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建庙地址,是黄琼市郊区的一处农田边,从当地景色来看这确实是一处好地方,西面是大片的农田。北面有两处形状饱满,不高不矮的土山,东面则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水中央有一处怪石嶙峋的环形小岛。
而南面就是建庙之地。
此地曾是一片农田,不知道吴青峰凭什么手段把这片田地给买了下来,一踏足期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看地上的泥巴,湿漉漉都不成形状。就像浆糊一般,以常理分析应该是地下大股水源冒出,将泥巴给泡稀了。
烂泥上横七竖八的散乱着一堆砖块,这是坍塌了的地基,甚至还有两辆运送砖块的小车被陷在了烂泥坑里。
我诧异地道:“陈经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敲了一下铜钟?”
“是的,就怪老铁那醉鬼,酒喝多了敲钟,结果搞出这些事来,如果耽误了工期,我非开除了他不可。”老铁是施工队里的瓦匠,四十多岁年纪,一天三顿酒,无论何时见到他都是一身的酒气。
大壮子走到铜钟前仔细看了看道:“这钟是新的没错,按道理说钟是寺庙里的镇形法器,一般邪祟听见铜钟响就会魂飞魄散,怎么这口钟还把邪祟给招来了?”
“咋滴,你没看出问题来?”陈升苦瓜脸顿时更加明显。
“真没有问题,前后左右看都没有问题。”大壮子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一直这么耗着,咱们钱可赔定了。”
“出了这种事情宁总不来,没人搞的定。”大壮子叹了口气道。
“哥几个,都离这泥巴地远点。”陈升驱走了几个意图围上来看热闹的人道。
我以风水地形之说仔细看了周围地貌,没有看出任何凶险之象,也不知道是我功夫不到还是此地确实没有问题。
“秦大师,看出啥问题没有?”王殿臣在我身后笑着问道。
“还真没看出问题来,就觉得都挺好的。”
“都挺好的能出这种事情?你别忽悠我了,直说吧,到底看出了什么状况?”
“我隐瞒什么?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稳定军心啊,你是为了稳住这些工人对吗?”
“你别把我想的和诸葛亮一样,我是真没看出问题来。”
“我说哥几个,咱们还是先撤吧,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毒气呢。”陈升无可奈何的道。
我沿着田垄向前望去,王殿臣看见我眼神的移动,顿时就激动了,凑上来道:“边哥,我就知道你瞒着我呢,看你眼神就知道。”
“老王,你看这四周的田垄都没有被水淹,为什么距离河水有一定距离的地儿反而被淹了呢?”
“嗨,未必是河水淹的,也有可能是田垄下的地下水层呢?”王殿臣道。
“或许是吧,咱们去河边上看看情况。”之后我俩一前一后的走到河岸边,只见这片荷塘占地肯定算不上大,但也不算小,从头到尾也有几平方公里,远处的河水里用竹竿和渔网划出一片片的水渠,里面应该都是个人承包的鱼塘,不远处两三名养鱼人撑着薄薄扁舟在平静的水面上缓缓滑动。
“我说就算是这里的水淹过去了,可是河水不臭啊,那个地方的味儿你也不是没闻着,简直让人呕吐。”王殿成皱眉道。
“是,这事儿确实有点怪。”说罢我的注意力落在了荷塘中央的石岛上。
石岛的造型很怪异,整个外形呈扁圆形,沿着四周长了一圈嶙峋怪石,岛的中央长了一片茂密的竹林,随风摇曳极为美观。
“这应该是一处人工水塘,这么大一处石岛你说这些人是怎么运过来的?”我好奇的问王殿臣道。
“用直升机呗,一架不成来个七八头十架的不就成了。”
“你没喝多吧?”
“我压根就没喝酒,你要觉得我胡说,那你说他们是如何把这座人工岛给运来的?”
“我也不知道,咱们应该上去看看,风景挺不错的。”我道。
“你真有闲情逸致,咱们游泳上去?”
“看看那些渔民有没有愿意帮忙的人。”说罢我扯着嗓子吼道:“老乡,能摆渡我们去岛上看看嘛?”
“啥?你们要去那个地方?”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名渔夫扯着嗓子回应我道。
那人划着船晃晃悠悠的靠近道:“小伙子,知道你们是来建庙的,来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们的承包人要去岛上烧香磕头,他不听,说建庙积功德,鬼神不敢惹,说你们老板厉害的很,遇到吓唬人的玩意,出手就把对方给搓成球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在咱这儿不大好使吧?”
果然是另有隐情,我回头看了一眼着急上火的陈升,这位正直的大叔始终认为自己代表的就是天下光明正道,所以邪祟必然退避三舍。
他连自己惹了当地的地灵都不知道。
宁陵生曾经在不同场合像我们提起过世间区域只要是有势力划分的地方就会有地灵镇守,何所谓“地灵”?这种生命就是领导万物、威震一方的霸主。
所以地灵可以是人、是老虎、甚至可以是屎壳郎、毛辣子,只要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就可以称之为地灵。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无论你的本事有多大,拜地灵是必须的礼节,所谓见庙拜庙就是这个道理。
这句话工程队所有人的都信,但偏偏宁陵生最忠诚的崇拜者陈升不信,因为在他的眼中宁陵生就是神,自己作为神的“手下”地灵自然是不值一提的,所以他决不能丢了宁陵生的脸。
在这之前我们接活儿都是所有人一起前往,所以陈升这一特质并没有机会表现出来,但这次宁陵生没有跟着来,他终于用自己的强硬彻底打败了自己。
想到这儿我赔着笑脸道:“大叔,我想问一下这岛上到底是哪路神仙呢?”
“这岛上住着的可不是神仙,这叫鬼哭岛,说起来这话就远了,得往三国时说起了,据说是有一位大将军死了以后就埋在咱这儿了,你可别看咱们这儿下乡人土里吧唧的,我们可都是正二八斤给大将军守坟的卫队亲兵的后人。”说到这儿渔民脸上一脸得色。
“三国的名将很多啊,这里葬着的是哪位大将军呢?”我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家里老人也从没给说过,但是这片河塘曾经就是大将军的坟地,后来七十年代来了一支考古队,说是将军坟已经有了盗洞,他们来这儿是为了保护性挖掘,之后一群人就开挖了,结果坟地没挖出来,也不知就从那儿冒出来一股水,把那些挖坟人眨眼就给淹了,老人说这股水冒出来时他们远远看着就是一张样貌粗豪的巨型人脸,随后这张人脸张开嘴把挖坟的人都给吞进嘴巴里,等所有人不见了,这张脸突然就变成了一摊水,你们看到的这片荷塘就是那张巨脸化成的。”
“而荷塘中央那座小岛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出现了,老人们都说是将军身上的铠甲化成的,他下葬时不光安排了人守墓穴入口,还在墓穴里安排下了法阵,如果有外人想要通过手段进入,就会激发法阵杀死所有坏人,但也会招来四周的游魂野鬼,所以小岛上有段时间一到夜里就鬼哭不断,后来石岛中央的深洞里集聚了一汪透彻干净的水,我们称之为鬼泪,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只要沾到鬼泪就会瞬间变成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