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主攻地点是汤斯维尔,有五个陆战师在这边。到二月十日,五座野战机场全部投入使用。
有野战机场支持,空运效率大大提高。
别的不说,DY-1与DY-2可以直接从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与菲律宾的机场起飞,把重型装备与作战物资运过来,花十五分钟充电之后,再起飞返航,也就不需要占用新几内亚到上的前沿野战机场了。如此一来,空军就能把战术战斗机派往前沿野战机场,为陆战队提供空中支援。在此之前,因为没有办法在目的地充电,大型电动运输机只能从前沿野战机场出发,而且也只能返回前沿野战机场。结果就是,空军不得不让战术航空兵后撤,把前沿野战机场让给运输机。
事实上,也正是缺乏空中掩护与空中支援,陆战队在二月五日到九日处于危险之中。
所幸的是,美澳联军判断错误,认为中国陆战队会攻击澳大利亚东北角,结果把防线设在了实际攻击地区北面。
也就是说,中国陆战队是在美澳联军的前沿防线后方发起的进攻。
这一场景,与莫斯科会战中几乎一模一样,即防御部队不得不面对突然从身后杀出来的进攻部队。
当时,在凯恩斯到诺曼顿的防线上,至少有四十万美澳联军。
等到中国陆战队站稳脚跟,这四十万美澳联军基本上就被包围了。结果就是,美澳联军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把中国陆战队赶向大海,而是如何突围,冲破中国陆战队设在南面的封锁线。
问题是,美澳联军手里根本没有与突围有关的作战计划!
没有任何人想到,中国陆战队会采用如此疯狂的进攻战术,更没人想到四十万美澳联军会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被从天而降的中国陆战队包围,甚至到了二月六日,美澳联军司令官唐纳德上将都不愿意相信。
一时之间,美澳联军司令部乱成一团。
当时,有人认为应该让凯恩斯与诺曼顿的部队坚守,有人认为应该向南进攻,有人认为应该让部队突围。
可以说,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结果就是,几天下来,美澳联军竟然没有向前线部队下达一道有意义的命令,让四十万大军原地待命!
随后,唐纳德被解职,就与他在这五天里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有关。
事实上,唐纳德有点冤枉,因为他只是司令官,只负责下达命令,可是他手里根本没有可以下达的命令。
坚守吧,四十万大军肯定在劫难逃,而且后勤补给线被切断之后,很快就会崩溃。
向南进攻?简直是痴人说梦,四十万美澳联军是面向北方进行进攻部署的,因此支持进攻的作战部队都在南面。如果转为向南进攻,就得把部队掉转一百八十度,绝对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办到。
至于突围,问题更加严重,因为谁也不知道该向哪里突围。
二月六日,中国陆战队就攻入了汤斯维尔,并且在次日占领了这座居民数量不到两万的小城镇。虽然驻守该地的军队在退却的时候,破坏了港口基础设施,还在郊外的机场上埋设了成千上万的地雷,只给中国陆战队留下了一片废墟,但是汤斯维尔是澳大利亚东北地区的铁路交通枢纽中心之一,从布里斯班通往凯恩斯的铁路就得通过汤斯维尔,而且这里还是横跨澳洲大陆、通往达尔文港的铁路的起点站。此外,还有三条公路在此交汇,且都是高等级公路。
汤斯维尔失守,凯恩斯的美澳联军就不可能向南突围了。
二月八日,中国陆战队的三个师攻入了休恩登。
这座常住人口还不到一万的小城镇是澳大利亚东北地区,重要性仅次于汤斯维尔的交通枢纽中心,扼守着从汤斯维尔到达尔文港的铁路,还有一条向南到达朗里奇、再转为向东一直通到罗克汉普敦的铁路,而罗克汉普敦在汤斯维尔与布里斯班之间,是布里斯班北面人口最多的城市。
休恩登沦陷,北面的美澳联军更加不可能直接向南突围了。
到二月十日,二十个陆战师已经在汤斯维尔到克朗克里之间展开,形成了一条宽度达到六百公里的战线。
这下,北面的美澳联军要向突围,就只能向西前进,越过巴克利台地、或者沿着卡奔塔利亚湾南面的沿海平原前往达尔文港。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死亡之路。
要知道,在诺曼顿到达尔文港之间,只有两条东西向的公路,一条在沿海平原上,一条在巴克利台地上,而这两条公路都是普通公路,通行能力非常有限。更要命的是,在诺曼顿与达尔文港之间,正是澳大利亚最荒凉的地区,不但人烟稀少,大多数城镇的距离都在一百公里以上,而且只有几条季节性河流,缺乏淡水。要知道,四十万人,一天至少需要八十万升淡水。如果算上车辆等耗水大户,在这片荒漠地区的水源,根本不可能保证四十万人全部到达达尔文港。
可以说,只有疯子,才会不顾一切的进入荒漠。
别忘了,现在是二月份,南半球的夏季,澳大利亚最为炎热的月份,北部荒漠里中午时的最高气温在四十五摄氏度以上,夜间却骤然降到十度以下,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探险家,也不会贸然进入这片荒漠。
事实上,直到二月十日,美澳联军都没回过神来。
二月十一日,唐纳德上将被解职,由马歇尔钦点的陆军五星上将赫里斯出任美澳联军总司令,同时担任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
当天,赫里斯就来到了布里斯班。
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被困的美澳联军向西突围,随即着手组织救援行动,以确保四十万大军顺利到达达尔文。
赫里斯很有魄力,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只是做事欠缺考虑。
严酷的自然环境是一大问题,守在附近的中国陆战队是更大的威胁。毫无疑问,中国陆战队绝对不会看着四十万美澳联军突围。
结果就是,从当天晚上开始,阻止美澳联军突围成为中国陆战队的首要任务。
第一道阻击线,就在诺曼顿西面,即弗林德斯河。
因为来不及派遣地面部队,主要是庞跃龙一口气把二十个陆战师全都派出去了,而充当战役预备队的八个陆战师还在所罗门群岛上,预计要到二月二十日,才能到达澳洲,陆战队暂时无兵可派。所以这场阻击战,以火力打击为主,即动用克朗克里附近的五个陆战师的全部远程火炮,外加上千架战斗机,轮番打击渡河的美澳联军,让美澳联军无法顺利越过这道天然障碍。
当时,陆战队也出动了一些地面部队,不过基本上都是负责前沿观察的侦察兵。
四十万美澳联军花了三天才渡过弗林德斯河,火力打击也持续了三天,结果只有不到三十万人顺利到达对岸。
根据美澳联军的作战记录,在渡河的时候,很多官兵都死于炮火打击。
几天之后,美澳联军官兵的遗体到达弗林德斯河河口,散发的血腥味引来了成千上万条鲨鱼。后来,弗林德斯河河口被称为“血湾”、也被称为“鲨鱼湾”,就与这场导致十多万美澳联军官兵阵亡的战斗有关。
渡过弗林德斯河,只是突围的第一步。
接下来,美澳联军还要强度穿越两百公里的荒漠,渡过紧挨在一起的奥古斯塔河与格雷戈里河,然后选择进入巴克利台地、或者继续在沿海平原上行进,前者需要前行大约两千公里才能到达达尔文港,后者则需要行进一千八百公里,而在进入澳洲北部荒漠之后,最近的补给站在一千公里之外。
事实上,中国陆战队根本没有必要派地面部队去阻击美澳联军。
在奥古斯塔河与格雷戈里河再次以火力阻击美澳联军之后,中国陆战队只需要保持高强度的空中打击,迫使美澳联军不断深入荒漠,并且重点打击美澳联军的辎重部队,就能让美澳联军永远留在荒漠里。
最终,活着到达达尔文的美澳军人不到一万。
也就是说,每四十名突围官兵,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在穿越澳洲北部荒漠的时候,因为物资紧缺,一些走散了的小股部队,还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
即便那些活着到达达尔文的军人,也变成了废人,再也无法拿起武器战斗。
后来,为了安顿与处置这些军人,美澳联军还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仅用来照顾这些人的军医与护士就有一千多名。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美澳联军向南突围的话,肯定能有更多的官兵冲破包围圈。
原因很简单,在二月中旬,中国陆战队的防线是分开了的,没有连到一起,相邻部队之间有很大的空隙。只要美澳联军分散突围,而且充分利用熟悉地形的有力条件,肯定有更多的军人到达后方。要知道,在这四十万军人中,有十万澳军,其中至少有两万人是澳大利亚东北部地区的本地人。毫无疑问,这两万澳军官兵肯定比中国陆战队官兵更加熟悉澳大利亚东北部地区。
可惜的是,赫里斯太想建功立业了,而且错误的认为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