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此时江城等人集中在房间客厅内,大家齐齐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脸上用衣服盖着。
“怎么……怎么会这样?”赵兴国瘫坐在地上,像是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他们刚刚进入这个世界不到2天时间,他的队伍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两具尸体,一具自然是潘度,另一个,则是令狐勇。
“我还想问你呢?”傅芙冷笑一声,语气不满问:“就你这样还带队下本,连个人都看不住。”
“死人也就算了,活人你也认不出来,你是没长眼睛吗?”傅芙虽然年纪小,但话里话外,丝毫没有尊重赵兴国的意思。
“少说两句。”洛河开口。
他语气平淡,看向赵兴国的眼中也没有其它情绪,与其说是在可怜赵兴国,倒不如说是不屑于他交流。
“先说说你们那里的遭遇。”江城移开目光,视线在洛河那张平静的脸上掠过,最后停在槐逸几人身上。
槐逸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开口将他们的经历说了一遍,令狐勇的尸体就是他们在最后,也是最大的那间房里发现的。
尸体被发现时,就躺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两只手叠在一起,平放在胸口,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和之前发现的受害者一样。
更令人心里发寒的是,门上的装饰画掉落后,暴露出的东西。
那是一张边角泛黄的照片。
照片居中位置站着一个男人,身体诡异的向前扭曲着,如同鸡爪般的双手勾起,身上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伤口。
伤口中没有血肉,只有干枯的草,就仿佛是一张人皮披在了一个草人的身上。
是令狐勇。
有了这个发现,他们在走廊里的每一扇门的装饰画后,都找到了照片。
照片上有男有女,看样子都是冯家人。
在见到令狐勇照片与尸体的瞬间,他们就立刻意识到,江城那队人……有危险。
因为不久前,两队人才刚刚分开。
可当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大家并没有使用任何照明设备,而是计算好时间,在凌晨2点整,统一集合后,开始行动。
因为光线差,所以只能模糊的看个大概,当时他们记得一共是10个人没错,一队5个人。
“难道……当时令狐勇就已经死了,混在队伍里的令狐勇……是鬼?!”皮阮貌似也意识到了这点,再看向地上的尸体时,瞳孔止不住的颤抖。
“可以这么说。”开口的是林婉儿,她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另一具尸体,“是潘度。”
与洛河那队人的经历类似,江城他们也没有遇到那场诡异的雾,而是很顺利的就来到了他们的目标区域。
在江城的计划里,刘瘸子就应该住在附近。
毕竟他腿脚不好,活动范围不会太广。
可在搜索当中,他们遇到了问题,这附近貌似都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所以房间很多,又很密集,各种低矮不平的小路穿插其中。
没多久,他们居然在里面迷路了。
在走出很远后,江城停下脚步,他意识到,他们绝不是简单的迷路这么简单。
他记忆力很好,而且选择的方向是固定的。
按照他们走出的距离,现在已经离开了冯府才对。
有问题的不是脚下的路,而是……他们自己。
有鬼混了进来,就在他们身边。
和在金矿隧道中一样。
他不动声色开始打量身边的人,算上他,一共五个人,每个人的脸都很熟悉,瞧不出任何破绽。
他又借口警戒,退到队伍最后面,继续观察,直到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林婉儿伸出一只手,虚指了一下地面,片刻后,江城眼神微眯,随后脸色如常的点点下巴。
就在刚刚,他们一行人踩过一道水坑,所以每个人走过后地上都留下一道湿漉漉,带着泥水的脚印。
可就在众多脚印中,居然出现了几个赤脚的脚印,脚印比较小,看着像是小孩子。
这道小脚印歪歪扭扭的跟在令狐勇身后,看脚印间的距离,仿佛紧贴在他后背上。
“大家都小心一些。”胖子的声音传来,压得很低,粗壮的脖子缩在衣领里,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貌似十分警惕,“这附近不对劲。”
“好。”紧挨在他身边的令狐勇缩着腰,回应说。
就在江城发现令狐勇身后的异样时,一阵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下一秒,等他再睁开眼时,还没看清身前的景象,就听胖子猛地一声惨叫,“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视线中,一道笔直僵硬的身躯立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背对着他,走路的姿势,但身躯的主人变了。
不是令狐勇,而是本该老老实实死在房间床上的……潘度。
“这么说来,在鬼被识破后,幻境就消失了。”洛河分析说:“倒是和之前一样。”
在隧道中,同样是洛河识破了混入他们之中的鬼,只不过途径不同,他是通过拨打那如虎的电话。
潘度不像是鬼,紧贴在他背后的那个东西,才是。
他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个傀儡。
“是一双小脚印,看来这只鬼应该是一个孩子。”槐逸摸着下巴说:“或者说表现出来的形态是一个小孩子。”
“对了,我们是被一阵歌声吸引进入那个房间的。”槐逸接着说:“就是……就是那首《樱之落》”
只流传于洋子家乡的歌谣,草人,许愿,那个摸不准脾气的神明,再加上如今新出现的小孩子脚印……
看似线索越来越多,但都指向那座远在异国他乡的神庙,余下的时间,肯定是不足以支撑他们前往东洋。
“会不会……”胖子小声问:“是那座神庙有问题?那里供奉的根本就不是神明,而是……鬼?”
“那只鬼和东洋人一起过来了,漂洋过海。”
说到这里,胖子停顿下来,挠挠头,似乎也认为自己说的不够具体,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