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晚餐的过程比邓布利多想象中的要艰难不少。
一路走来，整个城市的每条街道几乎都有闪烁着格林德沃标记的店铺，为了找到一家没有圣徒存在的店铺购买食物，邓布利多着实费了不小的功夫——毕竟，他也没有随身携带麻瓜货币，贸然面对隐居的巫师使用混淆咒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
还好，布满整个萨尔茨堡的死亡圣器标志能够很清晰地帮助老人排除掉绝大部分由巫师所经营的店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节约了部分时间。
不过即使如此，为了买到艾琳娜想吃的“维也纳炸肉排”，邓布利多花费的时间比起他预计的还是略微多了一些。
因此，等到邓布利多拎着各种食物打包盒回到帕拉塞尔苏斯的小屋时，一大一小两代魔王已经初步达成了战略合作框架，正在眉飞色舞地进行着更细致的计划落地。
“看样子，你们相处得不错，在说些什么……”邓布利多轻轻打开门，微笑着说道。
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声，正在交谈的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停下口中的交谈，摆出一副同款的人畜无害表情看向邓布利多。
“哇，邓布利多教授，辛苦了，这么多好吃的呢。”
“说起来，我也有些饿了……我们赶紧吃完，然后就收拾东西前往霍格沃茨吧。”
无论是大魔王还是小魔王都选择性地忽略掉邓布利多的问题，纷纷做出一副饿坏了的模样，接过他手中的打包盒，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
邓布利多沉默地看了一眼演技浮夸的一老一少，内心中再次升起了一丝疲惫。
尤其是艾琳娜——在此之前，这孩子至少还没胆子直接伸手从他手中把吃的抢过去。
毫无疑问，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有了盖勒特·格林德沃撑腰的艾琳娜回到学校之后，会成为怎样的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不过，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说，艾琳娜和格林德沃两人因为他的缘故而达成了临时“反邓布利多”小联盟，本来就是计划中为了快速拉近格林德沃与艾琳娜关系的一部分。
如果说思想上还不算太成熟的学生们、乃至于部分教授可能会被艾琳娜所影响的话，曾经被无数人奉为理念指导者的格林德沃会因为艾琳娜而改变自己行事风格的可能性可以说几乎没有——邓布利多更担心的是，艾琳娜会不会受到格林德沃的蛊惑，成为下一任的圣徒领袖。
相比于目的明确、计划脉络清晰的格林德沃，满脑子天马行空想法的艾琳娜所能造成的破坏性和不可控力实在太大了，当两人联手之后，熟悉一贯格林德沃行为方式的邓布利多在应对上反而会轻松不少。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自从发生了格林德沃突发疾病的情况之后，邓布利多便已经意识到，不能再如同曾经那样将格林德沃一个人丢在纽蒙迦德城堡里面自生自灭了。
哪怕格林德沃没有主动提起这一点，邓布利多也打算改善和解决一下格林德沃的生活待续和医疗保障问题——虽然在他的原计划中，只是多增加一些看护人员和魔法设施。
不过，经过了格林德沃的提醒之后，邓布利多仔细想了想，单从环境氛围来说，四处洋溢着年轻气息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确实是如今最适合安置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场所了。
或许从较短的时间来看，似乎是把邓布利多自己狠狠坑了一把。
但是如果将目光放得长远一点，未尝不是同时给两个不稳定因素加上了一道安全锁。
更何况，以邓布利多这么多年来的教学经验，随着格林德沃对于艾琳娜的重视程度逐渐增加，他必定会不自觉的想要将更多的一些知识、理念传授给这个“接班人”。
毫无疑问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在教学上并没有太多主动权的格林德沃自然会主动向他提出合作，共同参与到对于艾琳娜的“养成计划”中去——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攻守异位的阶段。
一边这样想着，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相处融洽的一老一少，嘴角微微一扬。
至于如何平稳的度过那一段“魔王结盟”时期，那就更简单不过了，只需要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习压力，以及日常作业的量级稍微做出一点调整，艾琳娜根本不可能还会有太多的闲暇功夫来搞破坏。
……
“嘿，老爷子。你有没有觉得，邓布利多教授的神情有些奇怪。”
艾琳娜一边嚼着大肉排，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坐在身边的格林德沃，小声地说道。
“奇怪？”
格林德沃抬起头瞥了一眼一脸慈祥笑容的邓布利多，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地回答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是正常情况。每当他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全局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傻乎乎的无害笑容。”
“掌控全局？可是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啊，他不会使用什么魔法偷听到了吧。”女孩的语气中有些担忧。
由于受到前世那层出不穷的HP同人文的影响，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智力等级，艾琳娜一直不是很能确定。稍微概括一下的话，从全知全能的神到稀里糊涂的老家伙都有，就仿佛老人的智力范围一直是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猫”量子态。
“放心吧，我太了解他了。”
格林德沃眉毛一扬，随手拿起一块披萨塞入嘴中，含含糊糊地说道，“如果说，你把所有的因素都展现在了阿不思面前，那么以他的强迫症和能力，几乎能做到完美的计划。这里的因素甚至包括了你的性格和有可能藏起来的底牌。关于这一点，我与阿不思几乎完全一样。”
“但是……”
盖勒特·格林德沃偏过头看了一眼艾琳娜，眼前闪过纽蒙迦德城堡被拆掉的大门、被掏空的白蚁巢穴、轰出一条道路的山路、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的魔法部雇员……
作为一个棋手，最害怕的不是对方算无遗漏，也不是作弊或者是故意扰乱心情，甚至是掀翻棋盘其实也会考虑到——但是如果说，当你摆好棋盘准备厮杀一场的时候，对方突然说：“要不我们来看看谁能把棋子垒得高吧？”
“你知道类似于我和阿不思这样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吗？”老巫师微微一笑，用一种赞叹的眼光看着艾琳娜说道，“就是你这样思路不受拘束，偏偏运气很好，而且破坏力还很大的小家伙。”
？？？
艾琳娜转过头，满脸茫然地看着格林德沃，为什么明明是表扬的语气，却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