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鬼都不说话了,但神色间对唐非的话很是不服气。
唐非也不在乎自己的话有没有起作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不陪他们闲聊了。
临走的时候,出于这男阿飘和女阿飘是对立的,便动了动缚龙索,把他们隔离开来。
然后她便直奔顶层。客厅里小商人和吼大师正在聊着,看她上来了,吼大师朝她道,“我刚刚批了下语爱的八字,这娃儿竟是纯阴命格,这可真不太妙啊。”他语气透着不解,也有些无奈。因为小商人的女儿语爱,不仅是纯阴命格,还带着肃杀之气,只是家长坐在旁边,这些话不方便透露。
但他肯定这事其中定有蹊跷,却实在看不出蹊跷在哪里,因而也郁闷的很。
事实上,能看出这些,已经说明吼大师的修为非常高深了。
唐非听得出吼大师说得保守,情况何止是不太妙,简直是大大的不妙。
她点头回复道,“是吗?语爱小姐生病前是去纹过身吧,我想去看看那个纹身。”
小商人诧异至极,“纹身,什么纹身?”关于这个纹身,连作为父亲的他都不知道,但是唐非却知道了,这样他觉得很神奇,担忧自己女儿的同时,也暗自在想世间果然多高人。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很多时候,你自己觉得万无一失,别人不可能知道,但其实别的人早已知道,而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这么一想,出于商人的敏感,他不禁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战战兢兢的起身,赔笑道,“走走走。”心里则想着,等此事一完,若没有必要,绝对不再招惹这一类人,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在他们面前真是完全没有隐私。
进到语爱小姐的房间的后,唐非二话不说,上前就去解语爱的衣服。吼大师哎哟一声转身,不满的嘟囔道,“丫头,你要动手好歹打个招呼,这不诚心让我没脸没皮吗,我都一把年纪了。”
唐非脸色不变,手上动作不停,直到看到了语爱身上的纹身,眸子在一瞬间变得深沉,拳头也不由自主的轻微握笼,不过她这些失常的反应,动作轻微,所以在旁边的两位男士都没有看到。
但是事情总是天知地知自己知,只有唐非明白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因为那个纹身的形状,不是唐非第一次看到了,它每次出现都代表着有残酷悲剧的事情发生,那诡异的邪恶的形状,让唐非的心一阵阵直冒寒气。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是一个老婆婆手中所拄拐杖的头部造型,这个老婆婆是黄琪的奶奶,是个修道者;第二次见它的时候,是一个孙姓姑娘脖子上所带的挂坠的形状,这位孙姑娘是个已逝多年,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活死人;第三次看见它的时候,是故宫一个老鬼头上所戴簪子的造型,这老鬼曾经被压在故宫井底,逃出来后躲藏在另一个女鬼的灵体之中。
让唐非想不通的是,这三者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让她们都受那个图案的控制?
而且看到这个图像,唐非也便清楚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主人,那个一直是她的老对手的男子,总是离奇出现,又神秘离开的年兽,总是一见面就告诫她不许多管闲事,不然就会杀了她的年兽。
那个阴晴不定,阴森邪恶的男子。
以前都是借助物件出现,没有想到,再见这个形状,竟然直接被纹在了人的皮肤上。
此刻唐非衣襟十分的肯定,这次的事件绝对棘手,果然自己一个人前来,是太高估自己了。
“怎么样?”小商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唐非,唐非看完纹身之后的沉默,让他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生怕从唐非口中说出太过于可怕的话。
唐非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
小商人惊愕得瞪起眼睛,这是他听到的最不负责也最不靠谱的回答了,偏偏这个女子又还有些本事,不然他真的会认为是神棍啊。其实他对这一行还不了解,那些一进门就开口大说特说的,先把你捧一下,然后又转过语气,说你这里这里有问题,那里那里要注意,本来很好的命,但因为有一道大坎横在你面前,过去了你就一帆风顺财源广进,过不去你就会衰神附体,家财散尽。他们擅长把你原本喜庆的心,变成无比担忧神伤。
这样的人才真正的神棍骗子,窥视你家的钞票的。
唐非看小商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她顿了顿道,“平日记得多给你家的过世的人少些香烟纸钱,添点供奉,这样就不会闹得你不安宁了。”她指了指吼大师,“让吼大师帮你吧,三份,多烧点。”
小商人不信,虽然他平常确实很少求神拜佛之类的,主要他以前一直是无神论者,自然就对着这些东西不甚在意,他道,“你说我家去世的那些人正在这里闹腾,怎么可能,他们好歹生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应该保佑这个家吗?”
唐非冷着一张脸,她不太想和小商人多说话,当下环着胸,冷语道,“你父亲嫌你供奉得不够,他说这个家业是他创下的,理该享享福。”
小商人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对于唐非嘴里所说的他的父亲之言,还没有消化过来。
“吼大师,你带他去做个法事,烧场纸吧。”唐非恢复平静的神色,淡淡道。
吼大师点头,心里感叹,唐非这个女娃儿性子真是古怪,整张脸都没有什么表情,思维跳得也飞快,一下这一出,一下那一出的,让人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唐非说完话后,便立即走出房门,她打算先给郭天师打个电话,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征询一下他老人家的建议,如果自己是在无法解决,再打电话将朱祈安弄过来,毕竟人家是天界帝君,而自己仅是个凡人,就能力水平上来说,又岂止云泥之别。
这件事情在她的心中多少有个大概。
语爱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孩子,可是年兽出于某种目的,给这个家里借了一个孩子,换句话说,非正常投胎,这个孩子在地府肯定是没有想关记录的,就好像我们所说的黑户一般,而且在鬼城借的孩子,唐非直觉应该是某种恶鬼厉鬼,绝不是善茬。以前她被封印着,所以看似正常,现在年兽将自己的图腾烙印在语爱的身上,现了语爱的本质,一个烧魂。
唐非拨通郭天师的电话,把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然后沉声问道,“世叔,这件事情以我能力可能解决不了,若语爱不是人,或许还有些方法,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真不知道从哪方面着手,您可有什么建议?”
事情确实复杂。郭天师的叹气道,“这事嘛……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件事情的系铃人就是那个年兽,那个家伙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祸害世人呢?
“嗯……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事情虽难,但总有解决的方法嘛,丫头,我相信你能干好的啊。”郭天师拖着声音说道。
唐非听着别扭,顿了顿,问道,“世叔,你现在学佛了吗?怎么那么像唐僧。”
郭天师无语,然后愤然骂道,“小兔崽子,敢消遣我。”
“你东说西说说那么多,那你好歹说个方法啊,说些废话又有什么用呢?”唐非凉凉的回答道,显然是对郭天师的回答不满意,因为他所说的全是空话,跟官员打官腔一样,但他又只是个屁民,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
唐非不知道的是,郭天师回家之后,给村里捐了许多钱,现在已被村民选为村长了,大小是个芝麻官,郭天师很是兴奋的过着当官的瘾。
郭天师的优点还是很多的,比如说视钱财如粪土。
“世叔,你说我随便拿样东西在那个纹身上划上一两道,能不能破了这个局?”唐非异想天开的说道。风水上不是说,任何事物都有可能改变以及破坏风水,关于图腾这种东西,添两笔是不是也会发生改变呢?
“你想的美,你的道行没有人家高,随便你划多少道都是没有用的。”郭天师那边听着,一下翻了个大白眼,惆怅的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都这么多年,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唐非关于灵异这方面知识硬是没有增长多少。
唐非点头,恍然大悟,“那找个道行比他高的就行了吧,谢谢你世叔。”然后飞速的把电话挂了。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唐非突然想得通得不能再通了,可以找别人轻松搞定的事情,干嘛非得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呢,要知道死掉了,也不会有谁来帮你救活了。
于是她飞快的打电话给朱祈安,电话叮的一声便接通了,朱祈安在那边喜滋滋的说道,“媳妇儿,你才离开我没多久,就想了我好几次哦,我好开心。”电话这头的唐非甚至能想象得出他他眯着眼睛,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想挂电话的冲动,自己果然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