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尽可能的坚持不让自已倒下,可这环境太安全了,一安全身体就没了这股子冲天的斗意,斗志一消,精气神立马收了回去,然后我两眼一翻,最终还是没能撑到朋友们来,就这么仰面朝天扑通倒在了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地底的那个洞穴,我正露天躺在地上,然后朋友们还没有到。我侧头看了眼旁边,封前辈正跟顾小哥讲郭书义的糊涂之举。
郭书义这人是在法国的一个没落的世家子弟手中拿到的这张所谓升天图,那是一张绘在兽皮上的画卷,上面描述了如何通过那个青铜神龛来实现白日飞升,坐地成仙。
这事儿换了别人可能不信,但郭书义死去的师父曾经跟他讲过这样一张图,并且那老头子好像还跟郭书义说了,这图上记的地方全是真的,还有实现的功能也全是真的。
于是郭书义信了……
他就这么赤果果的信了,跟着就安排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两个锡罐里的东西,郭书义是通过高明权的关系从道门人口中得知他们落在了香港。郭书义于是就安排了一局,又一局。
至于到了这里后,他目睹了花大眼的背叛,然后又看到花大眼实现的种种力量,他对升仙这种事更加的确信无疑了。
于是,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穿上在这里找到了一件不知年月的铠甲,然后等着得道成仙。
其实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就是远古东夷巫师给部族战士们开挂的一个场所。巫师借助一系列的祭祀手段,召来了那种力量后,让它们依附到战士身上。然后他们的战士就能以一挡十,挡百了。
郭书义以为自已是仙!
所以,他朝我冲来,是的,他开了挂之后身手确实是不错,但再好,他也没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因此,他冲来,我给他砍死了,就是这么简单。
是以封前辈说这个郭书义傻的可笑,蠢的可怕!
对,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一个傻的可笑,蠢的可怕的人。
我听封隐南讲着这些,跟着他又说了中国古时候的皇上,那些皇上,包括很多的明君,他们是傻子吗?当然不是了,但是他们还是会听信一些妖道的谗言,然后吞吃什么金丹,壮阳药,最终一个又一个的皇上,岁数不大全都一命呜呼了。
他们傻吗?
不傻,他们只是聪明大劲儿了。
包括这个郭书义也是,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极限,也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封隐南最后说求仙问道也好,怎样也罢,这远没人想像的那么容易,它不是吃几粒药,做几场仪式就能成的事。偏很多人不信这个邪,而古人也并非全是高人,古人中也有不少的糊涂人,那些糊涂人写下的糊涂经,留下的颠倒图,后人就傻傻跟着去学,去做,到头来吃亏上当的除了当事人还能有谁呢?
这一场杀劫,从香港蔓延到了内地,其中牵连了很多,很多的人。可最终郭书义做的却是一件糊涂的不能再糊涂的事了。
是以他死的很无语,他可能自已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死。因他披甲站起的瞬间,他以为自已是仙了。
我觉得这个郭书义很像之前去赤塔在那个鬼子地下工事里见到的那个让黄皮子附身的鬼子。那鬼子何尝不是如此,他以为自已很大力,很牛逼,很厉害了。其实,他不过是招了一条黄皮子罢了。
耳听到封隐南讲过了这些,我的意识又渐渐朦胧然后躺在这里就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副简易的担架上晃荡,跟着我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虽说那脸上沾了不少的泥垢和灰尘,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美丽。
她是叶凝,大马刀。
我醒来后,她揪了一下我的耳光,然后她还要伸手打我耳光,但手伸一半她没打。
“关仁,你听好了!顾惜情都跟我讲了,你明明可以很快把那个死老道放倒,可是却说什么多练一会儿。好嘛,你多练一会儿,你看看你让人伤的这样儿,骨头都砍出来了。你这么不爱惜身体,我……我……”
叶凝一咬牙,伸手又揪下我耳光说:“我以后不跟你好了。”
我弱弱的回:“你不跟我好,那有哪个女人又肯跟我这个疯子好呢?”
叶凝听了这话,眉宇一动,眼泪如串珠般,一滴滴地落下来了。
稍许,她握了我的手说:“听我话,以后再不许这么胡闹了……”
我嘴上答应,心里却在说,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大官人一定不会放过。
返回路上,叶凝跟我们讲了她们的精彩经历。
让我没想到的是,叶凝她们竟然也遇到了一个化劲高手,然后众人合力,把那个化劲高手给放倒了。
此外,之所以这么久才过来,是因为叶凝遇见了一队由太极,形意,三皇炮弟子组成的队伍,大家跟这些人一起,把死去的人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了。
处理这个东西,耽搁了很长的时间,要不然叶凝她们早就到了。
现在,一行人抬上了受伤的那个英国弓手,包括高明松,还有女版钢铁侠几人,然后大家要穿过层层的密林,前往刘志清道长隐修的一个地方。
我听过叶凝的描述后,一摸身上,然后我问叶凝,我的那把双手剑呢。
叶凝则告诉我,那把剑让小楼拿着呢。
小楼拿着呢……
是临时拿,还是就这么拿走了?
我在心中一笑,觉得最好是拿走了,我不想这把剑再落到高明权的手中。
我们在山上走了两晚一白天。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我们才在一缕缕的晨雾中找到了刘志清道长的隐修吊脚楼。
这根本不是道观,就是一个很大的依山建成的吊脚楼。
刚到吊脚楼下面,我就见到史道长领了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师弟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跟着我被抬到了吊脚楼的一个房间。
史道长和他的小师弟把我给扒了,然后他们又找来刘志清道长做的草药,细心地给我敷贴在了伤口上。
就这么我住在这个吊脚楼开始了我的养伤过程。
众人来到这里的第三天,陆续就有人走了,先是高明松和那个女版钢铁侠,他们在几个老外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随后杜道生和艾沫也先告辞,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走,最后只留下叶凝,小楼,顾小哥,他们在这里陪我。
我住进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刘志清道长,这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瘦老头儿,总之我这么看是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什么出奇的神通和本事。
但不得不说,刘志清道长的医术非常强。高明权身上的伤,由他出手医治到走的时候已经好了一小半了,剩下的刘志清道长大概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没继续管。
至于我身上的剑伤倒不是很重,但刘志清道长说,剑伤之所以不重,全在封隐南给我弹了一首古琴曲。
那一首琴曲,把我身上受的无形剑气之伤给引出来了。
那个伤,不可见,但却是隐患,如果不引出来留在体内的话,时间久了可能要化为一道道的隐疾。
虽说剑气给引出去了,但我还是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才行。
于是刘道长搬出了一个古琴,每天得空的时候,他就坐在我的房间给我弹琴听。
期间我跟刘道长聊到他在这里的生活,刘道长说了,他和封隐南就是寄情山水的一对琴友,在这莽莽大山,各自住了一个不知谁留下来的吊脚楼。偶尔,互相见一面,切磋一下琴艺,更多时间是自已忙活自已的事儿。
缺钱了,就挖点药材卖给上山的采药人。是以,这日子过的很是清静自在。
想到封隐南我不禁又想到了二炳,苏小哥。
我没有见到这两人,但是叶凝和小楼见了。他们说确实是有这么两个人跟着一起忙活来着。但他们走的时候,这两人还要处理几个死人,是以就没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又是没能见到,我很久没见二炳和苏小哥了,有些想他们,但机缘错过,这一次没见到,下一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人就是这样,初入江湖的时候,我以为二炳会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走一条路,担一件事的兄弟。可一路走下来后,我发现,我们竟然离的越来越远。
他和苏小哥跟了封前辈,就有他们要走的路了。
而我,则认识了叶凝,小楼,艾沫,杜道生,顾惜情这样一些,原本做梦都想不到会遇见的人。
这或许是就是人生吧。
还有我的同学,小学的,初中的,大学的,曾经一起寒窗苦读了好几年,到最后却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是我不想联系吗?不是!或许顾惜情说的对,我们这样人在社会中的定性就是边缘人,边缘人注定跟主流不能融合在一起,所以,他们的生活和我们的日子永远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至于唐燕……
我想起她,心头就是一阵淡淡的隐痛。
索性,不想,不想罢!
我们在这个吊脚楼里过的春节,非常的热闹,并且吃的,喝的全是地道山野产的东西。
春节过完,我们计划的日程这就要返回京城了。
临走那天,刘志清道长特意叫了我去他打坐静修的一个小屋儿。
我走进去,把鞋子脱了后,刘道长对我微笑说:“那个东西,该放在我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