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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昭君出塞

汉阙 七月新番 2848 2024-09-03 19:55:17

大汉建昭四年(公元前33年),安息帝国东境,木鹿城。

这座城池建立在一片沙漠中的广袤绿洲上,四周虽多有流沙,但绿洲中亦是村栅连接,树木交映,乃是昔日丝路重镇,也曾商旅往来,驼铃不断。只是随着贺国与埃及海上贸易日益频繁,前往海西的丝绸不愿过安息之境白白交那一大笔税,此处渐渐有些衰败。

既然来自陆路的丝绸越来越少,安息与贺国、大汉在经济上脱了钩,面对贺国在河中的不断扩张,以及其境内塞人、乌孙人对安息边境时不时的劫掠,新继位的安息王也就不再顾虑,终于撕破脸打了这一仗。

但安息王还是错估了贺国的实力,即便在与大汉本土关系冷淡的情况下,光是靠河中驻军,就轻松平定了月氏人的叛乱,并将入侵的安息军队赶回木鹿。

“还真是铁门。”

攻陷木鹿城后,河中都护王凤带着一众部下来到城门前观望,这大门确实如细作所言,箍了铁,难怪炮轰直接命中都没轰开来,最后让人抬着棺材炸塌了城墙才奏效。

而经过这场仗后,王凤心中也松了口气:“此番击退安息军,又反攻至木鹿,足以证明,能打胜仗的外姓将军不止陈汤,还有我!”

不知从何时起,王凤总被人拿来与陈汤比较,大概是他们年龄相仿,西来随贺王征战的时间都差不多,也可能是因为,二人都是贺国的“外戚”。

陈汤是娶了贺王爱女,王凤则是其妹王政君被贺国大子任白看中,还生了三位王孙。

二人虽同为列侯,可封地、名望差距可不小:陈汤执掌西海舰队,二十年间,几乎横扫了西天竺、南天竺,又在远征埃及时作为前锋拿下港口,接着守犁轩城挫败大秦摄政,可谓战功赫赫。

而王凤的功绩就逊色多了,虽然仗没少打,但任弘以为他“稳重识大体”,多作为断后之师,给大军看着退路,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汤立功。

但这次不同,任弘让任白主河中之兵,让王凤作为其副手,王凤十分珍惜这机会:“如今陈汤远在南天竺,这场仗恐怕没他份了。”

与安息的冲突缘由复杂,事情还得从十五年前任弘远征埃及讲起。

当年贺王助埃及女法老击退凯撒,又救得庞培后,那庞培与其党羽在北非立足,其子小庞培海战了得,使得罗马隔着大海南北分裂,数年后庞培死,凯撒才南征夺重新一统,而后打算向东收复被本都王、安息王所攻取的行省,并对埃及进行报复。

只是出征在即时,凯撒却遇刺身亡,使得罗马再度内乱,最终其部将安敦与义子联手平叛,之后便中分了罗马:安敦治西方,凯撒义子屋大维治东方。任贺王喜欢将其称之为“东罗马”“西罗马”,还派人送去王冠,似乎很希望这种分裂维持下去。

那马可安东尼很高兴地收了王冠,并与贺国互派使者。

但屋大维却是人杰,砸碎了任弘送去的王冠,逐次扫平了东方叛乱行省,又与埃及女法老恢复贸易,最后同安息王和谈,送回安息内讧逃至罗马的流亡王子,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安息帝国乘着罗马内战,在西边两河地区吃下了许多土地,心满意足。屋大维又遣使者游说离间,那前年才继位的安息王弗拉特斯四世便将目光放到了东方,刚刚扫平天竺五境的贺国处来了……

贺国这十年间一南一北,靠着赵汉儿与陈汤,领地扩大了数倍,甚至引发了大汉天子的不安,作为近邻的安息王更是侧目。加之任弘被浮屠奉为“转轮圣王”后,便效仿阿育王,遣僧侣西行传佛。

“无忧王法敕石刻有言,王为宣扬其达摩治国德政,曾遣使至希腊王安条克所住之处,及北部的托勒密、安提柯、马伽斯四王所住之处,皆得法胜。”

没有史书传统的身毒人与西方往来中断已久,连最资深的僧侣都搞不清楚这四处究竟在哪。还是任弘“好心”地派人查图籍,认为这四处分别是现在的安息帝国、埃及都城亚历山大,罗马治下的马其顿、伊庇鲁斯等地。

于是任弘出资,发给通关文牒,派遣僧人西行探访——他倒是对僧侣们哀求了许久的佛法入传中夏只口不提,只希望他们东方不亮西方亮。

去埃及、罗马的僧侣还算顺利,埃及女王如今扶持了她的儿子作为共治者——据说也是任贺王的儿子,她在贺国、罗马、安息三个鸡蛋上跳舞,长袖善舞,靠着海上丝路的繁荣,还真让托勒密王朝重新富强起来。

而罗马人虽然跟汉人打过一仗,但警惕性不高,对各种神明来者不拒。那“西罗马王”安敦更是十分大方地让浮屠在罗马城中修了座小庙,几年下来,听说已经有几个丰腴的罗马贵妇人皈依了佛法……

倒是安息王以为,这些僧侣是细作,当年任弘攻略河中,便是靠着粟特商贾开路,打着传教、经商名义入境,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竟扣留了任弘派去的僧侣。

种种原因下,自任弘西征至今二十余年,安息奇迹般地与汉人维持了许久的和平,就此打破。

见安息与贺国起了争端,最兴奋的反而是粟特人,不止因为打仗能赚钱,还因安息王虽然自命“万王之王”,上承波斯帝国正统,可信奉的却不是拜火教,这让在粟特避难了两百多年,一直希望能回到波斯本土重扬圣教的火祆僧侣耿耿于怀。

这次明明是因为佛教秃驴被扣押引发的两国争端,却被拜火僧们渲染成了“圣战”,很希望借着宽容的贺王之力,推翻现在的安息王室,让火祆教的圣火再次燃遍波斯。

可王凤知道,已至暮年的贺王依然十分冷静,早就给他们下了命令:“鼓动安息与我相争,恐怕是东罗马王屋大维之策。安息大邦也,人民众,兵马强,地形险,其东境多为沙卤山地,穷山恶水,且多部落刁民,得之不如不得。此战只需将其打疼,再夺了木鹿城,使其再不能威胁河中,如此而已。”

如今初战告捷,木鹿到手,王凤便拍着铁门笑道:“修缮起来,将城池破损处也补上,这木鹿城南有大河,流入其境,分渠数百,溉灌一州。其土沃饶,市鄽平正,安息得此,便可抵御塞种入寇,又能窥探粟特之地,我视为心腹之患久矣。而现在,我军亦能以此为驻地,以逸待劳,只等安息王跨越沙漠来攻。”

简单点说,靠着手下不到二十万汉人,贺国光消化天竺五境和河中都要百年甚至千年,再贪心不足谋取安息并无好处,扩张越大,或许崩溃也快。

按照计划,王凤取木鹿后以守势,诱安息王千里迢迢来争夺。而任白则带着各色部落混杂的游牧大军,从康居草原向南,直扑安息故地帕提亚,从北面扫荡安息腹地的富饶城镇,定要抢个盆满钵满。

王凤不知道的是,任弘还遣了西海舰队,沿着海岸袭击安息南方,准备割让几个港口作为商站。

这位王将军进入城池,令随军的粟特人帮忙安抚民众,使兵卒维持秩序。又让人查抄安息贵族宅第,搜刮当地美物,诸如细软叠布,羔羊皮裘之类,值钱数十万,就要赏给今天扛着塞满黑火药棺材破城的勇士们。

“先登者是谁人?”

“是第二曲丙屯。”

赏不逾时,王凤让人召来那屯长,一听其口音,就知道是大汉南方人。按照贺国的常态,新移民中,北人迁自陆上,而南人,大概是从海上迁来的。

果然,屯长垂首道:“下吏乃是南郡秭归县人,姓王氏。”

“巧了,我也姓王。”王凤大笑,见那屯长面上还沾着些黑灰,便学着任弘在军中的作为,亲自用衣襟去为其擦拭,以收揽士心,擦完后一看,颇为惊奇。

却见这小屯长年纪不大,二十几许,长得眉清目秀,加上南方人纤小的身材,若不是他故意留了胡须,恐会被误认为女子。

王凤上下打量看了几眼,暗道:“这若是穿上女装,贴了花黄,恐怕比我阿妹政君还美。”

他只问这屯长姓名,为何年纪轻轻不在富庶的南郡待着,竟出塞来了这参军?却见那王屯长再作揖,大声道:

“敢告于将军,下吏名唤王墙。”

“字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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