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小雨,花伞如织。
座落于城中正街的“万花楼”,三层酒楼,灯光早早亮了起来,夜色里,很有一些凄艳的风致。门口车水马龙,红男绿女,喧嚣嬉闹,热闹非凡。
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宫装美妇,花枝招展地迎了过来,那洪飞升叫了声:“秦国夫人一向可好!”趋近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那美妇秦国夫人南宫珮,身段肥美,衣着暴露,上身穿的是抹胸、肚兜般的红衣,衬以水绿色短裙,把粉藕般的雪臂和白皙的玉腿,完全呈现出来,搔首弄姿,乳波臀浪,看得我神迷意荡,垂涎三尺。
只见那骚妇南宫珮婀娜摇摆的来到我和小刀之间,一手挽住一个,眉花眼笑的道:“我还纳闷今早两只喜鹊在棚子上‘叽叽喳喳’怎地叫个不停,原来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的虎爷伉俪来了!”
我来者不拒的大享对方赠予的艳色,边随她走向帐篷,边笑嘻嘻的道:“姐姐生得真美,南宫四少那惹人怜的俏模样儿,真真是随姐姐了!”
那美妇人南宫珮花枝乱颤地笑道:“虎爷的嘴儿抹了蜂蜜,甜死奴家了哩!”
哥舒小刀不自然地问道:“打扰大姐了!大姐怎么称呼?”
那美妇人南宫珮又抛了我一个媚眼道:“二位客气,奴家在这‘金城’做生意,少说也有小半年了,迎来送往的,老少爷们们赏脸的都唤我一声‘珮珮姐’!”
浪妇入怀,我这会儿子早把身边的小刀忘到九霄云外了,放荡形骸地道:“佩佩姐,有什么好酒好菜,只管拿上来,侍候好了,小爷的赏赐少不了你的!”
哥舒小刀窘道:“大湿兄,你的眼珠子又都快掉靴面上了!”
此刻,南宫珮亲密的挽着我俩来到楼上,媚态横生的道:“两位先坐,奴家去给大家准备饭菜酒水。”
我正大揩油水,似乎意犹未尽,正要去扯那南宫珮臂儿,南宫珮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一步三扭,浪笑着去了。
我正自想入非非之际,一只脏兮兮的手爪,消无声息的缓缓探进我的怀内,我回味无穷浑然不知,小刀却马上警觉,一把刁住那人腕子,定睛一看,竟是个上半张脸丑陋无比、下半张脸俊美如玉的少年乞丐。
“两位大爷姑奶奶,小的穷的疯了,有眼不识泰山,求您们放过我吧……小的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等着我乞食赡养……”小乞丐“噗通”一下,跪在两人脚前,连连磕头,苦苦哀求。
我见他说的可怜,伸手拉起道:“你总算有老娘可以尽孝,我即使有那份孝心,也没那个机会了。”
哥舒小刀细眉微皱,保持警觉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丑脸乞丐慌里慌张地道:“小人黄二,实在是因为老娘卧病在床,无钱医治,才对两位起了歹心,您们千万别抓我去见官啊!”
“怪可怜见的,一起坐下吃点东西罢!”我善心大起,将乞丐少年按坐在空位上,哥舒小刀却嫌他身上的酸臭气味难稳,掩着鼻子往里面移了移屁股。
丑乞儿瞄了一眼邻桌上洪飞升等十一名佩剑书生,惶恐不安的蜷着身子,显得有些畏首畏尾。
“黄二,你该是本地人吗?这楼子今晚好多客人,天天都如此热闹么?”哥舒小刀俏目四扫,四、五十张桌台,几乎已经是座无虚席。
乞儿黄二呐呐地道:“姑奶奶有所不知,今晚东海王国的金森武士长做东,请了‘东海第一美女’水淼姑娘来‘金城’表演‘剑舞’,城里的乡绅名流都聚到这里来了,热闹的紧呢!”
我二人一听,都呆住了!
哥舒小刀大讶:“水淼那可是‘东海王国’的首席总教习啊!除了玄武天王,当是已经极少有人能请动她出面舞剑了,这金森果真好大的面子。”
我臂肘轻捅女伴腰眼,臊眉耷眼地笑道:“不知道那个什么水淼,有没有南宫玲骚包呢?”
说话之间,楼下响起一片喧哗,一名红衣少女径自婀娜多姿地上了楼,男女宾客纷纷闪到两旁让路,几个服饰华丽的纨绔公子,被那红衣少女倾国容颜所惊艳,不免露出些趔趄失措的样子。
我好奇地伸着短脖子探去,远远只见那红衣少女悬胆瑶鼻,红菱小嘴,娥眉淡扫,身段窈窕,不施朱粉,一双灵动的眸子,流转生波,端的是清丽绝俗,倾城绝代。
我眼睛瞪得溜圆,脱口道:“这段笙禾小妖女生的越来越俏了!”
话音未落,我脑袋上就着了重重一记,哥舒小刀幽幽的声音响起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快就把被念雅姑娘当众丑拒的事儿给忘了?”
我吃痛,摸摸后脑勺嘟囔了一句:“小醋坛子……”
那红衣少女南蛮小公主段笙禾一上楼,座上众人,登觉面前一亮,无数双眼,齐齐俱落向了少女,议论声和艳羡声响成一片。
我就只看了一眼,心里就觉得一阵牵痛,再看窗外那杨柳含烟、青山似黛的雨景,处处都是那初见的风情。
红衣少女段笙禾美眸四扫,楼上已无空位,眉心登时掠过一道明媚的结。
蓦地,楼梯口处传来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不一时,两名戎装青年带着四个劲装卫兵,昂首阔步登上楼来。
那两名大汉,当先一个身高八尺余,虎背熊腰,面色赤红如炭火,罩着孔雀王面具,形像威武不屈;另一个也是相同装束,然半截铁面具之外的脸色煞白,如涂了层面粉,双眼灵动,一看便是浮滑狡诈之辈。
四个劲装卫兵,皆背插两根方铁锏,穿着一身对襟密扣的墨黑色英雄服,紧紧裹在身上,凸现出块块虬突如丘的肌肉,体格精壮,气势不凡。
但见这两名戎装大汉,凌厉目光四下一扫,好像在找什么人,当看到座间婷婷玉立的红衣少女段笙禾时,神情俱是一凛,三步化作两步急急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