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指望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要他们能堵住伏允的后路即可,所以江夏郡王在与不在并没有什么区别。”李靖第一次开口,对伏允的事情发表了一些看法。
这位军神大人现在一日三惊,连睡觉都是开着门睡,生怕李二怀疑他一人独处时有什么不轨之举,从而引出杀身之祸。
而实际上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实在和他的性格大有关系。
前面说过,李靖是信奉中庸之道的,可是他却搞错了一件事情。
为人可以讲求中庸之道,但是官场上却绝不可以中庸,他身在官场,却总是玩儿什么不偏不倚、不正不邪,却不知这样最是容易让人误会成待价而沽的墙头草、骑墙派,从而招来各方打压与排挤。
而李靖这家伙如果只是中庸也就算了,偏偏几乎每一次选择的时候都会选错,玄武门之变他没有参与,正史、野史里面玄武门之变中都没有他的身影,由此可见不管原因如何,他当时是选择中立的。
另外就是前隋义成公主,这位公主随然屡次蛊惑颉利等人南下中原,但如果站在前隋的角度来看,此女足够忠义。
另外就是此女无论如何都是皇室之人,哪怕前隋已经覆灭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而这样一个女人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定襄城,这如果说李靖没关系谁都不信,而且就算这里面没有李靖的首尾,一个失职他也跑不掉的。
而义成公主的死在外人看来,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李靖并未见皇室这两个字放在眼中。
当然,李靖当时可能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有些时候自己怎么想并不重人,关键是别人怎么样,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误会”这个词,也有了“委屈”这个词,甚至还有“满街贴告示,尚有不识字”这样的民间谚语。
总之李靖现在是怂的一逼,从突厥回来自己感觉事情不对,便辞了一切职务,借腿脚有疾躲回家中,任何人不见,任何事不听,以期李二不要再对他怀疑什么。
现在李二问起如何对付吐谷浑的伏允,李靖实则早就已经想到了驻守在西域的左武卫,但是怕引起李二的误会,便一直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直到长孙无忌提到之后,才装作恍然想到的样子,接过话头。
“现在左武卫应该是那个叫薛仁贵的小将带着呢吧?这小家伙能力不错,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伏允的后路给堵上。”李二不动声色的接过李靖与长孙无忌的话,对李靖的忐忑视而不见,也不知是真的没觉查到,还是故意这样继续吓唬他。
李靖在突厥之战时,与薛仁贵带的“獠牙”配合过,自然知道其能力如何,当下说道:“从能力上说,这薛仁贵应该可以完成阻拦伏允的任务,必竟这里不需要什么计策,只要他能在后面断了伏允后路,阻拦他一段时间,只等大军赶到形成合围之势便好。”
杜如晦十分赞叹李靖与长孙无忌的想法,首先表态支持:“李将军言之有理,陛下,臣认为的确可以调西域之兵断伏允之后路,但唯一难以控制的就是速度,高昌到凉州太远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按时按到。”
军方几位大佬,两位大将军和一位前兵部尚书全都一力支持的计策,自然是可行了,如果估计的没错,那位守在定襄城的李绩应该也会支持。
所以李二没有继续多想,当场拍板作了决定,由左饶卫大将军段志玄带其所部出长安,直进凉州,阻敌于凉州城外,并且将其拖住。同时,也传令让薛仁贵从西域带兵返回,在凉州之外堵住伏允的后路。
于是,负责情报发送的情报科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两份交给薛仁贵的命令。
令出两头为战场之大忌,只要是稍微有一点军事知识都知道这是绝对要不得的,无奈的林松海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调头回去找李二,询问事情该当如何处理。
李二对这事儿自然恼火,虽然西域的事情他的确让李承乾来负责,可是凉州是西域么?为啥这混蛋小子要从西域把军队调回凉州。
一怒之下,自然要派老太监去找李承乾,必须把这小子弄过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否则这小子将会越来越无法无天,指不定那天就把自己这个当老子的给架空了。
李承乾来的很快,大半夜的他属实没什么地方可去的,被方老太监找到的时候,他正在和杨雨馨及另外一个宫女在斗地主。
当然,在大唐的时候还没有地主这个词,李承乾也不可能把这两个字写下来,否则作为大唐最大的地主——李二陛下,一定在很早之前就把那个敢斗他的家伙揍的屁滚尿流。
甘露殿,李二书房,李承乾对薛仁贵下的命令被老头子丢到地上:“逆子,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调动军队的?啊!你说,你有什么权利调动朕的军队。”
李承乾被老头子问的有些发懵,真是智都千虑必有一失啊,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老头子竟然也会想到西域薛仁贵所率领的那支左武卫,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日了狗了。
“说,怎么不说话?是谁给你的权利调动军队的。”老李被吐谷浑伏允搞的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现在李承乾等于是正好撞到枪口一样。
“父皇,儿臣知错了,只是……儿臣也是想要为父皇分忧,所以才想要调薛仁贵去堵住吐谷浑后路的,请父皇原谅!”李承乾不是倔驴,老头子发那么大的火,他自然要怂一点,否则顶风上的话后果很严重。
“为朕分忧?朕需要么?你真就以为整个大唐只有你一个人聪明是吧?所有人都不如你,想不出一个抄后路的法子?”李二被气在屋子里一个劲的转圈子。
他并不介意李承乾调动军队,但是调动军队之前好歹也要和他这个当老子的说一声吧,这样不声不响的就把军队给调了,而且还是一次调动三万大军,这种事情简直和碰了老头子的逆鳞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