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除了先打开这口铁棺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于是我也帮着十三,埋好炸药引火线,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十三让我们躲起来,而他将火线理到很远处,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
火线的点燃倒没有多大问题,我担心的是这炸药要是不能爆炸那怎么办?
最后直到十三也躲过来,接着寂静的地下发出一声贯耳的轰鸣声,伴着四溅的泥土,炸药终于被引燃爆炸了。
等一切平息,我们这才从藏身之处出来,只见那梨树下的土地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被炸开了老大的一个坑,而铁棺则被掀飞了躺在旁边几米开外,棺身和棺底早已经分开,只是铁棺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我不敢相信地质疑道:“是空的?”
边说着我的眼边往周围扫过,果真周围都是泥土,除了有老鼠的残骸根本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十三和陆也是转着眼睛在地上找寻,很显然也是在找地上有没有异常的东西。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口空棺,里面的确什么也没有。
可是陆说:“不可能的。”
我和十三的目光顿时都看向她,陆说:“一口空棺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阴气散发出来,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可是我们究竟忽略了什么?这口铁棺自从被挖出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动过它分毫,如果说里面的东西自己跑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非里面的是一团空气,而如果是炸药将铁棺炸开之后逃跑的,那她非是铜墙铁壁的金刚葫芦娃才行,否则是绝不可能的。
陆显然也对这个问题困惑不解,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古怪异常,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在心头升起,只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可是究竟怪在哪里却又丝毫没有主意。
也就是同时,我只感到眼前忽地一暗,似乎是这里一下子进入了黑夜一样,而这里的光源只有一处,那就是外面街道的海灯,我于是迅速转头看着院外,只见原本明亮的街道突然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那些挂在屋檐下的海灯已经彻底灭了。
我原本已经隐隐不安的心更加不安了起来,陆也阴沉着脸说:“我们出去看看。”
而还不等我们到达门口,只听见这一声悠远的号角声从魏王城的深处缓缓响起,悠远得就像是遥远的隔音一样,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留意到挂在屋檐下的海灯孤零零地在黑暗中立着,而外面包裹的那一层透明状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我就只听陆说:“赶紧躲起来!”
说着她将我和十三往门边上拉,然后说道:“如今只有先到屋子里去避一避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十三虽然有些困惑,但是见陆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的确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于是跟着陆来到屋子里,然后找了个最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忽然听到外面狂风乍起,只感觉漫天的沙石都被卷起伴着疾风“呜呜”作响,而且在这风中还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好像一支军队正兵临城下一般。
我已经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地下又哪来来的军队,这分明是阴兵!
刚刚的号角声就是阴兵起征的命令,只是为什么突然如此多的阴兵往这里涌来,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打开了这口铁棺的关系?
这个时候不想到这一层都不行,因为刚好我们炸开了铁棺就发生了这些变故,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一些。
我们躲在屋子里,只见外面漆黑得就像是化不开的墨一样,而军队整齐划一的过路声和“呜呜”的风声夹杂在一起更显得阴森可怕,一时间就好像有千军万马正从我们身边路过,而且这剧烈的风让我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摇晃。
好似稍微一个不注意,我们藏身的这间屋子就会被吹得支离破碎。
然后,我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我起初以为是十三,因为陆是一个女人,不可能这么随便,我以为十三是害怕,正要出声安慰他,却突然听到十三小声地说道:“何远,你是不是很怕?”
我觉得十三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说道:“我还以为你怕来着。”
十三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不怕的话你把手搭在我身上干嘛,吓我一跳。”
我诧异地看着十三,尽管看不见,但是我的震惊却不言而喻,因为我的手正好端端地放在胸前,又哪来的另一只手去搭在他肩膀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于是问他:“你摸摸我的右肩膀上看有什么?”
十三没有说话,但是我感到他伸出了手来,然后我听见他问道:“这是谁的手?”
我说:“和搭在你肩膀上的是一双,我还想问你是不是你将手搭在了我胳膊上。”
我感到十三立刻松开了手,陆在一旁说:“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哪来的另一双手!”
说着我和十三齐齐回过头去,十三早已经打开了手电筒,我们只看到一具金甲戎装的尸体就站在我们身后,它的面貌除了惨白一些之外和一般的人简直没什么两样,只是从它那空洞麻木的眼睛来我已经能够确认它是一具尸体,又是一具没有腐烂没有干涸的千年尸体。
而正是它的双手搭在我和十三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只见外面汹涌的军队也好,还是“呼呼”狂吹的疾风,刹那间消失殆尽,整个世界忽然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只是这安静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而陆已经喊道:“十三,快灭了手电!”
而这具金甲尸体双手忽然往上移动,然后齐齐掐住了我和十三的脖子,然后将我们一点点地举起来。
它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单单只是一只手的力量就让我和十三都无法抵抗,我拼命地用脚踢着它,可是却感到脚踢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一样,而它却丝毫感觉没有。
陆在一旁竟然无丝毫动作,只见巴罗一改平常的凶煞模样,而是躺在陆的怀里瑟瑟发抖,我从没有想过就连巴罗都有这样害怕的时候,陆不停地抚摸着巴罗,可是巴罗依旧抖得很厉害,然后陆才开口说:“这是铁棺里的金甲尸。”
我和十三都被掐得喘不过气来,陆离开了巴罗之后,除了比起普通人强一点点再无其它特别之处,只见她来帮我们,可是这金甲尸就好似泰山一样纹丝不动,反而是它将手一甩,就将陆给甩了出去,陆则重重摔在地上。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和十三都会被活活掐死,于是伸手去掏身上的黑曜石印,幸好它只是掐住了我们的脖子并没有抑制住我们的行动,我于是握准了黑曜石印想也不想就往它的身上盖上去,我只听到黑曜石印和金甲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这一击我使尽了全力,务必一击即中,否则我和十三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原本以为黑曜石印即便不给它造成致命的伤害也能让它受伤,以便给我和十三得到一线生机,可是黑曜石印盖上去之后金甲尸却毫无反应,我感到虎口被震得发麻,接着我听见了黑曜石印碎裂的声音,然后有几块碎片落在了地上。
我的惊讶难以言喻,黄的黑曜石印竟然对它不能造成丝毫的伤害,反而是金甲尸撞碎了黑曜石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时我听见陆在一边说:“这尸体太强,普通的印章对它根本不起作用,黄的印章力量太弱,连巴罗都如此恐惧奈何不了金甲尸,更别说这黑曜石印了。”
陆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黑曜石印和巴罗比起来要弱了很多,同时我也得出一个结论,怪不得陆没有使用她自己的印章,因为巴罗就是她的印章,这也是为什么巴罗会如此强势的一个原因,而现在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巴罗自认为无法匹敌,如果强行攻击,只会变成和黑曜石印一样的下场,只可惜黑曜石印到了我手上还没有发挥它的功用就这样碎了,只怕从今往后就这样彻底废了,以后都不能再用了。
既然巴罗也奈何不了它,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在场的三个人对它已经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那么刚刚铁棺被炸开,金甲尸一定是藏了起来,所以我们才会误以为那是一口空棺,而之后的诡异现象应该也就和这具金甲尸有关了。
连炸药都不能伤到它分毫,我们的肉体之躯又怎么能办到?
怪不得在面对这铁棺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隐隐的不安,原来下面竟然是这样恐怖的一具尸体,而且正是它的阴气滋养了周围的蜈蚣和老鼠,在它看来,这些蜈蚣老鼠都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当然,在它眼里我们三个人也是这样。
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会放弃,而且我还有最后一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