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人甘洛虽不是大剑师身份,可他却有的大剑师实力。
在黑武剑门之中,许多人看不起他,又不敢招惹他,因为他的剑从来就没有缺过血喝。
此时他的剑距离李叱的咽喉也只是一寸而已,对于一位大剑师来说,一寸是什么?
一寸可瞬息万变,一寸是绝对控制,一寸可成生死轮回。
然而就是这区区一寸,此时此刻已不只是生死,还是天涯海角。
那只手的五根手指,死死的抠住了甘洛的脊椎骨,他人就被挂在了半空之中一样。
这般要害被制住,甘洛的四肢好像都在瞬间失去了自主,手里的剑也握不紧了。
这种被人制住的感觉根本就没办法形容出来,人家的手指再发一份力,便仿佛能把骨头捏碎了一样。
脊椎骨被控制住,甘洛想回头看看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住自己都不能。
他是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在朝着李叱出手之前,他先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用酒坛砸向夏侯琢,因为他看得出来,夏侯琢是李叱身边最具威胁的一个。
第二件事,他算计好了自己出剑的招式,路线,还有时间。
第三件事,他还观察了一下四周,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他身边阻止的。
因为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人,包括小月狮国的几个人也是。
可阻止他的人就在他身边。
明明已经口吐黑血死过去的小月狮国亲王冬潜渊,一只手死死抠住了他的脊椎骨。
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脖子后边,一把掐住了他的颈椎骨。
此时此刻的甘洛,这位心高气傲的黑武剑师,就好像一条被倒鳞捋直了的蛇,僵直在那,一动都不能动。
当看到甘洛被擒住,而冬潜渊根本没有死的那一刻,小月狮国的国师满来亚曼的眼睛骤然睁大。
这眼神里,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应该是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算计别人的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一个傻子,居然算计落空。
他借刀杀人的方法想的很妙,这计划不可能会有什么疏漏。
利用迦楼国人备下的毒酒毒死冬潜渊,一是为小月狮国的国王陛下铲除隐患,二是栽赃给迦楼国,将宁国的怒火引向迦楼。
如此一举两得,足以让小月狮国在以后成为西域霸主。
然而,那个傻子骗了他。
看他啊,那装死的样子是多么的逼真,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看他啊,那临死之前的抽搐,那嘴里溢出来的黑血,哪里像是假的。
控制住了甘洛的冬潜渊,回头看向满来亚曼,眼里都是笑:“叔父,是不是吓了你一跳?”
满来亚曼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那眼神还是让人不能真的看懂。
冬潜渊微笑着问道:“刚才你见我中毒倒地的时候,可有一点心疼?”
满来亚曼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大概也没了意义。
冬潜渊的眼神啊,哪里还是那个傻子该有的眼神,那是一双散发着光芒的眼睛,那眼神里是复仇的快意。
“看来是没有。”
冬潜渊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父王为了保我一命,特意让我拜你为义父,在你惶恐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我的心疼,那时候我还想着,父王选择的人果然没错。”
“可是现在你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慌张,还有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想逃。”
冬潜渊摇了摇头:“如果你有一分心疼我,我也不会动你,毕竟你曾庇护我多年。”
满来亚曼道:“殿下,你该知道这不怪我,我已经老了……老了,就扛不住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看向小月狮国的武官敖楼:“保护我出去。”
敖楼立刻应了一声:“是!”
然后一刀捅进了满来亚曼的肚子,肚子里的血像是冒涌的泉水一样往外流,让那只握刀的手都显得那么的黏腻。
“你……”
满来亚曼看着敖楼,他眼神里的那种不可思议变得更加浓烈起来。
“我什么我?”
敖楼叹道:“国师大人啊,你被誉为小月狮国第一智者,按理说越老越精明才对,可你怎么老了之后变得愚蠢了呢?”
“国王陛下让你我除掉亲王殿下,国师大人,你想过没有,就算你计划精妙,连大宁的人都被你骗过了,你我顺利得手后,回到小月狮国,咱们的陛下就会不杀我们?”
满来亚曼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血,然后苦笑了两声。
“是啊,我怎么就老糊涂了呢?”
他看向冬潜渊说道:“杀了殿下回去后,国王陛下再杀了我们,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他心狠手辣的事了,杀亲弟弟这种事,他做的多了,可还是怕被人骂……”
他跌坐在地,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殿下,你回国之后,也千万不要念及什么骨肉亲情,若你念及,终究还是你会输。”
冬潜渊道:“这些年来,叔父你教导我许多,我都记住了,这句教导我也会记住。”
听完这句话后满来亚曼往后躺倒,毕竟他已是年迈,又流了那么多血,已经撑不住了。
另外一边,沐言沐笛忽然一回身,从他身边的酒坛里取出来一把短刀。
这坛酒,是迦楼国的符师萨玛端上来的,萨玛也一直都没有离开沐言沐笛身边。
短刀在手,沐言沐笛回身一击,直接贯穿了那个刺客的胸膛。
而这刺客,就是那红色头发的西域女子,不得不说,夏侯琢的眼神果然毒辣,这短刀若是再短一些的话,都未必能刺进红发女子的心脏。
一刀命中,想扑过去刺杀李叱的西域女子当场毙命。
而副使萨玛,也从坛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甩了出去,正中那棕色长发的西域女子额头。
夏侯琢恰好看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脸很遗憾的样子。
此时场间已经大乱,西域诸国的人往四处逃窜,可是才跑没几步,四周压上来的禁军就逼的他们不得不回来。
那一身重甲的禁军队列严整,这显然是精选出来的精锐,个个都极为高大健壮,人手一把陌刀。
谁想往外冲,先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扛住这陌刀一劈,如果能扛住一劈的话,那能不能扛住二劈三劈四五六七八九十劈。
如果你扛得住,宁军又愿意,劈一个月也行。
四周压上来的重甲步兵,像是四面合围上来的四堵墙,把西域人挤压在一个四方的范围内。
那些黑武刺客还在动手,然而在甘洛被生擒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冬潜渊两只手同时发力,咔嚓咔嚓两声骨头断裂的声响后,他把甘洛扔在了李叱脚边。
冬潜渊绝对是个强者,但如果不是他装死然后偷袭,想制住甘洛这样拥有大剑师实力的强者,哪会如此容易。
把人扔在那,冬潜渊朝着李叱俯身道:“陛下,此人就是黑武人派来要刺杀陛下的刺客首领。”
李叱看向冬潜渊说道:“你这一身好厉害的武功。”
冬潜渊低着头说道:“外臣日日担心被人杀了,所以哪怕只有一会儿的时间,也要练功保命。”
李叱点了点头,看向沐言沐笛道:“你们两个啊……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了。”
沐言沐笛苦笑一声,他看向冬潜渊,冬潜渊也对着他苦笑一声。
这两个之前还互相看不顺眼,互相鄙夷,甚至随时可能出手杀了对方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暗中联络。
他们两个的命运是那么那么的相似,都有一个根本不拿骨肉亲情当回事的哥哥。
唯一不同的是,保隆桦要杀冬潜渊,不是因为冬潜渊是领兵大将军,是国家的英雄。
“有件事,还是要和你说,是他……是他告诉我的,让我在他死了之后告诉你。”
沐言沐笛走到冬潜渊身边,从衣服里取出来一封信递给冬潜渊:“这是给你的。”
冬潜渊问:“是什么?”
沐言沐笛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满来亚曼,沉默片刻后说道:“国师大人留给你的亲笔信。”
“他真的令人敬佩,这一切设计,都是他为了你而设计。”
冬潜渊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沐言沐笛道:“知道我为什么主动在暗中找你结盟吗?那是因为国师他暗中先找了我。”
“他说,你已经快要藏不住了,哪怕你装傻子的本事越来越强,也还是要藏不住了。”
“他在得知你们的国王要让你来做主使后,他就知道保隆桦要杀你,所以立刻派人暗中联络我。”
“国师说,我和你的境遇相差无几,虽然两国是敌人,但你我可成为盟友。”
沐言沐笛道:“他对我说,只有我们两个联手,才又各自活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务必要向大宁皇帝陛下称臣。”
说到这的时候,冬潜渊的脸色已经白的好像纸一样,似乎刚才中了一刀的那个人不是满来亚曼,而是他。
沐言沐笛道:“他还告诉我说,他必须死在宁国,必须死在你手里……他说你太仁善,就算回去暗中起兵,得他早已安排好的队伍相助,可你一定不忍心杀保隆桦。”
“他希望,以他之死作为警醒,当你准备仁慈,不忍杀保隆桦的时候就想想他……他还说,他不死,你就不能变得最强。”
“他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不死,他的弟子们就不会对保隆桦有那么大的仇恨,就不能尽全力帮你。”
他啊……
一个看起来寻常无奇的老头儿,一个对中原文化痴迷到了极致的书呆子。
他啊……
被誉为小月狮国第一智者,还是小月狮国的国师,门下弟子万万千千。
他啊……
当年答应了老国王一件事,从那天开始,他就是冬潜渊的叔父了。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为时已晚
冬潜渊听沐言沐笛说完后,整个人都僵硬在那,似乎一下子连三魂七魄都丢了。
一刀杀了满来亚曼的敖楼也愣在当场,之前他讥讽那位老人的话,此时却像是扇在他自己脸上的耳光。
那老人一直都被成为小月狮国第一智者,现在他们才真的懂了,什么是大智慧。
李叱听沐言沐笛把话说完都忍不住朝着那老人的尸体多看了两眼,然后吩咐一声把尸体收敛了。
西域使团的人,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全都被控制住,谁也别想离开。
李叱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黑武人,指了指他,然后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庆园正房的客厅里,李叱坐下来喝了口茶。
夏侯琢跟在他身后,进门就吩咐道:“把那给黑武人带上来。”
甘洛此时心如死灰,人有宁军士兵把他抬进了屋子里,又被扔在地上。
他脊椎骨断了,别说上半身已经彻底失控,下半身也完全感觉不到。
此时的他,连翻身都不能。
那个叫冬潜渊的家伙出手实在是重,直接把这位实力超群的剑师彻底废了。
“黑武汗皇应是不怎么看重你。”
李叱看向地上的人,有些遗憾。
“朕看到你出手了,你的剑很快,如果不是朕早有安排的话,朕可能要被迫接招。”
被迫接招?
甘洛的脊椎骨坏了,但是脑子没坏。
他听到被迫接招这四个字,当时脑子也差一点坏掉。
他那倾尽全力的一剑,对于这位大宁的皇帝陛下来说,只是被迫接招?
“黑武汗皇当知道,你根本就杀不了朕,让你来,也只是为了让你配合好西域人的戏。”
甘洛听到这话后心里一震,他的中原话虽然说不好,可听得懂啊。
夏侯琢道:“你啊,在你们汗皇陛下的眼中,还不如那些西域人重要。”
“你胡说!”
甘洛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这一喊触动了伤势,疼的他额头上立刻就又冒出来一层汗。
夏侯琢蹲在他身边说道:“你们黑武的汗皇不是傻子,他当然很清楚要刺杀我大宁皇帝陛下根本没机会,就正如我中原义士,这么多年来前赴后继去你们黑武杀汗皇,可有机会了?”
“他让你来,只是因为西域人历来是一盘散沙,需要你代表黑武汗皇来给西域人施压,让他们配合你行事,可实际上,黑武汗皇这样做,是想让你配合西域人。”
“这刺杀的事一旦出现,别管成功还是不成功,大宁帝国的军队必然西征,这才是黑武汗皇的目标。”
甘洛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些什么,或许在此刻他已经信了夏侯琢的话。
夏侯琢道:“黑武汗皇要利用西域人,消耗大宁的军力,他更希望这一仗会长久的打下去,只需要打上十年,他觉得大宁就会被拖进战争泥潭,国力大大受损,甚至一蹶不振。”
“因为黑武汗皇很清楚,大宁现在虽强,想灭掉西域诸国也是不可能的事,而西域诸国若真能联手,能和大宁一直拖着打……”
夏侯琢在甘洛的肩膀上拍了拍:“所以,那些西域人都不值得同情,你才是可怜。”
他这一拍,疼的甘洛额头上又冒出来一层汗。
夏侯琢把手收回来,略显歉然地说道:“抱歉,忘了你身负重伤。”
然后又拍了一下,比刚才那一下劲儿还大,疼的甘洛不由自主的低呼一声。
夏侯琢笑了笑道:“刚才那下是忘了你受伤,这一下是故意的。”
他起身回到李叱身边:“陛下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李叱道:“让澹台回西疆的时候。”
夏侯琢一怔:“那么早?”
李叱道:“筹谋大事,哪有嫌早的,当然是越早越好。”
他看向门外,西域迦楼国的沐言沐笛和小月狮国的冬潜渊等人已经到了门外。
所以后边的话,也就没有和夏侯琢多说。
那几个西域人进来向李叱请罪,毕竟这也算是惊扰了圣驾。
门外,余九龄和叶小千两个人站在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笑。
“也不知道那些西域人是怎么想的。”
余九龄笑着说道:“居然还想着在长安城刺杀陛下,他们那边驴是不是多?”
叶小千道:“你还别说,我真听说西域人那边驴特别多。”
余九龄道:“那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脑子,都被驴踢了。”
叶小千:“这么想也还好,咱们这边驴少,要是想被驴踢的话,他们这么多人还得排队,他们那边驴多,两驴踢一个人都够。”
叶小千:“怪不得踢的那么好,俩驴踢一个。”
这俩人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也到了陛下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安排的。
叶小千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可此时此刻,却发现自己所能看到的,连陛下看到的万分之一都没有。
其实在李叱调派澹台压境回西疆的时候,就已经在布置今日之局面了。
在澹台压境回西疆之前,老将军澹台器到了李叱身边。
李叱又如何会不问老将军西域的情况,所以李叱对于西域诸国的实力和矛盾,算是知知甚详。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澹台器更了解那些西域人,所以李叱向他请教,便是请教了最对的那个人。
西域两个最强的国家,一个是小月狮国,一个是迦楼国,这是澹台器早就告知李叱的。
而在听闻这两个国家的事之后,李叱就做了判断。
小月狮国的国王保隆桦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亲弟弟都死于他的手中,这事连澹台器都有听闻。
而迦楼国的国王勒野库辛能成为继承王位,只是因为他是长子,论能力远远不如沐言沐笛。
李叱当时对澹台压境说,你到了西疆之后,可想办法提前探知西域诸国的使团成员。
若小月狮国派了冬潜渊,迦楼国派了沐言沐笛,那必是这两国的国王,要除掉这两个心腹大患。
于是澹台压境在西疆的时候,提前把沐言沐笛请进了凉州城中。
巧合的是,此前,小月狮国的国师满来亚曼,已经派人暗中联络了沐言沐笛。
冬潜渊和沐言沐笛都深知自己的处境,要想活命,唯有借助大宁的力量才行。
这个局面,可是把李叱给高兴坏了。
大宁再强,也确实没有灭掉西域诸国的实力,所以若能让西域之内最强的两个国家内斗,那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此时此刻,客厅中。
李叱看向沐言沐笛和冬潜渊说道:“朕会调派廷尉府的高手,暗中保护你们回国去,且会尽力协助你们夺取王位,你们两个都知道,到了这一步,若不能夺取王位,你们也不可能活下去。”
沐言沐笛看了看冬潜渊,冬潜渊对他点了点头。
李叱继续说道:“你们两人,诚心与大宁交好,这份心意朕记下了,朕对待朋友,历来真诚。”
他起身,一边走一边说道:“朕已经派人往西疆传旨,让大将军王唐匹敌,还有西疆大将军澹台压境配合你们。”
“你们悄悄回到国内之后,大宁的边军会向西进发,给西域诸国施压。”
“今日这些人,朕是不会放走一个的,到时候便会有消息传回西域,说你们所有人,因为刺杀朕而被诛杀。”
“朕调派大军往西挺进,西域诸国必会全力以赴,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在本国夺取皇位,也会更容易些。”
李叱看向冬潜渊道:“你有你叔父满来亚曼暗中筹谋,他的弟子会倾尽全力帮你。”
又看向沐言沐笛:“你本身在军中就有威望,只要回去后登高一呼,便会有人响应。”
李叱道:“你们二人夺取王位之后,只需记住,与大宁真诚交朋友,朕不会亏待你们。”
那两个人同时俯身一拜。
这些事谈了许久,等冬潜渊和沐言沐笛离开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李叱松了口气,看向夏侯琢,然后伸手:“给钱。”
夏侯琢:“给什么钱?”
李叱道“朕和你的赌约,你莫要耍赖。”
夏侯琢:“赌约?什么赌约?”
李叱:“你是觉得,朕不能扣你俸禄?”
夏侯琢叹了口气:“陛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子不是刺客?”
当时在场的三个女人最为引人注目,三个人的头发颜色都足够醒目。
夏侯琢笃定认为,这三个女子都是刺客,可李叱却说,那黄色头发的女子,绝对不是。
为此,两个人还赌了九两银子。
此时夏侯琢百般不解,李叱随即笑着解释道:“那黄色头发的女子,身材娇小,皮肤雪白,看着就不大像是真正的高手,但凡她练功刻苦些,也不会白的那么夺目。”
“其次,她和同桌的那个西域主使暗地里眉目传情,一看就是那主使趁着出国的机会,带着小情人出来玩了。”
夏侯琢叹了口气:“陛下……慧眼如炬。”
李叱笑道:“你看女人,只盯着人家大不大,朕看的却是眼神。”
夏侯琢:“是因为陛下怕皇后,所以总是偷看皇后眼神吗?”
李叱:“噫!”
夏侯琢起身:“臣先告退……”
李叱道:“银子留下什么都好说,银子不留下,朕明日让御史台高有莲连骂你十天。”
夏侯琢一想到那老大人的样子,后背就一阵阵发寒。
转身回来,取了银子放在李叱手边:“臣……愿赌服输。”
李叱:“你愿赌服输个屁,朕要是不威胁你,你连朕都敢耍。”
夏侯琢:“……”
李叱把银子拿起来,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似乎还怕这银子是假的。
正专注的看着,眼神的余光在那银子后边,看到了高希宁笑呵呵的进来了。
李叱吓了一跳,想把银子藏起来,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