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伤兵后,我们和打前站的先锋在一起了解了一下情况。现在这一带已经不是政府军完全控制区了,政府军说前面的目标是一个医疗站,聚集了不少前政府军伤员,估计其中有前政府重要官员。曾想派武装直升机去攻击,可是还没飞到这里就损失了两架,被不明武装给打了下来,所以现在只有用步兵突入了。
先锋做完简报后,队长和骑士在一起嘀咕了两句,然后让先锋和刺客去前面拆除陷阱,其他人先原地待命。我们一群佣兵聚在一起,看着装备差劲干瘦得像猴子一样的政府军士兵。
“他们能打仗吗?我怎么觉得两只手指就能掐死他们似的。”我们怕政府军听得懂我们说什么,故意用德语交谈。
“我一把都能掐死他们两个!他们都是难民,为了吃上饭而加入军队的!要不政府军怎么会这么容易地招集10万军队呢?”恶魔一边说一边用手对着远处士兵的脖子比划起来。
屠夫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政府军的小兵们嘿嘿笑了两声,那阴森的笑容吓得几个偷偷向这边看的家伙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
“不过你们也应该想到,他们加入现在的政府军,也就是为了加入反政府武装。”队长从后边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然后向丛林深处走去。
“希望这些家伙不要拖我们的后腿!”快刀从边上走过时抱怨道。
“放心吧,屠夫会让他们精神百倍的。”狼人扛着M249从旁边跟上前进的队伍。
“呵呵,恐怕晚上都精神着。”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一群人顺着先锋和刺客开的道,向丛林的纵深前进。我们30多人走在队伍的前面,政府军走在后面。看着一路树上的血迹,就可以知道这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所有人都加倍小心,因为这次面对的不是一般军队,而是和我们一样的特种军人。
在三个走路不长眼的政府军人被陷阱给炸上天后,几乎所有的傻子都是踩着我们的脚印前进,所以慢慢就落后很远。我们要时常停下来等他们,队长为了这事没少骂他们的长官,没想到他们的头竟然说打起仗来,我们需要他们的火力掩护,让我们放尊重点儿。要不是队长拦着,我一脚就把他踹到陷坑里了。
我们一群人不再照顾他们,加快行进速度。从设置陷阱的手法和使用的武器上看,可以看出这些家伙应该是英国的,最少也是英属的。他们使用的东西偏向英国的武器,虽然特种兵执行任务一般都不会拿自己国家的武器,但佣兵比较大胆,一般都是用自己顺手的家伙,狼群里面从美国来的都喜欢用M4,比利时的喜欢用FN,他们都是当过兵的,喜欢用自己国家的制式装备。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则除外,在云南的大楼上,AKM给我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英国的佣兵,看来不好办啊,听说现在英国出来的雇佣兵都是从SAS(皇家特别空勤队)和SBS(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特种舰艇中队)里面出来的退伍军人,这些人可都是英国精英中的精英啊。这下子可碰到硬点子了,最糟糕的是,后面跟着一群白吃饭的傻蛋。
队长一直皱着眉头思考哪支佣兵队最有可能来这里,而所有人都保持200%的警觉,因为大家都能感觉到丛林中深藏的危险。队长最后决定遣返后面的大部分士兵。本来还以为需要点儿力气才能赶走他们,谁知一听说前面是英国的特种兵,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除了那个指挥官强烈地要求留下来,被他指定留下来保护他的卫兵一个个像死了娘似的苦着脸。
让这群人走在队伍中间,先锋、刺客、队长他们在前面开路,我和屠夫、狼人等断后。走进丛林深处后,陷阱越来越少,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看着那个军官展开的笑颜,我低低地骂了一声:笨蛋!这不明摆着越来越接近敌人的活动区域嘛!人家减少陷阱是为了行动方便,便于伏击的,你还高兴。一群傻瓜!
还没等我骂完,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在此之前这种感觉还没有出现过。正当我为此奇怪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屠夫和狼人也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树林,我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了,有人在暗处跟踪我们,是杀意!
我们慢慢地退到树下,蹲低身子,环视着面前的密林。正当我想从树林中找出敌人的位置的时候,“砰”一声枪响,队伍中间军官边上的一个护卫倒下了。
“Sniper(狙击手)!”军官大叫道。
其实我们狼群所有人在枪响前就已经觉得不对,各自掩护好了自己,只有他们一群人傻傻地站在路中间东张西望。
“AK!”快慢机肯定道。
所有人都没有动,只有眼球在四下转动向枪响的方向搜索,慢慢地我觉得对面300米的山坡上的草堆有点儿不对劲,其他的草都被山风吹得剧烈晃动,只有那里的草叶稍晃动而根部不动。
“草根部趴着人!”我脑中冒出了答案。
确定狙击手的位置后,我用手捏紧喉部的震动式无线电,这是天才刚给我们运来的,只要喉头震动,不用说话就可以发声传递信息,向其他人指明狙击手的位置。然后,屠夫拿出一个烟雾弹拉开环扔到上风处,黄色的浓烟从上风处飘下,顿时所有人都被浓烟淹没。
我快速地在树后转了个圈绕到树的另一侧,举枪瞄准,瞄准镜中清楚地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上面有一只迷惑的眼睛。还没等我开枪,身边就传来了一声枪响,镜中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一个血洞。
我放下枪,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快慢机,他一边退出弹壳一边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慢!”然后抱着枪退入了烟雾中。刺客慢慢地潜向狙击手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从狙击手的位置回来,带了两样东西,一把AK,一只耳朵,一只黑色的耳朵!
看了一眼这两样东西,那个军官发话了,说可能是圣西尔达的民兵,我们和圣西尔达翻脸后,他们就派兵帮助我们的反对派,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情报说他们在距这里120公里外被击溃,这可能是散兵。
经过这件事,所有人都开始加倍小心。虽然不是预料中的佣兵,可是谁也没说子弹长了眼睛只打黑人不打白人。奇怪的是在狙击手被消灭后,我的那种感觉并没有随之消失,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每当我觉得似乎能确定是什么方位传来的危险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慢慢地退去。
“有人跟踪我们!”我用无线电告诉大家。
“嗯,不过在那个狙击手被干掉后就跟我们保持距离了。”巴克回应道,“无法确定他的位置,距离应该不近,感觉很弱!”
“大家小心!防御梯次队形前进!”队长下命令道。
“Yes,Sir!”
所有人都开始成梯次前进,分成了4个梯次,每10米一梯次,前面的小队设防线,后面跟进,越过所有梯次10米后再为后面的队员设防掩护。这种波浪式的前进虽然让前进速度慢了下来,可是却加大了安全性。
向丛林突入了10公里后,已经是中午了,对照地图再前进5公里左右就是敌人的据点了。队长命令我们停下休整,大家分批进餐。我很幸运是第一批,我故意蹲在屠夫面前大嚼牛肉,直到他拔出刀子我才“撤退”!
偷笑着跑回队伍后边,找个无人的地方蹲下,我正一边笑一边吃的时候,突然感觉边上的草丛中有点不太对劲,有人!我慢慢地转过身背对草丛,一把扔掉手中的包装袋,端枪转身就要扫射,刚要扣动扳机,草丛中突然窜出个人影手里端着把AUG-A1。我们两个离得太近了,枪管几乎碰到对方的脸,我们几乎同时抓住对方的枪管,同时扣动了自己的扳机,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起。子弹从枪管喷出的气压擦过脸皮,仿佛是子弹打在脸上一样生痛,吓得我们赶紧把手里的枪管举过头顶,两个人拽着对方的枪管在原地转起了圈。
“敌袭,敌袭!”我在无线电中拼命地大叫道。
30发子弹几秒钟就打完了。枪声一停,我们同时抬腿一脚将对方踹开,扔掉手中的步枪,去掏备用武器,只不过他掏的是手枪,我拔的是刀。军刀挂在胸前一拽就出来了,他的手枪在腰侧,捏开卡夹,掏出枪,打开保险,还没等瞄准我的时候,我已经一刀划在他的手上,血花飞溅!他的枪马上就脱了手。刚才踢他胸前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穿了防弹背心,所以我只好先攻击他的武器。
我刀划在他手上的同时,他一脚把我踢开,另一只手也拔出了军刀,趁我失去平衡一个突刺扑了过来。灰色的刀头在我眼中越来越大,眼看刀尖就要扎在我肋侧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后腰上不知从哪儿涌出无限的活力,原本僵住的肌肉猛地一弹,我在空中转动身体顺势后倒让过刀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只有一只手能攻击。抓住他的手腕后,我反身压在他的身上,举刀向他的脖子扎去。这家伙瞪大的眼睛中爆出无比的恐惧盯着落下的刀锋,无能为力地弹动身体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刀锋离他脖子只有两寸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枪响,我就觉得肩头一热,手上一阵酥麻无力,刀子把握不住,狠狠地扎在了他的防弹衣上,“当”地一声,在他衣服上划了个一尺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黑色的钢板,手中的刀也因剧烈的震动而脱手。
我赶紧就地一滚,拔出腰上的手枪,向着背后的黑影一阵猛射,对面也马上还以颜色,连着三发点射打在我做掩护的树身上,与此同时背后的队伍中也传来了叫声和枪声。妈的,看来人不少!
我从胸前拔下一颗手雷,拉开拉环,松开保险扳手,数了五声,然后猛地抛向空中。
“手榴弹!”对面大叫道。
“轰”一声手榴弹在树间爆开。我趁着爆炸的余波未平,冲出树木的掩护,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人趴在我刚打倒的那个家伙的身上,正抬起头摇着脑袋驱赶眩晕感。
他一抬头看见我,赶紧就去抓身前地上的AUG,刚一抬身,我举起手枪就是三枪,准确地打在他的胸前,“”三声,防弹衣!看他又勉强地抬起上身,我来不及换弹匣,立即跑了过去,一枪把砸在他脸上,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全身一用力,轻松地把他整个人吊了起来,右手忍痛拔出腰侧的骑兵刃就准备朝防弹衣中间的缝隙扎进去。还未等我瞄好下刀的位置,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巨痛,我混身发软,“啊”地一声大叫出口。
低头一看,是地上的伤员一口咬在我的左大腿上,正在使劲向外扯,像是想撕掉我一块肉似的。我抬起右脚,狠狠地踏在他的小腿关节上,然后一使劲,直接把他的右腿给跺脱臼了。
那小子“啊”地一声惨叫,松开了嘴,顿时腿上传来一阵松脱感。我赶紧将右脚踩在他的脸上,然后继续我手中的工作,准备给这个一直伸着手在我脸上抓来抓去想抠我眼睛的家伙开膛。就在这时,突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有人拉枪机!
我来不及回头打量,估计着回手一刀甩去。是一个拿着M249蒙着脸的家伙,这家伙一横枪挡飞了我那恶狠狠的一刀,调回枪头就准备开枪。我快速瞄了一遍自己身上,现在全身上下的武器全都掉在地上根本来不及拾了。背后的AK也一时够不着了,只能拼了!我用受伤的右手拽下胸前的两颗手雷,用牙咬住两个拉环一扯,握住保险把手,撞针朝下举在空中。
“开枪啊!大家一起死,开枪啊!”我死命地叫了起来。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情况,可是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了这种一触即发、两败俱伤的境地。
“开枪啊!我就不信你能跑得出手榴弹的杀伤范围!就算你跑得了,我不信他们两个也能跑得了!”我使劲踩了一下脚下的伤员,晃了晃举在半空、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的家伙。
“轰!轰!轰!轰!”一串子弹打在我身边的树上,木片乱飞。吓得我一缩脖子。
“没有人敢威胁我!”蒙着脸的家伙冷冷地开口,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别乱来,Redback!”我手里的家伙叫了起来。我故意松开点儿手劲,就是为了让他叫的。
“放下枪!”我叫道。
“我可不是傻子!”这个女人骂道。
“我可没有多大力气了,这个家伙在我右肩上打进去一颗小弹丸,我想我支持不了多久了,放下枪!”我握着手雷的右手越来越使不上劲,感觉手雷的保险对手的弹力越来越大,我有点儿握不住,手指已经开始颤抖了。背部又传来阵阵巨痛,肉体里面硬塞进去一截手指头大小的铜块,谁都受不了。冷汗顺着我的脑门和后背直淌,衣服都湿透了。
“我再说一遍,放下枪!”我咬着牙说道。我不是在忍痛,而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按住手里的保险了,乏力的手臂也不可能把手雷扔出去了,我开始考虑逃跑路线了。
我慢慢地把手上吊着的人举到面前,准备当挡箭牌。就算手雷掉下来我也有个加铁板的盾牌。而对面的冷血女人也开始后退,可她手里的枪还是不放下。我手里面的家伙像是已经预感到什么事情会发生,松开抓着我手腕的双手,艰难地划着十字架,闭着眼睛竟然开始祷告!妈的,什么混蛋家伙!
正在我要扔开手里面的手雷的时候,身后队长突然叫道:“别动!”同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按住我松开一半的手指,然后慢慢地从我手里面接过手雷,同时示意对面那个家伙放下枪。
我把手雷一传出去,右手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但手指还是没办法一下子适应过来,一时间还伸不直。接过手雷的是一个长着大胡子的老头,他慢慢地走到林边,一下子将两颗手雷扔出老远,在轰然的爆炸声中走了回来,然后对我和蔼地笑了笑:“能放下我的孩子吗?”
孩子?天!这儿怎么还有老爸也一起来打仗的?我扭头看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队长,队长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慢慢地放下手里吊了半天的家伙。他一着地就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像是从不知道空气如此甜美似的。我被屠夫这样抓起过一次,深深地理解他现在的感受。
“还有脚,谢谢!”那个老人又指了指我脚下。
“噢!”我赶紧收回了脚,没想到他孩子还不少!
边上那个冷血女人见我松了脚,突然跳过来就是一脚,正踹在我小肚子上,我来不及躲,只能绷紧腹肌硬挨了这一脚。小妞力气不小,把我踢飞两米多远,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Fuck!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我拾起边上的AUG指着她叫道。
“别开枪!刑天,她不是敌人!”队长从后面压低我的枪口,在我边上说道。
“那他们是谁?刚才差一点儿就把我给干掉了!”我指着地上躺的和正在喘气的两个家伙叫道,“还有这个疯女人!差点儿害我被炸成破布!”
“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神之刺客’雇佣军!我是队长!我叫拉尔·罗伦斯,大家都叫我‘神父’。这些都是我的孩子,这是‘修士’托尼·巴尔,这是‘侍者’保罗·撒克。这个是我的小淘气‘Redback’艾薇尔·瑞贝卡。”那个老头自我介绍起来。
“你的孩子可真不少!我叫刑天,没有外号。”我坐在地上揉着肚子说道,“她的力气可真不小,踢得很痛!”
“你应该庆幸我们不是敌人,不然我早把你的肠子踢断了!”那个女人一边说一边扯下了包头的伪装衣。一道白光从我眼前闪过,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我张着嘴说不出话,一个美女解开衣扣露着小肚子和抹胸,单手扛着巨大的M249,眯着如蓝宝石一样湛蓝色的眼眸不屑地盯着我,最与众不同的是满头白金色的发丝在烈日下闪耀着银光,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配上银发,令她看起来有点儿苍白,一点儿也不像个战士,更像个吸血贵族!
Shit!没想到这个冷血的家伙,意然还是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