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枝长铁箭的力度更大,一下子击穿了右侧方两名骑兵的身体,他俩一前一后发出了“啊啊”的惨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时气绝身亡。
“好!”董千里和两个手下眼见朱雀如此勇猛,箭无虚发,最后一箭还来了个穿糖葫芦,真是漂亮至极。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知道这没有异于常人的臂力和准头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是让女真人闻风丧胆的“铁将军”李成梁在此,也不过如此,不由得大声叫起好来!
女真游骑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些担任斥侯的可都是他们从女真铁骑中优中选优的精兵,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厉害角色,可是就这么短短的瞬间就被敌人连续击杀了四人,还导致了完整队形的混乱,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刚才第一个被击杀的那个是这一小队的队长,却被敌人一箭封喉,足见对面敌人的强劲。不过女真游骑的组织能力还是很强的,队长死了,他们却没有完全慌乱,也没有四散逃去。副队长大声叫喊了一声,他们又组好了队形,继续向前飞驰。
正在队尾的一个人一边策马向前,一边从腰里掏出牛角来,准备发出求援信号,可他只是刚刚把嘴巴放到牛角前,刚想奋力去吹,就感觉到胸口猛然一痛。朱雀又击发了一枝长铁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这一下,副队长更惊恐了,他挥动着双手,大叫了几声,剩下的十多骑游骑迅速改变了队形,分为三队,每队大概六人左右,而且每个人都贴在马背上,试图降低被攻击可能,快速贴近过来。
朱雀这时大叫了一声:“快上马!不要管我!冲回城去!”然后一拨马头,迎着女真游骑就面对面地冲了过去。
“你……”董千里不放心地站起身来,想上前去支援她,却被旁边的两个士兵拉了一把,这才不情愿地跃上了马,朝着宁远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时候,朱雀已经来到了离三队女真游骑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眼见他们仍然伏着身子向前猛冲,她冷笑了一声,双腿一磕马肚子,马头斜向正前方四十五度角的左侧方跑去,不多会儿就来到了他们的右侧方。
女真游骑们今天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劲敌,本来女真铁骑以灵活机动最为擅长,可他们为了降低敌人的攻击范围,把身体伏在了马背上,这样他们就没法自由地驱动马匹拐向另一侧,只能直直地向前冲,机动性的优势一下子丧失殆尽。
副队长明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暗暗叫苦,他万万没有想到敌方只有一个人,竟然敢迎面冲来,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厉害角色居然如此了解他们的阵法,直接跑到了他们防御力最弱的侧方。
他刚想大叫一声:“变阵!”,可是已经晚了,朱雀已经稳稳地勒住了马头,弯弓搭箭,把整张弓拉得象一轮满月一样,照着第一排齐头并进的三名骑兵就是一箭。
这一箭势大力沉,而且隔的距离比较近,一下就贯穿了三匹马的马头,直接从它们的右边脑袋穿进,左边脑袋穿出。
三匹战马发出了最后一声惨烈的嘶鸣声,一下子栽翻在地,把后面呈直线队形的战马也都绊倒了。
一阵纷乱的“啾啾”“嘶嘶”的马叫声,所有骑兵都被掀翻在地,跑在前面的摔得比较重,直接折断了脖子;跑在后面的虽然摔得轻一些,也疼得在地上直叫唤。
这时候,董千里他们已经跑出去有一段距离了,扭头看见朱雀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所有人,不由得大笑起来,这才放心地大叫着“驾!驾!”,催动马匹快速向前跑去。
朱雀这时收起了弓,斜挎在了背上,右手拿起了惯用的“夺命长鞭”,轻轻磕了磕马肚子,胯下战马轻轻向前跑了起来,她猛然从马背上跃了起来,一下就跳到了刚刚从地上挣扎起来的女真战马的背上。
这时候,仍然活着的女真骑兵们也正在从地上爬起来,其中动作最快的这个人却只是坐起了半个身子,就发现他的脖子被一条长鞭火辣辣地缠住了。
他的眼睛刚看清了面前的这个厉害敌人竟然是一个貌美如花、身材玲珑的汉家女子,就感觉自己接近二百斤的身子竟然被这个女子的长鞭一带而起,然后脑袋冲下,一下就砸在了另一个自家骑兵的身上。
只听见“呯”的一声闷响,然后是“咔嚓”的脆响,这个有幸看清朱雀美貌的女真骑兵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折断了脖子,气绝身亡。
比他更不幸的是被他这么沉的身子直接砸中的己方骑兵,刚才被摔得有些晕,好容易摸着脑袋清醒了一些,正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物体砸中,只是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就被震碎了心脉,七窍流血而死。
其他大概还有十名活着的骑兵,也是刚刚挣扎着爬起来,就亲眼目睹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吓得腿都软了,有人甚至都站不起身来。
转身之间,朱雀又故技重施,卷起了一人,砸死了一人。
这一下,仅存的八个人更是傻了,本来信心满满、不可一世的他们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毫无办法,只剩下了对活下去存有的一丝热望。只在一转眼间,一群凶残无比的恶狼变成了沉默待宰的羔羊。
而让这些恶狼绝望的,竟然是如此美貌的一位汉家女子。
朱雀的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准备停手的打算。因为她知道,恶狼始终是恶狼,即便如此绝望,也不可能真正变成羔羊。
果然,就在沉默的这一刹那,这些活着的女真骑兵们发了一声喊,迅速四下逃开去。他们知道,这时如果不逃,就再有没有机会了。
“找死!”朱雀娇喝了一声,左手早已经在怀里捏好了飞刀。只见“嗖嗖嗖”一阵呼啸声响过,如同下了一阵银光暴雨,伴随着女真士兵们“嗯啊呀”等一阵闷哼的声音,四处逃窜的他们纷纷倒在了地上。
朱雀这时跃下了马,来到这些倒下的士兵身边,一一把飞刀捡回来。飞刀几乎是毫无虚发,每一刀都正中女真士兵的后颈突起处。
捡拾得差不多了,她正在擦拭最后几把飞刀上的鲜血。突然,死人堆里突然站起了一个人,迅速翻身上马,夺路而逃。
这人正是他们的副队长乌尔登,汉语的意思是“光”的意思。这个人确实象光一样机敏,刚才让所有人列队,他就走在最后面,所以摔得相对轻一些,而且他摔倒以后,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挣扎着爬起来,而是一直眯缝着眼观察四周,所以没有分到朱雀的夺命飞刀。
这会儿,眼见朱雀挨个儿巡视这些人都不是死透了,他怕被她看出来自己装死,回头再补上一刀,自己就白装了。
此时不逃,必死无疑。如若逃了,尚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一咬牙,瞅准一匹马站起来的当口儿,从马肚子底下“哧溜”一声,翻身而上,狂抽马鞭,狂奔而去。看来他不光机敏,飞逃的速度也快,还真和他的名字很相应。
“哟?”朱雀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手里的飞刀已经做好了击发的准备。马没跑太远,这时候不论打他的颈椎或者后心,又或者打马,仍然是一打一个准儿,肯定跑不了。
不过,她迟疑了一会儿,手里的飞刀迟迟没有击发。又等他跑得更远了一些,这才左手一扬,一道寒光飞射而出,击中了乌尔登的身子。
“啊”的一声,乌尔登一声惨叫,就象死去了一样,整个身体趴在了马背上,马也渐渐慢了下来,晃着蹄子往前走。
朱雀远远在他身后冷笑了一声:“装死装得还挺像!有这天份,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原来,刚才她迟疑了一下,其实是有意放乌尔登走,所以她这一刀并没有命中他的心脏,而是向上偏了一点儿,打在了他的左肩上。
此刻,乌尔登的心里紧张无比,生怕被朱雀看出来。他强忍着左肩的疼痛,继续趴在马背上装死,眼见朱雀没有策马追来,这才略下宽心。
平贴着马背又向前缓行出了一段距离,感觉是时候了,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肚子,身子重新立了起来,右手拼命用马鞭抽打着马屁股。
战马吃痛,一下抬起前蹄,发出了“啾啾”的嘶鸣声,前蹄一落下,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
朱雀这会儿已经翻身跃上了自己的马,提着缰绳向前跑了几步,来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手搭凉棚,看着这个亡命之徒的去向。
乌尔登一气儿跑出去老远,感觉已经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这才长出一口气,暗叫了一声:“好险!”稍微放缓了速度,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打紧,差点儿把他吓得魂都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