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学社的筹备事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先期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都到位了,南京城已经轰动了,如此的三人聚在一起,影响本来就不小了,何况他们将在一起,成立中兴学社。
定下的成立大会时间,是十二月一日。
在这之前,已经不少的士子前来咨询了,有的士绅、士子,甚至直接提出来了要求,成为中兴学社的社员。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三人,丝毫不敢懈怠,亲自接见这些士子士绅,交谈的同时,也灌输学社秉承的思想。
就在这一切工作循序发展的同时,南京城里面,爆发了另外一个重大的消息,复社领袖张溥被两大营的军士抓捕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开了,一时间,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们将张溥被抓捕的事情,与中兴学社的成立,联合起来了,对中兴学社不利的言论,开始出现。
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不知道这件事情,与士子和士绅交谈的时候,他们也很是茫然,不过,三人内心都有疑惑的,这样的关键时刻,抓捕张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复社影响到中兴学社的成立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啊,就算是复社有着不一般的影响,但孙承宗瞪三人,影响太大了,复社根本无法干扰的。
三人简单商议之后,决定直接找到苏天成,询问相关情况。相信苏天成一定知道这件事情,这是大事情。三人不弄清楚,内心不安。
江宁县县衙,三堂。
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特别是黄道周,他和张溥之间,关系还是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张溥突然被抓了,而且是两大营直接动手,据说还要送到京城去,如果说抓捕张溥,是因为中兴学社的成立,黄道周甚至想着,直接退出中兴学社。
看见三人的脸色不好。苏天成面带微笑开口了。
“三位大人,今日到县衙来,一定是为了张溥的事情了。”
“确实是这件事情,苏大人,老夫和善继、黄大人,都想知道为什么。”
孙承宗毕竟经历过很多的事情。说话还是很沉稳的。
“不错,是晚辈坚持抓捕张溥的,而且建议直接送到京城去。”
孙承宗和鹿善继的脸上,神色好了一些,他们了解苏天成。既然苏天成这样说了,一定是有着其他的原因。不会是中兴学社的事情,苏天成没有这样的愚蠢。
黄道周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不过,孙承宗坐在一边,他不好开口。
“至于说原因,当着三位大人的面,晚辈可以解释一下,抓捕张溥,绝不是因为复社的影响太大,可能影响到中兴学社成立的事宜,说实话,晚辈还没有将复社看在眼里,若是想着摧毁复社,早就动手了,直接抓捕张溥,不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也没有必要辛辛苦苦成立中兴学社了,想必黄大人是知道的。”
黄道周愣了一下,迅即明白了,是啊,如果苏天成对复社由意见,早就可以找到其他的理由,对付张溥了,也没有必要劳神费力的成立中兴学社啊,再说了,依靠孙承宗大人的影响,招募天下士子,一定是水到渠成的,张溥怎么可能抗衡啊。
“是啊,我也不明白,苏大人能够说说,是什么理由吗?”
“哼,抓捕张溥,押送京城,可以说轻松的,要不是想到张溥是在籍的翰林院庶吉士,复社的领袖,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了,苏天成说出来这样的话语,众人都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特别是黄道周,想到了张溥的自负和固执,脸色有些发白了,中兴学社即将成立,对张溥和复社的打击是很大的,谁知道张溥会不会发疯,做出来大逆不道的事情。
“张溥直接找到张泰宁将军,言下之意,江宁营的将士,军饷太高,鼓动两大营的将士,起来躁动,要求江宁营将士,不能够有着如此高的军饷,江宁营指挥使范景文大人疏于管理,应该受到朝廷责罚,江宁营监军、江宁县知县苏天成罪不可赦,应于严惩。”
“张将军训斥了张溥,告诫张溥,此举很是危险,不可妄动,否则动摇朝廷根本,谁料到,张溥根本不听,一意孤行,见此办法不行,竟然到了凤阳府、庐州府、安庆府等地,意欲鼓动卫所的将士,起来抗议,而且还联系当地复社社员,准备双管齐下,一面找到卫所指挥使,一面鼓动下面的军官和军士。”
“军队乃是我大明根本,前些年,因为军饷的问题,曾经有卫所的军士哗变,令朝廷大为震动,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平息这方面的事宜,自去年以来,朝廷的军饷,基本到位了,稳定了卫所的军士,张溥却因为江宁营将士的军饷过高,准备挑拨我大明朝军士,起来抗议,这是何等险恶的居心。”
“此举可能造成的后果,晚辈不想多说,若是张溥的用心得逞,影响的不仅仅是江宁营、江宁和应天府,可能是天下震动。”
黄道周脸色惨白的站起来了。
“苏、苏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人证物证俱在,张溥写出去的书信,已经被两大营的军士缴获了,凤阳府、庐州府、安庆府等地准备行动的复社社员,也悉数被抓获了,可笑的是,张溥至今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大明江山,是为了天下的公平。”
“为了一己之私利,为了自身之地位,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置朝廷安慰于不顾,这等的作为,可以诛灭九族了,晚辈不过建议,抓捕张溥,送到京师去审讯,没有惊扰张溥的家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黄道周的身体有些发抖了。
“混蛋,真的是混蛋,张溥怎么做出来了这等的事情,大逆不道啊。”
孙承宗也忍不住开口了。
“张溥此举,罪不可赦,罪不可赦啊。”
等到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稍微安静之后,苏天成再次开口了。
“三位大人,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张溥的事情,还请三位大人帮忙解释一下,晚辈身份特殊了,与张溥之间,有过争议,以知县的身份出面解释,恐怕很多人不相信。”
黄道周看了看孙承宗,似乎是想着说些什么。
“三位大人的想法,晚辈知道,仅仅凭着晚辈的一面之词,恐怕不足信,晚辈这就禀报反大人,三位大人可以见见张溥,和他交谈一番,看看晚辈说的是不是实际情况,此外,张溥的书信,三位大人也可以看看。”
孙承宗开口了。
“嗯,这等的安排很好,张溥毕竟是翰林院庶吉士,更是复社的领袖,若是有着此等的作为,老夫以为,复社也可以解散了。”
范景文很快准了苏天成的请求。
南京两大营,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三人,进入了军营。
苏天成没有跟着去,只是在外面等候。
小半个时辰之后,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三人出来了。
孙承宗脸色发白,鹿善继脸色阴沉,黄道周脸色发青。
还没有等到苏天成开口,孙承宗首先开口了。
“气死老夫了,这个张溥,真的是无可救药,还大言不惭,是为了大明朝,他怎么不想想,他的那番作为,将置我大明朝于何地啊。”
黄道周好办天才平静下来,等到孙承宗说过之后,也开口了。
“苏大人,张溥利令智昏,真的是不可救药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有着如此大的变化啊,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溥了。”
孙承宗忽然想起了什么。
“苏大人,张溥说了,想见见你。”
苏天成摇摇头。
“晚辈不会去见张溥的,他想说些什么,晚辈都是知道的,看到三位大人的情景,晚辈很是痛心,张溥本是有学问之人,为什么做出来这等的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至今不思悔改,晚辈见他有什么用,自己不能够认识到问题,以为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话语,晚辈都可以预计到了,朝廷之中,有不少的官员,都是关心张溥的,就让他们去评判一下,看看张溥的举措,是不是合适的。”
张溥的行为,通过孙承宗、鹿善继和黄道周等人,很快传开了,引起了哗然。
绝大部分人,都是谴责张溥的,包括东林书院的一些人,这一次,钱谦益带头谴责了张溥,认为张溥此举,不顾全大局,实在不可理喻。
得知了这个消息,苏天成的脸上带着微笑。
钱谦益还是聪明的,看见大趋势已经如此了,开始靠拢过来了,不管是东林书院,还是复社,都不可能与即将成立的中兴学社抗衡的。
张溥被押送到京城去的时候,南京城内很多人都去看了。
苏天成没有去,他不想见到张溥。
通过这件事情,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可以说,你如果手软了,就会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