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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的人有点儿昏昏欲睡。
雨水大的雨刷都没用,整部车子都浸泡在水里,枪油,血,汗水的味道和香水,狐嗅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想要呕吐,胸闷,身体发软。
“现在来个五岁的孩子也能一枪杀了我啊。”司机想。
然后车门打开了,冰冷的雨水和空气让他猛地一个激灵,他有点清醒了,可惜得是嘴巴里冒出来的只有血沫和嘶嘶的声音,手指胡乱在空中抓着也抓不到应该在那个位置的步枪,他的脖子几乎被完全割断。
四辆车子,前后两部距离别的车都比较远,而中间两部比较靠近,煦德和派吞先是找上那部人最少,距离最远,位于尾部的小货车,里面的两个人正在昏昏欲睡,他们用刀子解决了这两个不幸的家伙,第二,三部的越野车麻烦一点,里面足足有十一个人,煦德和派吞转而对付第一部车里的3个人,在这里煦德第一次看到派吞使用了那种传说中的体术,一个虽然没有煦德高大,却也有着1.8米左右的男子突然之间好像全身都没有了骨头,一瞬间,整个身体就“游”进了打开的车门,煦德解决掉那个司机的时候,就看到有着阴阳双瞳的男子已经顺利地用双腿和手臂同时绞杀了两个彪形大汉。
在第一部车子里,他们找到了一样可以让他们解决中间两部车子的东西,一小箱高能手榴弹。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多说,令他们奇怪的事情只有一样——无论雨势多么惊人,他们动作多么快速,轻盈,中间两部车子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察觉的,他们甚至在第一颗手榴弹爆炸的时候才有了动静——安托的人不该那么没警惕性。
哦,这个……雨停了,静谧的黑夜中,巫妖笑眯眯地呆在车子里看着两个向自己走过来的红色能量体,一只脚在油门边的车厢地板上轻轻地为逐渐进入尾声的哭葬歌打着拍子,安分的好像等着妈妈的小白兔。
他的手伸出车窗外,宝石以及黑色珍珠的碎片无声无息地落入泥泞,丝毫不留痕迹。
疲惫之波——使所有活体生物疲惫的负能量波纹。耗费2克拉蓝宝石2颗,3克拉蓝宝石3颗。
集体暗示术——向多个目标施展暗示术。施法材料——黑色珍珠碎片,耗费5克拉黑玛瑙2颗,1克拉钻石4颗。
接下来的路程只得由亚利克斯开车,煦德和派吞坐在后座。附带提一句,亚利克斯帮忙找回了普善与普里的尸体,幸好没有掉进奇香河,他们被暂时托付给邻近的一个巫医,他会好好地安葬他们,看在一大笔钱的份上。
“将军的情况怎么样?”煦德突然问道。
“……不好,他很虚弱。”派吞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医生说他已经活不过今年。”
“他决定把位置交给拿卡了?所以剥夺了你的军权?”
“他把我和拿卡的都收回了。”派吞的声音很平静:“他准备重新划分军团,我想是为了拿卡的继位作准备。”
“那么你呢?准备欢天喜地地接受拿卡做你的将军?”
“拿卡是长子,嫡子。我是次子,这很正常。”派吞是将军的第二个儿子,母亲是西大陆联邦的探险者,白皮肤,蓝眼睛的她幸运地成为了将军的猎物,不至于沦落为大群的雄性生物的泄欲用品;派吞的蓝眼睛就是从她那里得来的,老父亲似乎很爱这个儿子,因为将军的军队有着百分之五十都在派吞的手里,另外百分之四十属于将军直属,当然后者的战斗力比起前者来要强悍的多,将军与正妻所生的儿子名字叫做拿卡,虽然只掌握着百分之十的武装力量,但按照衣留申群岛的风俗,继承将军的人必定是他——除非,拿卡死了。
好像贝弗里某部电影的开头,巫妖想。
“或许有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煦德往车座上一靠,很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和亚利克斯这次来,是因为我们萨利埃里家族在衣留申的负责人连同下属被装在集装箱里,好像一群猪仔一样地被运了回来,而且他们带来口信,将军需要一份新的契约。”
派吞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件事儿。”
“爸爸觉得很有趣,首先,罂粟种植与买卖的遏制是将军的提议,毕竟现在国际上的舆论对衣留申群岛越来越不利了……而且不管怎么说,和堂·何赛一样,将军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他才让我和亚利克斯来这儿问问他的老朋友,是什么让他那么快改变了主意。”
煦德看着抿着嘴唇的派吞。
“或许我可以猜想一下……那件事情并不是将军做的?”煦德轻柔地说道:“大概也不会是你?那么是谁?”
“爸爸也很有可能改变主意。”
“毒品原材料的提供者只能得到千分之一不到的利润,也就是说一百元,你的人只能拿到0.1元钱不到,这只够他们勉强吃饱,而不够他们的孩子上学,生病了请不到医生,也没有正规的医院,你们甚至只能用挖空的血树当棺材——衣留申还有百分之三十七的人口在吸毒,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长,而且西大陆联邦与东大陆联邦已经发出通告,如果在3年后的国际联盟会议上衣留申政府再拿不出遏止毒品种植的有力措施,他们就要实行经济与军事双重制裁。”
“就像对付四百年前的撒丁?”
煦德的嘴角拉直了:“或许,不过我不认为那些日益衰弱的吸毒者能够令衣留申成为今天的撒丁。”
“如果没有毒品,”派吞尖刻地说道:“也没有今天的撒丁。”
“你说得没错,”煦德微笑:“但如今撒丁可以不依靠这该死的玩意儿了。”他停顿了一会:“好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上面争论了……你说你不知道那件事儿?那么,有没有可能,将军也不知道呢?”
“你在暗示什么?”
“也许只是我想得太多,别介意。”
……
“堂·何赛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一个星期前他才过的五十七岁生日。”
“那么萨利埃里家族的情况呢?”
煦德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也还不错。”
“我听说你们的船是被劫持了?劫持者是谁?”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也可以说是反击。
劫持者是萨利埃里行动部门的主力成员之一,他原先是跟着维尔德格·萨利埃里的……将军的情报力量也不差。
煦德微笑着半侧过身,胳膊肘放在靠背上,派吞的一只蓝一只黑的眼睛盯住了那双灰眼睛:“还有这次袭击,我出来的时候可是连拿卡都没说过……”他恶毒地笑起来:“你也别太担心,你毕竟不止一个弟弟不是吗?”
浑蛋!两个人的心中同时这样想着。
两者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中止于一个紧急刹车。
“嗯,两位……我想我们可以吃早餐了。”盯着一蓬又白又亮的小圆蘑菇垂涎欲滴的巫妖真诚地说。
他不知道自己成功制止了一场可悲的小型内部火拼。
派吞盯着亚利克斯干脆利索地收拾那些蘑菇。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
“那还真是幸福。”
“……他已经受到惩罚。”
“我知道。”派吞耸肩:“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有点羡慕而已。”
羡慕?
煦德在心里苦笑,如果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也好,不过这次亚利克斯居然会主动要求和自己同行——大概堂·何塞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表示同意……不过这次的行程看起来没有原来设想的那么轻松愉快呢。
(小剧场——
“你们萨利埃里家族的教育真是太严谨,太完美了。”中午的时候,只穿了条短裤的派吞坐在一个树墩上说,奇香河在这儿有个水流和缓的卵石滩。他们在这儿午餐,同时略微休息一下。
当然,找食物,做饭的还是亚利克斯。
同样只穿了短裤的煦德板着脸盯着他,他不认为这家伙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他们的衣服被亚利克斯拿去洗了。
“假如我以后有女儿,”派吞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把她送到萨利埃里家族接受教育吗?”
……
直到晚餐前,煦德的脸色还是铁青的。
而派吞发现自己所吃的所有食物都是正统的沙河蛋糕口味——细致绵密的海绵蛋糕中,夹一层香甜杏桃酱,并均匀地在外层淋上杏桃酱、及平铺一层醇厚的巧克力糖衣,食用时与入口即化的鲜奶油,一起送入口中,让鲜奶油融合杏桃酱、巧克力酱,双重的甜感,入口更感美味——就算是奇香河的水,也是蜂蜜巧克力牛奶味的。
永远不可轻慢一个巫医。——衣留申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