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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1章 烛九阴和渊

镇妖博物馆 阎ZK 3357 2024-07-01 10:57:28

博物馆中。

某博物馆主睁开眼睛,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让他现在都有点头皮冒汗,看着那边同样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白衣谋主,卫馆主略有心虚,阿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卫渊尴尬地想要插话道:“啊,哈哈,没有想到,我当时也居然有资格在这么大一盘棋上下棋吗?原来,原来明代的时候我的智商那么高,会不会是当时候把现在的智商给透支了?”

卫渊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轩辕和刑天传染了。

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话来?

少年谋主看了他一眼,道:“人在逼急了之后什么都做得出来。”

“除了易和数。”

阿亮无情吐槽:

“不过,阿渊你在得意什么啊,你的谋略,不就是直接掀棋盘吗?”

“什么掀棋盘,那不是最后一步了吗?!”

卫渊震声道:“我在大明之时,也是曾经斩龙脉,助明王,将太子朱标和马皇后的性命救下来了,而后甚至于间接帮助刘伯温寻找到了河图洛书,这才被人暗算……”

少年道:“那么,是什么驱使着你做了这些事情。”

卫渊道:“当然是……”

嗓音戛然而止。

驱使着他做这些事情的,是转世之后,记忆虽然混乱,却还记得大劫,记得那一卷《推背图》的部分内容,也因为是有《推背图》的记忆在,所以说,才能精准地改变历史的节点。

“是推背图……”

卫渊呢喃。

白衣谋主道:

“顶尖的谋略之士不会改变别人的天性,而是如同水流一样,顺应别人的天性,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话,被利用的人不会觉得自己被利用,只当做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而谋主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悄无声息,是上上之谋。”

“其实你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在烛九阴的预料甚至于引导之下的,你不要作为棋子还这么骄傲好不好,你让我觉得我的记忆发生了偏差,难道说是亮记忆里把你美化了?”

“要不要做笔记对比一下了。”

少年无情吐槽,他的舌头其实一直以来都相当地毒。

当年司马懿自信满满,作为天下顶尖军师,飒爽登场,先是说:

“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

“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被阿亮反手爆锤之后。

直接双标感慨道:“真NM天下奇才也。”

“记录里面把我的粗口删掉。”

“是,大将军!”

而阿亮在识破司马懿的计策之后,直接回答:

“卿是六十老翁,何烦诡诳如此。”

翻译成现代话——

你个老逼登不回去抱孙子,在这儿逼逼赖赖什么啊,不丢人?

而后对旁边的记录官说:“这句话不用删,对,留着。”

“就写史书里面。”

最终这句话在《通典》里都有。

现代人往往被历史滤镜所迷惑,什么温文尔雅,笑意醇厚。

温文尔雅的人会这么说话才怪了。

阿亮虽然文辞丰富,但是整个人的毒舌手段相当狠辣,顺手一个六十老翁,反手一巴掌送你女装,年轻出山在东吴就是你个腹中空空,右边一句无一良策,整个的嘴炮技能直接点到满格。

所谓完美的六边形战士,就是你连垃圾话互喷都喷不过他。

他不但能把你喷自闭。

还能喷你喷得很有艺术感。

被留在史书里的那种,青史留名怕不怕。

攻击范围从年纪到才华最后直接人身攻击一个不落。

最重点就是,你被他怼了,你居然无法反驳。

只能自己生气。

司马懿和诸葛武侯的画风放在一起,大概就是骄傲自矜,天下无双的谋士冢虎,遇到了卧龙之后各种单方面惺惺相惜,卧龙反馈则是你个老家伙烦不烦,六十老几了,何烦诡诳如此!

简直和曹丞相关云长的关系差不多。

而最初,曹孟德在离开都城外出做官的时候还要把刘玄德带着。

甚至于自己升官之后,反手把自己原来的官位送给了刘玄德。

季汉这个团体里面的理想主义者,简直是完美戳爆一切时代英雄枭雄内心的浪漫,尤其是曹孟德,这家伙对季汉阵营几乎眼馋得要死,从徐庶,关云长,刘玄德,到赵子龙,这家伙都想要。

至于孙仲谋,咳嗯,生子当如孙仲谋。

卫渊可以证明,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并不是因为曹孟德的辈分大。

因为对孙权的哥哥孙策,曹孟德的评价截然相反。

‘猘儿,难与争锋!’

一个反应是,真是有出息啊,一个反应是,这小子是个疯子,不能和他正面打,摆放在一起,就很能够看出些什么,如果你的对手面对你还能感慨着夸奖你,来自于敌人的夸赞本身甚至于带着一种从容的轻蔑感。

唯独敌人的气急败坏和愤怒,才是对于英雄们最好的赞誉。

孙伯符当大笑着归去,豪醉一场。

当然,阿亮这样的毒舌永远都没有暴怒过。

而卫渊再度回忆之后,才面色微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呢喃道:

“我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在李淳风的墓葬里面,发现了《推背图》的原典,还有卧虎令……”

阿亮撇了撇嘴,道:“你会被那家伙背刺倒地,原因可不是斩龙脉。而是你频繁改变了时代的节点,更重点是,你居然莽夫到了做出这种事情,还不知道隐藏,简直就是上门打劫。”

“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了,你完全没有想到,历史被改变本身代表着什么……”

卫渊:“……”

“那个,那时候脑子不大好。”

阿亮叹了口气:“而知道《推背图》原典的,一个是袁天罡,一个是李淳风,袁天罡是烛九阴,而李淳风则是开明兽,烛九阴不说,开明兽察觉到你的动作之后,必然会出手直接把你给拔除掉。”

“比如说,派人把你给背刺掉。”

少年伸出手虚劈了下。

“而烛九阴,如果按照他一开始将你看做棋子的想法。”

“阿渊你只是他用来完成扭转时代节点的工具,因为你的存在,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不用亲自改变那些事情——因为你的性格一定会去做这些事,你在大明一边完善时代的节点,一方面则是会吸引出开明兽。”

“而烛九阴就看着这一切发生。”

卫渊嘴角抽了抽。

“你的意思是,烛九阴拿我钓鱼。”

“我还顺便给他打了白工?”

“四舍五入一下,我给他卖掉了,还很认真地给他算账数钱?”

少年谋主耸了耸肩膀道:

“你总是能把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变得这么,这么……泥石流?”

他用了个现代的词语,道:

“明明是两位天神,在隔着岁月交手落子,在你这里就是卖了数钱。”

卫渊咬牙切齿:“可是对我来说不就这样?”

“是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看,为什么你会在李淳风的墓葬里得到推背图原典和卧虎令吗?”白衣谋主提醒他:“李淳风可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而另外一方面,也唯独开明兽不会去开李淳风的墓葬了。”

“或者说李淳风就是开明兽,墓葬里有他的气息。”

“东西放在那里最安全。”

“所以你想想看,是谁把这两个东西放过去的?”

卫渊沉思:“知道推背图的只有开明兽和烛九阴。”

“所以,只有可能是烛九阴放下的。”

“那么,当初在明初把我救下,让我能在嘉靖年间苏醒的,是烛九阴……”

在他说出这句话,或者说推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眉心突然剧痛,一段被封禁的记忆涌现出来,恍恍惚惚,一片泼盆大雨落下来,如同烟云雾气,也没有了阿亮,记忆里属于自我的认知消失了,一片混沌的记忆碰撞,不知道自己是谁,正是大明一代初年的记忆。

只是胸腹剧痛,低下头,看到了一柄短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飞快地晕染了那一袭青衫。

青石板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面容年轻,黑发木簪,一身儒雅,雨水将面容冲刷的模糊,地面上的积水很快地晕染成为了血色,在大明的江山里,背刺了这位渊先生的男子松了口气。

这剑上有岁月剧毒。

以这区区凡人儒生,肯定……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却神色怔住。

剑,拔不出来。

他瞳孔收缩,猛地抬头,看到那青衫的青年右手五指居然握住了那刺穿了自己腹部的剑刃,失去记忆的一双黑色瞳孔中,潜藏于秉性之中的暴烈堂皇腾起。

面容清秀的刺杀者瞳孔收缩:

“不对……这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书生……”

拔剑,失败。

弃剑!

刺杀者猛地松手,青衫青年猛地转身。

衣袍翻卷。

雨幕都一时凝滞住。

刺杀者瞳孔里看到那浑身湿透的青年手中的伞猛地震开,有着江南绣花的纸伞崩碎,一柄青竹伞骨握在手中,向前刺出,仿佛汇聚十方水汽,那是伞骨,但是更是一柄剑。

此身此心,即便遗忘,即便癫狂。

十万里东西纵横是真,上昆仑入人间是真。

此物握于手中,便是剑。

天地十方为剑。

失去记忆,居然触及了神话领域?

无我无剑,这也可以?!

刺杀者惊愕至极,而在那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被磅礴的剑势洞穿,自身的神话权能几乎是在第一瞬间便被破去,天上落雨被牵引,化作了磅礴的水龙,化作长剑奔走,一时气势汹涌磅礴,那刺杀的神灵拼尽全力,居然只能够步步后退。

挡!

挡住!

挡住!挡……挡不住了!

被被直接席卷抛飞出去,在一瞬间茫然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

似乎是这失去记忆的青年似乎无法真正催动属于剑圣的剑术。

也或许是伤势过重,也许是岁月之毒的恐怖。

反正,这剑势催动到了一半的时候,便轰然崩碎。

而那刺杀者喷出了掺杂金色的鲜血,心中骇然,抬头看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青衫青年,有心去追,可是看着地上的鲜血,一时间,居然失去了再度出手的勇气,只是任由这痕迹被雨水冲散。

一剑,夺气!

……

跌跌撞撞的脚步,发髻散乱,失去记忆,又中岁月之毒的青衫先生双目逐渐晦暗,视线模糊,最终踉跄倒下,直接倒在地上,雨水越发地大了,他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艰难抬起头,前面的茶摊旁边,身穿灰袍的男子神色平淡。

那一双苍茫的双目中有千秋岁月,却绝无丝毫的情绪。

“你比我预料的,做的好的多。”

手掌伸出,握着一柄竹伞,灰袍男子起身,步步平淡,走过雨水,走过那重伤倒地的青年。

语气里带着智者的淡漠。

“作为棋子,你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接下来,我会去顺着你的痕迹,诛杀当诛之辈,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而你,则需要带着开明的疑惑注视,死在这里。”

双目苍古的青年神色淡漠,作为俯瞰岁月万古的神灵。

打着伞从那青年旁边走过,头都没有低一次。

青衫青年双目逐渐暗沉,呢喃道:“你是……袁天罡?”

“太好了。”

并不好,我不会救你。

灰袍男子心底声音平淡漠然。

雨水倾盆而下,青石板清幽,两侧行人奔走躲雨,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人,烛照万古的神灵灰袍儒雅,玉簪束发,神色淡漠,而在他背后十数米外,一身青衫污浊,发髻散乱的先生倒在地上,早已不能视物。

双目逐渐失去光芒,气决之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快……逃。”

快逃。

灰袍男子淡漠的神色微怔,脚步微顿。

雨水越发地大了。

作者感言

阎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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