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长一番强词夺理后,阿冰中毒事件终于不了了之。
打开罗特的挎包,校长忍不住啧啧惊叹道:“真是大手笔啊!谁这么富,一送就送了几千万来当救济金?”
埃娜看看我,小声对校长说:“羽说是一个梳背头,穿西装,还戴墨镜的匿名人士送的……”
校长一愣,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埃娜耳旁耳语几句,却见埃娜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在说:天哪!原来是他,怪不得呢!
我故作好奇地问:“咦?难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校长冲我神秘一笑道:“呵呵,羽,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瞎猜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校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皱眉看了看埃娜。
埃娜立刻机灵地接嘴道:“应该是以前从赫氏毕业的老校友送来的。”
“哦……怪不得呢……”
埃娜这么说,也不算是骗我,我也乐得装糊涂了。
“嗯,羽,现在已经快上课了,你赶快去把头发洗回来,换身衣服去上课吧!哦,对了,你就说这两天你是在辅修公众心理学,这是上学期你来之前就已经结束的辅修课,虽然不记学分,但是你没上过也是要补回来的。心理学老师卡琳娜那边我已经帮你说过了,如有需要,她会帮你证实的。”
我道了声谢,却并不打算离去,因为还有一个令我头痛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那只龙。
“咦?羽,你不去上课了吗?”
校长戴上眼镜,拿起一份文件后,却发现我还站在办公室里。突然听见正在倒茶的埃娜惊呼一声,一整杯滚烫的茶就那么连茶带杯一起摔到了地上。
“埃娜,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这茶叶可是很贵的啊!”
校长低声地埋怨了句,却发现埃娜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便站起身来好奇地朝她那里瞅了一眼:“怎么了?埃娜,你没事吧?”
我也好奇地扭头过去,却差点没晕倒在地。只见那只小龙不知何时竟已爬到了校长的茶叶筒里,正“呸呸”地吐着满口的茶叶,将那几乎价比黄金的极品望月痴吐得满地狼籍!
不过它现在却是正隐着身,所以看上去就好像那个茶叶筒正一边摇晃着肥硕的身子一边打着喷嚏一个劲儿地往外喷着茶叶,要不是我早已有心理准备,恐怕也会和埃娜一样,以为自己看到鬼了呢!
“校、校长……”
埃娜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茶叶筒,好一会儿后才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您的茶叶筒……造、造反了!”
“什么?”
校长吓得把眼镜都摔到了地上,赶紧冲到他那至爱的宝贝茶叶筒前面。
当他看到一团团的茶叶不住地从茶叶筒内飙射出来,竟忍不住悲痛地叫了起来:“天哪!我的一千七百银鲁克啊!你就这么痛恨我拿你来装茶叶吗?”
我咳嗽两声,指着茶叶筒道:“校长,那只雪斑豹纹龙……”
“雪什么斑什么龙啊!我的茶叶啊!埃娜!快,用开水让它们冷静下来!”
“可是开水泡过了以后,还能喝吗?”
埃娜提着水壶犹豫地看着校长。
“放心,再次烘干就可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倒啊!”
看着埃娜猛的提起水壶,我惊恐地大叫一声:“不要啊!会死人的!”
可惜埃娜动作太快,还没等我喊完呢!滚烫的开水就已经倾倒进了茶叶筒中。
蒸腾的热气刚冒出茶叶筒,茶叶筒便开始疯狂地摆动起来,在校长的惊呼声中:“砰”的一声摔下了桌子。
一团冒着热气的光影瞬间便从不住滚动的茶叶筒中爬到了我的鞋子上,瑟瑟发抖地扒着我的裤腿,紧接着,我便感觉一股稍带着暖热的湿意从我的鞋上扩散了开来。
将那个差点被煮熟的小家伙抓了起来,我刚想跟校长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却突然闻到一股腥骚的尿味,伸着鼻子前后左右闻了闻,我这才发现……我靠!这家伙居然在我鞋子上尿了一泡!
而校长此刻根本没发现在我手上已经吓得半死的小龙,依旧抱着他那壮烈牺牲的茶叶筒老泪纵横地哽咽着。
埃娜则在他身后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好声地安慰着他:“校长,别难过了,不就才一千七百银鲁克吗?上次我在拍卖会上看到一个比这个更好的茶叶筒,据说是史前一个叫做丰臣秀吉的没进化完全的人用过的茶叶筒哦……”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价值一千七百银鲁克的不是茶叶,而是茶叶筒啊!校长,你、你也太腐败了点吧!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或者偶然!更不是什么闹鬼!”
校长毫不理会埃娜的安慰,咬牙切齿地叫道:“一定是某个混蛋在暗地里诅咒我的茶叶筒!要是让我抓到他,我就把他扔到异次元去喂怪物!”
“校长,校长,这的确不是闹鬼,也不是有人在诅咒你,是这只龙搞的好事儿。”
我指着手里正可怜兮兮低头认罪的小龙,好心地向校长解释。
校长根本看不见我手里的小龙,兀自在那里咆哮:“他妈的!我管他是人是龙!只要让我抓到他,统统扔到异次元去!”
“……”
看来此刻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不恰当,我只好乖乖地住了嘴,等着校长平息了怒火后,再跟他解释清楚。
埃娜好不容易才将满地的茶叶和开水收拾干净。
校长则在仔细地检查完茶叶筒的伤势后,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马上就要上课了啊!你要是因为旷课被扣了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校长……我、我还有点事情没跟你说呢……”
“嗯?什么事情?”
校长一边抖着黏在雪白胡子上的茶叶渣,一边好奇地问我:“难道是阿瑶那个丫头拿了你的会员证的事情?唉,年轻人,看开点,才五十万嘛!小意思了,等我们能源系统升级计划顺利完成,别说五十万,五百万我都拿得出来……”
“不是了,是关于那只龙的事情。”
“那只龙?那只龙怎么了?不是已经确定它无法孵化了吗?”
“不是啊!我昨天在船上发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龙,我怀疑……它就是那颗龙卵孵化出来的……”
“不可能吧……”
校长戴上眼镜,拿起文件边看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可别信梅凯尔说的什么需要特殊手段才能孵化的鬼话,据里赫氏的可靠线报,专家已经鉴定那颗龙卵彻底死掉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什么雪斑豹纹龙了。再说了,我活这么大,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过这种龙的存在,我怀疑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就没出现过这种龙。”
埃娜抱着一沓文件从文件室里出来,也点着头说:“是啊!我查过各种文献资料,都没有找到过关于这种龙的记载,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关于它的几张画像,还严重失实。我想这一定是政府拿来作噱头的广告罢了,反正也是死卵,把它说成什么都行。”
“可它……它还会隐身啊!”
我急急地跟他们解释:“刚才那个茶叶筒之所以莫名其妙的打翻,就是它干的好事啊!”
“哦?”
校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你是说?那只龙现在也在这里?”
“对啊!就在我手上!那,这就……咦?”
我这才发现我手上的龙不知何时竟又跑的没影了。
“冷羽同学,我可是很忙的啊!今天下午有三个会要开,现在还要把今年年度预算的提纲写出来交给政府申请资金,你别再拿我开心了,好不好?”
我尴尬无比,正想将它揪出来正法,却突然发现那只龙居然爬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正趴在校长的胡子底下看文件呢!
“校、校长!它就在你桌子上!你现在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它了!”
校长半信半疑地低头看了看,突然惊叫一声:“天哪!这家伙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
随着小龙几声极度愤怒的嗷叫,校长颤抖着手,将它从桌子上倒拎了起来:“会、会、会隐身的龙?”
埃娜闻言好奇地凑了上去,待看清楚校长手里的那只龙后,也忍不住惊呼道:“这真的是龙吗?”
面对着两张呆愣住的脸孔,我耐心地解释道:“它的确是一只龙,它不隐身的时候,浑身是银灰色的,背上还有很多很多雪白的斑点,很像那只所谓的雪斑豹纹龙。而且天堂岛是禁止携带宠物或者龙上岛的,而这只龙却是出现在天堂岛出岛的航母上,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那只龙卵孵化出来的龙。”
可惜那两个人此刻根本就听不到我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瞅着那只倒吊在空中,快要脑溢血而死的小龙。
“埃娜,你有没有见过这种龙?”
校长紧张地问着身旁的埃娜。
“嗯……没见过,可能……是已经灭绝了的某种变色蜥蜴的变种……不过能够如此完美地和空气保持几乎同一个折射率,这只龙真的很神奇啊!”
埃娜啧啧地赞叹道。
“会不会是夜摩龙呢?”
“不,应该不是,梅凯尔的那只夜摩龙也是成年之后才会隐身的,并不是它与生俱来的能力。”
“快!快检测它的智商!如果真是一头从来没有过的高级龙种的话,哈哈哈,我们赫氏可就发了!”
我咳嗽两声,无奈地看着校长说:“校长,你该不会真的准备把它卖掉吧……”
心情突然转好的校长这才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头来冲我笑道:“哈哈,怎么可能……不过埃娜,你说如果真拿去卖的话,说不定能卖个几千万回来也说不定啊……”
埃娜听到这话便皱起眉来,相当恼火地赌气说:“校长,你怎么看到一只龙就想着要卖啊!要卖它,你干脆把我也卖了好了!说不定能源系统升级计划的启动资金一下子就全齐了呢!”
“咳咳,埃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而已,你怎么总是这么敏感啊……”
“哼,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当初您是不是因为卖不掉我,才不得不收养我的……”
“呵呵……”
校长看着满脸怨怼的埃娜,一时无法应对,只好向我求救道:“羽,你要是我的话,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埃娜卖掉吗?”
我可一点都不同情他,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你,当然不会,不过您老人家自己嘛……可就难说了……”
“哈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啊……啊!羽,你快要迟到了!赶快去上课吧!等这只龙的智商检测报告出来了,我会让埃娜通知你的。”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半了,如果再不快点,恐怕我就真的要迟到了。
依依不舍地看了那只小龙一眼,我转身走出办公室,临关门前,我又提醒他们道:“啊!它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餐呢!你们别忘了喂它啊!”
三下两下用埃娜给我的药水将满头的银色褪掉后,我戴上面具急冲冲地赶回寝室,阿源果然还没有起床。
几脚将他踹了起来,我拎了书包便拉着衣冠不整的他冲出了寝室。
跑出寝室楼,还没等我看清楚后面的阿源是否已经将裤子提上,一本厚厚的课本便夹带着呼呼的风声迎面砸来。
随手接住了书,刚想看看是哪个粗心的家伙将自己的课本当成凶器甩了出来,却听马路对面传来了雪城月颇为不满的嗔怪声:“哟!失踪了两天的某人,我还以为你根本就已经忘记还有上课这回事儿了呢!”
阿源也一边扣着上衣钮扣,一边好奇地问我:“你这两天死到哪里去了?晚上都不回来,打工也没这么卖命的吧!”
“打工?哼!我看他八成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雪城月气咻咻地走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书:“说!这两天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连你的老板都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我瞅着像个怨妇般拉长了脸的雪城月,小心翼翼地回答:“报告长官,小的我奉伟大的教导处的命令,去补修上学期没上的初级心理辅导课程去了,因为时间太紧,所以晚上也没来得及赶回来……”
阿源尖叫道:“不会吧!你跟那个快到更年期的老处女朝夕相处了两天两夜?哦,天哪,你现在还是处男吗?”
见我和雪城月都恶狠狠地瞪着他,阿源赶忙改口道:“啊!听说卡琳娜修女已经将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神的事业,所以我坚信,她一定还是个处女……”
冷场了足足五分钟后,阿源才壮着胆子问雪城月:“这……这两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
“嗯,有啊……”
雪城月面无表情地说着:“天堂岛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寻宝比赛,原以为不可能会有优胜者的,谁知却硬是让两个不知名的白痴给获得了优胜。可惜报纸上没刊登出他们的名字和照片,不然我真想见识见识那两个幸运的白痴长什么样子……咦?羽,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对啊?”
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教室,看着满屋子的人都在紧张地看着书本,我这才想起来似乎在上周的现代哲学课上,教授曾经说过让大家去图书馆查找关于古代著名哲学思想家们的文献,本堂课将对我们进行古代哲学的基础测验,届时将根据成绩把我们分为甲乙丙三组,而今后所有的社会调查课程将按组为单位,进行分批活动。
看着满屋子人的紧张表情,我不禁暗暗好笑。这次测验结果又不会影响学期成绩,你看这帮人搞得好像是将会影响一生前途的分专业考就要来临一样,甚至还有不少人用针在桌子上刻着古代哲学家的各种语录。
身旁的阿源轻笑道:“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身后一个声音问道:“大哥,难道你都搞定了?嘿嘿,这下可找到救星了……”
回头一看,却是阿加力。
我惊异地问:“你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上课了?你们不是今天下午才上这门课的吗?”
阿加力苦着脸说:“妈的,那个变态教授说什么怕考题泄漏,非要我们一起考试。唉,整个年级全都是今天早上考这门课,六千多个学生足足占了一百多个小教室、六十多个阶梯教室,全校四分之一的教授都来监考了。这可真是他妈的壮观啊!”
我吓了一跳:“什么?有没有搞错啊!这次考试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搞得这么隆重啊?”
“唉,老大,你不知道啊!分组就意味着阶级的产生啊!根据以往各届的经验,甲组的男女比率为一比十七,乙组的男女比例为九比一,到了丙组,呵呵,就是清一色的和尚组了。而根据学长们的恋爱经验,只要是进入了甲组的男生,将会以每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平均速度,辉煌地享受到毕业,而丙组……呵呵,毕业了,可能都还没摸过女生的手呢……”
正在埋头苦读的雪城月回头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拼命读书的原因吗?怪不得这两天天天泡在图书馆,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了呢!”
“难道这还不值得拼命吗?”
阿加力抓狂地看着雪城月:“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被分到了丙组,往后的日子就要和我梦想中的天堂说再见了!”
我哂道:“哈哈哈,阿加力,丙组也不错啊!至少你那帮兄弟们,还有我,都会在那里等你嘛!”
“光”的一声闷响,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带着满天的星星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晕头晕脑地扭回头去,却见雪城月用着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瞪着我道:“什么?你居然还想去丙组?你知不知道如果甲组社会调查的题目是五星级酒店的住房情况的话,丙组调查的题目就会是酒店里面清洁和服务状况,到时候甲组的人在总统套房里面免费喝着红酒、吹着空调,丙组的人就要在厕所里面跟服务员一起清扫厕所!”
“……不是吧!都是赫氏的学生,怎么差别会这么大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谁叫你成绩没别人高呢!少废话,快看书吧!”
雪城月随手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哲学书丢给我:“趁还有几分钟时间,你能看多少是多少,实在不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我只会傻呆呆地瞅着那本书的书皮发愣,雪城月又是一记重扣击在了我的脑袋上:“还发呆?快点看!难道你真想去洗厕所啊?”
“别打了!再打就打傻了!”
我捂着脑袋哀号道:“就这么点时间了,你让我怎么看完这么厚一本书啊!你以为我是阿源吗?”
旁边的阿源闻言“嗯”了一声,凑过头来看了看那本书,居然好死不死地来了句:“古代世界观?呵呵,我八岁前就读过了……”
我喜出望外,紧紧握住阿源的手说:“兄弟,今天的考试就看你的了。我也不想去什么甲组,只要能弄个乙组就万幸了……”
阿源宽慰地拍拍我:“放心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沦落到去洗厕所的。”
因为临时安排的考场比较紧张,所以考试特别延后半个小时才开始,这让所有心虚的考生都大喜过望,一个个全都埋头苦干准备着应考的工具。
可考试还没开始,就让无数人的梦想破碎了。
为了防止作弊,负责监考的教授首先将学号打乱重新排座,然后又让助教们一个个地搜索桌面上和桌膛内一切有可能作弊的东西,就连擤过鼻涕的纸巾、某些女生化妆用的梳妆盒都没有放过,而作弊用的纸条、通讯器更是收了一箩筐,就连稍微沾上了一点墨水的桌面都让人在第一时间清除干净。
直到最后,等所有人都以为突击检查终于结束时,教授却又拿出一张纸条,高声问道:“丽池源在这个教室吗?”
阿源纳闷地从我身旁站了起来,却听教授说:“哦,你就是啊!你不用考试了,你将直接进入甲组,现在请你出场。”
费尽千辛万苦,冒着被抓住的危险靠近阿源的阿加力绝望地悲叹了一声,我则错愕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自来水笔给拧烂了。
看了看周围几十张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面孔,他们或羡慕或失望地注视着这位战友的离去,而我前方不远处的雪城月却吃吃地偷笑了起来。
哀莫大于心死……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我将在寒风萧瑟、臭气熏天的厕所里陪着苍蝇蚊子度过赫氏里剩余的时光……
唉,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呢……
师父曾经说过:“不要总指望别人,一切,都应该靠自己。想当年释迦牟尼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菩提树下参透了没人能听得懂的佛理,不然佛教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年代如此的辉煌?而爱因斯坦也是自己一个人写出了没人能看得懂的相对论,所以至今都还在荼毒着那些因为不小心选修了它而几乎无法毕业的学生们……”
可是阿呆却也说过:“人应该互相帮助,你做不来的事情,说不定别人可以做的来,而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可能你又能做到。不是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么:两个人的温暖,能够抵御零下二百七十三点一五摄氏度的冰寒……所以啦,你就不要再站在那里看风景了,快来把我的屁股从这个该死的马桶里弄出去!”
原以为已经上了断头台只能闭目等死的我,却发现发下来的考试题目出乎意料的简单。
没有任何关于古代或现代哲学家的出生年月、发表著作的填空,也没有任何关于各种著作、思想产生的原因以及社会背景的知识问答,雪白的试卷上仅仅有三道问答题:一、人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
二、谈谈你对婚姻和爱情以及金钱的看法。
三、请谈谈你的世界观,试举例说明。
看完题目后,我连想都没想就奋笔疾书起来。
人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
老实说,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应该来问我,而应该去问问上帝,他明知道人类这种东西就好像基因突变后不受控制的癌细胞一样会毁灭掉整个世界,干嘛还要把我们给造出来?
至于为什么而死嘛!我觉得古人已经给出了一个相当明确的答案,想必您一定也听说过的,那就是:人为财死……
对于婚姻、爱情以及金钱的看法?
我觉得,当今社会上所流行的普遍风气是: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抛。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爱情基本上抱持着憧憬的态度,对金钱基本上抱持着渴望的态度,但是对于婚姻,很抱歉,因为从小到大我所熟识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是未婚的,所以这个问题暂时我还不能给出过于明确的答案,只能说:如果教授您的婚姻是美满的,那么我会祝福您的……
我的世界观?
基本上,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有时候,又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就拿这次考试来说吧!虽然我对于它的来临感到极度的不爽和紧张,可是它却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正如俗话说的那样:“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所以我也只好客观地抱着唯物主义的心态来参加这次考试了。
但是,正因为我对这次考试极度不满,所以我所写的答案也和我的心态一样可能会令您以及每一位看到这张考卷的教授感到不爽,这正是古代“性灵说”中所谓的“直抒胸臆”。然而不幸的是,早在两万年前,性灵说就已经被那些吃饱了饭,闲着无聊就只会放屁的文人们打上了唯心主义的烙印。所以,此刻的我,也是相当唯心的……
期待了很久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在教授的命令下,我们全部用双手抱着头离开了考场,就好像一群在押的犯人一般。
出了考场,所有的人立刻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答案来。然而已经心灰意冷的我,却完全没有这个兴致。
“羽,你考得怎么样?”
雪城月拿回自己的书包后,从人群中兴奋地挤过来问我。
“哦?看你的样子,一定考得很不错了?”
我羡慕地看着她。
“哪有啊!这种题目,根本就没有什么统一的答案嘛!不过我是不用担心哦,因为女生考得再怎么差,学校也不会把她们分到丙组去的哦!”
我了然。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过来,兴奋地喊道:“老大!哟!阿月,你也在啊!你们考得如何?哈哈哈,真是太让我兴奋了,第一道题,我昨天才在书上看到!唉,果然是天佑善人,连老天都在帮我啊!”
原来是阿加力啊!
雪城月好奇地问道:“你看的什么书啊?居然还能有这种问题的答案?”
阿加力得意地说:“‘古代宗教对人类起源的各种探讨’,嘿嘿,上面可明明白白地说了人是为了赎罪而活,为了解脱而死嘛!”
雪城月怜悯地看着他,掂起脚来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傻孩子,真难为你了,我估计教授如果看到你的答案的话,肯定会让你解脱的。”
“人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死?”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源吃惊地看着我们,确切地说,是吃惊地看着雪城月:“怎么可能?不是基础考试吗?竟然问出这种问题来了?”
阿加力连忙扑了上去,亲匿地搂着阿源道:“兄弟,嘿嘿,你快说说,人是为啥活,为啥死?让这两个无知的人了解一下哲学的魅力吧!”
阿源苦笑道:“这种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你让我怎么回答?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我干嘛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会吧!”
阿加力吃惊地看着阿源:“怎么可能连你也不知道?”
“这个……难道你知道?”
“当然了,为了美女和金钱嘛!”
“……那美女又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当然是为了像你我这样的男人和更多的金钱了……不过可惜啊!真理总是无法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所以我没敢写上去……”
借着阿加力的打岔,雪城月拉着我偷溜出人群,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声说:“别闷闷不乐了,放心,我昨天已经跟我爷爷说过了,让他跟校长说一声,不管考得如何,都把你安排到乙组去。”
“真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咦?你说这话,不会脸红吗?”
看着张牙舞爪想要扑过来的雪城月,我赶忙笑道:“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你怎么可能骗我嘛!”
“哼!”
她瞪了我一眼:“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去丙组好了!”
“呵呵,太谢谢你了。不过……既然你爷爷都出面了,为什么不是甲组呢?”
“这个嘛……咳咳……我听说乙组的美女质量比较高哦……”
中午吃饭的时候,埃娜难得地来食堂找我。见我和雪城月等人在一起吃饭,她只得在门口远远地用传音术招呼我。
匆匆吃过饭,跟雪城月告别后,我就急着赶到和埃娜约好的一个空旷的操场上。
直到确定四周无人后,我才问她:“那只龙的智商检测报告出来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高级的龙?”
见埃娜皱眉摇了摇头,我吃惊地问:“怎么可能?那只龙肯定是传说中的雪斑豹纹龙啊!”
“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只龙的智商最高也只有其他普通龙种的一半而已,检测的时候我也在场,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个结果不会有错。”
“它才刚出生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智商?你们是怎么检测的?让它看图说话,还是回答智力问题啊?可你们知不知道,它连话都不会说呢……”
“不,我们是让它走迷宫,将食物放在迷宫的出口,将它放在迷宫中央。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使是出生没多久的高级龙种,也能在五分钟内走出迷宫找到食物,普通龙种则需要三十到五十分钟,而那只龙……它用了两个小时都还没有走出来……”
埃娜遗憾地看着我说。
“啊?不会吧!可能……可能那食物它根本就不喜欢吃啊!也有可能它根本就不明白你们要让它干什么!你想想,它出生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怎么可能知道方向呢?”
“羽,小龙出生后只要能睁开眼睛走路,不论是十二个小时也好,五天也好,半个月内它们的智力检测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且这个检测方法是按照世界标准进行的,出错的可能性很小。”
“那照这么说,这只龙就算会隐身,也只不过是一只比较普通的会隐身的龙了?”
在确定了小龙真的很普通后,我反倒放下心来。这样也好,至少,它不会被人拿去卖了……
“嗯,可以这么说,据专家说,任何文献都没有记载关于这种龙的介绍,它之所以会隐身,也可能只是刚出生时所采取的某种保护措施,也许等它长到一定年龄,这种功能就会逐渐退化。不过现在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赫氏的那些教授们对它会隐身的能力可是非常感兴趣,想拿它去解剖,研究它之所以能隐身的秘密……”
“什么?拿它去解剖?那帮教授怎么不把自己解剖了,看看自己为什么能当教授啊?”
“别激动,别激动!”
埃娜赶忙搂住了激动得差点要立刻冲到研究所去的我:“所谓的解剖,也是在保证它存活的条件下进行的,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的龙种,当然要小心保护了。”
“那也不行!妈的,早知道我就不把它交给你们这群混蛋了!我算看透了,你们这帮人全都一个样,生命在你们眼里,根本连个屁都不值!什么生态平衡研究所,只不过是你们赚钱的工具罢了!”
情急之下,我连埃娜也一块儿骂了进去:“别拦着我!放手!那只龙就算再不值钱,也是我的!谁要是敢动它一根毫毛,我就砍了谁!”
“羽!羽!你听我说啊!”
埃娜着急地叫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你、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好不好?”
“还听什么啊?等你说完了,它说不定早就已经被人大卸八块了!”
我挣开埃娜紧搂在我腰上的手,拔剑就想杀到研究所去:“就算被开除也好,他妈的,我今天跟他们拼了!”
“羽!你要是不想让它被人拿去研究,那你就自己养它啊!整天就知道砍砍杀杀的,你要真把整个研究所的人全都给砍了,恐怕明天你就会被抓进监狱,而那只龙照样会被送到别的地方去继续研究啊!”
我闻言一呆……对啊!我这么冒失地冲过去,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把问题越闹越大……可是让我自己养,我哪有钱再养活另一张嘴?
埃娜见我不再挣扎,这才松开了手,嗔怪地说:“拜托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它现在就在这里,你看看你的样子,也不怕吓坏它!”
“嗯?它现在在这里?我怎么没看到?”
“喏,一直站在那里嘛!只是它不想让我看见它罢了。”
埃娜指了指我们的前方。
我朝着那里仔细地瞅了半天,都没有发现那只龙的踪影,不禁怀疑地问:“咦?你确定?”
埃娜朝那里走了几步,轻声喊着:“小家伙?小家伙?”
接着也疑惑地回头说:“奇怪,刚才还在那里的啊!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着急起来,要真让那家伙溜到别的地方去,想再找回来,简直就比登天还难了!万一它要是饿急了,爬到食堂的厨房去,自己跳到滚着沸水的锅里……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连忙招呼埃娜:“你赶快去买几包牛肉干来!越香的越好!我在这里继续找,千万不能让它跑远了!”
埃娜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我则蹲下身来,仔细地瞅着空旷的操场。
唉,那只该死的龙不会连呼吸心跳都没有吧?怎么隐了身,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呢?就连我将功力提升到了第四重,也依旧没察觉到附近有一丝生物活动的迹象。
突然裤腿一紧,接着几声熟悉的低低的呜咽声在我脚旁响了起来,正全神贯注的我吓得差点没尖叫出来。
低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小祖宗,正现了形,可怜兮兮地趴在我的脚上,冲着我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