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宫内,张灯结彩,笙乐齐奏,一片喜庆。
甄氏五姐妹除了甄宓身穿妃子服,头戴凤冠,满身金飒飒的装饰与众不同之外;其余的四姐妹俱都一样打扮,身穿大红霓裳,头遮大红盖头,甚至就连身材都是一般高矮胖瘦。
甄宓因为身份尊贵走在最前面,其余四姐妹由大姐甄姜带头,二姐甄脱,三姐甄道,四姐甄蓉依次排开,鳞次栉比的走进了悬灯结彩的紫微殿。
大殿之内,满朝文武群贤毕至,包括左丞相荀彧、户部尚书糜竺、京城防御大将孟珙、镇南将军徐晃等当朝重臣无一缺席;甚至就连距离较近的扬州刺史张纮、荆州刺史长孙无忌、徐州刺史张居正等封疆大吏也都赶到了金陵,前来参加这场盛况空前的婚礼。
而年已四十,风韵犹寸的何太后也率领着众嫔妃前来观礼,毕竟五女同嫁的盛况古今罕见,哪个不想开开眼界?甚至就连为陆康守丧的德妃武如意也前来观摩这场大婚。
拜堂之礼由官拜司空的孔融主持,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天子与美人甄宓,秦琼与大姐甄姜,甘宁与二姐甄脱,李存孝与三姐甄道,宇文成都与四姐甄蓉依次走上红毯,在孔融的主持下按照繁文缛节依次拜堂。
“嘿嘿……除了甄娘娘的婚服与众不同之外,其他的甄家四姐妹全都一样打扮,就连身材都是一般无二,千万别上错花轿了哟!”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跟着穆桂英、徐晃从交州班师回朝的逗逼齐国远。此刻看到四员大将抱得美人归,更重要的是在皇宫里举行了大婚之礼,不由得羡慕不已,突发奇想的来了这么一句。
齐国远的嗓门颇大,惹得满堂哄笑,齐声附和着起哄:“说不定上错花轿嫁对郎了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到甄宓姊妹如此风光,这婚礼的规模盛况空前,自己当初入宫之时远远不及,这让武如意心中颇为不忿。看得出来天子如此抬高甄宓,似乎是在有意迅速让她上位,这让武如意的心中更是陡生一股失宠之感。听了齐国远的话之后,不由得内心一动,顿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母后,儿媳身体欠佳,暂且退下了。”
就在大殿之中闹哄哄一团之际,武如意轻抚额头,做出一副恹恹不振的模样,向何太后告退。
何太后正看得起劲,也不回头,挥挥手示意道:“去吧,去吧!”
整个大殿的观礼者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五对新人身上,看他们如何拜堂行礼,并无人留意到一脸落寞的武如意悄然离开。
武如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景宁殿,吩咐贴身宫女兰蔻:“你去把黄门令张象找来,我有要事吩咐他。”
张象今年二十五六岁,聪明伶俐,但一直被郑和压着一头,这让他颇为不甘心。看到陆家势大,武如意又贵为德妃,便投靠了武如意,充作马前卒跑前跑后的传递消息。
在得了兰蔻召唤之后,负责安排筵席的张象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景宁殿拜见武如意:“不知娘娘召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武如意伸手示意张象来到身边,附耳道:“听闻除了李存孝、文成都各自与新娘见过面之外,秦琼、甘宁都不曾见过甄氏二姐妹?”
张象陪笑道:“此事千真万确,这两桩婚事都是陛下钦定的。在此之前,秦叔宝、甘兴霸两位将军都在外面打仗,一步也不曾踏足京城。前日晌午秦叔宝方来到了京城,甘兴霸将军更是昨夜黄昏才来到金陵,按照规矩是不能与新娘见面的。”
武如意压低声音道:“既然你负责安排筵席,便把所有轿夫集中在一起饮酒,再另外派几个人悄悄把甄姜与甄脱的轿子颠倒一下顺序。”
“啊……”张象吓了一跳,“这样怕是会闹出人命来吧?”
武如意嘴角微翘,沉声道:“闹出人命就闹出人命,你直管推的一干二净就是了。”
张象思忖了片刻,既然已经跟了武德妃,开弓已无回头箭,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那奴婢就斗胆试试!”
五抬迎亲的花轿除了甄宓的鹤立鸡群,明显高贵一个档次之外,其他四顶花轿俱都是大同小异。负责抬轿的数十个轿夫正围拢在一起闲聊,谈论这场盛况空前的大婚之礼,一个个唾沫横飞,谈意正浓。
就在这时,黄门令张象怀抱拂尘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诸位轿夫今儿个受累了,我们司礼监在后殿准备了酒筵,你们快去吃吧。吃饱喝足之后赶快回来,几对新人拜堂之后,还要劳烦你们送回府邸哪!”
“多谢公公!”
听闻有喜酒喝,几十个轿夫登时喜出望外,跟随着张象的小太监直奔偏房大快朵颐去了。
张象装模作样的瞎逛了一圈之后,带着几个心腹小太监在一字排开的五抬大轿旁边停下脚步,晃动着拂尘骂道:“这些个鲁莽之徒,让他们去吃酒,就把花轿弄得参差不齐,成何体统?小的们,把花轿排列一下!”
得了张象一声吩咐,几个小太监以最快的速度把紧邻甄宓凤轿的两抬花轿调换了一下位置,然后若无其事的跟着张象远远走开。
这场婚礼直到晌午方才结束,随着孔融的一声“各自送入洞房”,甄氏五姐妹在婢女的搀扶下,鱼贯而行,出了紫微殿,直奔花轿而去。而秦琼、甘宁、李存孝等新郎官则要留下来与同僚共饮,接受祝贺。
五位新娘来到花轿跟前的时候,一群轿夫去偏房饮酒还没归来,便在婢女的搀扶之下,各自按照顺序钻进了花轿。
甄姜、甄脱姐妹二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乘坐的花轿已经被调换了位置,躲在大红盖头底下既兴奋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长得什么模样?只怪这大红盖头太厚,根本看不清新郎官的模样,只能等入了洞房被挑去盖头之后再一睹真容了。
“这些个下贱的家伙,去吃喜酒到现在还没归来?奴婢这就去训他们!”张象怀抱拂尘,朝凤轿之中的甄美人连声赔罪。
甄宓在轿中和颜悦色的道一声:“无妨,从我们甄家一路走来,长达十余里,想来这些轿夫已经饥肠辘辘,让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再起轿不迟。”
遭到张象训斥的轿夫听说新娘已经钻进了花轿,而大伙儿却在这里吃酒,登时吓得顾不上抹嘴,一窝蜂的跑到停轿的地方,各自按照顺序抬起了花轿。
五姐妹就此分道扬镳,甄宓被十六抬大轿送进了乾阳宫的后宫,而四位姐姐则在喇叭唢呐的伴奏下,各自乘坐八抬大轿离开乾阳宫,被送往不远的将军府。
坐轿的新娘不认识花轿,但抬轿的轿夫却认识,走了一段路程后,才发现抬错了花轿。但大伙儿吃酒误事,谁也不敢声张,只能彼此挤眉弄眼,待会儿到了府邸门前,便彼此换过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宇文成都久居金陵,早就在风景优美的玄武湖畔置办了一座府邸。而秦琼、甘宁、李存孝三人的府邸都是朝廷分配的,因此都在一个地方挨着,比邻而居。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老四甄蓉被抬走了,只剩下甄姜三姐妹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大汗淋漓的轿夫总算抬着三位新娘来到了三座相邻的将军府,只见门匾上各自悬挂着“秦府”、“甘府”、“李府”等字样,门前都有几名士兵持枪把守。
轿夫们互相打个眼神,本来走在前面应该进入秦府的花轿抬进了甘府,应该进入甘府的花轿抬进了秦府。这些轿夫只发现抬错了花轿,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里面的新娘并没有坐错,本来打算亡羊补牢,没想到却变成了错上加错。
乾阳宫之内,君主尽欢,俱都开怀畅饮。
秦琼与甘宁敞开胸怀,来者不拒,与徐晃、孟珙、尉迟恭等武将左一杯右一杯,喝了个没完没了。而齐国远、孟良又存心灌醉二人,想尽一切办法劝酒,直到灯火阑珊之时,喝的醉眼惺忪的秦琼、甘宁才被送回了各自的府邸。
“夫人,我回来了!”
秦琼虽然醉的东倒西歪,但心里却还惦记着媳妇,进了府邸之后便冲进洞房,连门都顾不上闩,就一把揭开了新娘的大红盖头。
甄脱并不认识哪个是秦琼,哪个是甘宁,看到眼前的大汉虽然有些粗犷,但却是魁梧雄壮,一脸英雄气概,不由得心花怒放,低头嘤咛一声“夫君!”
“娘子真是美人儿,俺秦琼艳福不浅啊!”
甄脱不认识秦琼,秦琼就更不认识甄脱了。看到相貌美艳,秋波婉转的新娘子,登时眉开眼笑,连声大呼陛下待我不薄,猴急猴急的抱着新娘上了床,解去罗衫,享受鱼水之欢。
秦琼这边水乳交融,甘宁那边也是丝毫没有察觉出错。
“吾妻真是万里挑一,得妻如此,我甘宁夫复何求?”醉醺醺的甘宁抱着丰腴的美人儿,热血澎湃,心满意足。
甄大姐对这个丈夫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风情万种的伺候“自家男人”更衣,羞怯怯的道:“得夫君如此评价,妾身死亦无憾!岂敢不持帚侍奉,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