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距离京城不远,大军占领大凌河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当然,消息的主要来源,还是朝廷里面,京城里面的百姓,只是看到了辽东来的军士,骑着快马在京城里面疾驰,这种情况,表明辽东出现了大事情。
消息传开之后,京城很快轰动了。
消息灵通认识开始在酒楼、青楼和茶楼里面,大肆宣扬,什么苏大人神勇,歼灭了驻守大凌河城的三万鞑子,甚至有人说了,江宁营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拿下了大凌河城,里面的鞑子,一个都没有逃走,鞑子的大帅岳托被活捉了,大明的叛徒孔有德,也被活捉了。
到处都在议论,这些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苏府。
朱审馨也接到了苏天成的家信,上面没有说到辽东的情况,只是说自己一切都好,不要担心,这个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朱审馨等人,自然是高兴的,苏天成能够在辽东取胜,就意味着能够早点回到京城来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众人和苏天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女人关心的是家里,朝廷的事情,不用操心那么多的。
苏家在京城里面,地位也是不一般的,朱审馨等人时常进宫去,常常见到皇后娘娘,甚至懿安皇后也召见了两次了,这是巨大的荣耀,朝廷里面的文武大臣,谁不知道啊,所以说,尽管苏天成没有在京城,可苏府的人出门的时候,人家都是退避三舍的,生怕得罪了。
当然了,有些时候,家里也有事情需要处理。柳如是和顾横波的家人,到京城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住在府邸里面,朱审馨很是注意,暗地里告诫柳如是和顾横波,千万不要给夫君惹麻烦。一些家人或者是亲眷,仗势欺人的事情,时常会发生的,柳如是和顾横波也是很注意的,严格约束家人,不能够到外面去惹事,南直隶是读书人集中的地方,繁华异常,在那样的地方。小事情都会被说成大事情的。
苏天成在辽东取得了大胜利,攻下了大凌河城,朱审馨等人,非常的高兴,她们很清楚,这样大的胜利,皇上一定会召见苏天成回京的,这样家人能够再次的团聚了。苏天成到辽东有五个月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大家肯定是想念的。
顾横波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朱审馨的也不远了,说不定苏天成这次回家,能够见到这一幕的。
五月初六,早朝。
孙承宗很早就来了,他睡不着。得知了大凌河城收回来的消息,孙承宗就开始激动了,大凌河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往事不用说了,现在。苏天成一举拿下了大凌河城,生擒了岳托和孔有德,驻守大凌河城的三万后金鞑子,无一逃脱,这是巨大的胜利,挽回颜面的胜利。
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情况刚好相反,大明的三万军民,无一幸免,除开一万余人投降,其余都战死或者被屠杀了,增援的明军,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到了崇祯十二年,这一幕再次出现了,只不过遭遇到惨败的是后金。
苏天成取得这样的胜利,孙承宗一点都不奇怪,这一次,他想着提出来要求,亲自到辽东去看看,到大凌河城去看看,去体验一下,从此也可以瞑目了。
苏天成肯定是要回到京城的,自己可以和苏天成交流一下,等到苏天成离开京城的时候,一同到辽东去看看。
孙承宗有着自己的担心,帝王心术,他是知道的,朝廷里面的一些情况,他更是清楚,苏天成太耀眼了,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和眼红,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的,若是皇上对苏天成起了疑心,那就是大明最大的不幸了。自己的年纪大了,精力确实不济了,能够坚持多长的时间,说不清楚了。
年纪大了,看到的事情更加的深远,孙承宗想到的是自己离开朝廷之后,苏天成的处境如何,身处辽东前线,得不到朝廷的支持,日子是很难过的,何况苏天成肩负的责任是如此的重大,几乎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万万不能够出现意外的,否则前面的一切努力,都是付诸东流了,朝廷之中,不是没有这样的教训,万历年间的张居正,就是最好的说明。
孙承宗甚至想到了,期盼着苏天成能够直接出任内阁首辅,可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
孙承宗想到的,是自己退下来之前,举荐一名内阁首辅,这个人,必须是支持苏天成的,他想到过刘宗周,但刘宗周做事情还是有些偏激,出任内阁首辅不行,弄得不好可能坏事,放眼朝廷,他暂时没有找到这样的人选。
这次苏天成回来之后,孙承宗会和苏天成说到这个问题,看看苏天成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有人选,自己最大的任务,就是将此人推荐出来,出任内阁首辅了。
寅时,诸多的大臣进入紫禁城的时候,都是议论纷纷的,所有人说到的,都是苏天成收复大凌河城的事情。
卯时,朱由检出现在了太和殿。
这也是出乎众人预料的,按说朱由检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辰时。
跪拜之后,朱由检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诸位爱卿,苏爱卿在辽东取得大捷,攻下了大凌河城,歼灭一万四千余后金鞑子,生擒一万五千余后金鞑子,这是重大的胜利啊,朕很是欣慰,如此一来,我大明在辽东的局势,将要发生根本的转变,关宁锦防线得到了稳固,如此的大捷,值得庆贺啊。”
孙承宗首先开口了。
“皇上,臣以为,我大明在辽东的大捷,预示着我大明一定会彻底剿灭后金鞑子,我大明的边关,彻底稳固了。”
朱由检点点头。
“今日午时以后,岳托和孔有德就要押解到京城了,兵部杨爱卿,你代表朕,到城外去迎接,朕要在午门之外,看看那个孔有德,内阁拟旨,蓟辽督师苏天成、江宁营都指挥使洪承畴、监军秦三德,山海关总兵官吴三桂、宁远总兵官祖大寿进京,此次的请功折子,一律准奏。”
大殿里面,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原来皇上提前到太和殿,是因为岳托和孔有德马上就要押送到京城来了。
兵部、吏部和五城兵马司很快忙碌起来了,时间很紧,若是皇上不到午门,没有多大的事情,大不了在京城里面注意一下,岳托和孔有德等人,押送到紫禁城的时候,需要活着,可皇上要到午门外面去,情况就不一样了。
锦衣卫和东厂也开始布置了,在午门之外开始戒严。
京城外面,很快热闹了。
消息是瞒不住的,老百姓很快知道了,被生擒的后金两个王爷,马上要押送到京城来了,他们一定要亲眼看见的,看看这些嚣张至极的后金鞑子,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
岳托和孔有德两人的恶迹,早就传开了,老百姓最为痛恨的就是孔有德,这个人是大明的叛徒,作恶太多,罪大恶极。
午门之外,老百姓是不可能过去的,也不敢过去,所以只能够在城外一睹为快了,这里守卫没有那么的严密,谁都想着早点看到。
孙传庭、刘铁汉和祖大寿是非常小心的,带着三千江宁营的将士,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大凌河城记录京城一千二百余里,按照正常的速度,至少需要六天以上的时间,众人五天时间,就赶到京城了。
岳托的情况好一些,吃喝还是没有问题,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表现的很是硬气,这也令孙传庭等人佩服,至于说孔有德,和死狗差不多了,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的,饭吃的很少,几乎要支撑不下来了。
距离京城还有五里地的时候,官道的两边,站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孙传庭等人,顿时感觉到紧张了,他们押送的是钦犯,不能够有任何闪失的,京城的老百姓,爱憎分明,说不定蔬菜和鞋子要淹没了岳托等人。
所有的军士,都提高了警惕,驱散老百姓是不可能的,老百姓想着看看岳托和孔有德等后金俘虏,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孙传庭和刘铁汉、祖大弼等人商议,还是祖大弼出了一个主意,军士在前面大声呼喊,要求老百姓冷静,不可乱来,免得贻误大事,孙传庭连连说好,安排军士在前面呼喊,同时,囚车的两边,军士戒备森严。
不叫还不要紧,这一叫,老百姓顿时轰动了,好多人朝前围看,看见了前面的两辆囚车,断定里面关押的就是岳托和孔有德,很快,鸡蛋、蔬菜和鞋子等东西飞过来了,囚车两边的江宁营将士,无奈的举起了盾牌,不要小看这些东西,要是砸中要害地方了,可能真的会死人的。
孙传庭等人看着这样的情形,异常恼火,却没有好的办法,总不能够驱散老百姓,只能够是让守卫在囚车两边的将士吃苦了。
这样的情形,确实好笑,江宁营将士居然要护卫岳托和孔有德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