微微一笑,道:“燕窝是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司徒玉轻轻哼了声,举着红烧肉,笑道:“那还要不要尝尝本姑娘做的家的味道?”
云剑叹道:“若是李白现在在你面前,肯定是会将飞流直下三千尺硬是改成口水直流三千尺的。”
春节这几日,辽军倒是相当安静,杨延昭却是不敢松懈,辽军如此大动干戈,觉对不会就此回国,不断派人前去打探辽军动态,多日来也都是一样,便是驻扎在黄沙镇北,未有过大行动。赵婷每日都炖一锅燕窝汤给云剑,几日下来,把杨家的老本啃个精光,看得杨宗保有些心疼,但莫说云剑是自家救命恩人,便是郡主一声令下,他也莫敢不从。
云剑有了燕窝汤的滋润,陆有明几日来也是精心照料,多次针灸下药,云剑的身子恢复得倒是颇快,虽然伤势未痊愈,但至少已经能下床行走了。辽军以退为进,比武之事也算圆满结束,大多数武林人士也相继辞去,毕竟剩下的带兵打仗,可非他们所能参与。几日下来,也只剩下丐帮和明教尚未离去,显然是不找到木公子,决计不罢休。
便是那些门派掌门,在杨延昭劝说之下,也都相继带着门下弟子离开,那些死掉之人,杨延昭都命人将其名字写上昭示,公之百姓,并命人带上一份重礼,上往门派。掌门人身有事务,自然不能离开门派太久,这日绝缘也要离开,司徒玉送她到了保州城外。
绝缘道:“玉儿,这些日子来见你颇有长进,不再像以前那般冲动,为师甚是高兴。”司徒玉低声道:“徒儿哪有?徒儿一直就很乖的。”绝缘微微一笑,指了指他的额头,道:“你这嘴皮子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司徒玉道:“师傅,你路上慢走,徒儿过些时候再来峨眉看你。”
绝缘轻哼道:“这么快便要赶为师走了?心中挂记着那个云剑是不是?”司徒玉道:“师傅,哪有啊,你和他一样的重要。”绝缘道:“好了好了,为师见你寻得如意郎君,心中也代你高兴,云剑人品不错,武功也高,算是配得上你,你也少耍性子,好好珍惜缘分。”说着语气之中竟也包含着沧桑,似乎还带着一丝悔意。
司徒玉看了看绝缘,本想出口问及缘由,但却不敢,绝缘交代之后,便带着弟子离开,她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几人都留在门中,未有带来。
这日,辽军突然派兵前来,猛攻保州,杨延昭皱眉道:“奇怪!这朝廷按理来说,应该派人前来的了,边关大战,这军饷最为重要啊,幸好我平日里多存粮草,否则恐怕连今日也挨不到。”杨宗保道:“爹爹,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杨延昭摇了摇头,这几日来辽军攻势愈加猛烈,原来这几日休息整顿,是在等待其他大军。
诗万里蓦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辽军为何会突然全军而攻?之前乔装武林人士派人进攻,想必是怕出师无名,但今日浩浩荡荡的前来,恐怕早已有了借口。”杨延昭道:“这个小儿已经汇报过了,便是林野这奸细搞得鬼,他从中作梗,他派人烧了辽军在边关的驻扎驿站,说是先下手为强,让辽军顾后及前,但辽军却以此为由,说宋军意图挑起边界战争,才出动军力。”
杨延昭继而又道:“不过此事辽国朝廷似乎不大重视和相信,至此而来的,都是耶律隆恩的亲信军队,也不过十几万人,咱们只消挺得住保州,谅他纵有通天本能,没有辽国朝廷的支持,也断然不敢持久而战。只是说来奇怪,他没有了朝廷的军饷,但兵力充足,粮草丰沛,便连士兵手中的武器,也都是崭新打造的,他哪里来那么多的钱。”
李幕颜道:“他没有钱,但木公子有钱。”杨延昭奇道:“木公子何许人也?哪来这么多钱,要知道打一场战要用掉多少银子么?”李幕颜道:“木公子他手下财产,恐怕至少得有个一两千万两吧。”杨延昭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么多?”李幕颜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云剑,道:“你问问云公子便知了。”
云剑也点了点头,道:“我偷偷潜入过他的藏宝库,那里便至少有上千两,还是我不懂价值,那些金银珠宝几乎是数不胜数,都是他派手下人从各地收罗而来。”说到这里,蓦地想起张家,不禁恨得牙痒痒,杨延昭沉吟道:“如此说来,耶律隆恩定然依仗着财力,才敢和咱们耗。”杨宗保担忧道:“爹,咱们剩下的粮草已经不多,恐怕只能撑个十来天,库中军饷不足,要不要向百姓征集一下。反正咱们打仗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杨延昭眉头道:“一遇到打仗就向百姓借钱,焉有此理?宗保,你命人下去,快马加鞭回京城禀报此事。”杨宗保领命下去。过了数日,却仍是毫无动静。这日杨延昭拜会赵婷,道:“郡主,这边关大事,恐怕您不适合留在此处,末将这就派人送您回去。”他有一件事没说,便是粮草撑不了几日,而且朝廷没有派来军饷,打仗的资源逐渐匮乏,若非他平日里注重这些军备物质,而剑不通又大施手笔,取来不少钱财,恐怕早已枯竭了。
赵婷自也知道,她倾首而想,问道:“那你要派什么人送我回去?”杨延昭哪里不懂她的意思,沉吟道:“云公子伤势已康复了七八成,介时让云公子和李公子他们送您回去,您看如何?”赵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杨延昭安排在节日过后,便送赵婷回京。
云剑等人见也没什么可以帮忙,便都答应离开,而诗万里却留了下来,对诗若雪笑道:“你好生和陈侄儿去吧,不用担心爹爹,爹爹在这里和明教还有丐帮的兄弟一起对付辽人,毕竟那边还有萧枫这个高手,不得不防。”诗若雪有些担心,萧枫的武功他可是见识过的,在那么多的武林高手面前来去自如,莫说单打独斗,便是几人联手,恐怕也难以奈何他。
李幕颜微笑道:“护送郡主的重担便交给你们了,我也算是半个明教的人,自当在这里和大家同生共死。”云尘想起一事,低声问道:“李公子,小生有一事问你,我听齐前辈说,这扭转乾坤只能传给教主,但为何齐前辈会教给你,难道是想让你当教主?”李幕颜道:“师傅当时确实有此意思,不过小生天性不羁,确实辜负了师傅的重望。”其实他有一事问说,便是关于他的身世。
陈佩之和诗若雪感激地看了李幕颜一眼,李幕颜如此之做,自然也是想让他们安心的去,毕竟有李幕颜联手,胜算还是颇大,更何况焉不知李幕颜还藏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和马道远那场比试便是如此。这日下午,赵婷在云剑,司徒玉,诗若雪,陈佩之,云尘,秋震候,向朝南,这七位高手的护送下离开保州。宋钟等人为了以防萧枫等大辽高手来刺杀杨延昭,也都留了下来,云剑问及刀剑大会一别后的事情,铁擎柱寻不到羽飞,其实也是不知去哪找,宋钟和方正跟着他转悠的大半个江南,四下闲游,直道在南方遇到诗万里,才知这里的事。赵婷此次前来并无带军队,不过杨延昭还是派了一队兵马护送,直到出了保州。这里是大宋,赵家的天下,料想赵婷并无意外。
这日出了保州,准备一路南下。过了前面的一处林子,便可到了官道,介时一路而走,不过十来日便可回开封。赵婷和诗若雪司徒玉三人坐在马车中,一路说说笑笑,但见二人各有如意郎君,言语之中又充满甜蜜,不禁心中一阵落寂。司徒玉瞧出赵婷心中不快,想了想,笑问道:“婷妹,你如此天娇,豪气干云,想必京城有不少公子哥看上你吧?”
赵婷幽幽道:“其实我爹早有将我许配给人的对象了。”司徒玉想不到倒是勾起了赵婷的伤处,试探问道:“那人可是你不喜欢的?”赵婷道:“讨厌倒是没有,其实那人倒也不错,只是……我还不想嫁人罢了。”本意想说“只是谁叫我遇到了云剑”,她虽然天性豪爽,但也知不是什么话都能出口的。
司徒玉点了点头,心中倒是好奇起来,问道:“那人是谁呀?”忽听得车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原来是秋震候听不过去,赵婷乃是千金郡主,私事自然不便向平民叙说。但他这般想,赵婷却也非这般想,撇了撇嘴,司徒玉笑道:“秋大哥,你身子不舒服么?我可是听说你们练外家武功的身子骨都硬得很呐。”
秋震候暗暗皱眉,道:“没什么。”司徒玉咯咯一笑,又不住催促赵婷,赵婷道:“他父亲也是王爷,因此与我们家倒是门当户对。”司徒玉笑道:“是哪个王爷啊?”赵婷道:“柴王爷。”话音刚落,便听得车外面啊地一叫,赵婷怒道:“秋震候!你到底是哪里不满啊?”秋震候急忙道:“郡主,不是我叫的。”
赵婷道:“那是谁?”云剑道:“是我啦,不好意思。”赵婷轻啊了一声,道:“没,没什么。”云尘纵马来到云剑身旁,道:“怎么了?”云剑道:“大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学得剑宫成剑法的事么?”云尘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云剑低声道:“我跟你说过,剑宫成的墓中有张藏宝图,他在遗言里说,让习得他武功的人将藏宝图交给柴家后人。”
云尘轻轻点了点头,道:“韩家对柴家一直忠心耿耿,自然想恢复柴家的天下,赵匡胤虽然谋反篡位,但毕竟有名为柴荣退贤,他将柴家世代封王,这张藏宝图如今也没用了。不过杨将军那边军饷急促,倒可缓解一时之急。”云剑点了点头,忽地警惕一望,云尘早已飞了出去。
只见他一掌拍空,树上坠落一人,穿着黑衣,蒙着脸,云尘笑道:“从保州一路跟到这里,真是辛苦了。”那人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云尘笑道:“我是猜的。”那人啊地一叫,心知中计,却见他转身洒出一片毒镖,身子往后而飞。
云尘拂秀一挡,陈佩之突出一剑,将那人大腿穿透,跌落在地。他适才总是回想与诗若雪过往点滴,心中甜蜜无比,是以未觉黑衣人跟随,被云尘抢了先头,不禁自觉脸上无光,当即出招。云尘来到黑衣人身手,拍开他的面巾,却已见他死了,云尘正心中奇怪,却听得云剑叫道:“大哥小心!”
他话音刚落,数十支箭便从林子中射来,看这箭如此凶急,断然是以弓弩发射。云尘急忙一退,双掌一上一下,缓缓开合,各自划了个圈,而那些射来的箭矢来到云尘身边,便似被一股怪力若牵,纷纷集中在云尘双掌之间,顷刻之间,双掌中央变成了一个箭球。云尘喝的一声,双掌猛地退去,那箭球蓦地炸开,掌中之箭纷纷射去,听得噗噗声响,已有人中招。
过了半晌,林中有人长叹道:“天山神功,万流归宗?”云尘道:“是哪位?请出来说话?”从林子里走出十来人,当先赫然便是江湖十恶霸,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李钰城虎猛,正所谓仇家相见,分外眼红,云剑一拍坐下之马,纵身来到他们面前。
二人心中一惊,各自拔剑相向。云尘看了看走在最后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尧门派的掌门洛清风,适才感慨之言便是出自他口。云剑等人对望一眼,云尘笑道:“洛掌门怎么会在这里?”洛清风微笑道:“我是来专程见你的。和他们不是一伙人,只是同路罢了。”云尘笑道:“小生有那么大的面子么?”
洛清风缓缓道:“凭你这手正宗的天山武学。”云尘道:“如此说来,洛掌门想必也很了解了。”洛清风看了看四周,道:“我只想和你谈谈。”云尘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开去。孙三道:“郡主大人,有人想要你的命,请留下吧。”赵婷手握短鞭走了出来,大声道:“可是耶律隆恩么?”
孙三冷笑道:“不错,你当初便不该来这里!如今想走也走不得了。”把手一挥,几人围了过来,孙三道:“姓云的!姓陈的!我们大哥兄弟的仇,今日须给做个了结!”陈佩之低声道:“若雪,你在这边等着,我一个人去便好。”当下纵身跃下了马,单枪匹马的冲向孙三几人。
云剑抽出白玉剑,司徒玉却一把抓住他,急道:“你伤势未愈,还是我来吧。”云剑皱眉道:“你留在这边就好了,我应付得来的。”司徒玉脸色一沉,道:“你若不听我的话,那咱们现在就一刀两断罢!”云剑一愣,想起在万法寺遇到仇家之时,未保司徒玉,他那时也如此决断的说过。就在云剑发愣之际,司徒玉已仗剑而去。独斗李钰城和虎猛两人。
这两人武功均不弱,即便是当初学了萧雁剑法的云剑,交手之际也手足见拙。司徒玉虽得绝缘真传,但毕竟年时尚早,虽然招式精妙,变化多端,但毕竟比不上这二人的老辣。初交手时,倒也还好,一阵抢攻和二人打得堪堪平手,带到气势一拙,便显其幼。
李钰城狂笑道:“云剑,这是你心爱的女人,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将她乱剑砍死,你好生看着吧!”手腕一转,铁剑呼啸而来,使出绝技盘龙十八式的绝招“瀚海雄风”,他这招剑法之利害,要云剑使出九龙归宗方能化解。云剑惊道:“小心!”
司徒玉面容沉静,不显畏惧,只见她身子一闪,犹如洛河仙子,踏着妙步,在融融月色之下翩翩起舞。李钰城只觉眼睛一晃,司徒玉已然不见!忽觉背后一寒,心知不妙,猛虎嘿的一声,刀光闪烁,罩住了司徒玉,这手“沾衣刀法”虽然未能杀人,但困在人却极其厉害。
司徒玉几次施招,总是脱身不得。李钰城抽剑一刺,云剑一剑架了过来,两人交手,李钰城便知云剑受了伤,动手之际难出全力,心中一喜,大施盘龙十八式,杀得云剑不住倒退,司徒玉听过云剑说起这套刀法,但下凝住不动,却见虎猛一刀转偏,斜砍司徒玉。
司徒玉大惊,矮头一避,一撇青丝坠落,虎猛喝道:“去死吧!”见他刀势猛然一变,直接砍下,却是青州的天云坠的刀法。云剑大惊,心神一乱,被李钰城瞧出机会,使了记杀招,却见身旁风声带动,一根铁棍飞了过来,砸向李钰城的脑袋。李钰城大惊,急忙横剑挡去,但却还是被这铁棍叮的一声撞了开去。胸口一阵热血滚动。
向朝南和秋震候诗若雪三人围在赵婷身旁,正和江湖十恶霸的吴六郑七几人相斗,原本还稍占上风,但因为向朝南出手救了云剑,失了拿手兵器,一时和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吴六淫笑道:“好娘子,咱们又见面了,五哥死了,现在没人跟我争你了。不过看在平日里五哥照顾我的分上,就先奸了你后在杀掉,去阴间给五哥也好好享受一番!”
诗若雪天性淡然,任凭吴六如何淫口贱言,总是不生气,她不生气,陈佩之倒是听得怒火中烧,只望杀了眼前的孙三,然后再痛宰吴六。但孙三武功不弱,与云剑交手尚且不落下风,想要杀死他谈何容易。陈佩之施展万劫神剑,但孙三手中的短棍却是精钢打造,坚硬无比,万劫神剑也打不断。孙三瞥眼一瞧伤痕累累的短棍,心中一阵暗惊。
司徒玉眼见这刀难以躲避,心中一阵悲凉,挺剑一刺,便是死了,也要给云剑杀一个仇家。蓦地,一把刀不急不缓的伸了过来,轻轻架住虎猛的刀。刀锋一拨,虎猛跟着转了起来,连同司徒玉刺来的一剑也躲了过去。司徒玉一愣,抬头一看,却是一位老和尚,这人面容依稀认得,似乎也来相助过宋军。
虎猛脸色一变,道:“是你!天相和尚?”天相缓缓点头,道:“施主,你罪孽深重,老衲要替我佛铲除妖魔。”虎猛咬牙冷声道:“你杀得了老子再说!”刀光阔阔,杀了过去,天相衣袖一拂,刀光重重,使的竟然便是沾衣刀法,只见他身子不断围转,那刀光如衣裳一般紧贴虎猛身上。
虎猛心道:“这刀法我早就练得滚瓜烂熟了,你焉能对付得了我?”当下罢手不动,却暗中戒备,以防天相突然变招。但天相却已然只是舞着刀法,一手合什,口中喃喃念经。虎猛想要凝住不动,但双手却不自主的跟着动起来,身子也跟着旋转,两人一内一外不住转动。
如此过了片刻,虎猛只觉手臂酸麻,却是停不下来,内力也消耗全无,如此下去,非要虚脱而死。虎猛张了张嘴,想向李钰城呼救,但他在司徒玉和云剑两人联手之下,早已命丧黄泉。嗖嗖!天相刀光一收,虎猛噗通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云剑走过来,拜谢道:“多谢大师相救之恩。”天相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偷了我寺镇派之宝,老衲只是奉命来取他性命而已。”云剑和司徒玉一起拜谢,仗剑相助向朝南他们,吴六等人被困在其中。陈佩之大发雷霆,气剑如狂风暴雨般杀来。撑到一百多招,终于是被陈佩之一招“七星望月”杀死。而江湖十恶霸其他人也均死在秋震候和向朝南手中。
云剑回头一看,天相已离开,云尘却回来,问道:“洛掌门呢?”云尘笑道:“离开了,你们打得这么干脆,倒是一个也不给我留下。”云剑笑了笑,忽道:“他们在此埋伏,恐怕一是为了截杀郡主,二是截杀去报信之人,难怪这么多日了,朝廷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云剑想起孙三的一句话,对赵婷问道:“对了,郡主,你为何会知道宋辽的武林大会?是谁告诉你的?这些应该只有江湖人知道才是。”之前云剑只道是赵婷游走之时在江湖上打听的,但听孙三如此说来,恐怕不简单。
赵婷脸色变幻了几下,咬着嘴唇道:“是,是柴王爷的儿子,也是我未来夫婿,柴康。”众人对望一眼,眼中均是震惊和不解。赵婷道:“他,他怎么了?”云剑沉声道:“他,很有可能便是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