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我认为是院子的地方,其实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一条一直通往魏王陵的走廊。
这一条走廊每隔三十三丈就有一道门洞,而也只有门洞却没有门,我们走过两三个门洞之后,就再没出现了这样的东西,往里面走了百来十步之后,走廊的两边开始出现一些石像,都是有两丈来高,阴森森地耸立在两边。
走进了这里之后就像是走近了一个迷宫一样,我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的感觉,而且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石像,难免会让人心中生出一丝疲惫感来。
这样走了多少时间我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总之直到最后我们又看见了前面零零星星的光,这才重新有腾起了希望。
等我们走近这一层光亮的时候,才发现前面是一盏盏的宫灯,纷纷被提在石头雕成的宫女手上,往前面看去明亮的一片,但同时也是一条依旧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只是在远远的空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座黑压压的东西,不用想那应该就是魏王宫了,当然也就是魏王陵。
只是看它那悠远的样子,应该还在很远的地方。
走在明亮之中总比走在黑暗之中要好很多,除了这寂静的环境让人心里有些发悚,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在一路上,我们几乎是一声不吭,即便是平时活跃到不行的十三也沉默着,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我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免感到奇怪,十三鲜少有这样的时候,于是我问他:“十三你怎么了,一路上总是闷闷不乐的?”
十三回答说:“我在想蒋究竟有多少傀儡,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
原来十三担心的是这个,我说:“他有多少傀儡只怕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道了,只是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逃脱他的魔掌。”
十三却说:“可我总有一种他就在身边的感觉,人人都说蒋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是藏在某处的,可是我却一直觉得他就在身边,他时时刻刻就跟在我们身后,仿佛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我知道十三这是害怕了,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谁不害怕,包括我对蒋都有一丝怕意,只是我将它藏在心上不说出来而已,特别是当得知我被选为他的替身的时候,我就更加害怕起来,我害怕哪一天我突然醒过来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而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被人操控,不到这个处境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所以我更加能够明白十三的感受,因为我和他现在正经历着同样事。
我安慰十三说:“这是因为我们已经被他选作了替身,他的一些想法会无形地加诸在我们身上,然我们感知到他的存在,其实他并不在我们身边。”
十三问我:“那何远你怕不怕?”
我说:“怕,可是怕并不是办法,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深刻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接着十三便不说话了,大概是想通了,大概是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而晓峰则一直默默地听着我们的谈话,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于是问晓峰道:“晓峰,你对蒋了解多少?”
晓峰想了想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仇人。”
晓峰说的更直接,想必这种仇恨是一代代积累起来的,根深蒂固地植根在了记忆当中,即便没有亲自去经历,却也有血海深仇的情结。
我于是继续问,本来这些疑问我是要问陆的,可是不想后来晓峰出现陆露出了真面目,她和我说的那些十殿阎罗之间的事也就无疾而终了,我问晓峰:“听说卞城王毕是惟一一个见过蒋的人,这是不是真的?”
晓峰说:“这应该是差不离的,只是卞城王毕早已经销声匿迹,如果真说起来,他的失踪可以说和吕差不多,几乎从来没有他的任何踪迹,也没有继承人的消息传出来,总之这几十年来没人再听闻过他的踪迹,想来应该是已经遭遇了蒋的毒手。”
我疑惑道:“可是陆说毕的身手很了得,只怕单靠蒋的话杀不死他。”
晓峰摇摇头说:“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没有见过毕,他的事都只是传说。”
这样说来毕甚至比蒋还要神秘,原本以为从毕这一条线索可以推断出蒋的身份以及藏身之处,可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一条比蒋还要难查的线索。
接着晓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说道:“都说毕和董交好,如果你真想找毕,可以选择去找董,只是我们这些人你应该都知道,相互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有些人即便见到了也未必能认出来,除非是他自己刻意出现,否则想找的话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听了晓峰的话我不禁好奇,那么他们平时都会呆在什么地方?
晓峰说:“这就要看个人的习性,有些人就混在普通人当中,而有些人则呆在年代久远的古墓中,反正各式各样,没有个定论。”
这样的话要找其中一个人的确是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就像晓峰自己说的,除非他刻意来找你,否则是根本找不到的。
我于是继续问:“那你们就没有紧急联系的方式?”
晓峰摇摇头说:“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必要,除非是薛要召集我们。”
听到这点,我眼睛一亮:“薛?”
如果从薛这里下手的话是不是会容易些,只是现在薛也不知所踪,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
边说边走,我们已经渐渐地临近了魏王宫,只是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我们的确也看到了魏王宫,只是它却是建在一个岛上的,而要过去,就必须要穿过面前的这一个湖泊。
整个湖泊的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倒映着岸边零星的灯光,我环视了一遍四周,我们根本没有可以过去的工具,而且湖边更是没有船只之类的东西。
游过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先不说这湖面广阔,鬼知道湖里会有什么,保不准才下湖就上不来了。
而且我还看到湖面之上时不时地会有一圈圈的波纹荡开,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湖里面游动一样,可是究竟是什么,却因为黑暗的关系根本看不清。
我说:“没有船只的话怎么过得去?”
晓峰则说:“我们先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过去的工具。”
于是我们绕着湖边行走,而且离开了这些提着灯的石像之后,前面就显得越发漆黑起来,湖边的路面也变得极不工整起来,我们走在上面,有一种步入了荒郊野外的感觉。
然后还是十三眼尖,他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都朝着十三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在前面的水面上有一团漆黑的影子,远远地也看不清,于是我说道:“都小心点,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提高了警惕走过来,等看清它的大致轮廓时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艘船,只是我们还看见在船上还有东西。
于是我们走到岸边上,船是一艘木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但是船身却很牢固,看来世上好的木料制成的,而且船用了一根麻绳拴在了岸边的一根木桩上。
而在船里,则有一具已经腐烂得只剩下骷髅的尸体,它的手还握着浆,似乎临死的那一刻还在奋力地想要将船给划出去。
从这情形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因为船被拴在木桩上,根本就说不准这人是究竟从这里出发还是从魏王宫回来,因为整艘船上除了只有这一具是体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说:“尸体有些年头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尸体。”
晓峰说:“应该是和守陵人那里的是一批,估计当时他们遇见了什么,而他逃到了这里想要往魏王宫过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去就死了。”
这个推理也合情合理,所以在百忙之中忘了把绳子给解开,说明他是已经慌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把这样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晓峰说:“看来他们应该有人去到了魏王宫里,守陵人那里的那些人应该是留在那里的。”
我说:“那也只有去了那里才知道了。”
于是我们将这具尸体搬出来放在岸边,然后花时间挖了一个坑将它给埋了,接着我们解开绳子,坐到船上往湖里面划。
寂静的湖面上只有我们的划水声,而也就是在我们划出了大约二十来米的时候,我们忽然看见一抹亮光从魏王宫里升起来,然后这一抹光在空中猛然炸开,发出红色的火焰,这竟然是一颗信号弹!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这地方怎么会有信号弹?
而晓峰已经说道:“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了这里,而且红色的信号弹是危险的信息,说明他们在里面遇见了危险,让外面的人不要进去!”
可是我的疑问却来了,会是什么人先我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