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能做到吗?”
赵子恒的这句话不是对王冶提出的,而是向自己,对现在心系儿女私情上他来说,国家、甚至是天下大事,他又能保证会全心全意的去面对吗?
“当然可以!”
一句毫不迟疑和犹豫的回答从王冶口中脱出,赵子恒一怔,仍是低头,因为他不排除王冶只是在安慰他。
“现在并没有说是此时此刻或马上,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儿女私情是人人都有的,一国之君自也不会例外,你没有的话,就算其他事做的再怎么漂亮,反而还是会让人认为你缺少人间情感,有!才会更加拉近你和百姓之间亲和感,让百姓也知道你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国君。”
“那我该怎么做?”
王冶的话不但没能安慰赵子恒,反而令他陷入痛苦。
“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即使眼下你为儿女私情绊住,只要好好解决,相信总会走出迷惘,对你来说王姑娘是你的妻子,也对赵王开说是正位皇后的不二人选,你把自己的妻子带回去,给她皇后的名分都是天经地义的,无论何时都不会有人怪罪你的,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也不一定,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沉浸在儿女私情中而忽略国事,相信总有一天即使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也会谅解你的——”
王冶乃明理之人,不会因赵子恒顾及儿女私情而谴责他,因为赵子恒念及儿女私情的同时并未完全忽略国事,而且用最大限制的去处理好每一件需要经由他同意的政事,赵子恒虽顾及儿女私情,但同时又能最大发挥的处理政事,所以王冶又怎会去怪罪或谴责他呢?根本没有理由去这么做,不过也不是谁都能抱着他这种胸襟去考虑和包容的。
“抱歉——”
“你无需道歉,因为你没有错,更无须自责!”
道歉还好,自责只会伤身,何况王冶说的也是事实,赵子恒根本没必要就因为是身为一国之君而放弃自己的唯一的幸福,当然也不能因为只顾自己的幸福而忽略整个国家的存亡。
这时,赵子恒总算抬起头正视王冶了,王冶未有丝毫的动摇对视着他投来的目光……
“王兄,我觉得深藏不露或世外高人都不足以形容在你身上呢——”
“呵!多谢抬举!”
“我已经不止是几千几万次去设想了,但我还是想不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把一切都看的这么清楚?”
“并不是什么都能看透的,就好比你所认识的那位风公子——”
王冶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赵子恒为之一怔,为什么突然会提到风清寒?
“你的意思是?”
赵子恒自知不清楚风清寒的来历等一切行迹,就好像今晚御宴上竟也能碰上?
“能说说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吗?”
对王冶的问话,赵子恒稍稍迟疑、应该是猜疑了半响后,就把一切都告诉给王冶了,哪怕他对王冶也不是了解的那么透彻,至少他能相信王冶,这种信赖对风清寒是未曾有过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原来如此——”
“王兄有何看法?”
“不,还没有,只是,奉劝你和此人交流的时候要三缄其口、也要多加小心——”
“王兄为何有此说法?莫非——”
莫非是敌人?王冶不敢妄下结论,可却排除了会是友方的可能。
“我觉得风清寒这个人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可以的话,见面的谈话不要涉及太多较好,只谈你们俩之间的话题,其他的就别深入了,尤其是你我还有王姑娘——”
王冶的话只是提醒还是警告?想必赵子恒也该知道怎么做。
“至于靖王爷和周王……还是小心较好,不管王姑娘是否有记起你,周王还不知道,但靖王爷有随时可能采取什么行动也不一定,而且,你和王姑娘见面后,周王也许也会有意料之外的行动,总之你现在寄人篱下,真要硬碰硬的话,对你会非常不利。”
“你认为我会轻易被他们击垮吗?”
“不会,从来都不曾这么认为过!”
不说赵子恒的头脑和思维不输给周丞他们,光从对茵茵的情意上就可以知道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虽然他也爱慕着茵茵,但和赵子恒相比,还是远远不及的,也不是他不想去争取,只是去争取一个必败的结果,这样的结果还是不要也罢,把对茵茵的感情深藏在内心深处对他而言也有着非凡的意义。
“对了,秀英姑娘已经到了吧?”
“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秀英姑娘叫来,我不是已经在赵国将她安置好了吗?况且,你之前应该曾说过不希望她卷入任何纷争吧?你现在把她叫来,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确是不希望,不过,这件事我相信只有她才能做到,日后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什么事?”
“吾主不是希望能够挽回王姑娘的记忆吗?”
王冶又突然转变口吻,好在赵子恒已经习惯了他突然会改变,可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她多少也懂得些医术,今后我不可能再轻易接近王姑娘了,更别说是让她寻回记忆,秀英是我一手调教的,也只有她才多少对王姑娘的过去有所了解,而且我会暗中教秀英方法,我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你是说让她去舒儿身边?”
“就是这个意思!”
“这谈何容易?”
“自有办法!”
“薛寒吗?”
“他的话,我相信他已经向周王表明我的立场和身份了吧,就像我也把他的事全都告诉你一样,这也是我不能再轻易接近王姑娘原因,不过,这点小事的话,我想他应该还是会同意的才对。”
“能信得过吗?”
“如果我说各占一半呢?”
王冶的这个回答让赵子恒沉默无语,应该说这太过深层的话让他不能轻易下定结论。
“我觉得秀英姑娘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我知道——”
赵子恒突然稍加转移话题,王冶没有加以否认,而是认同。
“知道的话为什么还——”
虽然赵子恒非常想让茵茵恢复记忆,但要是牵连到他人,赵子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王冶知道赵子恒的心意,只是有些事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反悔!
见王冶不语,神色也和这之前稍有不同,赵子恒沉默了,王冶很感激赵子恒能体谅他的心情,于是坐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赵子恒桌前,直接把酒壶拿起灌入口中……
赵子恒可能也不知道王冶到底为何突然下次决心,不过多少能察觉到此事对王冶而言决不小觑。
直至酒壶中的酒都被喝完,王冶才停下来,用衣袖抹去口边的酒迹……
“该守护的东西和该保护的东西乍看一样,却也并非相同,曾经的失去如今能够找回,岂有再放手的道理——”
对王冶的这段话,赵子恒感到不解,又因是喝过酒,酒后乱言吗?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