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下课后,谢拉拉快步走到唐非面前,“你跟刚才那个女人聊了些什么啊?”
“哪个女人?”唐非装傻充愣。
“就那个后来撑伞飞走的女人啊。”谢拉拉一脸敬佩的看着唐非,“唐非其实你不是一般人对吧,你是不是阴阳师,刚才那个女子是不是你的弑神?”
谢拉拉的话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有女同学兴奋道,“阴阳师好好看哦,我好喜欢安倍晴明哦,他好帅哦。”
然后又许多同学跟着附和着。
谢拉拉期待的看着唐非,唐非手指敲了敲桌子,“拉拉,你动漫看多了。”
“可我明明看到了啊,她拉着你……”谢拉拉急急道,想要证明她方才真的有看到那个奇怪的女子,以及唐非和她的互动。
唐非同情的看着她,“就说你看多吧,都产生幻觉了。”
谢拉拉摇了摇头,闷不作声,难道真的是她的幻觉吗?为什么别人都没有看到,也不是都没有看到,最起码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那把飘走的伞。谢拉拉不信任的看着唐非,唐非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唐非坚定的看着谢拉拉,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谢拉拉撇撇嘴和其他女同学讨论《阴阳师》的情节去了。
而唐非头更疼了,她揉着额头,为什么谢拉拉能看到那个女鬼?难道她也是灵媒不成?
唐非心中各种疑问,于是趁中午午休的时候,在学校的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给郭天师,告诉他校园里有个女鬼因为希望寻找某一个人而死缠着她。
那样的法术,郭天师是不懂的,而对于那些让唐非郁闷的事情,他一向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因为唐非曾在某年某月某一天,瓜分了他一半的银子。郭天师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视财如命。
关于谢拉拉能看见女鬼的事情,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郭天师说是因为那女鬼附身过谢拉拉,谢拉拉身上残留阴气较重,能见到鬼实属正常,过些时日就会恢复正常的。
郭天师又笑道,“那女鬼如此可恶,要不要我来帮你收了她?”不等唐非回答,那边又道,“可是人家有心无力了,因为人家现在正在新疆呢,塔克拉玛干真的好辽阔啊。”
唐非道,“那我祝你长久安息在那里好了。”然后不管那边的的叫喊,快速挂断了电话。
她还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朝她喊道,“哎,同学,你的磁卡忘了拿了。”
大部分中学都一样,为了方便同学和家里交流,都会装一些插卡的电话机。每个学生手里都有好几张卡,电话IC卡、200卡、201卡等,2字开头的卡使用很麻烦,需要输入很多数字,但胜在价格便宜,IC卡使用方便,但收费贵。
所以说,凡事都是有两面的。比如唐非忘了拿自己的磁卡,但给她送磁卡过来的人竟然是管理文庙的老先生,而且他还记得唐非。
老先生哈哈笑道,“小姑娘,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么迷糊呢。”
唐非瞬间想到,当年的事情或许老一辈是知道点情况的,应该可以打听打听。于是问道,“老爷爷,咱们文庙在小日本侵华的时候,曾经被破坏过,您知道吗?”唐非没有直接问女鬼的事情,主要是觉得一上来就问文庙里的命案太过敏感,二来以小日本破坏文庙为起始,对于看管文庙的老人来说,那段历史肯定能激起他的愤懑,能让他打开话匣子。
果不其然,老人感慨万千,气愤的说道,“可不是嘛,破坏了我们多少好东西啊,那群王八蛋啊。”
“我听说,他们不禁破坏了学校,还杀了咱们学校的人?”唐非不着痕迹的问道。
老先生叹了口气,“你听谁说的啊?”
“我家邻居的一个老爷爷。”唐非随口胡编道。
老先生也感叹,“可怜哟,可怜那几个学生和女老师。”
“女老师,我还以为是男老师呢。”唐非诧异道,确实那个时候,女老师是非常稀少,那个时候的女子能获得学习的机会很少,哪像现在的女孩这般幸福。
“那女老师是上了女子学堂的,学问好着呢,一毕业就会家乡来教书了。”
“真是个奇女子。”唐非真心赞道。
老人叹道,“可惜年纪轻轻就叫日本人给害了,还是花一般的年纪啊,造孽哦。”
唐非赶紧道,“老爷爷,学校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啊?”
应该会留下点蛛丝马迹吧,好歹也在这个学校存在过。不是每一个普通的学生都会在学校里留下档案的嘛,何况那个时候的骄子们?这样想着唐非又放宽了心。
老先生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些,我见过一次……”
“您在哪里见过啊?”唐非追问道。
老头子不耐烦的道,“我不正在想吗?”然后他戒备的盯着唐非,“你那么关心做什么?”
唐非狗腿的道,“我钦佩那位女老师,想多了解她一点,我以后也要当一个女老师。”唐非信口胡诌着,心里直发苦,若不是答应了,谁想这样没事找事,又不是闲得慌。同时唐非也哀叹自己居然能出口就是谎言了,想她以前是多么诚实的孩子啊。
老先生当然不知道唐非心里转了这么多心思,他只觉得这个小女孩真是不错,教育事业是多么伟大的事业啊,但现在的孩子都浮夸,不愿意从事这般朴实却伟大的工作了,天天想着当明星什么的。
他又思索了片刻,道,“好像在文庙东边的房子里,有张纸上……哎呀,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应该就在文庙里头,你自己去找吧。”
唐非朝老先生道了谢,这个消息已经很有用了,最起码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唐非一得空,变泡在文庙里,隔着玻璃,朝那些翻开的书籍,一个字一个字的瞧,说实在的,这真是一个很枯燥无味的活。但功夫不负苦心人,唐非终于找到了老先生说的那几张纸,的确是几张纸,仿佛信纸一般,不过没有放在东边的房间,而是那一丛月季旁边的房间。
纸上是用毛笔写的是倡议书,大体是不能让黄月玲先生与学子同胞们白白丢掉生命,号召学子们站起来反抗,为逝去的人报仇。倡导者人是年毕生。
唐非觉得年这个姓好像很熟,多想了一会,才想起年姓是她们市长的姓氏,而月灵第一中的前任老校长也是姓年,是现在市长的父亲。今年高一学生军训汇演之时,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曾出席过,就在他市长儿子的陪同之下,市电视台还特意来摄了影,进行了相关报道。
唐非支腮,同样姓年,不知道会不会是本家?可一想到要与那种大人物打交道,她就觉得应该是件大难题。她带着疑问走进看守老先生的办公室,就在文庙大门的右侧,很简朴的一个房间,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嘎吱嘎吱转动的电扇,老人正带着老花眼镜在看报纸。
唐非一进房就问道,“爷爷,你知道年毕生这个人吗?”
老人抬起头,“知道啊,不就是老校长嘛。”他停了一会,又道,“不过他已经退休好久了,我跟你讲,我生平第一佩服的就是他,当年他可是革命的先进分子,本来有机会进省里当官的,但他说他热爱这个学校,就硬给拒绝了。”老人打开了话匣子,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