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午夜,李淳风站在院子里仰头叹息看着夜空,雪白儒衫在风吹动之下飘飘逸逸,不扎不束,放眼看过去宛然神仙降世般。
袁神棍打着哈欠从李淳风客房走出来,乍眼发现李淳风一瞬间,他忧国忧民的姿态,滋生出悲天伶人的情绪,似乎感叹着什么又似乎无奈着什么。
“李道友,夜已深为何还不就寝?”
“唉……袁道友,天下即将大乱,贫道有何心情入眠?”
袁神棍的问候,李淳风无奈叹息着,黯然失神地仰望着无数的繁星挣破夜幕,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袁神棍顺着李淳风的话仰望着天空,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圆球一样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帝王星坠落?”
袁神棍大吃一惊看着蓝幽幽的流星,一眨眼幽蓝的流星变成金色,在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一边的李淳风宛然叹息不已。
要是秦寿在这里听到他们谈话,肯定给他们的话笑掉大牙,很正常的天外陨石撞击地球大气层造成的流星,在他们眼里却变成什么帝王星坠落征兆。
风还在轻轻的吹着,李淳风虽然已知现在很晚了,可他还不想休息,眷恋着这难得的夜晚天空,手持羽扇轻轻扇着,给人有种在世诸葛的错觉。
“李道友,可否有兴消遣一番?”
袁神棍似乎受不了李淳风忧国忧民的情绪,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坛五斤份量的酒坛,眯起眼诚邀李淳风一起拼酒,总好过两个大老爷们傻站着。
“哦?长乐乡啤酒?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淳风似乎也是好酒之人,袁神棍未开封的酒坛,李淳风第一时间猜到袁神棍手里的酒,肯定是长乐乡特产啤酒,以袁神棍的身份啤酒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慕名已久长乐乡啤酒的李淳风早就垂怜不已,奈何长乐乡啤酒产量本来就不高,加上又对外销售赚取暴利,以至于清贫的李淳风无缘口福。
现在有机会品尝到,李淳风自然不会客气,与袁神棍并肩走到院子简陋草亭,落座之后迫不及待拍开泥封,嗅着独特的啤酒麦香味儿。
长乐乡啤酒虽然没有现在盛行的黄酒度数高,可它独特的苦涩麦香味儿,不是一般黄酒可比翼的,大概归咎它的产量少,以至于身价高于现行普通酒水。
“袁道友,天下乃当今天子,以你才能不报效朝廷,为何投奔于长乐乡?”
酒过一巡,李淳风舔着嘴角啤酒泡沫,看了眼自斟自饮的袁神棍,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好奇,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袁神棍意图。
李淳风知道袁神棍没有投靠秦寿前,李世民曾多次想要召袁神棍进朝廷,奈何袁神棍乌龟吃秤砣铁了心似的,对于李世民的宣召不理不睬。
原本李世民以为袁神棍的不贪图名利世外高人,直到秦寿出现把他收了,大跌李世民眼球同时妒忌了好几年的时间,每次与李淳风谈话都提及此事。
心有疑问的李淳风一直很想找机会问袁神棍,现在袁神棍就在眼前,李淳风藏不住心里的疑惑,急切想要知道袁神棍是怎么想的?
“唉……不满李道友你,贫道与李道友你一样,都是受制于师命难违!”
“原来如此!”
袁神棍苦笑一声说出真相,李淳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虽然李淳风与袁神棍不是同一师门,可他们两个师傅都是世外高人,当然比起道门正宗袁神棍,李淳风显得有点黯然了。
李淳风只受过自己师傅指点一二,其余大部分都是凭借自己天赋自学成才,比起袁神棍土生土长道门混出来的,显得有些土鳖了。
“袁道友,你可有梦想?”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李淳风在袁神棍斟酒之下,突然其来的问话还真把袁神棍问倒了,愕然一会的袁神棍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李淳风的话。
李淳风捧起酒碗抿了一口酒,坐等袁神棍说出自己的梦想,从他登门拜访一刻,李淳风就猜到他的用意,只是装糊涂并不知情,现在趁不闹心空闲,先互相了解一下对方想法。
“贫道以前想着炼出长生不老之丹,直到遇到了尊师,改变了贫道想法……”
袁神棍一口气喝完碗里啤酒,打着酒嗑壮胆似的一口气说出自己过往事,李淳风默默地点着头听着袁神棍的故事,修道之人谁不想炼出长生不老之丹?问题是那太难了!
对于袁神棍尊称秦寿尊师,李淳风小小惊讶了一把,直到袁神棍把自己受到秦寿影响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包括学到的知识深深震撼着李淳风。
很多看似很神奇的事,其实都是有技巧在里面的,只要掌握了技巧人人都可以小玩神奇的仙术,李淳风最感兴趣的还是袁神棍学习到的东西。
什么金刚不败之身,只要有天竺佛门贡品神佛油(印度神油)即可,所谓的神佛油,其实只是暂时性的局部麻醉剂,涂在身上可以忘却身上痛处。
还有什么神奇冰术,就是简单的两种材料可以制造出冰,哪怕是大热天也能够迅速制造成冰,当然原料这些袁神棍没有说出来,可光是这些足够震惊李淳风了。
“李道友,你又有什么梦想?不妨说出来,或许尊师可以帮你实现梦想!”
袁神棍说完一大堆自己过往事,末了眯起眼反问起失神的李淳风,带着蛊惑的语气探出李淳风内心的渴望。
“空中游行!”
哧……袁神棍刚喝进的酒水瞬间喷发出来,早有预备的李淳风及时闪开,李淳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袁神棍咳嗽连连的呛酒,有点带有报复的心里。
打从秦寿带袁神棍来一刻,李淳风就猜到他们的用意,只是装糊涂什么也不知道,要是秦寿能够完成自己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李淳风不介意考虑背叛李世民,这个愿望不单单是为他自己。
“狂妄,贫道喜欢,哈哈……”
接触到李淳风玩昧似的目光,袁神棍服了李淳风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他的想法确实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袁神棍不得不佩服李淳风刁难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