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大王驱象冲了上来,犹如山崩岳摧,巨大的身躯直震颤的大地晃动。
赵云知道不能硬拼,拨马便走,朝山越兵人群中冲去,一边策马一边转身弯弓搭箭,奔着大象连发三箭,例无虚发,尽皆命中。
大象吃痛,被赵云激怒,发出愤怒的嚎叫,甩着又粗又长的鼻子,挺起獠牙,发疯一般狂追赵云。
赵云也不啰嗦,拍马就走,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引领着大象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惨叫声连天,成群结队的山越兵被巨象撞倒或者踩在脚下,到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见形势失控,金牛大王慌忙在象背上招呼坐骑停下脚步:“牲畜……停下,停下!”
“啧啧……被这巨兽一阵冲撞,踩死的山越兵比某杀的还多,焉能就此停下?”
赵云心中暗自高兴,再次弯弓搭箭,奔着刚刚停下脚步的大象又是三箭连发,一箭中了鼻子,一箭射中背部,另一箭射中腿部。力道十足,三尺的羽箭有一半射进了巨象的身体之中,只把这头猛兽疼的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嗷嗷嗷……”
这头来自云南丛林中的巨象何曾被人这般欺负,鼻子在空中狂舞,双脚乱踏,发出狂野的怒吼,歇斯底里去狂追赵云。赵云再次如法炮制,飞纵胯下宝马,那里人多就往哪里钻,引领着大象在人群中狂奔乱蹿。
“拦住汉将,拦住那个汉将,不然我等都会被大象踩死!”
看着一个个同伴被发疯的巨象踩踏的血肉模糊,山越兵吓破了胆,知道这头大象不抓住赵云誓不罢休,要想让它停下疯狂的脚步,只有让它把赵云踩在脚下,才能镇定下来。
只是话虽这样说,但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哪个性命不是自己的,一个个吆喝的震天响,但赵云到了跟前,却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扔下武器抱头鼠窜。大象的脚步固然如同泰山压顶,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但赵云手中的长枪却也不遑多让,犹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伏尸成排。
乱军之中,赵云在前面乱蹿,大象在后面狂追,一前一后,简直成了联合收割机,直杀得山越兵鬼哭狼嚎,仓惶躲闪,自相践踏之下又死了许多。
金牛大王在象背上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用兽语招呼大象停下脚步,只是这头巨象已经进入了暴走状态,任凭金牛大王怎么吆喝,只是低着头发疯一般狂追赵云,才不管踩在脚下的人是友是敌。
赵云领着大象在山越大营中兜了一圈,眼看着快要来到寨栅附近,当下催马绕着一座帐篷转了一圈,敏捷的绕到了巨象的背后。
这大象眼看着就要把赵云的去路堵死,奋力的向前追赶,一个不注意,却找不到自己的仇家了,正在原地踌躇咆哮,赵云已经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它的背后。
“看枪!”
赵云在心里怒吼一声,长枪如电,奔着巨象臀部就是一枪。
锋利的长枪斜斜刺入,一下子爆菊而过,只让这只来自热带的巨象几乎晕死过去,发出一声骇人听闻的咆哮,一下子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金牛大王掀落地面。
“你这孽畜……”金牛大王被摔得七荤八素,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破口大骂。
这头巨象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发出一声咆哮,双蹄腾空,狠狠的踩下,“噗”的一声血肉模糊的声音响起,顿时被踩成一团肉酱。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金牛大王被踩死了!”
就连驯象的金牛大王都死于象足之下,还有谁能阻止这头发疯的猛兽?被吓破了胆的山越兵发出恐惧的嚎叫,四散逃窜。许多被俘的乌伤县百姓趁机脱逃,混乱之中,至少逃走了数百人。
“子龙将军,快把大象引开,免得伤了无辜百姓!”
乱军中蓦然响起一声稚气未脱的声音,赵云凝目看去,不是陆逊又是何人?
“谢天谢地,庆幸国舅无恙!”
赵云心中暗自庆幸,策马向前,一个猿猱探身,伸手抓了陆逊腰带,一把提上了马鞍,“国舅啊,你可真能胡闹!若是有个意外,让某如何向陛下交代?”
陆逊却满脸的不以为然:“听说有人单骑闯营,我就知道是子龙将军你!若是你不来,我就能想出妙计水淹贼军,这下被你把计划打乱了。”
赵云也顾不得和陆逊争辩,将他提起放在背后:“先把这头巨兽引开再说,免得伤了无辜百姓!刚才引着这大象横冲直撞,倒是我忽略了被抓的乌伤百姓,希望不曾伤及无辜。”
打定主意,赵云拨马就走,朝营寨外面冲突而去。发了狂的巨象不停的发出怒吼,甩着鼻子紧追不舍,一直追出了寨栅,越追越远。
这索命无常般的一人一兽终于远去,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山越军长舒了一口气,急忙救助伤员,清点伤亡人数,抓捕乘机脱逃的乌伤县民。
赵云一路扬鞭,向北疾驰,这头负了伤的巨象紧追不舍,一副誓死报仇的架势。
陆逊灵机一动,朝不远处的高坡遥指:“上坡!”
赵云依言策马而上,一通狂奔上了坡顶。这才发现原来山坡的另一面是个巨大的凹坑,有一条河流从凹坑中央的河床流过,由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座凹坑至少深达十余丈,如同悬崖峭壁。
看到这凹坑之后,赵云就明白了陆逊的主意,是打算把大象引诱过来,骗它冲下峭壁。当下来不及多想,便在坡上驻马等候,静待疯象冲上来。
“嗷嗷嗷……”
看到赵云在坡上立马横枪停下了脚步,这头大象复仇的怒火更加炽热,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撒开四蹄,挺起长长的象牙,以最凶猛的姿态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云纵马提缰,高声叱喝,照夜玉麒麟双足腾空而起,向前窜出了数丈。
疯狂的大象一头顶了个空,脚下刹不住,“轰隆”一声,带着碎石灰尘急速下坠到坑底,撞地之时发出“噗通”一声巨响,声势骇人。伴随着几声悲惨的呜咽哀鸣,逐渐的悄无声息……
来不及感慨人兽大战的惊险,陆逊指了指这座凹坑,说道:“我已经与周鲂商量好了,鼓动着山越军把大营向前挪动,在这山谷下面安营扎寨,而我军悄悄蓄满水坑,决堤水淹贼军。”
“山越人如何肯听你的?”赵云也认为这巨大的凹坑是个水攻的绝佳场所,但对于如何骗敌军过来,却是把握不大。
陆逊当下把自己与周鲂夜遇太平军使者,然后冒名顶替,大张旗鼓的进入山越大营刺探之事说了一遍,最后提议道:“既然山越大营被冲的七零八乱,子龙将军你来去自如,何不再次闯营,生擒了贼帅费栈,然后要求他们在这片山坡之下用乌伤的百姓交换人质,趁机决堤水攻?”
“贸然决堤,百姓们岂不是也会被洪水冲走?”赵云一脸犹豫。
陆逊笑道:“我们可以造好竹筏踩在脚下,等洪水冲下来之后,竹筏定然浮起,可保百姓无虞。而且若是费栈被生擒了,他的部将定然会向黄乱、彭虎等人求援,到时候集结在这片的山越贼寇就不是两三万了,很可能多达五六万,甚至更多。只要能够成功决堤,定然能够重创会稽山越元气,毕其功于一役!”
“国舅妙计,看我去生擒费栈!”听了陆逊的建议,赵云豪气勃发,“国舅暂且下马等候,看我前去生擒费栈!”
“我已经把山越大营看了个清清楚楚,让我为将军带路,必然可以早点生擒费栈。”陆逊不肯下马,在马背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赵云略作思忖,最终点头:“既然如此,云便保着国舅再闯一遭山越大营!”
马蹄声响起,照夜玉麒麟驮着赵云、陆逊,卷起一溜扬尘,再次杀向了山越军大营。
“不得了啦,这汉将又回来了!”
山越军刚刚松了一口气,正在清扫地上的尸体,没想到赵云再次去而复返。一杆长枪,一匹白马,犹如虎入羊群,横冲直撞。这让山越军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家伙一趟趟的来来去去,你是来走亲戚的吗?
“前面的大帐就是费栈所在!”
看到赵云一杆银枪无人能挡,陆逊心中敬若天神,大声的给赵云引路。
赵云拍马舞枪,一路刺翻百余人直冲到了帅帐前面,恰好费栈走出大帐询问,被陆逊一指“此人就是费栈!”
“可认得常山赵子龙?”
赵云一声怒吼,手中长枪当做棍棒兜头劈下,费栈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的砸在肩膀上。“咔嚓”一声顿时骨折,被赵云弯腰白猿捞月,在马上俯身抓了绶带一下子提了起来,横置在马鞍前面,拨马就走。
“不得了啦,大帅被生擒了!”
三军主帅被对方单枪匹马的突进大营生擒活捉,这让刚刚镇定下来的山越军再次乱成一锅粥,呼喊声此起彼伏,乱糟糟的拿着武器围堵赵云。
一击得手,生擒活捉了贼首费栈,赵云拨马就走,朝山越大营外面冲去,只要能够把费栈带回去,陆逊水淹山越的计划就能实现。
突然间,“轰隆”一声响,照夜玉麒麟踩上了陷阱,驮着赵云、陆逊以及被生擒活捉的费栈,急速的坠入了陷马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