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太阳将那阴霾驱散,把金色的阳光撒在大地上,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天际。透过薄雾可以看到田野、森林、草原上绵延的铁丝网,和那些翻着黑土的战壕,绵延的战壕每隔一断距离都可以看到一面蓝白红三色旗,这是俄命二月革命后的国旗。
其实这个蓝白红三色旗三百年来就是俄罗斯的标志,随后在彼得大帝上谕的基础上三色旗成为正式成为俄罗斯国旗、贸易旗帜和民族旗帜。不过1896年举行的特别会议规定,蓝白红三色旗是民族旗帜和国旗,而原来也被认作国旗25年的黑黄白旗则被定为罗曼诺夫皇家旗帜。二月革命胜利后,临时政府放弃了皇家旗帜,保留了蓝白红三色旗。
在荒废田野上的池塘里,可以看到一些尸体鼓着肚皮躺在水中,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死尸的恶臭,这些都连日来南北两面不间断的炮击造成的结果,阿拉斯加的炮击太过凶猛,特别是后两日就连夜里也没有停歇过,让俄军连收尸的机会几乎都没有。
成千上万把刺刀在战壕的内投出无数小小的波光,在有些泥泞的战壕里,那些头戴尖帽的俄军战士们喝着杯子里的稀得可映出人影的菜叶面汤。
战争给俄罗斯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各种物品匮乏,公共设施遭受破坏,持续的干旱又使各种作物难以生长,现在整个俄罗斯都缺少粮食,早餐时能够喝到面汤已经让这些士兵感觉有些庆幸。本来在这科雷马河以东他们还不用过这样的日子的,但自从埃文斯克被马功成部压迫,阻断通往马尼雷的联系之后,三角防御区的补给也开始供应不上来了,日子越过越清苦,导致这里的俄军日子过得跟欧俄前线的俄军也相差无几了。
战士们一边喝着混着菜叶的面汤,一边听着那大喇叭里传出的刚刚被阿列索夫将军任命的三角防御区的副总指挥,第十五军军长斯霍维奇中将的讲话。
第十五军虽然先后有三个师到了马尼雷,但斯霍维奇本来是没有来这三角防御区的,是阿列索夫来到科雷马河以东后,由飞机临时空投到马尼雷的,为此还绕鄂霍茨克海半圈从海岸线边上飞过来的,为的就是防止俄国落后的飞机遭到阿拉斯加飞机的打击。
斯霍维奇的到来,虽然不至于让阿列索夫明目张胆的取代萨米涅茨克的位置,毕竟三角防御区现在近十一万大军中,原科雷马河方面军还占有一多半,之所以派斯霍维奇来,主要还是要制衡萨米涅茨克这个前科雷马河方面军司令扎鲁斯基嫡系的意思。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斯霍维奇到来不到两天,就俨然以三角防御区的太上皇,最高指挥官自居了,特别是在这马尼雷,现在第十五军占马尼雷现有兵力的六成以上,更是不将萨米涅茨克放在眼里。而萨米涅茨克也非常配合的自愿将自己的第三军的兵力与其他部队区分开来,在这马尼雷更是如此,将第十五军的三个师放在北线抵挡阿军五万兵力,自己第三军两个师不过两万余人单独拉到了马尼雷河的东南岸,而面对的同样是五万大军,而且还是成建制的全部来自阿拉斯加第一集团军的主力。
萨米涅茨克如此配合,更加让斯霍维奇认定萨米涅茨克因为扎鲁斯基的去职,而选择了做缩头乌龟,不敢与远东军队争锋,也进一步造成了他目空一切,以三角防御区新老大的自居的派头。短短两日,为了宣扬自己的存在,宣扬阿列索夫的主战决心,已经先后对着大喇叭发表了数番演讲,鼓动人心。
尽管这种大喇叭是来自侵略者阿拉斯加生产的产品,但为了宣传工作的需要,他们也不会轻易的舍弃。
“勇士们!公民们!兄弟姊妹们!三月我们推翻了残暴的沙皇政府!但是那些反革命分子,保皇派不甘心失败,在帝国主义国家支持下,残暴的沙皇引来了万恶的阿拉斯加侵略军,企图复辟重新奴役俄罗斯人民。而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万恶的侵略者其真实目的何在,他们就是想侵占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人民,现在我们坚信那些残暴沙皇的支持者也会后悔,也发现了侵略者的野心!”
“他们已经占领了堪察半岛及科雷马河以东以北大部分地区。侵略者的空军正在扩大其轰炸区域。对每一个俄罗斯城市大肆轰炸。我们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万恶的、可耻地侵略军正在逼近我们科雷马河以东的心脏——马加丹!科雷马河以东未来的命运系于这座光荣的城市————马尼雷!就是在这里!就是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你们身后地这座城市!”
“……俄国控制地科雷马河以东领土已经缩小到以前的三分之一大小。而我们这所处的地方,所在的马尼雷又被敌人团团包围。一但马尼雷陷落之后。三角防御区将不复存在,而下一个就该轮到埃文斯克了。此后就是一条直通马加丹地几乎毫无屏障地道路。这一次。科雷马河以东的命运将由马尼雷决定!将由你们决定!这在最危急地关头。我们的地命运往往只取决于一个营、一个连、一个指挥官地坚定性。这是千钧一发地关头。这里的人民是自由或是陷入奴役将由你们决定!我英勇而光荣地战士们……”
“啊!”刚完菜叶面汤地一个战士。见一个刚刚组建的执法队员走开了。于是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光秃秃的硬木板上睡了一夜,腰感觉有些酸痛。
伸着懒腰地战士习惯性地站在用木板和碎镜片制成地潜望镜朝工事外望去。入眼地是一片点缀着杂草的荒原,因为连日来的轰炸,这片可以称之为草原的地方现在只能这番景象了。
这时战士发现镜片上地杂草从中里似乎有些动静。杂草不时地晃动着。晃动地方向一直朝着铁丝网。这不是风地作用!好像在铁丝网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是什么?“咔!”
在炮击开始的同时,穿着伪装服的士兵把腰间的扣索扣在最后一道铁丝网上。同时用钢扣扣着背负的钢索线车上一头的扣环,随后缓缓的朝着后方趴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轻车熟路,用了六个小时穿过几十米的铁丝网连接了60米的钢索、在铁丝网上挂了46个钳扣。
爬到事先在田地间挖好的散兵坑中的士兵。从腰间拿出信号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伴着一声枪响,一条烟龙拖着白色的烟尾飞向了天空,刚一打出信号的士兵,连忙将身体死死的贴着散兵坑旁的凹坑内。
在距离俄军前沿数百米的阿军军战壕后的一处半环型沙包工事后,站在吉普车旁的穿着国防军军装的军官,在看到升空的数十枚信号弹后,立即冲着吉普车上的司机吼了一声。
利用潜望镜观察着铁丝网内异常动静的战士,看到铁丝网间突然升腾出数道拖着白烟的火龙,是信号弹!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战士,惊恐的战士连忙大声惊叫道:“是!敌人!快看!”
他的声音刚落,就听到空中传出了一阵怪异的声响,听起来像是尖锐的风哨、其间还伴着类似猪叫的“呼、呼”声,随后工事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都随着爆炸声晃动了起来,顺着工事顶上园木间的缝隙,不断落有碎土落入工事中。
半环型地沙包工事内的早已发动的吉普车便奋力的朝前开动着。在吉普车后拖着一条不及铅笔粗的钢索,被钢索拖着的吉普车先是一顿,随后飞似的驶出了数十米,才猛的一踩刹车停了下来!
用望远镜观察着俄军前沿的国防军军官,看着俄军前沿垂落下来的铁丝网,嘴角露出了一些笑意。
“用内开刃的钢扣切断铁丝网地效果还不错!”
在炮声中望着俄军前沿阵地那些垂落的铁丝网间出现的几十条一两米宽的通道,站在环型工事内的军官自语自话道,对于现在的这个效果显然很是满意。
用吉普车或卡车用利钢索、钢扣拖曳破坏敌军的铁丝网在国防军中并不新鲜,和利用爆破筒、爆破榴弹比起来,用拖曳破坏铁丝网的成本低廉、而且效果也还不错。不过拖曳出的大堆铁丝网总会一定程度上阻隔部队地前进。
前线的士兵研制了这种在普通钢扣环的基础上。在内部开刃口钢扣环,利用拖曳的产生的力量切断铁丝网。因为俄国人使用地铁丝网大都是单股或双股铁丝网,试验效果很不错,不过这还是内开钢扣环第一次用于实战。
“放!放!”
在伴随着军官的吼声,位于新河镇城南前沿的所有集中起来的炮兵阵地上的数百门105至152榴弹炮的炮管不断喷吐着黑色的爆烟和橘色的火焰,在他们后方的校射飞艇上地观察员不断地通过电话为炮兵们调校着目标方位。
在第一轮炮火准备中平均发射了20至30发炮弹,是急促射,不停地打。以至于许多榴弹炮炮管都打红了,才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那些接受过严格训练。魁梧壮实的装填手连续送弹数十发炮弹后,胳膊都酸痛的无法伸直,以至不得不中途更换装填手。
装填手们为了加快速度,像以往一样不使送弹棍,直接在右手上缠上毛巾,蘸上了凉水,用拳头把炮弹顶上膛,手臂被几百度高温的炮膛烤起了泡,烫掉了皮。尽管很辛苦。但是在炮兵们看来。这是他们最佳的训练机会,实战训练的机会。所有炮位四周。都是空弹壳、空弹箱,堆得像座小山般。
而今天天气晴朗。能见度非常不错,以至从炮兵阵地肉眼都能看到俄军的外围阵地,多个炮兵阵地上一片发射烟尘,而对面数公里外的俄军前沿阵地却陷入了一片烈火硝烟之中。
带着凉意的北风把俄军阵地上的硝烟吹开,继而俄军前沿的和纵深硝烟连在一起,在阵地上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灰黑色的把俄军的阵地都笼罩在一片巨大烟墙之中,场面非常壮观。
在第一轮炮火准备结束时,所有的炮手全被退壳烟熏染得漆黑,除了牙齿、眼窝窝是白色的,整个变成了黑鬼,炮手们看到彼此的模样,都指着对方的脸嘿笑着,这时接着炮弹的卡车驶向了各个炮位,第二轮延伸炮击随之开始。
仍然紧张的透过土制潜望镜观察着阵地前情况的那个俄军战士,透过硝烟弥漫的阵地看到前面杂草从里,出现了一大片绿色的散兵线,还有那成千上万支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的蓝光。
在后方的炮火和机枪掩护下。阿拉斯加四万余名官兵,端着步枪或者轻机枪,冲步枪高声呼喊着口号,沿着工兵为他们在铁丝网间开辟近百条通道,向俄军的前沿阵地挺进。
“冲啊!”
“杀……!”
看着呼喊着口号冲锋的阿军,工事内的俄军指挥官摇响了电话,而指挥所内的斯霍维奇以及一坐远东来的参谋军官自然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至于为何只有斯霍维奇等人在此,一点都不奇怪,早在分兵之后,这马尼雷的指军就算是一分为二,互不干涉了,斯霍维奇将指挥所移动了西北岸,而萨米涅茨克的第三军及军官,甚至大部分原科雷马河方面军的指挥官都呆在原来的东南岸指挥所里。
除非阿军入城而南线的阿军又没有发起进攻,否则斯霍维奇是不会向萨米涅茨克求救,而萨米涅茨克也不一定会来救他,只是斯霍维奇却不明白,以前俄军的连番失败原因何在,就在于指挥上,这样同处一城,却一分为二各行其是,更是没有不败的道理。
“将军,这里是204团的阵地!战况危机。阿军破坏了铁线网。即将突破我军前沿,我需要炮火支援,我会亲自指引目标。”
“叮……”这时炮塔内的电话响了,炮塔指挥官随即接过电话。
“快!快装弹!”
听着空气中隐约可现的爆炸声,在钢筋混凝土和石块建成堡垒式炮塔内,操炮地炮手大声地叫喊着,推着弹车的炮兵刚把炮弹推到炮尾装镇处,站在12英寸海岸炮炮尾的四名装填手随即将800磅炮弹推进了弹膛,随后是装填手们快速的向炮膛内塞着发射药包“……坐标3000—1700、视界17!偏差42!放!”
站在炮尾左侧的炮手猛的一拉炮绳!
“轰!”伴着一声巨响,马尼雷北城外的多处临时修建要塞炮塔处开始响起巨吼,这些外围要塞炮塔大都是装备着上个世纪生产地旧式大口径架退炮,尽管火炮非常老旧。但他们的威力却毫不逊色。
呼喊着口号、挺着刺刀的阿拉斯加的官兵,并没有留意到头顶拖着呼啸声的炮弹,其中800磅重的炮弹发出的呼啸声,绝不是普通的中小口径炮弹所能相比,这是种尖锐几近要撕碎天空地呼啸声。
几乎是前后十几秒内,数百发炮弹落入那道黑色地散兵线间,数百团白色烟团、黑色烟云带橘红色的焰火随之升腾而起,黑色地散兵线瞬间被炮弹扬起的烟雾所笼罩着,其中最为惊人地是数声巨响后升腾起的数团升至空中数百米黑色烟云。数不清的肢体残骸在烟云中被抛至数百米的高空。原本如波浪般涌进的黑浪随着密集的弹雨的落下随之一顿。
“操!幸好这些炮射程不够,要不然就要坏事了!”
炮校观测飞艇上的观察员透过炮队镜望着远处那些如一个巨大坟包的堡垒炮塔。暗骂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没有多少紧张,这种情况阿拉斯加早就预算到了。
根据航拍照片和情报部门传出的情报显示,俄军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在城内外,以海岸地区调来的海岸炮为主,构成了马尼雷防御火力核心。那些堡垒炮塔的四周为厚达至少一米的砌石,顶部也有一米厚的钢筋混凝土,而且还有数米的覆盖土层,对于这种堡垒化的炮塔,只有305毫米重型炮可以击毁他,不过这种重型炮的有效射程有限,在打到那些堡垒的外围之前,这种重型炮只是个摆设。
好在同样的,对于俄军这些海岸炮的射程也很了解,加上连日来的不间断炮击给俄军阵地造成了很大的破坏,除这些堡垒化炮台,基本上不会有太多对阿军冲锋造成太大威胁的武器了,而且因为是临时调停,数量也不算太多,还是阿军的承受范围之内。而且随战线推进,重型榴弹炮就要发挥作用了。
“注意隐蔽,俄国佬开始发威了!调整目标方位……破障爆破弹五发,覆盖射击!”
飞艇吊舱内的观察员提醒着数公里外的己方炮兵阵地,在地图上标定俄军的炮兵阵地,通过电话报出了方位,俄军要塞炮兵在炮击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尽管己方炮兵的榴弹炮、加农炮无法威胁拥有坚固工事保护的俄军重炮,但是俄的野炮阵地的简易工事却无法的承受榴弹炮的炮击。
“目标方位……破障爆破弹五发。”
在得到目标方位后。阿军的远程加农炮随即开始调整目标方位。
“放!”随着军官猛的甩下手中的小旗,喝着一声口令,伴着轰鸣声数十发重磅炮弹随即飞向了目标。
在烈焰地怒吼声中、在炮弹轰隆声以及伴着黑色的烟云炽热的弹片在距离俄军前沿不到两百米的开阔地间交错纷飞,在炮弹的冲击波中军装被撕碎俄军士兵惊恐的东奔西突。随即便被炽热的弹片夺去了生命。
趴在弹坑中手举着指挥刀的军官使劲地吐出嘴中沙土。望着身边那些面色苍白,显得紧张不已的士兵,所有人都趴到了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比弹坑也好不了多少的战壕中,所有人都被阿军的排炮吓到了,尤其是那几团剧烈的爆炸更是吓坏了大多数士兵,野炮阵上的那个炮击除了化为血肉烟团的,凡是能跑的都不哄而散,哪里还顾得上战前的严厉军规。
“勇士们!忘记敌人的炮火吧!上帝与我们同在!一切都是上帝地旨意!不成功便成仁!为了俄罗斯!为了信念!抬起你们的头,反击,拿起你们的勇气,反击,将侵略者打回去!”
弹坑里的军官突然大声吼叫着跳出了弹坑,跌跌撞撞、有些笨拙的挥着指挥刀向前斜指怒吼,越过一个个弹坑、土堆,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同时不忘记踢打着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让他们反击,而一些哄逃的士兵已经用不着军官来操心了,那些面目凶恶的执法队员毫不留情的开枪,机枪扫射,除了回到阵地上反击,他们的命运就是倒是自己人的枪口之下。
距离前沿数公里的俄军堡垒化土木工事内早已被刺鼻地硝烟笼罩着,帽子都歪了的俄军炮兵在指挥员和命令下,不断的将炮弹推入炮膛,拉动炮栓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着炮弹。
“……坐标……视界……!偏差45!……”
一直将耳朵贴着的电话的指挥员大声喝传着新坐标,但话声未落,他就感觉头顶传来木梁被撞碎的声响,在目瞪口呆中一道黑绿色的影子撞碎工事顶的木梁后直穿入地下,工事内夯的地面随即膨胀。
“轰!”坚固的炮位工事内的木梁和火炮。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抛至了半空……
“轰,轰!”这一时间先后不超过一分钟,同样的数声巨响在马尼雷十数座堡垒华工事附近响起……
“杀!”
“兄弟们,冲啊,为了国家,杀啊!”
因为俄军要塞炮响起而不得不暂时趴在地上等待机会的阿军士兵随即跳出了战壕!在军官们带头跳出战壕后,战壕里的士兵和其它的军官纷纷跳出了战壕,挺着刺刀冲向俄军阵地……而俄军,此时就算是执法队也无法阻止士兵的逃亡了,连日来,一日比一日凶猛的炮击早就让他们胆魂皆丧,现在自己的要塞炮被损了个七七八八,战壕、工事早就被摧毁的一塌糊涂,凭什么再跟阿军去斗,执法队再凶狠,战斗的信念再坚定,终究人数有限,至少比对面冲锋的阿拉斯加军队少了很多……
“俄罗斯人的血性啊,现在简直比见到上帝他老人家还难了!”
在近四万阿军轻松攻克了俄军的第一道战壕,格雷斯·巴里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尤普尼说道,叶枫一行昨天下午便回了费城,王贺,谢缵泰也回了华侨城,这马尼雷的战斗却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所以今日一早,库巴鲁便下达了开始全面攻击的命令,而格雷斯·巴里的第九师,尤普尼的第十师和陆维德的派遣军三师就是进攻的主力。
“如果没有炮兵师屏断炮击,切断的前沿俄军和后方的联系。我们的损失会很大,这么密集的冲锋队形,我估计伤亡至少超过20%!”
本来传统炮兵掩护、步兵密集队型冲锋的战术早已经落伍了,长时间的炮击会让敌人警戒,炮击时间过长让敌人有时间调动预备队,在炮击停止时投入战线防御,欧洲战场之所以僵持不下,正是因为这种落后的战术。
不过这种战法在阿拉斯加也不少见,并非阿拉斯加愿意用这种落后的战法,实际上却是有很大来源的,哪种战法有利,是根据敌我双方情况而定的,像这马尼雷之战,敌我双方兵力相差较大,火力相差更大,所以才会连日炮击,然后用密集队形冲锋,这时候冲锋其实就是总攻了。基本上就是收取胜利果实,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马尼雷城北的俄军只有三个主力师三万多人,南面的俄第三军两个师是不会参战的,这样一来,兵力火力对比很明显,不用担心会突然多出很多阻力。
当然也不能不以防万一,万一萨米涅茨克使诈呢,所以这次进攻投入了三个师,但还留下了一个二十三师做预备队。真要发现不对,退回来,重做打算,也可以试探俄军的最后底细,试探出萨米涅茨克的真正意图。
“不过这种大军冲锋的场面很震人心魄!这么狭窄的地区,四万人分成三个波次!啧!啧!凡尔登恐怕也不过如此吧!这种场面以后怕也不会多见了。”
格雷斯·巴里的话让尤普尼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
此时的新河镇城南一处民宅,正是指挥部所在,库巴鲁,刘伏云接到前线的电话后,都松了一口气。
“南面情况如何,有无意外?”库巴鲁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刘伏云摇了摇头笑道:“刚刚与韦尔贝克将军通过电报,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南线正在进行例行炮击。俄第三军也没有任何异动。不过接下来,斯霍维奇知道我南线大军没有发起全面进攻,恐怕就会向萨米涅茨克求援了。”
“是否把二十三师也放上去,发起最后的总攻。”刘伏云说完之后问道。
库巴鲁沉吟一下,摇头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第一道战壕是在城外,没有入城之前,我们都不能动用这支预备队。”
“命令炮兵部队加大攻击力度,集中火力轰掉到们的城墙,助主力尽早入城。通知二十三师做好准备,一旦主力部队入城,立即加入战斗,他们的任务是沿马尼雷河切入第十五军三个量与第三军两个师之间联系,这样,不管萨米涅茨克是否别有所图,也不来及反应了。”
阿拉斯加炮兵阵地是由四个师直属的重炮营及叶波罗尔之战后调派来的一个第六集团军重炮团组成,重炮团阵地设在城南一处山顶的开阔地上,对待缺乏火炮同时炮兵战术落后的俄军而言,火炮阵地设于高地不会有任何威胁,而且居高临下的炮位可以轻松的炮击马尼雷城内外的任何目标,这种高设非隐蔽炮位尽管并不符合国防军的战术原则,但是在对待弱敌时,却被炮兵军官们广泛使用。
“方位316!距离4260!火盘定时6!榴霰弹八发急速射!”
戴着耳机的炮兵军官接到侦校气球上观察员的报出的距离,随即用射表游尺标定出了榴霰弹的射击诸元。
接到命令的炮手随之后摇底75毫米野炮炮身,利用直瞄镜瞄准数公里外的马尼雷的低矮城墙,本来现在的城市,特别是这种新建城市已经少有设立城墙的了,但受唐人的影响,马尼雷在初建之时因为多半是唐人矿工,所以仍然建了一段低矮的城墙,战争爆发后,倒是正好给俄军利用起来,构筑了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不过在阿军猛烈炮火之下,这段城墙也有些破败不堪了,十五军进入马尼雷之后,靠着人力,勉强还能让这段防线发挥一些作用。
“咣”随着炮栓被打开之后,装填手拖着75毫米榴霰弹将其推入炮膛,随手关闭炮膛。炮位后的两名弹药手分别托着一发榴霰弹,随时准备将炮弹交给装镇手。
“开炮!”手扶着耳机的军官这时大声喝吼道!
随着军官的怒吼声,重炮团阵地上百门大炮随即发出怒吼,整齐的炮声伴着猛烈的后坐憾动着大地,如雷呜般的炮声撕破了早已沉寂天地,山上立即闪现出团团白黑色的爆类和橘红色的炮口焰,雷鸣刚起,山顶阵地上空便连成一片密不透风地巨响。夹带着炮弹的尖锐的破空声直飞向数公里外的马尼雷北城墙。
北城墙上俄军官兵有幸目睹了数公里外北山涌现的壮观场面。那一簇簇、一朵朵白色的爆烟和火焰惊的城墙上的俄军官兵张大了嘴,一些刚刚从第一道战壕上逃到城门下的俄军溃兵也转头望着新河镇方向。
“上帝!……快逃!”
一两秒后,先是震憾,随后城墙上响起官兵们惊恐的叫声!这种密集的炮轰集中在一块地方让他们惊恐万分。此时他们甚至已经可以听到空中那刺耳的“嗖、嗖”声,那是炮弹撕扯着空气时发出地呼啸声,是死神的啸叫。
“轰、轰、轰……”
在距离北城墙不过百多米左右呼啸的炮弹在即将命中目前前空中爆炸开来!北城墙前方的半空中伴着数十声爆响,空中出了数十团黑色爆烟,这是榴霰弹爆炸时产生地爆烟,每一枚75毫米榴霰弹内有300余枚直径17.5毫米钢弹。榴霰弹中间极少量的火药仅仅只炸开薄弹壁、同时散开钢丸,在抛射火药和惯性的作用下二百余枚钢丸散成数米宽的弹幕向着目标直飞去。
第一轮上百颗榴霰弹炸开之后瞬间,超过两万枚直径为17.5毫米的弹丸形成的密集布弹幕,以精准的高角度飞向北城墙附近。弹雨瞬间覆盖了北城门附近的城墙,而城墙上未及躲避地宁海军官兵脆弱地躯体,落入高速飞行的钢弹丸撕扯中,一时之间整个北城墙陷入一片凄惨叫之中。
躺在城垛后侥幸逃过一劫地兵卒。听着入耳的惨叫声,入目皆是被十余枚霰弹击中地死人,被弹丸击碎的脑壳、溅飞的脑浆,城墙上那足以跑马的灰色砖道,此时完全被伤员和死人流出的血液染成了红黑色,被数枚霰弹击中伤兵躺在城墙上痛苦的挣扎着、嚎叫着。
一个黑灰色的钢珠滚到了躲在城垛后的俄军士兵的脚下,这个士兵将钢珠拾了起来,铸铁制的钢珠表面非常粗糙。拿在手里钢珠甚至还带着此许温余热。
“这……”正在这个士兵细看手中钢珠的模样时,只觉身后传来阵阵弹雨撕扯空气时发出的呼啸声,数枚和他手中相同的钢丸。击中他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随后到来的钢丸从他的颅后进入在眉间冲出将他的大脑扯出了数尺远,至死仍然未能发出那声未急吼出的惨叫。
在被钢丸击断的左手中仍握着那枚散发着余温的钢丸,正是同样的钢丸夺去他的生命……
“轰!轰!轰!轰!”就在此时,更加密集的炮弹爆炸了,这一次却不是榴散弹了,而是真正的炮弹,炸药直接轰向了早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
即便是趴在抢占的俄军第一道战壕中的阿军官兵都只觉一阵地动山摇,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震碎。
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了,一批榴散弹解决了众多的俄军士兵,而这一次的轰炸直接着将城墙防线轰开了十几道巨大的口子,重重设防的马尼雷城在这一刻就像脱光了衣服的少女暴露在了阿拉斯加士兵面前……
“嘟……”
在战壕仍然晃动的同时,尖锐刺耳的哨声立即响了起来,随着军官亲手挥舞着三色星旗一马当先跃出战壕,后面的士兵也一个个跳出战壕,跳出战壕的官兵只看到遮云蔽日的烟尘扑面而来,几乎在他们跳出战壕的同时,黄色的烟尘便笼罩了战壕前沿的开阔地带。
在遮云蔽日的尘土中,只能听到军官们的哨声,跳出战壕的战士们拼命向前冲锋,原本战壕和城墙之间平坦的地面布满了碎砖、土块。不过他们也只能看清一两米远的事物,剧烈的爆炸扬起的漫天的烟尘笼罩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视线被遮挡的战士们只能在军官们哨声的指引下,依着本能拼命跑步前进……冲到城墙处战士看到城墙此时完全被炸塌,在他们面前只剩下一个土坡……
“冲啊!杀进城去!”
“杀进去,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
战士们仍然习惯性的在冲锋时不停的喊杀着,数万人的喊杀声几如地狱魔兽般的嘶吼声,向四周扩散。
沿着土坡向城墙两翼进攻的战士透过渐渐消散的烟雾,发现城墙上随处可见那些内脏被震碎的俄军官兵,当然还有很多被榴散弹击毙,死相可怖的俄军士兵,偶尔有一些侥幸未受伤的人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来,就被冲到眼前的阿拉斯加士兵用刺刀挑死,冲锋的战士即便冲过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员身边时,也不忘记补上几枪或或刺上一刀。
沿着城墙向两侧扩展的战士拼了命想扩大突破口,所有人都怕一但城墙上的这些匪兵反应过来他们就会立即拼命反扑,虽然自从开战以来,他们就没有见过多少俄军英勇的表现,但与远东军队面对面交锋还是第一次,第一道战壕的交锋并不能代表全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稳妥一点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莫要在胜利在望时倒在这些伤兵的刀下,那就真是太不值得了……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望着数公里外升腾到空中十数团巨大的黄色烟云,俄军仅剩的一些炮兵被眼前的壮观地场面惊呆的甚至于忘记了开炮的命令,只是不可思议的望着那团黄色的蘑菇云喃喃自语着:“上帝,完了,我们失败了……”
位于马尼雷西北岸原市政府所在地,现在第十五军军部,也是斯霍维奇自定的三角防御区副总指挥司令官邸,站在房屋天台上用望远镜看到这种壮观的场面同样有些不可思议,匆匆回到房内的作战指挥室内,那些军官参谋听到城外的巨响,以及头顶水晶吊灯晃荡时产生的脆响,也同样惊恐万分。
“快!所有部队立即调去北城墙,一定要把侵略军赶出城去!”
“立即给萨米涅茨克电话,我要的援军兵,为什么还没有到,命令第三军至少抽调一半兵力到北城参与防御,否则一切后果由他承担。”
斯霍维奇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下达命令。吼声中再见不到战前的淡定与自得。眼中透着惊恐,他根本没想到马尼雷竟然会在这么快破城,他自认为在他的加强下,至少北城的防御可称固若金汤了,就算比他多上两倍的兵力,就算要军炮火再猛,也不可能数个小时便夺了他的第一道防线,还破开了他到来后最为重视,摆上了最多兵力的城墙防线。他此时急怒攻心,甚至忘记了他在名义在还是萨米涅克的副手,根本没有资格命令,只能请求萨米涅茨克派援军来帮助他!
“马尼雷守不住了!”指挥室内俄军的官佐们却从心里涌上不祥的感觉。特别是看到方寸大乱的斯霍维奇的表现后,这种不祥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