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都带了么？2B？”
“老妈，你这么说话，会让我感觉你在骂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橡皮呢？尺子呢？”
“今天是考语文……我带尺子干什么……”
“万一要用呢！装上装上！”
天河路277号，迎来了几年内最忙碌的一个早晨。
今天，就是周瑞高考的日子，也是千千万万学子见分晓的日子。
姚培丽一大早就起来了，做饭，打扫，还穿了一身新买的旗袍。
寓意着旗开得胜。
她出门前不断在脑子里复盘需要带哪些东西，看上去比周瑞紧张多了。
“你真的不穿成人纸尿裤？我专门买的，万一你要上厕所……”
“妈，求别说了，宁死不屈！”
房门被敲响，专门赶回来的周伟钢穿着灰色裤子，黄色上衣。
寓意着成绩“辉煌”。
周瑞只能说绝了……
“走吧，车在楼下了。”
虽然车子开不到考场附近，但依旧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周伟钢将车停在戒严区外的路边，三人下车步行。
没过多久，姚培丽和周伟钢也被拦了下来，周瑞向两人告别，独自走向考场。
清河一中校门口外，黄德伟和几位高三老师正在门口协调，最后督促自己学校的学生几句，看到周瑞走来，纷纷露出了笑容。
黄德伟打趣道：“周瑞！今天是不是要一鸣惊人了？”
周瑞也笑道：“也就普普通通，考个700来分好了。”
一旁还有其他学校的老师，听到二人的对话，眼睛已经翻到天上去了。
清河一中的人这么不要脸么……
清河县只有三座高中，其中清河一中规模最大，所以不少学生的考场都在本校。
考生人群中，周瑞看到了张鑫，看到了李文倩，看到了童欣，以及很多很多，清河一中的高三生。
有些周瑞认得出，有些周瑞认不出。
但是他们都认得周瑞。
他们将目光投了过来，看着这个在“动员大会”一鸣惊人的学生代表。
不少人朝周瑞挥挥手。
周瑞笑着回应众人，心里默默说道：加油。
……
清河一中门外，聚集了大量人，围在隔离线外。
他们都是考生的家长，有的远远张望，有的在和其他家长闲聊，还有的自发组成志愿者，围出了更大一层的隔离圈，阻拦车辆靠近。
警车、救护车、都被调动了出来，随时待命。
高考，向来是头等大事，哪怕是清河县这种小地方，也将各种配置尽可能拉满了。
只是没有大城市那种记者蹲点，随时准备冲出去采访的感觉。
周伟钢垫着脚尖，朝里面张望，其实啥也看不见：“今天太阳真大，不知道小瑞座位是不是靠窗的，会不会受影响。”
姚培丽道：“热倒不会，我就怕小瑞想上厕所，他没穿纸尿裤。”
周伟钢无奈道：“又不是不允许上厕所……”
“那不是费时间么？”
正说着，退出考场的黄德伟认出了姚培丽，笑呵呵的走来：“周瑞妈妈！又见面了。”
姚培丽也笑着打招呼：“黄老师，辛苦你了，守在这里。”
黄德伟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忙活三年就为了今天，早上我看小瑞状态不错，这次恐怕就要一鸣惊人喽！”
姚培丽笑的越发热情：“哪里哪里，都是老师们教得好……”
“不敢当不敢当！”
周瑞是什么水平，黄德伟再有信心不过了，那可是七班半个老师。
不，老师去考，都不可能有周瑞考得好。
就在这时，一个俏丽高挑的身影走了过来：“黄老师好。”
黄德伟眼前一亮：“来来来，刚好，周瑞妈妈，这也是我们班的，周瑞的同桌韩子茵。”
韩子茵一听说这位是周瑞的妈妈，立马笑颜如花，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好。”
反倒是姚培丽有些错愕……
周瑞的同桌，怎么在考场外？
难不成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放弃学业了？
似乎是看出了姚培丽的诧异，黄德伟笑着解释道：“现在我可以说了，韩子茵是保送生，早就保送沪上的复大了。”
姚培丽一愣，保送生？！这么优秀！？
而且复大，不正是周瑞的目标么。
人立马热络了，拉起了韩子茵的小手，聊了起来。
一方有意接近，一方怎么看怎么喜欢，很快就打成一片。
“你家就是沪上的？那之后小瑞要是去了沪上，你帮他多适应适应。”
“您放心阿姨，我肯定会的，我就怕他不理我。”
“怎么会不理你！我回头和他说！这么好的同学……哪有不理的道理！”
黄德伟看向一旁陌生的周伟钢，心想这位就是周瑞生父了，高考关头能来给孩子打气，也不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场外的众人也越来越骚动。
接近最早交卷时间了。
两个身影，并排从教学楼走出。
一男一女。
正是周瑞和李文倩。
两人有说有笑，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一般来说，最早交卷的，要么是学霸，要么是学渣。
看两人神态自若的样子，显然是前一种。
姚培丽远远的一阵招手：“出来了！出来了！哎李文倩也在这个考场，怎么没见到文倩妈妈。”
周瑞也对母亲挥挥手，示意他别着急。
出了校门，周瑞立马被一大帮子人围住：
“同学！今年难么？”
这是家长。
“同学！作文题目是什么？”
这是老师，想知道自己押题对没对。
周瑞和李文倩一边高喊着：“不难！不难！”，一边朝外面跑。
李文倩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妈妈，小兔子一样飞奔过去了，而周瑞也终于走到了姚培丽面前。
“小瑞！怎么样？”
周瑞笑着道：“一切顺利，没出意外。”
然后看向眼睛笑成弯月的高挑身影。
韩子茵怎么和老妈在一起……
手都挽上了？发生了什么？
周伟钢道：“走走走，我中午定了酒店和餐厅，我们去吃饭休息，下午还有一场呢！”
人群中，李文倩回头去找周瑞的身影，却意外的看到了高挑显眼的韩子茵。
小兔子耳朵一下竖起来了！
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韩子茵遥遥对李文倩礼貌的一笑。
周瑞没看到背后李文倩警惕的目光，而是对韩子茵道：“你怎么来了？是想看看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如何苦逼高考？”
韩子茵微笑着摇摇头道：“倒不是，我明天就要先回沪上了，等高考结束，我也需要回去原本的高中办理各种手续、程序，包括保送的流程……再见面，可能就是在沪上了。”
周瑞闻言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
也对，韩子茵的真实学籍、档案，恐怕还在沪上的高校，高考一结束，各个学校都开始走“毕业”程序，很多事情肯定是要本人回去处理的。
周瑞祝福道：“祝一切顺利。”
韩子茵笑的很灿烂，在阳光下好像在发光。
“我都和阿姨说好了，我在沪上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