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荣的奇门定盘推算之术确实是非常的厉害。我听到了这个摄影师的脑子,而装在摄影师脑子里的则是一分完整的因缘。
摄影师名叫古德凯,他在香江摄影界很出名。此外,他一向钟爱传统的胶片摄影技术,他不喜欢现代的数码摄相。除了摄影技术很牛之外,古德凯号称可以拍到任何存在的事物。
只要这东西存在,他就一定能拍出来。
因为有这本事,所以他就接到了那个富人所托的任务。
富人名叫林树森,此人早年在缅甸混过很长一段时间,他靠着与当地的武装势力勾结,一边挖翡翠,一边种大烟儿。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林树森就累积了无数的财富。
后来林树森遇到了一个高人,那高人指点他做了一些事情后,林树森成功给自已洗白。他先是去了马来X亚,在那儿通过做几个空头生意,洗了一些钱后,再唰的一下飞到香江。
之后在香江的十余年内,林树森彻底洗白了自已。
可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林树森洗了自已,洗不了后代。按那高人话说,他们家,绝种倒是不会,但后代得是男的做奴,女的做妓。并且还是最下等的那种奴和妓……
一直做,做个三十几代才能还清林树森扑腾的那些恶缘。
林树森害怕了,就问高人怎么化解。
高人说了,要去尼X尔,找到一位能在空中飞行的僧人。
林树森今年已经七十出头了,身子骨不灵便。高人自然不会亲自过来。无奈,林树森就高价请了古德凯,委托对方帮他去找这么一个人。
可也凑巧。古德凯说九年前,他曾在尼X尔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后来照片冲出来,就直接以一笔很高的价钱,连同底片一起卖给一个德国佬了。
林树森大喜,先委以古德凯一定的现金,然后就安排对方过来尼X尔寻人了。
而寻人,拍照的真正目地,按林树森说的就是,那位高人需要知道飞行僧人出现的大概区域,时间,地点,还有对方的相貌,知道了这些后,高人就能直接用神通联系上这位僧人了。
古德凯出发,一路辗转,九死一生之余,他因遇到一场暴风雪,被迫拐到一条山谷内避雪。结果,误打误撞走向了一处秘境。在秘境内,他让看到的东西吓的魂不附体。最终,他勉强提了一口元气,这才硬撑着逃出了秘境通道。
随后,马玉荣起遁,定盘,就定在了古德凯的身上。
至于古德凯老板林树森所拜的那位高人,他同样也在我的名单上,他在第三位。他的名字叫堂玉。
堂玉当年曾经跟死去的刀叔,屈道人一起在内地合力围杀过封隐南,封前辈。
时隔这么多年,堂玉其实一直在香江隐居。
他在香江用的是什么路子我不知道,但从古德凯了解的情况看。这个堂玉手下有弟子,出入有豪车,吃穿不愁,钱财无数。此外,还有很多富人愿意听从他的吩咐做事。
堂玉……
我真的没有想过,马玉荣的一番定盘,先是将这一局落到了古德凯身上,后又从古德凯身上了解了这么多的内容,跟着,这一局又定住了下一局要找的人。
堂玉!
计算机好像都没有这么精密……
这奇门之术,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记得齐前辈讲过,如果把天地宇宙称作是一部机密运作的机器的话。那么奇门之术就是一窥这部庞大机器运行机理的法门。
窥探之能,不是随便就能有的。
普通人若是没有学过道家的基本功夫,以修行,行善来加持自身的玄德而妄学奇门的话,其回报是非常可怕的。
常说的五弊三缺就是在一般人身上的一种体现。
而道门中人学这个,是因为他有了一个筑基的基础。这个基础就是不漏。
只有修到了一身气机不因外物而走泄的程度,才能去碰这个奇门。同样,还得保证这奇门之术真的是传说中当年九天玄女授给黄帝的那部奇门术法。
我相信马玉荣道长,他身上会的就是这个。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神。
同理,即便会的是这个,推算之时,也是极费精气神的。以马玉荣功夫,他算出来这些,尚且损了很大的力量。若是让一个普通人来推断这些道门,魔门中的妖蛾子,大能们的事儿。估计算着,算着,就噗的吐出一口血当场归西了。
我在行走途中,把得到的心思体会跟众人讲了出来。
宫敬台听到堂玉的名字,他冷笑了一声说:“堂玉,香江有名的道门大伽。”
叶凝奇怪:“道门大伽,这什么意思?”
宫敬台说:“他修的是道门功夫,一身功夫修为也很高,很厉害。可是他修的却是阴阳采补之术。不仅如此,他还穿的很时尚,一介老头子了,每天都是最新,最潮的衣服。手上用的全是最时兴的电子产品。出入全是豪车。”
“此外,这位道门人物,不喝茶,不听古琴。他喜欢的是,咖啡,红酒,听肖邦,爵士,还有交响乐。”
叶凝一怔:“咦,这倒是个奇怪的人物啊。”
我听此心中一动,因为这一瞬间,我好像感知到这堂玉散过来的一缕心念了。
此外,我隐隐中感觉这家伙在等我,等我过去找他的同时,他好像要跟我一起做一件事。什么事?
我又想了想,发现这件事,应该是落在我怀里揣的那块印上。
因为,印中有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就叫陈阳。而陈阳则是陈正的兄弟。
高术江湖,波涛云涌。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又直指了一件更大的,不为人知的隐秘东西。
因为我听人说过,这个世界有一个法则,而法则则是围绕了一个大大的隐密建立起来的。
是什么呢?
思无用,等到最后吧,或许就能揭开这一切了。
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待钻进一条狭长的山谷后,我对照山谷的右侧开始寻找一道掩在冰雪下的缝隙。
半个小时后,我找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我指挥着大伙钻了进去。
大熊一开始往里钻的时候,洞不够大,无奈大家一起合力把四周的碎石清了清。这下大熊才勉强钻了进去。
“仁子。洞里面有什么?”
叶凝探头往漆黑的洞穴看了一眼,小心地问我。
我摇头轻叹口气说:“古德凯的脑子告诉我这道缝隙是五十年代初墨脱那场大地震的产物,它直接撕裂了山体,从而在山体下端形成了这么一道天然的洞穴。”
“于是,这洞穴内就有一条直达半山腰的那个庙宇的通道。庙宇里的人,发现了这么个地方后,他们就把那个洞口当成了什么东西的倾倒场。”
叶凝:“垃圾吗?”
我摇头说:“不是,普通的生活垃圾不会吓人,这里面有的是比垃圾更震撼人,同样也更为可怕的事物。”
“走吧,记好了,有这么几条。”
我望着众人说:“第一条,不准随便动手去打去杀,因为那些都是可怜的生灵。第二……”我盯着大熊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吃人,听到没有?”
大熊一脸内疚地低下了头。
天然形成的洞穴,自然没那么多奇怪的布局。
我们在洞口处稍作休整,等都恢复了体力,当下,我在宫敬台走在队伍最前面,小雪叶凝在队伍中间,大熊还有唐牛钢则在队伍末尾负责殿后。
一行人,穿过了犬牙交错的岩石,往里摸着走了半个小时后,我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
这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在挣扎感叹一般。
宫敬台看了一眼我,我朝他点头之余,我俩紧走了几步,待来回一个天然形成的凹坑时,我抬头就见到了一个东西。
这是个石坑,坑里斜倚着一个物体。这个物体看上去很庞大,再仔细打量,我发现这是一个洋人。
洋人斜倒在坑中的一角,他脖子歪着,然后就在他肩膀与脑袋平行的地方,赫然摆着两颗完全不属于他的脑袋。
他是先天的畸形吗?
答案不是!
细观察会发现,另外的两个脑袋是让人硬生生植入到他身上的。除了这两个脑袋,他后背上还多了几条胳膊。我数了一下,算上他自已有的两条胳膊。
他身上现在一共是六条。
这些胳膊,脑袋都让人用精确外科手术的方式移植到了他的身体上。
设计者的思维太狂暴了,他根本不考虑排斥反应,等等其它医学上的临床并发症。他就这么粗暴,无礼地把脑袋和胳膊缝到这人的身上了。
为何要缝三个头?
这大概是三头六臂……
于是我又静心想了一下,对,他们在造神。
对很多人而言,他们对神的认知还停留在源于自身的联想阶段。事实相对我们这个世界来说,当然什么三十三层外的天,那些我没有见过,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单就我们世界而言。
神不是血肉之体。
它不是一种动物,一种我们人类常规认为的那种长着胳膊腿儿的拟人态的动物。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齐前辈讲过的一句话。
“仁子,你要记住了,庞大的宇宙,它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
生命不局限于血肉之躯。
地球,太阳,木星,火星,土星,太阳系,乃至宇宙……
它们都是生命。
可惜上面这些强悍的人类,他们不知道这个。另外,我相信很多人也不知道这个。所以他们喜欢直观的,明了的,一下子就让人知道的神。
于是,就有了这些凶残的外科手术。
我按了一下主躯干上的脑袋,结果发现,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显然,有人对他的脑白质,或是其它什么组织动过手脚。
结果就是这人成了没有记忆和思考能力的傻子。我试了下另外两个脑袋。结果是一样的,如果按道门的说法,就是它们身上生魂的结构已经受到了破坏。
宫敬台这时掏了一把刀,他想了想后,挥手结束了这个人的生命。
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宫敬台擦了擦刀锋。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错,对这样的人来说,杀了他,就是最好的解脱。
我们离开了这个悲惨的人,又继续往前走。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们一边忍受刺激的腐败臭气,一边让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震惊着。
上边的人做了很多的实验。
这些可怜的实验品,或被剁掉了四肢,或怎样,怎样。
我看着最惨的一个是刚刚不久才做完手术的人类。
他的身体上顶着一颗山羊的脑袋,他扭动着身体,抬起那个羊头朝我们看了看后,我不知道他能否看见,可是他只是那么一看,就扑通倒在地上,彻底死绝了。
“仁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他们都很……”
叶凝想了一下说:“他们都很新鲜。”
小雪说:“这里气温很低的,尸体保存几年都不会坏。”
叶凝:“但是会风干,可他们却很湿润。”
我说:“你的意思是?”
叶凝说:“这些尸体是不久前形成的,没有多长时间,充其量好像不过一个多月。”
我思忖,不久前形成的,没有多长时间……
我反复品着这些话,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一个人。
安德烈!
内蒙那一局中,安德烈曾经出现过,可后来他又跑了。此外,内蒙那一局中有尼X尔人出现。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
这个安德烈到了这里后,他是拿许多人开始做上了实验!
对,他们在造神!
造一个,拥有令人信服外表的神!
齐前辈说过。
当人类失去洞悉真正灵性,理性的精神力量时,人类就把认知局限在了六识的基础上。
人类只相信六识传导的结果。
然后,这个世界又步入一个大大的轮回中。
我无法想像,这个人造的怪物在接受某些人的顶礼膜拜时,那会是一种怎样的讽刺。
体验红尘是好的。
但现在有几人是用一颗体验的心去体验,而不是沉迷呢。沉迷于六识的快乐,痛苦……
我对着清冷的洞穴长长叹了一口气。
宫敬台这时从前面绕回来说:“快走吧,我发现了一个坡道,可以直接通到顶部。”
我说:“坡道有多长。”
宫敬台:“很长,一百多米吧。另外,我估计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那个庙宇的后面。”
我点了下头说:“走!上去,把人找到,然后让一些事情终止吧。”
绕过一具具破碎的尸体,在宫敬台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一处宽约五米的狭长洞穴。洞穴的坡度很大,一直向上延伸,直接通往顶端的一个小空间。
我大概感知了一下,顶端那儿应该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放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就这么确定了大概位置后,我一挥手,领上众人,一步步就朝上爬了过去。
将近一百多米高的坡度。
中央遍布了许多的血迹和碎尸。
顶端横挡一块硕大的木板,木板很厚,重约两百余斤。我撒开感知探到外面没人,就伸出手,把这木板轻轻的挪开了。
木板开了一道缝,探头向外一看,只见这是一间石室,面积差不多六十几平的样子。然后我手顶的木板是块两平米见方的大板子。
石室内堆了许多的杂物,空气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我又挪了下板子,正打算闪身跳出来。
刚好这功夫,我听到石室入口的地方,原来了一阵踢嗒的脚步音。
这是有人来了。
我当即扭头跟我身后的宫敬台说了一声:“等一下,等下我处理掉外面那人的。”
宫敬台点了下头。我推开木板,跃了出去后。闪身藏在石室一角。不大一会儿,有个身材粗壮,穿了破旧袍子的尼X尔人一边念叨我听不懂的语言,一边走进屋子要拿什么东西。
我唰的一下,闪到这人身后,抬手砰,一掌砍中对方的脖子后。
这人一抽搐,就在要倒下的瞬间,我听到木板下方的地穴里,嗷呜的一嗓子。
然后,这只大熊不管不顾,砰的一下顶开木板就冲过来了。
怎么个情况,这是?
我一愣神间,大熊冲到了我放倒的这人面前,抬手砰一爪子给这货脑袋拍碎后,它用大熊爪抓起了对方脖子上挂的一串绿松的念珠,这大熊扑通坐到地上,就嗷嗷的嚎上了。
它是在哭,真的是在哭,豆大眼泪,噼里啪啦地从熊眼里往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