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辩胯下的追风白凰可以日行千里之外,飞卫、纪昌、燕青三人也都从军中任选了最好的马匹,一路扬鞭策马,向北绝尘疾行。
从金陵运到青州的三百匹战马本来就是十里挑一的良驹,再经过飞卫三人从中筛选,三匹骏马堪称千里挑一,奔跑起来足下生风,登萍度水,如履平地。
这三匹骏马一个时辰能够狂奔一百里左右,而且耐力出众;但比起刘辩的追风白凰来就相形见绌,刘辩只好放缓马速,且行且问,一路打探着奔剧县方向而去。
君臣三人一路疾行,走了两百余里,人烟逐渐稠密起来,道路也变得平坦宽阔。
刘辩虽然知道秦琼已经战死沙场,但并不知道主战场已经转移到了高密境内,一路上打探了几次,百姓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辩只能继续朝秦琼军团的大本营剧县继续赶路。
到了傍晚时分,刘辩四人抵达了朱虚县,目前这块地盘还在汉军控制之中,刘辩决定进城打探一番。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刘辩决定隐瞒身份,只用了一块将军的令牌叫开城门,吩咐差役喊县令来见自己:“我等是从京城前来青州助战的武将,劳烦你们县令出来搭话。”
县令得知有武将过境,急忙带着县尉、主薄等几个幕僚来到城门口迎接:“唉呀……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敢问将军姓名?”
刘辩早就想好了措辞,只是把令牌交给县令查验:“我这次来青州有秘密任务执行,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姓名就不必通报了吧!”
“下官明白、明白!”县令点头陪笑,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下官来时已经命下人略备薄筵,为将军接风洗尘,请不吝赏光!”
刘辩四人狂奔了一天,赶了四百里路程,早已人困马乏,饥肠辘辘,当下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了下来。在县令一行的陪同下直奔县衙。
小小的朱虚县城人口不过万余人,城内有县兵三百,差役两百,县令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因此筵席算不上丰盛,只能算是将就,有鸡有鱼,普通招待标准而已。
若是这县令知道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大汉天子,怕是肠子都会悔青了,否则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置办一场饕餮盛宴啊!
因为秦琼和潘金莲的先后死亡,刘辩也无心吃喝,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一边吃一边问道:“姜县令,这朱虚县城距离剧县还有多远?”
“回将军的话,还有八十里路程,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可到。”
刘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边战事如何?李世民亲自督战,恐怕这几日厮杀的很是激烈吧?”
县令亲自给刘辩斟酒:“回将军的话,前几日传出陛下被围于高密县境内的断舌山,秦都督已经亲自率数万人马去高密救驾了……”
“啊……”
刘辩闻言吃了一惊,与燕青、飞卫、纪昌三人对望了一眼。
飞卫、燕青等三人异口同声的叱喝“简直是胡说八道,陛下这不好好的……在海上吗,简直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刘辩的心思远超飞卫三人,一下子便恍然顿悟,在心中呢喃道:“原来秦叔宝是中了李世民的请君入瓮之计啊,真是可恨呐!估计这个计策十有八九是韩信策划的,利用朕受困于海上,放出假消息引诱秦琼入围,然后予以围歼……”
想到这里,刘辩心痛不已,举起面前的酒觥,仰头一饮而尽,“秦将军啊,你是为了救朕而死啊,朕对不起你!”
转念想想,任何人都没有先见之明,如果自己不走水路而走陆路的话,韩信也会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对于韩信这种级别的统帅来说,用兵绝不会墨守成规,循规蹈矩,一定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根据自己的变化而变化。
如果自己走陆路的话,也许死的不是秦琼,但有可能是卫卿,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武将。战争永远都会存在变数,秦琼的阵亡只是偶然,但迟早会有大将阵亡却是必然!
刘辩放下酒觥,沉声问道:“陛下被围,乃是唐军的计谋,秦都督此去必然中伏,如今战事如何了?”
县令摇头道:“这个下官倒是不知,只知道廉破老将军与尉迟敬德将军也相继率军出城赶往断舌山去了。”
想想也是,在这情报闭塞的年代,两军激战正酣,情报怎么会送给一个小小的县令。一问三不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来从这县令嘴里再也打探不出其他重要消息了。
“那么现在何人守卫剧县?”刘辩夹了一口菜问道。
县令答道:“回将军的话,是煤炭局局丞王莽大人守城。已经给下官发了公函,让我死守县城。你说这小小的县城只有三五百人,如果唐军前来攻打,还不是一击即破么?”
自从乐毅、郭子仪、陈子云等魏将攻陷徐州之后,郭子仪又率部向北进攻与徐州搭界的蕃县、南城、鲁县等地,目的就是为了攻掠王莽开采的煤矿。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王莽果断的焚毁煤矿设施,率部离开蕃县北上经过泰山郡撤退到了老家剧县,这才有了今日接替尉迟恭镇守城池的事情。
刘辩已经酒足饭饱,起身道:“若唐军来犯,你直管弃城而走便是。你只是负责治理地方的官吏,并无守城之责,以卵击石并不足取,留得性命卷土重来才是明智之举。”
“唉呀……将军真是高见啊,得将军指点,下官简直如同醍醐灌顶。”得到刘辩的支持,这名县令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吃饱喝足之后,刘辩急于离开,不顾县令的挽留,带着飞卫、燕青、纪昌三人翻身上马。
燕青悄悄问道:“陛下,大军已经出城赶往高密去了,我等该如何是好?”
“此地距离剧县只剩下八十里,而到高密还有四百多里,咱们还是先去剧县一趟,等联络上李靖之后再说吧!”刘辩略作思忖就拿定了主意。
身为大汉皇帝,刘辩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像敢死队那样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高密战况不明,万一秦琼全军覆没,廉颇、尉迟恭被围,自己带着三个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被唐军假戏真做,陷整个青州战场的汉军于不利境界。
天空阴云漠漠,彤云密布,连一颗星辰也没有,北风带着湿润的气息,看起来似乎会有一场降雨。
县令再次挽留:“将军,今夜似乎有雨,不如在城中暂歇一晚,明日清晨再走吧?”
“将士们都在沙场上冒着枪林箭雨,小小雨水何足为惧?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刘辩在马上朝县令抱拳一礼,双腿在马腹上猛地一夹,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飞卫、燕青、纪昌等三人不敢落后,急忙各自叱喝胯下战马,踩踏的尘土飞扬,紧紧跟着刘辩的步伐,在茫茫夜色中渐行渐远。
一行四骑快马加鞭,顺着驿道向北驰骋了三十多里路程,北风愈来愈大,吹得火把摇摇欲灭,风中卷起砂砾打在脸上睁不开眼睛。天空不时有闪电划过,看起来大雨即将来临。
“陛下,前方有座寺庙!”
四人之中纪昌眼神最好,隐约看见前方不远处有灯火,借着余光可以看清寺庙的轮廓。急忙大声提醒刘辩。
“走,进庙避雨!”
一行四人俱都身怀绝技,因此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即在刘辩的带领下顶着北风朝寺庙疾驰而去。
不消片刻功夫,四人便来到寺庙门前,由燕青翻身下马,挥拳砸门:“我等从此处路过,突遭风雨,寸步难行,特地前来借宿半宿,有劳大师开门。”
片刻之后,有小沙弥打着灯笼前来开门,大概的问了四人几句,便放刘辩四人进了寺庙。
小沙弥带着刘辩四人来到一个简陋的厢房,施礼道:“我们寺庙近年来香火冷清,无钱修盖僧舍,只好委屈几位施主了。”
刘辩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金子表示谢意:“叨扰小师父了,这些盘缠略表谢意!”
小沙弥喜出望外:“我来这寺庙已经一年多了,还不曾见过这么阔绰的施舍,我这就去禀报方丈,他定然会亲自来向四位施主致谢。”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果然有一个年约三旬左右,生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气势不凡,身材魁梧,身披袈裟的和尚前来道谢:“阿弥陀佛,贫僧特来向几位施主致谢,如此厚礼,实在让本寺受之有愧啊!”
“看这和尚气魄不凡,或许有点本事,朕应当与他好好聊聊,说不定能和姚广孝一样领导僧侣为大汉效力。”
刘辩一念及此,毕恭毕敬的还礼道:“多谢大师容我等借宿,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和颜悦色地笑道:“贫僧……法号永乐,是这座白云寺的主持,不知施主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