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我和十三对视一眼,难道他们的死竟然是与梨树下的东西有关?
能够进来到魏大梁城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可是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甚至直到最后都不知自己命丧谁手,足可以看出魏大梁城的诡秘和可怖来。
而也就是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十三将手电往外面一照,只见一个人影从窗棂前一闪而过,我和十三立刻从屋子里冲出来,可是出来之后,空落落的院子里却什么也没有。
我说:“这里越来越诡异了,你有没有看清刚刚的影子是什么东西?”
十三说:“应该是一个人影。”
我看到的也是一个人影,可是这里又何来的人影?
于是我对十三说:“以免夜长梦多,我们先将梨树下的东西挖出来看个究竟,事不宜迟,否则如果遭遇和他们一样的境地只怕悔之晚矣。”
于是我们拿了洛阳铲来到梨树之下,也不顾梨树上的老妇尸体是否还在掉下蜈蚣来,便一铲子一铲子挖了起来。
事实证明,这一棵梨树早已经枯透,脆弱得像木炭一般,所以这时候我更加疑惑这老妇的尸体是如何能够挂在上面而不压垮枝头的,按理来说这一个枝头应该挂不上十来斤的重物才对,难道老妇的尸体已经轻到了这样的程度?
但是我们暂时无暇去想这些,挖了不一刻,这一棵梨树终于向一边倒塌,只见连着老妇的尸体一起坠在地上,发出十分沉闷的声音。
我和十三见没有异样于是继续往下面挖,再挖了半尺来深,就听到了铲子碰在了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上,发出了一声很是清脆的响声。
我说:“有了!”
于是我们将周围的土给扒开,在将土扒开的时候,就像是捅了蜈蚣窝一样,只见密密麻麻的蜈蚣从土里面就像是浪潮一样涌出来,而且黑压压地一片,看上去煞是可怖。
我倒不怕这些东西,十三则往后撤了撤身子,大约是因为我在旁边的关系,它们并没有追着十三过去,而是往旁边纷纷爬开了,我们只好暂时等这些东西全部爬走,等它们也散得差不多了,我们这才重新开工,我和十三将上面的这些泥土扒开一些之后,终于露出了下面的东西,只是这还只露出了一截而已,黑沉沉的,材质显然是铁,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一口铁棺。
十三说道:“这么多蜈蚣在旁边做窝,难道是一口养虫子的棺材?”
我说:“是什么先挖出来再说。”
于是我们顺着棺材的方向将它周遭的土都纷纷挖开,最后直到蒋整口棺材都露了出来,当然紧靠我们两个人要将它抬上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只能是让它留在原地了。
而且在看到这口铁棺的时候,我突然出声:“这口棺材没有棺盖!”
黑灯瞎火的难免看不分明,十三用手电照了照,果真只见棺身和棺盖都是一体的,的确是没有棺材,于是十三也惊讶道:“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棺材?”
我又仔细看了,只见铁棺的底部伸出来很长的一截,就像一个罩子罩在一块铁板上一样,我于是说道:“会不会它的开口是向下的?”
十三听了却说:“这样的话就必须把铁棺给翻一个个了,可是这铁棺少说也有上千斤,单单靠我们俩怎么翻得过来!”
我说:“的确是很棘手。”
我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主意,于是说:“我们再往下挖挖看。”
说着我从旁边再挖了几铲子,可是十三立刻制止,他说:“这铁棺这么沉,你再往下挖它也只会沉下,去而棺身和棺底却不会分开。”
我想想也是,铁棺也正是靠着自身巨大的重量才牢牢扣在棺底上的,往下挖只会越挖越深,让铁棺继续往下沉。
只是我这个念头还没想通透,就又听十三说道:“你看你挖上来的土里有什么?”
我往铲子上看下去,只见在铲子挖上来的泥土上竟然混着许多的骨头,这骨头细小而短,并不是人骨。于是我用铲子再往下挖了几铲子,这回带上来的并不是一堆骨头,而是一只鸟的残骸,虽然肉体已经彻底腐烂了,但是依稀可以看见有羽毛混在里面,而且它的体型也不大,大约有鸽子这般大小,羽毛通体黑透,我说:“这不会是乌鸦吧?”
十三看了良久说:“只有乌鸦的羽毛彩绘通体黑透,但是这下面怎么会有乌鸦的尸体,而且还不是一只两只,你看土里面这混杂的骨头羽毛明明是很多,看来并不是偶然死在里面的,而是刻意放在下面的。”
于是新的疑惑又涌了上来,这铁棺下面埋上这么多乌鸦做什么?
而就在我的这个疑问划过脑海的时候,我看见铲子下的泥土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里面往外面拱,我立刻拉着十三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小心,这下面好像有东西。”
说着十三的手电已经打在了土上,只见铁棺下面的土一层层翻涌着,好像马上就要有东西破土而出一样,我和十三都是紧紧握着洛阳铲,万一爬出来的是一具尸体什么的,趁着它还没爬出来就先给它一铲子尝尝鲜。
可是哪料等土被拱开,我和十三都齐齐看见了一双眼睛,同时看见的还有一张尖嘴,接着它那硕大的头颅就从土里面探了出来,看到的时候我和十三都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竟然是一个老鼠头!
它的身子还隐没在土中,但是单单从它那颗头颅我就能估摸出它的身子该是有多可怖,比起一般的老鼠它可以说大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一颗头颅简直有一颗人头大!
我见十三猛地往后一退,然后说道:“我的乖乖,这老鼠成精了,这么大一个!”
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按理说老鼠是极其怕光和怕人的,但是现在十三的手电打在它身上它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有继续往往外面出来的趋势,我于是猛吸一口气,喊道:“十三,赶紧打它!”
我一铲子正正地朝着这颗老鼠头拍下去,可是哪想到它竟然头一扭嘴一张就咬住了洛阳铲,我何时见过如此凶悍的老鼠,但是我却没有松手,因为一旦松手了就说明我已经没了武器,还拿什么和它搏斗。
十三见老鼠咬住了我的洛阳铲,于是也毫不留情地一铲子就朝着它拍了下去,我只听见一声很清晰的闷响,我听着都替它疼,果真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听起来煞是难听和可怖。而十三这一铲子估计用力不小,只见当即它的头就流了血,而我也感到它咬着铲子的力道一松,我于是得了手毫不留情地又是给它一铲子,我和十三你来我往,直到它的这一颗头都被拍扁了这才松手。
这么大一只老鼠要是给它爬出来了保不准要如何难对付呢,然后我听见十三说:“何远,它从底下爬出来,我们该不会是挖到了老鼠窝吧?”
我说:“别乌鸦嘴,你嫌麻烦还不够啊。”
可是并不等我这句话说完,我猛地听到身后果真又传来了一声老鼠的叫声,我顿时心底猛地一凉,然后转过头去,只见昏暗中同样大小的一只老鼠出现在倒塌的梨树边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起初我以为它是在磨牙,可是直到看清了它身边的东西时才意识到,它竟然在啃食那个老妇的尸体!
十三见了更加不得了了,他再次惊呼出声:“不得了不得了,这老鼠真成精了,都吃尸体了!”
这里的老鼠吃尸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里除了尸体本没有食物,吃尸体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了,只怕它们能长这么大个,也是因为啃食了尸体的缘故。
只是这样大的一只老鼠该如何对付,倒不是我们怕它,但是一想到要和一只老鼠肉搏,而且特别是想到你会和它抱成一团,我就觉得浑身恶寒,这种感觉可是比和一具尸体抱在一起还要惊悚一万倍啊!
我于是问十三:“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对付它没有?”
十三说:“原本以为下面只会遇见尸体,只带了一些驱散尸体的东西,却没有带一把枪下来。”
十三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们只有短兵器,而且对付尸体的糯米黑驴蹄子之类的东西对它根本就不起作用,而且说不准它们还非常喜欢这东西,估计它们在下面呆了一辈子都没吃过糯米,并且就刚刚那老鼠的凶悍劲儿来看,这可不是我们形容的胆小如鼠的老鼠。
再说了它们在这鬼地方有多久没见过活味了,估计我和十三在它们眼里早已经变成了香喷喷的美味。
可偏偏这时候还恶心地来了一句:“听说老鼠肉挺好吃的,可惜我们带足了食物,否则说不准还真会拿它们来充饥。”
任何危急的情形都打不散十三吊儿郎当的本性,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他说完则自己哈哈一笑说:“我看你这么紧张,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可偏偏不巧的是,棺材底下又有同样的声音发出来,我转头一看之后更是叫苦不迭,然后朝十三说道:“真被你说中了,我们挖到老鼠窝了,而且还是超级老鼠窝!”
十三则望了我一眼揶揄我道:“何远,我是真信你了,这下面果真有让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