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的人?”
“是啊。”女人点头,在发现面前的人脸色剧变后,女人的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大家有种兜兜转转,又转回原地的感觉。
冯府上的人会趁着夜色,偷偷出来接济这些东洋女人,这恐怕与冯老爷心善没多大关系,要说二者之间有问题才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胖子皮阮一口咬定,这就是冯家与东洋人勾结的铁证,没得洗。
倒是陈强说的一番见解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陈强开口,看向刚刚走过的拐角,“如果冯家真的与东洋人有勾结的话,那么战争胜利后,现在他们应该竭力撇清与东洋人的关系才对,又怎么会主动接济她们?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这样的事一旦被有心人意识到,将之前的事联系起来,叛国的罪名可不是冯家担待得起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槐逸眯着眼,反问。
“我只是觉得奇怪,至于真相如何,不能妄断。”陈强说:“而且我想冯家在灰石镇经营多年,能有如今的地位和财富,不会这么蠢。”
“可谁会栽赃冯家?”胖子好奇问。
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实,冯家在灰石镇将再无立足之地,很显然,这是冲着要他们的命去的。
栽赃的猜测算是为他们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如果这一假设成立,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冯家发生的灵异事件,也与此事有关。
或者说,也是针对冯家的阴谋。
“你们还在这里?”几个人远远走了过来,正是洛河赵兴国他们,他们去查五月列车案子发生时的历史背景。
显然,已经有了收获。
“怎么样?”江城抬起头,看着洛河问。
“有眉目了。”洛河从怀中拿出几张纸,纸很薄,边角的位置略微有些发黄,一侧有皱巴巴的锯齿,明显是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他将纸递给江城,“你自己看。”
接过纸,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字,字迹还算清晰,根据上面的记载,在五月列车灵异事件发生的前后,在列车运行的路线附近,确实发现过东洋人的踪迹,并且人数还不少。
但因为列车案过于诡异,所以大家本能的都认为是鬼所为,忽略了东洋人这一变数。
没想到,最终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接下来怎么办?”赵兴国先是瞥了眼洛河,接着又瞧了眼江城。
这两人都令他忌惮,无论是头脑,还是手段。
想要顺利结束任务,少不了要依靠他们。
“还是那句话,不确认门徒的身份,一切都是空谈。”收起纸,江城直接塞进自己口袋里,根本没有还回去的打算。
对于此,洛河也没表现出不满。
“时间很久了,先回冯府。”江城说。
就在一行人往回走的时候,远处一双眼睛望着他们的背影。
是洋子。
她立在那里,眼神复杂。
突然,她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瞳孔猛地缩紧,她瞧见,原本的队伍中貌似多出了一个人。
可她挨个看去,发现这些人她明明都见过,每一个都有印象。
她用了最笨的办法,一个个去数,在数到11的时候,江城一行人拐了个弯,最后的背影也消失了。
可她分明记得,他们来的时候,只有10个人。
是……记错了吗?
随着洋子怀中的婴儿一声啼哭,洋子瞬间回过神,逐渐地,开始清唱起那首流传在家乡的歌谣。
哀婉的语调飘荡在风中,带着一丝虚无缥缈的错觉。
就在歌声响起的同时,婴儿停止了哭泣,片刻后,风中多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听得久了,笑声愈发诡异。
只有洋子像入了魔一般,兀自悠荡着襁褓中的婴儿。
……
站在冯家大宅门前,尚未进门,那股压抑的气氛就已经提前降临在大家身上。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也不想进去。
朱红色的正门耸立着,给人一种门里门外两个世界的感觉,他们自然不会要求开正门,沉默片刻后,十分自觉地拐去了一侧的胡同。
那里是冯宅的偏门,之前吴大力带他们走过。
与附近满目疮痍的建筑相比,冯宅的保存已经不能用完好来形容,这也是一开始大家怀疑冯家与东洋人之间有关系的佐证之一。
但之前的推测为大家打开了新的思路。
如果是冯家是被人算计了,那么这个算计他们的人,就是背后的元凶首恶,根据以往的经验来推断,这只鬼,也极可能是被人有意引入冯家的。
轻轻扣响偏门,不久,一阵古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依旧先将门打开一道缝隙,随后才全部拉开。
面目丑陋的刘瘸子出现在大家面前,仅剩的一只眼睛上下打量着,视线令大家十分不舒服。
“进来吧。”刘瘸子一瘸一拐的让开门后的位置。
跟在刘瘸子身后,江城突然问道:“来到府里这么久了,还没拜会冯老爷,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闻言槐逸立刻接话说:“是啊,上门不拜会主人,乔局长那里我们都交不了差。”
“我家老爷最近身体不大好,改日吧。”刘瘸子头都没回,答道。
“身体不好……”江城作势摸了摸下巴,“那刚好,我是大夫,医术自认为还马马虎虎,可以给冯老爷查看一下病情。”
“多谢诸位好意,但我家老爷已经请了名医诊断,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等老爷身体好一些,你们自然可以见到他。”刘瘸子转过身,露出半张侧脸,“可现在不行,大夫说老爷心神受损,需要静养,谁都不见。”
江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样啊,那就预祝冯老爷早日康复。”
话音未落,江城口风一转,“既然这样的话,那方不方便为我们引荐一下冯家其余人?”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乔局长派来的客人,来了这么久,主人家一个人都不出门,只派了一个下人应付我们,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江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