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空气中金刃破风疾响,我急声大呼:“当心!”神刀已向半空斩出!
说时迟,那时也不跟趟!
那锐啸怪声说话间就到了眼前,定睛一瞧,竟是铺天盖地的圆月刀光,飞旋夺魄。
我横劈斜砍,震开飞盘一般扑面而来的利刃,不想那弯刀就跟有生命的精灵似的,空中急转急停,带着一抹寒光和两道血箭,又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两名遇难的卢龙少年士兵,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二具无头尸体“嘭”地栽倒在黄沙里。
慕容兄弟吓得一伸舌头:“连自己人都杀!啥子情况?”
马蹄声骤然响起!
只见一队带着飞鹰标志的假面骑士,旋风般飞出沉沉的夜色,各挥弯刀,对着帝国的使团成员就是一轮大砍大杀,卢龙少年们陡遭夜袭,阵脚大乱。
远处一座沙丘上,赫然站立着一个带青铜魔鬼面具的将军,白发红靴,身形如苍猿,月光下,冷漠注视着战场上一面倒的杀戮。
只一个冲击,轩辕开山手下就被马快刀疾的“铁甲飞鹰”,砍翻二十多人,伤者满地打滚痛嚎,惨不忍睹。
轩辕开山捂着冒血的肩膀:“怎么会有哥舒部人?!虎爷!”
眼见“铁甲飞鹰”调转马头,举刀返身再度冲杀向阵脚大乱的卢龙军,我心如刀绞:
“武林中有两种绝学,一阳指和狮吼功,我用了整整30的时间,把这两种绝学并成一整招!”
但见我一个“野马分鬃”,转“白鹤亮翅”,再转“仙人指路”,竖起中指,朝着十八骑大吼一声:“你们过来啊!”
轩辕开山和慕容昆仲傻呵的看了半天,问:“完了啊?”
“铁甲飞鹰”一会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个“B”形,雁翅状再度策马掩杀过来,雪亮的弯刀,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给我站那儿!”
我蓦然嗷唠一嗓子,惊得小伙伴们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掌上刀光如猛虎拦路,赫然出一道光影之墙,把猛冲到大夏军的骑队齐齐截住,马嘶人吼,寸步难前!
一人一刀,赫然强生生将百余名悍铁骑将连人带马阻挡于一线,这等神威,饶是“铁甲飞鹰”这等残暴杀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铁面具外的一双双眼睛,冷芒森寒!
大夏警卫和吐谷浑的突骑,趁机救死扶伤,收缩防守阵地,乱成一团大碴子粥。
“噗——”
一蓬血雨仰天喷出,“尊神刀”急颤不支,百余鹰骑万钧力道加身,我口吐鲜血,大喊一声:“小刀!”人已倒飞出两丈多远,摔落在士兵人群当中。
倒下之前的一声狂吼响彻漠北,正舍命厮杀的卢龙警卫和吐谷浑突骑,听到我的呐喊,顿时热血激荡,尽皆随着挥刀怒嘶:“小刀!小刀!!小刀!!!”
先是轩辕开山营长和慕容双雄几个人喊,紧跟着两国的士兵都跟着吼起来,最后连成此起彼伏、波澜壮阔的一片。
“小刀!小刀!!小刀!!!”
只见浴血战场上,数百名铁血汉子,发了疯一般高呼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挥舞兵刃亡命拼杀,就仿佛这个名字是一个必胜的信心,是一个不败的魔咒!
几百名大夏儿郎和吐谷浑勇士,都心甘情愿的追随着这个名字,抛头颅、洒热血,将白骨黄沙掩埋。
看我倒卧在沙坑里一动不动,轩辕开山那个煞笔以为我挂了,不禁抽了一下鼻涕,一双双虎泪潸然而落。
“弟兄们,虎爷先走一步,咱们再杀一通,就追随虎爷到下面喝酒吃肉泡马子!”
轩辕开山“哈哈”大笑,悍不畏死的冲向挡者披靡的拓跋羽,悲怆的笑声里,竟是有了几分豪迈的意兴。
慕容野狼抽出长刀,凄笑两声:“虎爷为了就我们,说没就没了,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咱们兄弟临死前,能有幸认识这么一个好兄弟,这辈子,值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暴躁九五后慕容野驴,擎两把斩马刀在手,跟着乃兄狂扑而上!
“大”致型趴在沙坑里一嘴沙子的我,心里潜台词:“一帮傻逼!能先帮我叫个救护车先吗?!”
这两伙人马,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自幼生长在边关沙漠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最是一身傲骨满身毛驴子脾气,几个头头一拼命,他们都知道今晚是难以逃出生天,不觉得都有了一样的心思,来这世上一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一时间,侃笑声和各种荤段子,充满了战场,“铁甲飞鹰”不禁相互看了看,心里都想:莫非这群疯子受刺激集体变成蛇精病了??
就在三方人要玩命的这一刻,突然一声唢呐盖过满场的疯笑,节奏欢快的吹奏了一曲《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十八骑齐齐收住攻势,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正打算拼上最后一腔热血,潇潇洒洒走他娘一回的唐军连队和吐谷浑友军,一下子失去了搏杀的对手,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骚,闪了一下青春的老腰。
一场厮杀戛然而止!
胡子拉碴的轩辕开山,抱着九分昏迷一分清醒的我,哭得稀里哗啦:“哎呀我的天啊,皮鞋露脚尖啊!虎爷呀,你咋走得这么早啊……”
傻逼鼻涕哈喇子淌了我一脸,要不是我实在没力气了,我都恨不得跳起来一脚踢爆他的老二!
慕容兄弟一想到我以一人之力,死扛百骑“铁甲飞鹰”救了自己,也是悲从中来,抱在一起,放声嚎啕大哭。
慕容野狼一把把将鼻涕眼泪偷抹在兄弟爆款貂儿上:“虎爷,大路朝西,烈士一路走好诶,我就不远送了诶!”
我心里无力的咒骂:“你才烈士呢!你爸烈士你妈烈士你们全家都烈士!”
慕容野驴哭得像个五百斤的孩子:“虎爷,你喜欢啥样的妞儿?胸大的还是屁胡大的,赶明儿有空我烧给你……”
我无声的腹谤:“我喜欢你姥姥!”
其他业余群演都哭得很卖力气,搞得就像英雄送行仪式上跟我这遗体告别似的,我这个烦啊,忽而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战战栗栗的问:“大湿胸……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