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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绝妙理由 大宗气魄

问镜 减肥专家 5335 2024-07-25 09:54:38

余慈静静看着正发生的这一幕。

从“道境”中步出的,正是上清宗除开派祖师以外,最重要的一位人物:

葛祖师。

当然,这不是葛祖师亲身到此,而只是有上清体系以来,漫长时光长河中的一道剪影,也是体系无上荣光的刻印。

理论上,掌握了上清体系,在与千千万万上清修士执念、情绪共鸣之时,余慈就等于是收集了所有相关人员的信息,还有相关的记忆片断,彼此参照之下,从中余慈可以拼合出任何一位的身影。

而实际上,想从执念、情绪、记忆中逆推出每个人的音容笑貌,是不可能做到的。执念有强有弱,情绪有高有低,记忆有整有缺,这里面绝大部分修士,便是一时之杰,也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下,逐渐黯淡、消失。

连身影都拼不出来,遑论神通法力。

只是,终究还是有例外的,终究还有那么几位,因其个性、因其修为、因其成就,真正在上清体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比如葛祖。

“万古云霄”以后,上清中人谁不知葛祖?

葛祖本人合道而去,在世间的痕迹倒也寥寥,可这位前辈祖师,却是给予了上清乃至玄门体系最无可辩驳的根本法理依据,可谓是奠基式的人物,也是真真切切地活在了无数上清修士的记忆里。

就算如今上清体系几近崩溃,数百年时光长河无情冲刷、异化,葛祖在体系中的印记依旧清晰、深刻。

通过情绪层次的共鸣,余慈几乎没费什么力量,就通过千万人的记忆拼接,将这位前辈祖师“请”了出来,并用《洞元玉章三气妙化符经》进一步描画,最终成像。

他承认,极祖针对“超拔”脉络的攻击,确实是切中要害。只是,余慈如今已经勾连了上清体系,这个体系从来不是以主控修士的修为定高低,而是以特殊的结构形式,对玄门真义做出阐发。

在这一点上,又有谁会比葛祖师更有资格?

当葛祖身影“迈出道境”,虚实转换,便与上清体系之间,殷殷共鸣。

这种共鸣,更多还是法理上的,没有真正触及实质性的层面。

也就是说,这一尊葛祖法相,只是一道虚影。

可就是这道虚影,明明白白架起了“境界”,使仍然处在支离破碎阶段的上清体系,现出了基本轮廓,其中物性、法理交融,几至圆满。

余慈便在这体系之中,隐去了自己的破绽。

这就是上清体系对他的另一桩现实意义所在:只要在体系之中,依循法度,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遮掩境界层次上的缺陷。

当然,也就是遮掩而已。

目前前对余慈而言,最重要的是,谢康令的反应程度,还要在他估计之上。

从杨朱处,余慈得知,葛祖之于谢康令,是有特殊感情、特殊意义的。

早年极祖布局北地,从谢康令身上下手,就是将其与葛祖相提并论,引为绝代天骄。内心高傲的谢康令明知这不是一个合理的比法,却难以开口,只能力求精进,最终诱发了那一代紫微帝御的魔念,一发而不可收拾。

从这一点看,谢康令真的曾以葛祖自诩,至少是以葛祖为目标的。

其实,自葛祖以后,哪一位上清弟子心中,没有这份向往?

某种意义上,谢康令的想法,便是千千万万上清弟子的共鸣之音。

如今,谢康令已遭魔染,灵昧沉沦。

可是,葛祖虚影的出现,仿佛是携来了上清宗最昌盛年代的恢宏大势,替代了当前残缺破碎的体系结构,并且,将谢康令包容进来。

就算极祖数百年来层层魔染异化,但他也不能否认,从小生在上清、长在上清,因上清而荣,为上清而死的谢康令,每一寸形骸神魂,都深烙了上清的印记。尤其是为了日后夺取上清三十六天,他在魔染中还主动保留、禁锢了一些。

就是这么一些缓手,此时此刻,将局势瞬间推向了失控的境地。

葛祖依旧拢着两手,慢悠悠前行。

两边对视……其实也不是对视,只是谢康令看似空洞的目光落在葛祖身上。

至于葛祖,本来就是时间长河中的一道剪影,甚至是由千千万万上清修士的记忆拼接起来的,核心特质或许未变,但相关环境、事件颇有似是而非的地方。

也许余慈可以赋予他神通法力,但不是此刻,也无需此刻。

他只是缓步而行,没有“道化天真难为喻,万古云霄一羽毛”的无上神通威煞,也没有关注眼前发呆的谢康令,就像是一个刚刚听了道尊讲课,静静沉思的普通仙真,沿着既定的路线走过去。

从谢康令身体中央走过去。

冻寂魔国没有起到任何阻碍的作用。

谢康令身高九尺,高拔俊逸;

葛祖身不过七尺,佝偻温顺;

两边身影交错穿过,怎么看都是谢康令“包”住了葛祖。

然而,交错刹那,谢康令软软跪倒,空洞的眼眸中,泪水流下,既而成冰。

葛祖身影,就此模糊、消失,但谢康令身中,所有一切曾属于上清体系的印记,都在挣扎、咆哮!

余慈不敢说,谢康令的灵昧激活,毕竟魔染难逆……然而曾经归属于上清,此时又包裹在上清体系中的物性的东西,又岂是数百年魔染尽限得住的?

这些物性的东西,亦即形骸的方方面面,每一分每一寸,都在于上清体系勾连、共鸣,当这份“共鸣”达到极处,形成了一个整体性的趋向,人身中极为奇妙的“机关”便给打开。

此时的谢康令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昧”,但他有本能。

一种浸淫在上清体系之中,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的倾颓、软弱以及眼泪,都是本能的触发,再刺激到已经魔染异化的神魂深层。

这一刻,本能所勾连的基础情绪与所谓的更高层的“意志”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这种冲突是致命的。

因为他指向了自我毁灭!

谢康令无法逆转魔染,但激醒的本能却是触发了“道魔不两立”的决绝。

他的灵昧根基,开始在决绝中摩擦、冲突、蒸发。

虚空抖荡,冻寂魔国深处,仿佛响起了魔龙长吟般的啸声。

极祖震怒!

也许这并非余慈本意,但就结果来看,这完全是釜底抽薪的一招。

如果没有灵昧根基,谢康令也就是一具躯壳,要来又有何用?

自在天魔的怒火,确实激烈可怖,但没有迷惑他灵智,知道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极祖意念做了变化,之前被抛弃在魔潮中的华阳魔矛,陡然间扭曲扩张,吞了万千天魔,再多角突峰,几个翻滚,身化蛟龙,咆哮而起。

但这并非是和余慈、杨朱再战一场,而是借了华阳魔国的力量,强行干扰了上清体系的内部共鸣,巨吻张开,一口咬住谢康令,倒卷而回。

冻寂、华阳两个魔国的力量虽不比最初那么契合,但在极祖不计损失的加持下,还是可以暂时镇压谢康令的灵昧根基异变。

但以眼下的情况,绝不适合再战斗了。

所以,魔蛟掉头就跑……

已经被遗忘很久的具多罗,突然从魔潮中跳出来,拼死缠住杨朱,务必要将这个渊虚天君的支点给挡住。

具多罗是大劫法宗师,又狡狯多智,更重要是被种了魔,替换了真种,便如当年的鬼厌,真到关键时候,既狡猾难缠又悍不畏死,杨朱一时间竟也无法突破,眼看着魔蛟口衔谢康令,越飞越远,已经跨过魔潮,消失在域外星空深处。

余慈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帮助杨朱打破具多罗的防御。

一方面,就算他出手,也未必能收到多好的效果;

另一方面,他也未必需要在这个方向上使力!

将一份意念留在杨朱这里,余慈心神再一个跳转,刹那间虚空移换,已经来到了真界之内。

眼前灰蒙蒙的天空中,有一道“狼烟”直冲云霄,动荡万里。

那是华阳魔国的浩瀚魔气,受极祖牵引,奔腾域外之故。

眼前就是华阳魔国、华阳窟。

余慈在华阳窟打了那么一场,又确认了里面魔头了得,怎么可能不做几个后手?便是他不做,赵相山也要提醒他做。

正好影鬼控制的“盘皇剑宗”,近年来一直在附近经营,在铁阑、寇楮的管理下,里面颇是收了余慈一些信众,更因为有体系照拂之故,对余慈的虔诚之心,远超同侪,就是重新布网之时,也没有离开的。

近日里,余慈便将其中几个安插到了华阳窟附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山脉,余慈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发力。

华阳窟周边,属于他的信众,都是五体投地,虔诚默祷,将神通法力通过的“口径”扩张到最大。

华阳窟震动,华阳魔国之内,属于上清体系的那部分,开始强势复苏,与魔国互相干扰,殷殷鸣啸。

如此声势,也是平等珠余波所及,华阳魔国受冲击未尽之故。

釜底抽薪的法子,效果总是立竿见影。

华阳魔国动荡,魔气狼烟便是散乱,已然化蛟的华阳魔矛就此根基不牢不说,还受到上清体系的极大的牵制——这个牵制是极其致命的,衔着谢康令的魔蛟,本来就是要回到华阳窟,重新梳理,却被余慈先一步端了老窝。

余慈的时机把握非常到位,不早不晚,就是魔蛟切入华阳山脉范围的前后,陡然动乱的局面,使得魔蛟在域内域外交界处好一阵挣扎,高度骤降,一路跌入碧落天域,再与华阳山上空渐渐凸显的上清体系对冲,整个蛟身便是打个激零,崩散了小半。

刚刚才被冻寂、华阳魔国联手镇压的谢康令,当下便从蛟口落下,直坠下去,又与上清体系对接。

对极祖来说,这就是临时修补的堤坝再次溃堤,势头来得比之前更加猛烈。

华阳山脉固然已沦为魔国,可是以“诸天”大阵为基础的上清体系残留,也是相当可观。便是历经两次魔劫冲击,也顽强地屹立不倒。

“诸天”大阵可说是太霄神庭,乃至于上清三十天的根基,就算如今残破不堪,但已经算是已知的成体系的最大“碎片”了。

极祖之前是用“天魔化生”的法子,用不可计数的天魔,硬生生将山体内外的“诸天”大阵残余给“淹没”,使之成为“深水下的遗迹”,只要不干扰华阳魔国的大势运转就好。

他也需要留下这么一处所在,借以研究上清三十六天的奥妙。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处遗迹,竟然有被人直接激发的那一天!

余慈的方法,是真正“高妙”的那种。

没有修补、没有梳理、没有从枝节入手,而是直接用上清体系的大势覆盖下来。

通过体系的共鸣,将这些年一直在残破状态下勉强维持部分运转的大阵,一股脑儿地调动起来,并且连成一片!

就目前而言,残阵是实,上清体系为虚,可通过千千万万上清修士的执念、情绪的共鸣,再有余慈这位神主的全力支撑,虚实之间的界限,临时变得模糊起来。

也许残阵每一瞬间的运转,都要耗费余慈大量的神通法力,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残阵却是以其实质性的存在,将本不应该出现在现实层面的上清体系,呈现出了冰山一角。

就算是以极祖之能,在上清体系完备之时,冲撞上来,也是非死即伤。

虽说如今这体系只是临时补起来,威能万不存一,可极祖真身也不在此,现今的“支点”,也就是谢康令,更是难听使唤。

此时此刻,上清体系立起,与极祖意志在谢康令体内角力。

谢康令的灵昧遭到彻底魔染扭曲,可他形骸每一个角落,都在与上清体系发生共鸣,激发的本能是如此地固执,没有任何缓冲退让的余地。

魔染的力量同样强大,更何况还有冻寂魔国的加持,但问题在于:

谢康令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尤其是在当前严重内部冲突的情况下。

这个极限很快就到了。

持续崩解的魔蛟,本来还想再将谢康令咬住,可才到近前,却是被谢康令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又轰散小半。

这一拳完全是本能的力量,是突破了魔染和冻寂魔国双重压制后的一击。

自然,也要受到这双重压制的反噬。

刹那间,谢康令身躯之外,崩溅血雾,整个人都缩了一圈儿,已经几不成形的魔蛟还要再咬,偏在此时华阳魔国摇动,终于是维持不住,反而爆裂开来,强劲的冲击裹着谢康令,一路直坠,正正砸入华阳窟深处。

看似巧合,却是两股力量作用的必然。

而在华阳窟深处,体系的冲突绞杀力量更强十倍,谢康令瞬间便没了反应。

“好,很好!”

极祖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主,没有了谢康令这个支点,在北地固然还有暗桩,也不能一发地暴露了。

知道事不可为,就算此时他的心中,已经蹿起了几百年不曾有过的怒火,也只有当年元始魔主分裂时,可堪比拟。

可也像那时一样,他没有让怒火冲毁理智的底线。

当年,他第一个宣布自立门户,在崩溃的元始魔宗尸体上,割下了最大一块肉。

如今,他也不准备因为一时的挫折,而将整个北地的暗桩彻底暴露。

他当机立断,鼓起余力,再做了番安排,随即神意回收,望空遁走。

然而,临去之前,他还是在真实之域留下清晰的信息:

“杨宗主好决断,渊虚天君入主四明宗,正当其时。”

这是要害人了。

大约一刻钟后,杨朱通过天魔虚空的法门,跳跃到华阳窟上空,和余慈分身投影会合,但见面之后,一直都保持着缄默。

余慈已经知道,这位是以决绝之心,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搅乱北地局势,给自家宗门,或者是甘诗真这位传法人以喘息之机。

具体的后续计划,也许还有一些,但目前这种形势下,完全没有了意义。

他还活着,计划中极祖与后圣的冲突,也完全没了影儿。

现在他就必须面对一个难题:怎么向人解释,他目前的状态。

或许,这也是极祖迅速放手的原因之一。

“先镇压魔染表征吧……”

余慈给他提了个醒儿,杨朱目前的状态,与极祖的留言,当真是契合无间,如果被人看到这副模样,什么话都不必说,就把事情给坐实了。

但若将表征给压下去,就算内里本质不变,以杨朱宗主之尊,以及这些年在北地抗魔前线的功劳,就说刚刚与极祖交战,遭了暗算,又能怎样?

虽然也是麻烦,可名义终究不同。

杨朱仍是一言不发,却也依照余慈的说法,将最招眼的表征压下去。

余慈也在一旁帮忙,没过多久,真实之域动荡,两道意念直降下来。

倒也说不上姗姗来迟,若不是那边的威慑,以极祖通天的手段,就算没了谢康令,也不会束手束脚到这种地步。

相应的,像极祖这样的强者,在北地落子布桩,当真是致命之事,所以八景宫也好、洗玉盟也好,都拿出了极其高调的阵容。

八景宫仍是全面主持宗门事务的地仙连山。

而洗玉盟,则是首度有地仙大能现身,杨朱感应到那股意念的时候,眉头皱了皱,称呼一声“伯阳天尊”。

余慈也感觉到,连山之外的那人,意念纯阳,动静之间,便有伏魔神通,根本没怎么发力,意念到处,周边魔头便给扫灭大半。

近段时间,余慈也向羽清玄、赵相山等人请益,了解相关信息,知道这种地仙大能,最擅长伏魔杀伐之术,不是常年驻守在宗门内的守护人,而是常年在域外修行的开拓者。

连山和杨朱、余慈都是认识的,交流自然是从他这里展开。

伯阳天尊开始除了招呼,便保持沉默,然而连山才问出一点头绪,他却突然开口,直指问题核心:

“杨宗主与渊虚天君,为何以神主法门勾连?”

余慈“哦”了一声,回应得云淡风轻:“权益之计罢了……杨宗主?”

杨朱脸色同样平淡,继续沿着前面与连山的谈话脉络往下讲:“具多罗等,勾结随心阁不肖之徒,骗我宗弟子甘诗真回反南国疗伤,其实是要送到华阳窟极祖经营的魔穴中去……”

他是洗玉盟天阶宗派的宗主之尊,就是地仙大能,也要给出尊重。

真不理会置疑,伯阳天尊也不能连续打断的。

只是气氛不可避免地有些凝滞。

杨朱将事情道来,半真半假,只一口咬定极祖对四明宗法门感兴趣,被他发现,赶过来交战,顺势发现了极祖的图谋。

这里面破绽极多,可是一时半会儿却也不会遭人拆穿。

就是拆穿又如何?极祖也好,具多罗也罢,哪个人证言可以采信?

魔潮扫荡北地这些年,那些天魔眷属可不只是闷着头冲击防线,暗杀、用间等等阴损的法子,都没少使过。

经得多了,怎么都有一定的抵抗力。

至于最关键的问题,待杨朱说完,余慈则无缝接入,微微笑道:

“正好我在域外调适上清体系,无意间发现杨宗主在此苦战,距离太远,难以帮忙,蒙得杨宗主不弃,用这外道神明之法,临时加持……”

说话间,他与杨朱之间的法则勾边,直接解开,烟消云散。

包括杨朱在内,几方都是发怔。

余慈前面泾渭分明的待遇,此时才显出作用,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现象。

而趁着这一刹那的冲击,余慈朗声道:

“我洗玉盟站在前线,抵御天魔大潮,甚至要与极祖这等魔头交战,兵凶战危,生死难料。

“余某不才,与长辈商议了一番,蒙诸位体谅,正好借着上清体系重塑之机,先设下这一门外道神通,只要是我洗玉盟中人,便可临时借力加持,都是为了诛魔大业,没那么多讲究,事后解开就好。若能以此法救得万千人性命、扭转局面,也是一番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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