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分别时大家都是一脸的不舍。
尤其帕拉斯猫和大熊这一对体形相差极为悬殊的萌宠。
经历这么久的相处,两个大小不同的生灵俨然成了好朋友。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唐丽华身处这个恶地守着这么一群人传法,她身边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护法根本不行。
花球儿跟大熊这对好朋友还是要走,要离别。
另外相对我们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唐牛钢了,他眼巴巴看着女儿,心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什么。
临走的那天清早,唐丽华在几个长老的陪同下,跟她的父亲进行了一次长谈。然后,我听到那个小屋里一直传来哭泣音。
时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唐牛钢从小屋走出来了。
尽管目光中还有痛苦,但我想,他明白了一些事情,解开了一些,做为普通人无法去面对和解开的心结。
就这样,那天中午。我们带着一些干粮,清水,挥手同众人告别,沿庙宇前端的危崖,一步步的朝下走去。将离去的时候我耳中一直萦绕着一阵又一阵低沉的颂经音。
她是唐丽华发出来的,她一直在念着那些经文,帮我们祈祷,给我们祝福。
一个小时后,当几乎看不到庙宇的时候,我耳中的颂经音消失了。
这时,叶凝轻轻碰了一下我问道:“仁子,你说宗教和信仰是一回事吗?”
我侧头想了一下,我对叶凝说:“这个问题很难,不好回答。我说个别的吧,因为相对物质来说,精神太难撑控了。物质摆在那里,它有什么样的体积,质量,分子的结构,等等一切一切,只要静下心,花大力气,终归会研究出来。可是这个精神……”
我对空长叹口气:“我想即便是漫天的仙佛菩萨,他们也一定在时时的修持。否则的话,不到最后一步,真的很难掌控,很难掌控。”
聊过了高在上的精神世界。
我们又同古德凯聊了起来。古德凯做为一名伟大的摄影师,此行之后,他说他要闭关,不再去碰这些可怕的东西了。
他说,他拍到过很多事物。让邪灵附体的人,能够不借助任何的物体,真正悬浮在空中的人,以及那些表演穿墙术的人,他都拍到过。
他说他一直坚定用底片来拍照,这样的话,不会让人怀疑做假。因为,他卖照片的时候,会连同原始胶卷一起卖给买家。
他的胶卷也是特定的。
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所以做假的可能基本为零。
古德凯告诉我说,在印度的一个小山谷里有一个类似唐丽华这样的修行团体。
那里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掌握了强大的悬浮术。
但他们不屑于炫耀这种在我们眼中看起来宛如神仙一般的技能。不仅不炫耀,他们还严防有人偷拍或看到他们施展那样的力量。
古德凯曾经拍过一张。
为此,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他的大腿骨断了,然后他差点让人用石头砸死。
那张照片他卖了一百四十万美刀,买家是澳洲的一个白人。
白人买了照片,又让他再拍一张,并给了他二十万美刀的定金。而这一次古德凯拍的是钻墙术。其实说穿墙也不正确,因为那些人穿的是一块大石头。
一共二十几个人,他们排成一字的长队,念着听不懂的经文。然后仿佛鬼魅一样,一个挨一个从一块足有房子般大小的天然岩石中穿过去。
从一头,穿到另一头,场面诡异可怕的能让人窒息。
聊到这儿的时候,宫敬台插了一嘴,他转的是他师父大造化对印度的评价。他师父说印度是个很厉害的国家,可惜他们坚持的太狠了,以致于有些古板。若是他们懂得在传统的基础上,加以灵活变通,那么印度将会非常的厉害。
传统的基础上,加以变通。
坚持一些东西,然后再改变一些东西……
说的很容易,可做起来,却很难,很难,难的几乎找不到正确答案。
古德凯说他是从尼X尔境界开车找到这里的,所以他想返回去找到他的车,然后开车直接回尼X尔的首都。
这段路非常难走,古德凯虽说是体力很好。但他受了惊吓,刚刚恢复一些元气,我担心他中途再出什么意外,就决定把他送到停车的地点再从希夏邦马那里回国。
如此,走了数天。
我们找到停车点,看着古德凯提了他的车子,确认无误,一行人又沿原路往回走。
同样走了好几天,当我们回到出发前的大概位置时,我们要先帮宫敬台找车。
宫敬台说,小雪在藏车的地方布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阵。所以,他们的车子肯定不会让人顺走。
叶凝好奇地问,这都什么季节,这地方就算是花钱请人来,人家都不来,你布这么一个法阵,防你们那个导游啊。
一阳说导游太黑,早让他们辞退了。
布法阵的原因是车里有东西,那是一个凶煞之物,如果那东西让人拿去了,恐怕会生一些意外。
凶煞之物?
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疑惑间,我们几人就跟着宫敬中一起去找车。
结果……
车子虽然还在,但是车子里的东西没了。原因就是小雪布的那个小小的障眼被人给破坏了。不仅如此,车后备箱还让人用暴力手段给打开。里面的东西翻腾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宫敬台面色一沉,他凑到近处反复打量几遍,末了他咬牙说:“完了,这里面的东西要是丢了,这,这可是一个大祸害呀。”
我感觉事情好像要麻烦,于是就问宫敬台:“车里装的是究竟是什么东西?”
宫敬台一字一句地说:“那是一个活物,真正的活物,可是它身体里边吸收了太多煞气,所以它变成凶物了。”
我说:“具体呢?”
宫敬台:“那是一条蛇,原本是很普通的烙铁头,可因为我们在施术的时候,它误入阵中,结果它将煞气合上了身。这东西不能杀,只能通过术法来灭。我们计划是尼X尔把那个邪修的魔窟毁了后,再立一个道场,将这条毒蛇身上的煞气除去。但没想到有人把这东西偷走了。”
“咦,师兄,你看,这车上有行字。我的天呐,这人太损了,怎么把咱们的车给划了。”
伴随小雪一声叫,我们聚到了车头,结果在这辆牧马人的发动机盖子上就见到了如下这么一行字。
“想要这条蛇,就拿林树森的魂魄来换。”
宫敬台看到这几个字,他砰的一拳砸在了汽车上,然后他一拧头,正要冲小雪发火。
叶凝闪出来瞪他一眼说:“凶什么凶,你给车子砸碎了,你也找不以那条蛇。”
宫敬台咬牙说:“我姓宫的,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跟我讲条件的人,我最恨这样的人。”
我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做没用,情绪,宫师兄,你得学会控制一下情绪。”
“林树森,正好这人跟我要找的一个人有点关系。宫师兄,不如这样,我们分两路去香江,你直接找这个林树森,当然了,你可以用你的方法,把他控制住。我呢,我去找我要找的那个人。这样你看行吗?”
宫敬台徐徐点头:“嗯,现在看也只好这么办了。”
我朝他笑了笑:“且就如此吧,你找你的人,我找我的人,然后咱们看看,这两人中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另外还有你那条蛇。到时,我也会帮你留意。”
正说到这儿,小雪忽然来了一句:“仁子哥,千万记着,不要抓那蛇。那些煞气都渗到蛇身的鳞片上了。另外,我也不知道那蛇现在具体有多可怕,反正,反正估计被它咬过的人,好像都活不成。”
我朝小雪一抱拳说过一句多谢提醒,当下就跟这师兄弟三人握手道别了。
跟宫敬台三人分开后,我们又返回原地去找我们的车。
不巧的事,途中又遇到暴风雪,所以我们几人又在野外耽搁了两天。
待找到车的时候,车子已经完全让大雪给埋起来了。
于是,又是一番的修整。
修整车子,耗了一天的功夫。最终打着火,我们这才开了这辆车,一路又沿来时方向颠簸而去。
接下来都挺顺利,过了卡子后,在小村子里我们找个驴友之家,住了两天,回过身上的精气神,又把车子修整一番,跟着又开出来,直奔拉萨而去。
到拉萨,我们就和唐牛钢分开了。
他要回家,继续以普通人的身份经营他的生意。
至于说唐丽华……
按他说法,他对这个女儿已经死心了。好在,他的老婆年龄小,他打算回家,跟老婆一起使把劲想办法再生一个孩子出来。
因为唐丽华同父亲说了,她会有一个弟弟,一个在红尘俗世中很有出息的弟弟。
我们和唐牛钢挥手道过了别。
接下来,又将车子还回去。末了在拉萨小住了五天,小住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堂玉这个人。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呢?喝红酒,咖啡,擅长采阴阳双补之术的道人。
这怎么品着,这人浑身上下都透了一股子的邪气呢。
香江是标准藏龙卧虎之地。
当年抗战结束,又打起了内战,内战一打,有很多所谓的民间高人,为了躲避战乱,都拖家带口跑去香江避难去了。
过去了那边,有的人还在坚守着老本行,老手艺,有的人却隐姓埋名,以一种隐世高人的姿势,活在高楼大厦,钢筋水泥之间。
搞不好堂玉也只是一个引人,香江一行,我可能要把藏那儿的高人给见一个遍。
五天后,我和叶凝正准备直飞广州,然后办个通行证,过去香江那边,突然,我接到了七爷打给我的一个电话。
很久没跟七爷通电话,聊过几句后,我听七爷说范铁云目前人正在京城,他同马彪子一起天天的搓大珠子聊师徒情谊呢。
此外,七爷问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跟范铁云经历什么事儿了。
我不想让七爷掺合到这个高术江湖中的纷争和恩怨,就假说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凑巧大家遇见了而已。
七爷哈哈一笑,复又告诉我,让我去找麻姑爷。
原因是麻姑爷那里有个人,那人要去替师门履行一件事。
麻姑爷跟那人见过一面,也说那人看着挺不靠谱,担心对方把这件事情给搞砸了,就想找个能力强点的人,提点着一下对方。
我听这话,暗说奇怪,这又是什么人,什么事儿啊。
七爷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就告诉我,如果没什么重要事帮的话,就先去麻姑爷那儿瞅一眼。因为,毕竟麻姑爷说话了,我要是置之不理的话,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了解至此,我跟七爷结束通话,便与叶凝一道买了两张机票直飞成X。
到成X,出机场就叫了一辆计程车,然后一路很顺,差不我将近傍晚的时候,这就来到了狮子山脚下,麻姑爷经营的那个茶馆。
推门,没等我看清楚,这屋子里的人呢,瞬间就让墙角坐的一个冷瘦,冷瘦的中青年给吸引了。
中年人的个子看上去中等,身体却非常瘦,坐在那里,好像一根竹竿。此外,他面色微微发青,看着好像有病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就知道此人不仅没病,身上还有一套极具特色的功夫。
他年龄,外表看三十六七岁吧。
坐在那里,看到我和叶凝进,他抬头瞅我笑了笑。
笑的很淡然,可却没掩住他眼神里散发的强人气质……
我朝他礼貌点下头,多的就没打探,只是问茶馆伙计,老板呢。
话刚出口,麻姑爷在后头叫了一嗓子:“这儿呢,这儿呢。”
事实上,如果说京城是国内高术江湖的北方据点的话,那么这处位于狮子山脚下的茶馆便是高术江湖在大西南的根据地。
麻姑爷系了一个围裙,闪出来看了我和叶凝一眼后,他说:“先坐下喝茶,我正给你们做水煮鱼呢,坐,坐下喝茶。”
我和叶凝一笑,这就坐下来,接过伙计奉上来的茶叶,慢慢品着喝上了。喝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茶,天渐黑下来。茶馆里的人陆续走了,冷瘦男子却仍旧坐在那里,独自一动不动地品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