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高了,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李默站立参谋室阳台上,打了个哈气,又是一夜没睡,望着远处的红树林,听着浪花拍打海岸的潮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做操的,统帅果然不是好当的,尤其是发生重大事件时,统帅就是别人眼里的定心丸,虽然自己早想回床上美美的睡上几天几夜,但面对如此多依然在熬夜的军官,面对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话说小罗斯福残疾双腿,还坚持着指挥庞大的二战,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李大少爷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看来超人也是要穿红裤衩作弊器的!就不知道现在小巧和月儿穿的是什么裤衩,是蕾丝花边?还是小丁丁?
不对,这两个玩意发明出来了吗?要不少爷做把妇女之友?为天下色狼们造福?
李大少爷幻想着自己“发明”出小丁丁,比基尼后,被天下男人顶礼膜拜的场景,口水都滴下来了,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报告,龙国章司令员发来电报,两小时前,舰队已经和运输船回合,目前已经他们兵分,由南极星号,启明星号,坚韧号和决心号组成的打击编队,正在向旅顺驶去,预计明天下午可以抵达旅顺,清缴残余的俄国军舰,发动炮击掩护陆战队登陆。”
“此外,巡天号带领两艘驱逐舰负责保护部队绕道辽东湾营口登陆,巡海号和剩下的驱逐舰将保护剩余的运输船继续前往安东,其余各舰正在返回途中。”
听完张作霖的汇报,李大少爷从阳台返回了参谋室,正在幻想夏威夷美丽的海滩成为比基尼天堂的时候,就被突然被打断了,以至于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才追问道:“一师二团三营抵达摩天岭了吗?”
张作霖知道李默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到他们的电报,不过辽东独立营已经发来电报,他们已经汇合了四师侦察连部分,暂时和聂士成部携手,目前已经做好了阻挠俄军从辽阳南下的准备。”
“不过聂士成似乎不太相信他们。”
“不相信?这没关系。”
听到这一连串的消息,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聂士成是他为数不多看得起的清军将领之一,所以昨晚在得到情报他带领两千残兵退守辽阳后,就决心去拉拢试试看,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现在来看,聂士成在携手抗俄方面,还算识大体。
“有了聂士成的两千人,再加上独立营和侦察连,差不多三千人,希望能给阻止一下吧。”想到这里,李默加快了脚步向参谋中心走去。
……
奉天城内,费列瓦尔面色焦急,虽然已经打下了这座东北最重要的城市,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据大使喀西尼来电报说,威特赫夫特带领的舰队已经失去联络几天了。
一直在航行中的舰队失去联络几天并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里是远东,能够供舰队驻扎的只有海参崴和旅顺,就算他回海参崴了,根据路程计算,也应该早已有消息了,可偏偏发往海参崴的电报一直不通,这让他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更重要是的,太平洋军居然向强调的俄国宣战五天了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难道他们认为靠击败日本几艘小船,就能挑战强大的俄国远东舰队吗?
费列瓦尔用力的甩甩头,将对舰队的忧心跑出了脑海,虽然舰队是这次战役的核心,但作为一名陆军将领,他更关心目前的辽东半岛。
因为无论太平洋军想怎么打,他们要想介入这场战争就必须投入陆军力量,从琉球起程需要至少两天时间,而根据最后的情报,舰队从旅顺出发已经一天一夜,这意味着如果太平洋军抓住了这个时机的话,那么此刻他们的运兵船应该出发了。
看着偌大的辽东半岛,费列瓦尔只觉得头疼无比,辽东半岛三面环海,可登陆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从旅顺登陆的部队已经控制了旅顺和金州,但哪里还有复州(今瓦房店),还有大孤山,安东等等,实在是太多了。
光靠从旅顺进入的伍仟陆军是无法防御这么宽广的地区的,所以必须尽早的安排主力部队南下,堵截太平洋军可能发起的登陆战。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但刚走出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报告,中将阁下,朝鲜发来电报,元山港遭遇日本人的猛烈反攻,他们说电报无法联系海参崴,希望您能尽早增派援兵。”
“日本人?”
费列瓦尔头更疼了,这个时候日本人为什么突然猛攻元山港?难道说……一个可能,陡然从他脑海里跃起,也使得他浑身汗毛都仿佛炸开了,立刻大吼道:“来人,哥萨克骑兵前锋到了那里。”
“报告中将阁下,安德烈少将已经带领骑兵师出发了,他们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了辽阳,不过听说他们遭到了猛烈地抵抗,进展非常缓慢。”
“抵抗?”
“谁在抵抗?”费列瓦尔有些发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抵抗强大的俄国哥萨克骑兵?要知道连奉天都被自己占领了。
“是一些从奉天逃走的清国部队,他们在辽阳建立了一道防线,阻止了安德烈少将继续前进。”
“这帮该死的辫子猪猡。”费列瓦尔狠狠跺了跺脚,不过此刻他可没心思收拾那些阻击的部队,重新走到了地图前,指着摩天岭和凤凰城下令道:“立即通知安德烈少将,放弃和那些鞭子军的纠缠,立即绕道前往摩天岭,其他部队也立刻出发,我们必须在明天早上前截断整个辽东半岛。”
“是,中将阁下。”卫兵匆匆的骑马离开了,却没注意到,费列瓦尔的脸色越加阴沉。
……
“打。”
聂士成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猛地挥下了手臂,只见几百支枪口同时冒出了白烟,远处的俄国骑兵纷纷坠马。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第一批开枪的士兵已经蹲了下来,身后的第二批士兵再次开枪。
然后是第三批,接下来又是第一批……
“三段式射击法。”
马文山看了眼躲在掩体后面射击的清军,嘴角牵扯了一下,没想到清军还在用这个古老的办法,尤其是密集的队形,即便有土墙掩护,恐怕死伤也会不小。
果然,不等他想完,机动灵活的哥萨克骑兵们也开火了,密集的弹雨顿时打得正在射击的第三批清军倒下大片,而且他们的马速也变得越来越快。
马文山知道,若是让骑兵冲了起来,别说自己这些人了,就算是再增加一倍也挡不住,顿时大喊一声:“手榴弹准备。”
“手榴弹?”
聂士成被这声传遍了整个战场的大喊吸引了,只见到那些躲在土墙后面,既不编队,也不列阵的太平洋军战士,纷纷掏出了一个像洋人酒瓶似的木柄铁疙瘩,只见他们飞快的拧开后盖,拉出了一根细绳,然后用力一拉,顿时尾部冒出了一股硝烟。
不等他明白那是什么,就看到那些水兵们对着越来越近的俄国骑兵,猛地站立起来,用力的扔出了他们口中的手榴弹,只见到几百个黑色如雨点般的东西快速飞出,砸进了眼看就要到了面前的俄国骑兵中。
陡然,眼中那些黑点猛然炸开,聂士成和所有清军将士都看见,无数的火光从骑队各处腾起,战马被近在咫尺的爆炸撕裂,俄国骑兵们也纷纷跌落马下,尤其是眼尖的人还发现,爆炸中还有无数飞旋的破片横扫而开,将爆炸之外的骑兵们也扫落马下。
俄国骑兵的冲锋势头顿时被硬生生掐死了,受惊的战马到处乱跑,阻挡了后面的部队,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子散乱起来。
望着爆炸,寿山兄弟面面相觑,终于知道那天救自己的炮弹是从哪里来的了。
“自由射击。”
又是同样的大喊声传来,这一次聂士成看见,那几百位太平洋军战士飞快的散开,动作娴熟,利用石块土墙作掩护,不断地开枪射击。
和清军不同,他们开枪时或蹲,或趴,虽然不似自己这边那样弹雨密集,横扫一片,但效果却不比自己这边两千支火枪差多少,而且马文山身边那几位一看就是老油子的家伙,每次打完一枪还要挪动一下,开枪虽然很慢,但几乎就没落空过,让对面的俄国人找不到还击的方向。
望着和自己大不同的作战方式,别说聂士成了,就连他身边那些清军将领也是大开眼界,尤其是他们不时扔出的那种比炮弹也弱不了多少的叫手榴弹的玩意,实在是太带劲了,只要扔进了俄军中间,周围四五米内绝对看不到一个站起来的。
见到太平洋军战士越打越激烈,聂士成连忙猛踢一脚身边的手下,大喊道:“狗日的,还在等什么,多学着点。”
“嗻。”
看着平日里严谨无比的聂士成这般激动,四周的清军将士也都呵呵笑了起来,也放弃了三段式射击法,学着太平洋军的打仗法,四散开来。
乒乒乓乓的射击声不绝于耳,硝烟不断地从各处冒起,不断有俄国士兵和清军倒下,就连太平洋军那些战士也在不断地减少。
随着越来越多的俄国骑兵出现在视野中,一点点开始集结列队,聂士成和马文山的脸色都不好过,难道说俄国人真的不顾一切要从这边突破了?
要知道,他们此刻遭遇的不过是哥萨克骑兵的前锋营,千人左右的部队,若真是上万骑同时冲击奔驰,别说挡了,自己这些人连给别人当下酒菜都不配。
就在战线岌岌可危的时候,突然一声呜咽的号角声响起,只见到数以百计的俄国骑兵忽然放弃了继续攻击,转头向东南疾驰而去,就连阵前丢下的几百具尸体也不管了。
“俄国人怎么了?”
聂士成缓缓地从土墙后站了起来,呆呆地望着远去的俄国骑兵。见到俄国人退了,打了快一个时辰的清军们顿时欢呼起来,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太平洋军战士不仅没有高兴,反而面色愈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