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狼群一共生活了三个月零几天,将近一百多天的时间内,我了解了狼的一切。那种基本意识层面的了解,深深地唤醒了我体内多余的那些基因,然后它们从废弃的状态中苏醒,又自行的重新组合,于是我脑中多了一个记忆。
关于狼的记忆,尤其是狼的团队协助精神,那种意识的共享。
狼有一个共同膜拜的先祖,一个我从前不知道的神明。
那是它们共同敬畏的强大存在。
它是谁?它就是这颗星球,我们的地球。
齐前辈说完,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太阳是一个生命,月亮亦是一个生命,甚至地球它本身也是一个生命体。
是生命体就俱备强大的灵性。
所以,神通来源于这种生命体的本源灵性。
答案一直就在脚下,就在身边。人类拥有的一切物质皆来源于这颗地球,没听说谁身上的东西是从外太空拿回来制造而成的。
地势坤,养化万物。
脚下踩住的土地就是一切神通的来源。而如果不谈神通,这块大大的土地也是支撑我们一切人类活动的来源。
可地球太大了。
我看不到它,怎么办?
它有镜子,有一颗镜相的姐妹星,它就是月亮。
望着月亮,静下来,体会脚下的大地,这颗星球内部勃勃的生机,浩瀚的灵性。
我在独处时,感受到那强大灵性在我体内掀起强烈的情绪反应。
我为它哭泣,为它高兴,为它低落,为它奋臂疾呼。
都说地球是人类的母亲,可有太多人干了对不起母亲的事了。谁真正当她是母亲,真正孕育我们的母亲对待过?
敬畏,感恩这颗星球,它给了我们所有的一切。
沉浸于感动中,不由泪下,而后,得悟……
神通寄于肝部,上行入脑与脑腑遥相呼应。我知道这方法道家肯定会有更细致的描述。但我没有接触过道书,所以我是根本性的体会。
神通的一个本质是情绪,巨大的正能量的,感动情绪,一个感字,让人激动,含笑,落泪的感字,接上脑中天魂中的一个理字后。
感性,理性的完美融合,这就诞生了属于道门,而不是神棍,神婆们的神通。
那些所谓神通只是放大了的感性。
道门,尚需要一个理性来控制,才能实现真正的神通力量。
神通的使用是有一个耗的。
耗的是理性,天魂的力量。
耗的多了,理性不足,情绪失守,感动就会转为负能量的极端和黑暗。
转尔,就是自取灭亡。
一念成魔,便是如此。
如果说国术功夫,就是道门生魂,通过科学发力方式,转尔释放出强大力量的一种耗,一种表现。
那么神通,就是天魂,上丹田的一种耗。
至于创造力和冷静的分析能力,则是地魂,下丹田的一种耗了。
天魂强,地魂弱,又或缺失地魂,人就是那种白痴,呆呆的,木愣之人。
地魂强,天魂弱,又或缺失天魂,人就容易癫狂,又或做事,行事,不守规矩,不计后果。
我感悟到这些,三个月后,我找到狼群之前的那个首领,我们在月光下,促膝长谈了一次。我对首领表达了一定的肯定,然后又对它说,你看,交配的季节到了,你该去做点正事了。
首领反问我,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这个首领还是你来当吧。
于是,我离开了狼群,首领回去后,为树立威信,把一头挑事儿的公狼咬坏。
然后,它又成了这个群体的老大。
我独自漫步,然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遇到了一条流浪的美洲狮。
想要完全控制这个美洲雄狮的身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我却让它打消了吃我的念头,然后我陪它走了一会儿。最终,它成了我的朋友。
我给它起名叫老猫。
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是老猫陪着我一起在大大的黄石公园里四处溜达。
我们白天找个地方,趴着晒太阳,晒肚皮。晚上的时候,我会观月,老猫则安静地陪在我身边坐着。
开始的时候,老猫搞不清楚我干什么。它眼神透出的意思是,你这个家伙,不去找吃的,你在这儿搞什么东西?
我没有理会它,仍旧是看月亮。
渐渐,老猫受我的行为感染,它也仰起头来观月。
差不多秋季来临的时候。
老猫通灵了。
它知道了很多东西,可是它变成忧郁,慌乱。
我开始一点点引导它,让它情绪变的平静。终于,在我的努力下,老猫渡过了这一关。
它的眼神,不再只有野兽的冰冷和凶残,它开始试着去理解天地,灵性了。
入冬前,突然有一天,不知为什么,我身体突然震了一下,转眼一股莫大喜悦传遍我的全身,我静下来,体会这一切。
我坐了五天。
五天后,当老猫叨了一条牛腿找到我的时候。
我目光中的老猫不是一个单独的个性,而是一个整体,一个它不同年龄段,乃至前生后世的整体。
一团地势坤育化了的灵气,在不同时期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儿。
这一时期,它是老猫,下两个时期,它还是老猫,第三个时期,它是一个健壮的白人,他从事的应该是艰苦的体力劳动,但他脸上的表情很快乐。
这一刻,我知道我的第三魂开启了。
与此同时,我天魂中的一道凛冽的金意树立,而生魂之中,除了水,又多了一道土。
那天,我抚了抚老猫,陪它吃了一点东西后,我跟它告别了。
老猫叨着牛骨头,呆呆地看着我。
它眼角,溢了一滴泪水。
我伸手轻轻抚了抚它的脸,耳朵,脖子。我抱了抱它,喃喃说了一声人话:“还有两世,我的朋友,两世,你就能体验到,怎么去做一个人了。再见,我的朋友。”
我漫山遍野地寻找洞穴,最终我找到一个相对温暖的洞。
这个洞的下方一定有丰富的地热资源,所以它很干燥,并且极温暖。
我盘了两腿儿,就在这洞中,打起了坐。
入定的目地就把我身上开启的所谓神通力量收藏起来。
否则的话,我眼中看到的每个人,每一个动物,乃至这个世界,都会如老猫那般,是一个多时空共存的一个状态。
而我在看到的同时,这种所谓神通最终也会将我修来的所有力量消耗一空。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自废武功,从而变成一个普通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修来了后,沉醉于此,反复地去看,渐渐就什么都没了。不仅没了,因为看到了,心性,行动,思想都会与众不同,就会干扰他人,就会产生一系列的恶缘。
因为神通跟高术一样。
见到了,不能说,不能讲,不能透露半个字出来。
入定很难。
是的,神通证出,入定反而很难了。
眼前幻相频生。既有父母的,又有马彪子,还有周师父,叶凝,等等很多人的。
这些我最亲,最爱的人,在眼中浮现,栩栩如生并且还一一演化他们的生命轨迹。
我不敢沉迷其中,沉迷去看的话,本心就会泥牛如海,彻底的迷失。
我只好斩!
这个过程有说不出的痛苦,但还好,天魂理性中的一金,即那一剑!一刀,一刃证出来了。
所以我用了七天时间,先斩去了脑中浮现的父母。然后又是马彪子……
我无法形容这个,斩断对亲人相思之情的那种痛苦,真的是难以想像的。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我漫长人生中遇到的不同角色。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日子,不同的岁月,都会遇到种种与自已相关的,至亲至爱的人。
斩不是脱离,而是为了更好的联系,更好的回忆。因为,真正让我们提升的,就是扮演不同角色时,我们体会到的,那个情!大爱挚情!
像天地一样,太阳一样,孕育我们,无私的奉献。
整个冬季,饿时我就去黄石的温泉地,找点野兽们吃剩的东西填口肚子,渴了,就捧一把雪水喝下去。
如是这般,经历了整个冬季的漫长战斗。
我终于把证出来的这份神通,也就是地魂中的那个小天地,还有我这一般的功夫很好,很好地压下去,藏住了。(PS:因为神通是一个引,它出现后,可以把身上所有修行给释放一空。所以初证神通,就是一大关隘,这是魔障。而这一关,有很多人卡在这里,没过去,生生把自已练废了。)
藏住了意味着我可以控制它,可以想用的时候再调用,不想用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非常普通的人,即便打坐,静修,无论干什么,它都不会出现,只会慢慢地累积我与外界的感应。
初春,我让发生在黄石公园的一场惊雷从定中惊醒。
我走出了这个小洞穴,爬上一个高高的山峰。我坐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雷光行空。
我仿佛又找到了当初在龙虎山时的那一丝感应。
久久之后。
一抹雷炁生出,分入上,中,下三个丹田,各自长驻不停。
雷炁……
终于又回来了。
当初万归一身上的阴邪之气入体时,将我的雷炁也一并吞了个干净。
后期我证过了众生,问齐前辈是否还可以再采,齐前辈说完,上,中,下三个丹田都开启之后,自然能引来雷炁,而这个雷炁比之我从前采到的不知要精妙多少,所以我那时不需要去采服。
修行练法如此,要用到武字上,与人相斗,则就三魂合到一处,只有合到一处,才能真正借到一丝真灵的力量。
这便是通神之术。
如此,已经通了三魂,只能圆满,到时便是真正的通神了。
我服过雷炁,又静坐了几日。
过后的一天,暖春,艳阳高照。
我在山洞中忽然心血来潮,当时便知道,出关的日子到了。
我按照心中所指,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温泉池。
刚到地方,我就见到了廖先生和朱妍女士。
看到我廖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笑了下。
朱妍女士打量我之后,她笑着说了一句:“关仁,你是练拳的,现在有小成了。你打一路太极给我们看看可好?”
我笑了下说:“当然好了。”
站在温泉池边,我置身一团水气之中,就演了一路太极拳。
最终收势的刹那,环绕着身体的水气刚好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阴阳鱼图案,然后阴阳相撞间,它们在空中盘旋了数圈,这才让一缕轻风吹散。
廖先生一抱拳说:“恭喜道友小成,往后,只需行静坐之功,辅佐以站桩,坚持下去,便可步入大成之境。”
我说:“不敢当。”
朱妍女士一笑说:“小道友,道基虽筑了,但所用之术法,却又有很多。本来,我和先生打算教你一些术法,可老齐说了,你是以武入的道。眼下你有了这个道基的基础,往后于术法一块,你就遇时自通吧。”
我说:“了解,多谢点拨。”
朱妍女士的意思是,术法上她就不教我什么了。反正我有这个基础,以后遇到了一些相应的事情,麻烦,利用这个基础,随机灵活,信手拈来的统统都是我的术法。
如若强行教我道门的那些术法,我反而会让这术法把这一身的好基础给束缚住。
廖先生这时笑说:“小道友居山一年有余,所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副模样儿,你还没办法回到俗世。来,这里有我夫人给你熬的一份药。喝了它,你清过肠胃,也好入世继续来修。”
当下,我按廖先生吩咐,接过一个保温杯,然后仰头将里面又苦,又涩的汤药喝了下去。
这杯药喝下去后。
我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
这三天,我住在廖先生朱妍女士过来露营时搭的一个帐篷里。
拉了三天肚子后,开始是喝温开水,然后又喝米汤,最后一点点的,这身上的人味儿又全都回来了。
找回了人味儿,又去这里的一个泉池里洗去了一身的泥垢。跟着朱妍女士又帮我剪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发式,末了刮去了胡子后,我穿上了廖先生给我买的衣服。
收拾完毕,廖先生跟我说:“先去洛杉矶吧!去年纽约办了一场华人的武术交流大会,你没去。会上出了一位年青的高手,他一直在加拿大隐修,这次是横空出世,手段很厉害。你先去洛杉矶,见一见你的那些朋友,然后去纽约在那个年青人身死之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