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好手冲进小镇后,镇门口外十几步的地方突然扬起了一阵漫天的沙尘。
隔了一里左右,寻常人看不清镇内发生了些什么,只听到了一大堆“咔咔咔咔”的机关转动声,紧接着是一阵暗器和羽箭破空之声,再然后就是利刃入体时的那种“噗,噗”的声音,惨叫声和打斗声不绝于耳,最后就是几声垂死者的呻吟和叫骂声。
也就片刻功夫,随着一阵笛音的出现,一切都重归沉寂。
尘埃落定,小镇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进门的大道上到处都是东一摊西一摊的血迹,却没有一具尸体出现,那三十多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有那座小镇大道两边的房屋,大门仍然是紧紧地关闭着,朔风吹过,木板窗户“叭嗒,叭嗒”地打着黄土墙上的窗洞。
赫连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中也是平静异常,仿佛没有损失三十多个手下,而只是死了一些蚂蚁:“天狼,你应该已经通了大周八脉,眼力远远超过常人,刚才沙里的事情,都看清楚了吗?”
天狼微微一笑:“刚才那阵沙尘是由镇门外面的机关消息所控制,镇门外的地下应该是个出风口,你的人一进去,隐身于地下的敌人就开始鼓风,以干扰我们的视线,切断内外的联系。”
“两侧大道边的那些房子,也都做成了机关房,直接能从门中射出大量的暗器和羽箭,刚才你的那三十多人一冲进去,就有十多人折在了这些暗器上。”
“而他们脚下的道上,也埋伏有敌方的杀手,趁着那些人挡暗器的时候,下面扎出了二十多柄长枪,这一下又刺死了七八个,还有三四个腿上受了伤,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到了最后,才从那些机关房的房门中杀出了一些身材高大,浑身发青发紫的高手,那些人想必就是赵全每天泡在毒药缸里练出的毒人,力大无比,被他们的拳脚直接打中皮肤的,无不中毒而亡。不过这些人药泡得太多,神智已失,行动迟缓,一对一的话,未必是你那些手下的对手。”
天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是赵全很聪明,把伏击的地点设在了这大道上。两边都是机关屋,三十多个人挤在前后不过四十余步,左右阔不过七八步的一段空间里,发挥不了轻功和优势,只能和这些毒人死打硬拼。”
“带头的那个赤发鬼手,杀了三个毒人后才最后被五个毒人分尸的,要是在平地打,他至少可以跑掉。”
赫连霸冷冷地说道:“为首者作战不知进退,不知预留退路,只知道带着手下挤成一团就往里面冲,这种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天狼,你看得很清楚,那你说像这种情况怎么破?”
天狼“嘿嘿”一笑:“很简单啊,这次攻进去前先留人在后面,把那个风口给堵了,然后等两边的机关屋里发暗器时,直接跳上两边屋顶,向地上扔一些轰天雷之类的火器,把下面地刺的人炸死,至于那些毒人嘛,不过是些没有脑子的行尸走肉,引到开阔处灭掉会很轻松。”
赫连霸皱了皱眉头:“你没有听到那些笛声吗,赵全也不是傻子,不会在前面这些杀招不起作用的时候就放毒人出来。”
天狼摇了摇脑袋:“毒人是从两侧的机关房里放出的,只要机关房的暗器一发动,打完之后他们就会自动从门里出来。赫连门主,我相信如果是你亲自去,只要片刻,就能把那几十个毒人全部干掉。”
赫连霸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情:“天狼,你是在激本座亲自出手?”
天狼淡淡地说道:“不敢,你赫连门主可是主帅,怎么会冲在最前面呢?再说这只不过是白莲教的第一道防线,不值得你费劲。”
赫连霸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咬牙切齿的火松子:“天狼的话你听到了吧,这回你去,带上烈风组的人,只要破了第一条大道,就撤回来。”
火松子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十几个从三清观来投奔他的同党刚才一下子就没了,他可不是赫连霸,能随便收买大批高手,这些嫡系一死,自己就成了光杆司令,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自己的分堂再次恢复元气。
但是火松子不敢在赫连霸面前表现出不满,只是恨恨地剜了天狼一眼,对着身后的那些烈风杀手们说道:“跟我上!”
二十多条矫健的身影奔向了小镇,只是这次明显分成了七八个小组,前后间也保持了一定距离,火松子手里提着那把大半人高的斩马刀,堕在了后面。
二十多人一踏进镇门后,从镇门外的地下又吹出一阵劲风,眼看着沙尘就要起来,火松子看得真切,冷哼一声,一个浮萍诀,整个人向后飞出十几步,对着那风口便是一把寒芒出手,只听得暗器入肉之声不绝于耳,从地底里传来两声闷哼,那阵子阻人视线的怪风便再也吹不出来了。
火松子堵死风口的同时,前面的大道两边机关房也开始发动了,劲风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而那些烈风杀手们个个早有准备,一等到暗器击发时,就全都冲天而起,跃上了房屋,顺手向着地上掷出十几枚黑色的东西。
地下突然冒出了二十几枚长枪,紧接着十余名黄衣蒙面人直接握着枪柄从地下钻了出来。只是他们刚刚露出半个头,就正好碰到从空中丢下那些黑色东西,燃烧着的引信是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看到的东西。
“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十几声接连而至的爆炸声,这回不用鼓风机了,大道上平空升起了一阵红色的烟雾,爆炸产生的烟尘中,断肢残臂飞得满天都是,带起一蓬血肉雨,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药味和血腥味。那二十几名埋伏于地下的长枪手,就这么一下子给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