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
瞪着我的暗月枫张圆了嘴,震惊得差点把方向盘给拧下来。
“嗯,说是一般杀手价格的三四十倍。”
“老大,二三十万的价格,已经是顶尖杀手的身价了!就我这水平,出五万都没人要啊!八百万,哪个疯子这么大手笔啊?”
“咦?我记得你不是说你一件西服都二十多万么,这世道连顶尖杀手都这么廉价?”
“二十多万的西服?我有说过么?”
暗月枫纳闷地瞅我一眼,却又立刻想起来般点头,“哦,我那不是在吹牛么,说的二十多万鲁克……换算过来,也才两千多银鲁克罢了。要真是二十万银鲁克的西装,恐怕还没等我穿身上,就已经活活被我爸给劈死了吧!”
“你爸爸对你那么凶么?”
后排的诗藤蕊满脸的难以置信。
“凶?阿蕊小姐,你太抬举他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凶残啊!每次都打着大义灭亲的口号,把我双手反铐着扭送到托儿所、学校、女生宿舍、舞厅、酒吧、赌场、银行、市政府、警察局、监狱!有时侯我都怀疑他压根就是政府派来我身边的超级卧底!”
一提起他老爸,暗月枫就义愤填膺得浑身发抖、睚眦欲裂,嘴里的香烟都给咬掉半截。
岂料没心没肺的诗藤蕊听完后却“啪啪”地拍着前座,咯咯直笑,“暗月大哥,你还真逗!”
看着暗月枫脸上那被雷劈到般难以形容的惨烈表情,我咳嗽两声道:“他说的是真的。”
“……”
宛若被另一道雷直接劈中,挂着满脸痴傻笑容的诗藤蕊,瞬间石化在香烟缭绕的车厢中。
下车时,帮我打开车门的诗藤蕊特意翻了翻我身上的口袋,皱着眉头瞪着我,“难道璐娜她爸真没有偷偷送你礼物么?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看您这跟审贼似的!真送了的话,我就算用嘴叼也要拿出来炫耀一番啊!”
我苦笑道。
正点着烟的暗月枫闻言竖起大拇指,羡慕无比地叹道:“老大,他要真没送你,那你这次可真中大奖了。”
“此话怎讲?”
诗藤蕊纳闷道:“没被送礼,怎么还是中大奖?”
“唉……”
暗月枫故作高深地扭脸看天,“马兰这人的脾气,黑道上有点资历名头的都知道,就是从来不肯欠人情。他三十九岁刚成名时,有人听闻他为了师父舍身试毒,欣赏他的勇武、义气,就想收买来杀掉自己的政敌。说来也巧,当时马兰的老爸正好因沉溺赌博亏空了迪奥联盟近七十万资金——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如果坐牢的话,至少要坐三百多年,当然,前提是他能活那么长的话。于是,那个想收买马兰的人就主动帮他填上了这个亏空。谁知马兰压根不领情,硬是在短短三个月内凭一张模糊不清的藏宝图从古柯玛火山群岛上挖到了一批价值连城的宝藏,用它抵了那价值七十万的人情。那人因此恼羞成怒,动用了无数的人际关系和上百万资金把马兰辛苦筹建的医院和医科学校给整垮了,还宣称别想在他活着的时候能在白道上混出头来。结果,马兰也真够听话的,转身就混黑道去了。那个白痴当时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逼良为娼,竟逼出了个日后的黑道教父。”
诗藤蕊掩嘴惊呼:“哇!那个人以后还不被马兰给活活砍死?”
“没……”
暗月枫惋惜地耸了耸肩道:“马兰还是很念旧情的,在几十年后那人政坛失势被昔日的政敌千里追杀时,不但兴无反顾地收留了他,还把他全家都搬到自己住的岛上保护起来,直到那人去世后,还出钱供他子孙筹建自己的公司。所以说,马兰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绝非偶然啊!”
说到这里,他唏嘘不已地长叹了口气,“要换了是我,可就没这么大的肚量了。”
“这么有情有义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一向不谙世事的诗藤蕊也感慨不已。
我则若有所患地对暗月枫点头笑道:“当年他要受了那七十万的人情去当杀手,恐怕就没有今天的成就了。看来我也要洁身自爱才行,跟你这个黑道分子划清界限,省得哪天欠你太多人情,也被逼良为娼了。”
“老大!我……我是那种人么?”
暗月枫就跟受委屈的小媳妇般捂着胸口泫然欲泣道:“您这双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洞若观火,怎么会看不出我对您那有如海一般宽广滂湃的崇慕之心呢?为了您,我早已做好了随时把自己逼良为娼的准备!就算每天接五百个嫖客也绝不会皱一下乳头的!”
他这番情深意切到珠泪泉涌、声嘶力竭到引人侧目的表白,当场感动得我寒毛倒竖、肠胃痉挛。正从后车箱里取箱子的诗藤蕊,更是笑得抓着我的手,才没跟箱子一起栽进去。
“老大,我去机场还车,顺便赶夜班回去,保重!”
暗月枫冲我挥挥手,“明天你回来,我再给你接风洗尘!阿蕊妹子,欢迎你随时在临指导啊!”
“这么快就走?你不上去见见阿瑶和梅丽雅了?”
我吃惊道。
“不了,我怕我也会被扒光了当模特儿啊,我可还要为您保留着处男身呢!”
他说完,便开着车飞一般地逃走了。
虚脱般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梅丽雅传来的尖叫声,正在帮我削水果的诗藤蕊好奇地探头瞅了一眼,向我报告道:“药炖好了,不过全洒地板上了。”
“嗯,他没事儿,内脏虽然受到强烈震荡,不过基本没什么破裂,只是双手暂时无法动弹。我看过了,微血管全部破裂、肌纤维损伤严重、皮下组织充血、韧带拉伤、部分神经末梢坏死,但骨骼和经络没什么大碍,他自己做了冷冻处理,还用真气封闭了神经组织,已经完全没感觉了。明早我会送他上飞机的……嗯,我会照顾他的……不说了。”
龙吟瑶挂断电话后,又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梅丽雅,轻声对我道:“我马上回来。”
半分钟后,那锅原本已经满地都是的汤药又被热腾腾地端到了我面前。
梅丽雅红着脸道:“对……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我瞅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汤,上面貌似还漂浮着璐娜残留下来的头发,又瞅了一眼诗藤蕊手里只剩下果核的苹果,无力地哀求道:“我还要看书呢,三位大小姐,你们别再折腾我了,好不好?”
“不行!”
龙吟瑶恶狠狠地瞪着我,转眼却又如同哄小孩般温柔地轻声说:“这汤可是梅丽雅妈妈的祖传神药、宫廷秘方,能补血益气、排出淤血、促进伤口愈合,而且一点都不苦哦!”
说着,她还笑咪咪地亲自喝了一口,接着便脸色惨白地看着梅丽雅,“这也太甜了吧?”
“看!飞碟!”
我冲着窗外大喊一声,刚想趁机起身逃命,却被额角青筋直冒的龙吟瑶一把狠狠按回床上。
“窗帘都没拉开,你飞什么碟!这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的伎俩,你也敢用?”
她话音未落,便看到正掀开窗帘冲外探头探脑的梅丽雅和诗藤蕊,顿时无力道:“喂!你俩看够了没?”
“嗯?”
那两个智商不足三岁的家伙回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在窗外努力寻找起飞碟来。
“……”
将梅丽雅和诗藤蕊都轰回房间就寝后,最先叫困的龙吟瑶却依然牢牢地守着我。
“想不到璐娜的老爸这么慷慨,连我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件兵器呢!”
她笑嘻嘻地看着在黑暗中光华四射,如精灵般飘舞着的六颗龙涎珠,“可惜现在最多只能控制六颗,要一次控制十六颗,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开心么?”
“开心。”
她笑着答道。
“啪”地扭亮了灯后,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我,细长的黑睫毛宛若两把精致的小刷子时不时刷上一下,就像静谧璀璨的银河中偶尔划过的流星般令人心神一荡。
对视了五分钟后,我咳嗽一声,“干嘛不去睡觉?”
“嗯?……”
似乎陷入了回忆的她猛然清醒过来,轻声道:“梅丽雅说过那帖药会把淤血和毒素从尿道中排出来,我怕……你待会儿没法自己脱裤子。”
“……”
这药还有这种功能?
又沉默了五分钟后,我再次尴尬地开口,“别这么沉默,好不好?”
“我怕你还在生气。”
她心虚地瞅了我一眼,“而且,老白毛说,要你好好静养。”
“要生气,我早被你气死了。”
我不屑地摇摇头,看着她手上那不舍得摘下来的玉甲,“对了,你上次收到礼物是什么时侯?”
“不记得了,每年都会收到很多礼物,有朋友的,有歌迷的,嗯,老白毛偶尔也会想起来送我点小礼物,比如这个不用尽全力就无法打开的钱包。”
她掏出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钱包,叹气道:“还有一个比浴缸还大的存钱筒。”
“不过,要说到最让我开心的礼物,是一个洋娃娃。”
她嘴角突然溢出一丝少女独有的清甜微笑,“那是我第一个妈妈送给我的。”
“第一个妈妈?”
“是啊!在七岁以前,我还没学会控制我的能力时,经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导致周围的人受伤,所以只上了两年幼稚园,就一直常年待在家里于是,校长就雇来一些精通音乐的年轻女教师来照顾我,带我玩,教我唱歌,陪我吃饭睡觉……每次他都会对我说,阿瑶,这是你的妈妈哦,要乖一点,不能惹她生气。”
她侧着头微笑着,回忆道:“我小时侯所有的妈妈,都是这样认识的。”
正颇感无聊的我深怕再次冷场,连忙感兴趣地道:“能说说你这些妈妈的故事么?”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慢慢地开始了回忆。
“我第一个妈妈,是一个天才小提琴手……每天晚饭前,她都会带着我到阳台上,迎着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拉上一曲,然后和我一起朝阳台下面驻足聆听的一大群老教授们轻盈地鞠上一躬……那些美妙的曲子,至今都还经常回响在我的梦里……”
“当时她只有十八岁,是一个为了能上第一流的音乐学院而背井离乡,并努力打工挣学费的倔强女孩……她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有咖啡和小提琴,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孤独。’……当时她为了攒钱上学,把所有打工挣到的钱都存了起来,其他年轻女孩爱买的衣服、首饰、化妆品,她从来不买,就连零食者都几乎没吃过,真的是到了除了音乐和咖啡,什么都可以不要的地步……”
“不过从头到尾,她似乎都只是把我当成她打工的对象,除了教我唱歌之外,其余的时间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喝着咖啡看乐谱,或者在屋子的一个角落,独自拉着小提琴……然而,当时我却真的把她当成了妈妈,无论她要干什么,我都跟着她,看着她,拽着她,抱着她……就连她喝的咖啡,我都想尝一尝……结果她总是很无奈地捏捏我的鼻子,笑着对我说:‘阿瑶,你这个可爱的小跟屁虫……’然后就把我抱在怀里,让我和她一起看乐谱……那是我童年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之一……尤其是闻着她怀里那种混合了香草和咖啡的淡淡味道时,就让我有一种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仿佛就算整个世界在眼前崩溃下来,只要能靠在她的怀里,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记得她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老白毛曾想再帮我找一个妈妈,我当时抱着第一个妈妈临走前送给我的洋娃娃说:‘只要有咖啡和洋娃娃,我什么都不要了’……结果每天晚上还会抱着她盖过的被子哭鼻子,因为那上面,有她留给我的最温馨的回忆……”
我很想问她,她的第一个妈妈离开她后又去了哪里?考上了理想中的音乐学院没有?可是,看着龙吟瑶那沉浸在回忆中寂寞而又幸福的眼神,我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七岁以后,老白毛才把我送回了以前那个贵族幼稚园所附属的贵族小学,让我彻底告别了我所有的妈妈们……其中最长的大概有三个月,最短的只有两周,因为她们都很怕我……可只有那个洋娃娃还一直带在我身边,结果在复学的第一天就被暗月枫借口说庆祝我重出江湖,拿剪刀把它的头发全剪掉了……我两岁去幼稚园,他比我晚了一年,四岁才来,可等我回去的时侯,才八岁的他就已经是全校最坏的家伙,仗着自己有武学根基,公然抢其他小朋友的玩具,然后弄坏后哈哈大笑地看着别人哭,还偷单身女老师的个人资料出去卖给婚介网站,甚至一个人单挑一群要报复他的小男生……我已经记不得他老爸把他押到学校里来跟被他欺负过的人道歉过多少次了,几乎每周周一的早晨都要上演一次。就算在我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后,他依转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一年后,梅丽雅也入校了,但是她其实跟我一样大,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晚了一年入学。当时她时常请假,上课断断续续,结果害得老师常常帮她补课,搞得全校都知道她是个超级旷课生。尤其是经常在我们上课的时侯,全校突然广播:‘阿诺迪小姐,阿诺迪小姐,一年二班的梅丽雅又病倒了,请你迅速带上医疗器械赶到一年二班,并联系她的家人’……”
“其实,我这个高年级生本来没机会认识梅丽雅的,但因为有阿枫那个活宝在……”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知道他当时对梅丽雅干了件什么事儿么?他不知道从哪儿偷来了一套医用手术工具,说要帮这个超级旷课生一次解决所有问题,还说梅丽雅总生病是因为肚子里长了霉菌,只要用洗涤剂清干净就没事儿了。结果,他刚拿出一把埕亮的手术刀比划了一下,就把梅丽雅吓得当场哭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当时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一下慌了手脚,又是买点心又是买饮料,才把梅丽雅又哄笑了起来,事后还郑重其事地向我介绍说:‘阿瑶,这是我新收的小妹阿雅,将来若是哪一天我光荣离校,她可就要拜托你了’。”
“自那之后,我们三人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几乎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到后来阿枫更是成了给阿雅补课的老师……说来也很奇怪,这家伙天天旷课出去偷鸡摸狗打架闹事,或者陪我们聊天开玩笑,可成绩一直出类拨萃,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一开始,老师们还担心我们是在早恋,就把我们三个叫到了训导处,谁知阿枫那家伙当场对那位训导处的年轻主任说:‘老师,我要早恋,对象也应该是您这样身材火辣的美女啊,要不是您的男朋友是我家旗下公司的职员,我早就写情书给您了’。结果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后来阿枫因为纵火事件被开除出校,阿雅也因为病情恶化而中途辍学,我们三人也还是经常聚在一起,只是聚会的地点从学校的图书室、游艺室,变成了梅丽雅的家里罢了。”
“暗月枫……纵火事件?”
我毛骨悚然道:“他烧了什么?”
“烧了我第一个妈妈的车而已。”
“……”
龙吟瑶沉默了许久后,才略带苦涩地重新开始回忆道:“和阿雅认识两年后,我的第一个妈妈从明星音乐学院毕业,以年轻天才小提琴家的身份,被校董事会高薪聘来我们学校教授音乐课。当时的她已经成了众多年轻贵族们追捧的对象,自然不愿意被人提起自己寒酸的过去,于是便假装不认识我,即使在上课时也从来不点我的名字。我因此而消沉了很久,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还把那个就算没了头发也一直带在身边的洋娃娃给扔了。”
“阿枫知道这件事后,便悄悄把她男朋友送给她的车一把火给烧了,结果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因此被学校开除。记得他离开学校的那天,还笑着跟我说:‘阿瑶,真是造化弄人,之前还打算留级陪你们一起毕业,如今却不得不提前光荣离校了,以后阿雅缺的课,就靠你帮她补上了’……”
“那一天,阿雅哭得很伤心,无论我们怎么哄她,她都停不下来,哭到后来手都抽筋了,差点没把我们给吓死……可是事后每当我们提起此事取笑她的时侯,她都矢口否认,还说只是因为当时鼻子突然很痛,才会不停地流眼泪。不过,她那一天趴在我怀里硬咽的声音,我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回忆到这里,终于将凝望的视线从窗外夜景中拉回来的龙吟瑶,长出了口气道:“孽缘啊,孽缘……嗯,口好干,我去倒杯水。唉,除了开会,好久没有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了。”
我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他们小时侯的事情,果然是孽缘啊!
龙吟瑶回来时,眼圈泛红,见我冲她直笑,瞪着我道:“笑什么,困的啦!”
“唉……你和梅丽雅一样,都这么不坦率。”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发现你这家伙有时侯真的很欠扁,要不是你受伤了,哼!”
她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做了个狠踩的动作。
我看了看两只脚大拇指上的淤青——那是她这十天来的辉煌战绩,不禁哀叹道:“要是你脾气不这么坏的话,兴许下一次我会主动来找你聊天呢!”
“我……我脾气哪里坏了?”
她突然急了起来,“分明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赏罢了。”
“有么?”
我轻声笑道。
她斜眼狠狠瞪了我一会儿,突然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等那边接通后,“阿月?是我!我脾气好不好?三秒钟内给我答话!”
说完就把电话贴到了我耳边。
就听雪城月在电话那头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好……好得不得了……没人比你脾气更好了……”
又娇憨地嗯了两声,就没动静了。
我啼笑皆非,摇头笑道:“这个证人压根就没有说服力!她现在连神志都不清醒。”
谁知那头雪城月突然又呢喃道:“咦……羽?你在哪儿?……你还不回来,小心考试被当哦……你不在,喝酒都没意思呢,嗯哼~……”
显然是还没睡醒。
“我明天就回去。”
我刚笑着说完,龙吟瑶就把电话拿了回去,“不打扰你了,傻丫头……嗯,我正在教育那个白痴,晚安。”
她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听电话那头抢着说了一通后,她才没好气道:“哦?你还有自知之明啊,梅丽雅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行了,你到时侯自己当面跟她解释吧,我只问你一句,我脾气好不好?”
说完又将电话贴到我耳边。
就听暗月枫在那边道:“您这不是废话么,打小我就唯您马首是瞻,您觉得我会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么?我老爸那脾气,我都受不了,也就您跟老大能让我俯首帖耳了,所以阿雅那边还要靠您多通融通融了……”
“这家伙的话更做不得准。”
我硒道:“你俩分明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啊!老大?……原来是你在听啊!”
机敏过人的暗月枫立刻压低了声音,“呢,实话告诉你吧,阿瑶她对待俘虏……比如我这种……就相当宽容,可对比她还厉害的,就很难说了……咱校长够厉害吧,她都不服气,经常对着吼,更何况是您哪……”
已拿回电话的龙吟瑶骂道:“闭嘴!要你多话!”
说完挂了电话,她又如是拨给阿加力一众人等,结果均是如出一辙的歌功颂德卑躬屈膝,竟无一个人敢对她深更半夜扰人清梦的行为有半句怨言。
“哼,如何?”
她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骄傲地斜眼看天道:“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果然公道自在人心啊!”
“是啊,是啊!”
我无力地苦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所以。”
她指着我的鼻子,掷重地宣布:“下次有空,一定要来找我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