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国之主,你居然跑去角斗!”
坐在灵魂空间的研究所餐厅内,芮契尔将手中的生啤一饮而尽,满脸赤红,对着托德大声抱怨道:“本来营救博伊尔的计划,我就已经反对了!现在可倒好,你还要假扮成他去角斗?!”
托德苦笑着解释道:“博伊尔的身份太重要了……他的声望,在上百个蛮族部落中如日中天。如果能把握住这股力量,暮西王国就可以……”
“即便他再重要,能有暮西王国的国王重要吗?!”将啤酒杯推到一边,芮契尔从吧台的冰柜里,翻出一盒『哈根达斯』,掀开盖子,愤懑地说道:“你或许打败了今天的对手,那么明天呢?后天呢?你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强,而且你早晚有一天会暴露身份!”
托德摸着鼻梁说道:“我也明白夜长梦多这个道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我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摆平一切。”芮契尔瞥了眼托德,用小勺挖起一块冰激凌,放入嘴中,眼睛一亮:“这个味道还不错,暮西王国里能做出来吗?”
拿起盖子,细细看了一遍成分表,托德回答道:“一模一样或许有难度,但大致一样还是能做到。”
又挖了一块放入嘴中,芮契尔点头说道:“那就行,这个可以作为『姐妹旅馆』的招牌,正好能够弥补甜品的不足……不对,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你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学北地语。”
芮契尔对着托德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在『赤圈』里长住了?”
后者没有表示否定:“我需要能够和『赤圈』里的其他人进行交流,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难题。”
芮契尔没搭腔,一口一口的将冰激凌吃完,放下勺子看着托德说道:“我知道你想救博伊尔的族人,我也知道你想问出阿依莎的下落。但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已经拿到了博伊尔的身份,他的族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阿依莎,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甚至无法保证忠诚的海盗,我相信有许多人可以替代她……”
话还没说完,看着托德脸上那无奈的神情,芮契尔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想说你做不到,对不对?”
“为什么要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扛在肩上呢?”芮契尔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眸中含着柔情:“就好似爬山一般,明明有着更加取巧、更加便捷的道路,为何你却偏偏要选择那条最艰险的路线?”
托德轻轻摇了摇头:“就拿你刚刚说的爬山为例,有些人在攀爬的过程中,眼中只有山顶,他们更加看重的是『我征服了这座山』;但也有些人,在攀爬的过程中,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旅行的意义,他们更想要的是『我拥有了这座山』。”
用小勺轻轻敲着纸杯的边缘,芮契尔趴在桌上,看着托德说道:“过程很重要吗?”
托德笑了:“结果很重要吗?”
看着女子的一头秀发散在桌面上,托德的脸上浮现出缅怀的神色:“人类这种生物,只有接触过一次死亡,才会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生命的意义,与你占有的物质和权力,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在于,你的人生是否活的精彩,是否曾经走过那些最美的风景……”
芮契尔不解地问道:“这是哲学?”
托德一边摇头一边微笑着说道:“这是经历。”
……
『赤圈』角斗场,地上一层,管理办公室。
角斗场的主管,坐在办公桌前,向属下问道:“那个叛国者的下一个对手,是谁?”
后者赶忙回答道:“追猎者阿克曼,他擅长使用弓箭和飞刀,奔跑的速度无人能及。”
“愚蠢!”主管大声呵斥着属下:“就连获得十九场胜利的『剥皮者』,都败在那个家伙手下,这个只会用弓箭的白痴,又能做的了什么?!”
属下为难地说道:“头儿,最近稍微厉害一些的角斗士,档期都排满了,实在安排不过来了。”
主管一把夺过对方的名册,看着上面的名单,思考片刻,拿起笔一个个将选定的名字勾勒了出来。
属下看着这一举动,不解地问道:“您这是……?”
将选好的名字又看了一遍,主管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名册还给了属下:“将上面这些人,全部给我找出来,让他们后天对阵博伊尔!”
接过名单瞄了一眼,吃惊的属下用着颤抖的声线说道:“头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总共选了十个人!这里面有盾卫、有弓手、有长矛、还有一个刺客!”
主管将双脚架在桌子上,眼睛看向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如果一个人打不倒他,那么一群人呢?”
属下又看了一遍名单,再次询问道:“头儿,按照角斗场的规矩,即便是以多打少,顶多也就是二打一,或者三打一。十个打一个,这也未免太……”
恶狠狠的瞪了属下一眼,主管怒吼道:“你知道那个博伊尔是什么人吗?!他一天不死,赤圈就一天不得安宁!总之,下一场角斗,他必须死!”
……
『赤圈』角斗场,地下一层,角斗士训练场。
瘦瘦高高的青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飞刀,一边朝着挺举石锁的彪形大汉说道:“后天的角斗,你听说了吗?”
后者自顾自的继续着训练,丝毫没有搭理前者的打算。
瘦高个找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道:“十个人打一个人,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彪形大汉没有理睬他,依然舞动着手中的石锁。
“那些人还发下话来,谁要是能在角斗中杀了博伊尔,谁就能获取自由……”
听到青年这话,彪形大汉停下手中的训练,闷声闷气地说道:“阿克曼,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被称作阿克曼的青年,好奇的看了眼对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呢?卡斯帕?只要能杀了那个蛮族人,你就能回到圣卫城继续做你的骑士,至于我,打算到暮西王国去谋个差事。”
卡斯帕将石锁放到地上,刚毅方正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感伤:“在那场『守望峡谷大撤退』中,我失去了我的老上司和我的两个哥哥,我已经不打算回南方了。”
阿克曼将飞刀插在了泥土中,叹气道:“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那些相信教会的承诺、选择向东撤退的千木村村民,被杀的、饿死的、累死的,到了今天,只剩下我一个人。”
卡斯帕扭动着胳膊,拉伸着肌肉,摇头说道:“即便杀了那个蛮族人,我也不认为那些人会遵守诺言。不信的话,你想想他们之前做出的保证,有哪一项实现了呢?再说了,那个博伊尔,打败了『剥皮者』,想要杀他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阿克曼想了想,忽然说道:“关于后天的角斗,要不要来赌上一把?”
卡斯帕皱着眉头,看向对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