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投射进来,照在大床之上,顾佳彤白嫩赤裸的娇躯宛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绕在张扬的身上,娇嫩的肌肤感受到了阳光的照射,她睁开美眸,望着身边的张扬,俏脸之上蒙上一层娇羞,那副手铐已经解开,就放在床头柜上,顾佳彤看着手铐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狂乱,难为情的皱了皱鼻翼,悄悄离开张扬,穿上睡裙,蹑手蹑脚的想要出去。
张扬睁开惺忪的睡眼,笑道:“这么早啊!”
顾佳彤把他的睡衣扔到了床上:“还早,都八点半了,你上班都要迟到了!”
张扬打了个哈欠,套上睡衣站起身来:“最近我的工作地点就是古城墙工地,每天去转一趟就行了。”
顾佳彤走入盥洗室,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张扬道:“你打算在江城呆几天啊?”
“两天,和市政府把合同的几个细节最终敲定一下。”
“好啊,我刚好跟你一起回东江!”
顾佳彤冲凉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有些惊奇道:“你也要去东江?”
张扬点了点头道:“市里让我去参加省党校的一个青年干部学习班,估计要一个月!”
顾佳彤唇角露出一丝浅笑,这就意味着她和张扬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呆在一起。
张扬望着眼前的出浴美人,原始欲望又升腾起来。顾佳彤从他的眼神中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道:“别胡闹了,我十点钟还要去和李副市长见面呢!”
有了方文南注入的资金,古城墙的修缮进行得很快,如今已经开始清理城墙下的藏兵洞,秦传良这位古文化爱好者,几乎整天都长在工地上,天气这么热,他带着个草帽跟着那帮工人一起爬高下低,到处检查,秦清为此可没少埋怨张扬。
张扬来到工地现场的时候,看到秦传良正猫着腰往藏兵洞里钻呢,他慌忙跑了过去,一把拉住秦传良道:“我说秦叔叔,您老胳膊老腿的就别凑这份热闹了。等工人把里面清理干净了咱再去行吗?”
秦传良笑道:“我就这么点爱好你都要阻止我?是不是怕小清说你?”老秦同志心眼儿雪亮,对张扬和女儿的关系看得明白着呢,可女儿的性子他也清楚,女儿不主动说,他也不能跟着掺和。
张扬道:“你是我请来的景区总顾问,你应该以全盘策划为主,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秦传良道:“这些工人虽然有文物保护的意识,可毕竟知识上有所欠缺,我担心他们操作不当损毁了东西!”
张扬递给他一瓶水,秦传良喝了一口,又猫着腰钻了进去。
张扬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藏兵洞里倒没有什么文物,毕竟历经这么多的朝代,里面过去有的几件兵刃刀枪也已经被人给拾走了,他跟着秦传良钻了进去,走了几步,通道就宽阔起来,里面十分阴凉,外面的暑气被厚厚的墙砖挡住根本透不进来。
秦传良道:“藏兵洞的布局十分有特点,在我们中国,保存这么完好的藏兵洞并不多见。”
张扬对这个地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至少看起来这座藏兵洞还不如南林寺的地宫有吸引力。
秦传良停下脚步,指着墙壁上的砖雕道:“这片砖雕专门雕刻了战争场面,可惜在文革的时候受到了损害,如今大部分都已经面目全非。”
张扬道:“里面有没有完整的?”
秦传良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刚刚才发现,原来藏兵洞的下面还有一层,下层虽然距离比较短,可是东西保存完好,在里面我们还找到了几百件古兵器,文物局的同志正在清点呢?”
张扬听到文物局就有些反感,邱常在那厮抢了他南林寺工地的指挥权,张扬道:“就算有藏兵洞也是我们旅游局发现的,跟他们园林文物局有什么关系?”
秦传良笑道:“谈到考古发掘,还是文物局更专业,我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真正谈到具体发掘,我可是个门外汉!”
两人说话的时候,看到园林文物局局长邱常在戴着安全帽和一名助手走了过来,他向秦传良点了点头道:“老秦啊,下面除了些兵器,没有其它的文物,考古价值并不大!”说完才向张扬笑了笑。
张扬在场面上还是能过得去的,还给邱常在一个笑容:“邱局长来了,南林寺工地能够抽得开身吗?”
邱常在道:“遇到点问题,地宫有些渗水,最近都在做防水工程呢……”他停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纺织厂的工人有事没事老过来捣乱,不好干啊!”
张扬心中暗笑,这纺织厂的问题不解决,南林寺景区的开发就不可能顺利,不过自从安德恒把旅游这块交出来之后,好像对景区的开发真的就放任不管了。
邱常在道:“看着你们古城墙这边的工程进度。我真是眼热啊!”
张扬乐呵呵道:“修墙头跟盖房子哪能一样啊?您要愿意,我倒是想跟你换换!”
邱常在心说你小子只怕恨我都来不及呢。
秦传良一旁道:“地宫渗水不是小事情,应该抓紧处理,现在是雨季,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邱常在点点头,向两人告辞。
秦传良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南林寺景区开发进度竟然这么迟缓!真不明白,为什么市政府要把一个大景区分成两部分开发?”
张扬充满信心道:“放心吧,很快就会统一规划开发的!”
在三环路的具体细节上还有些问题,顾佳彤并没有按照既定计划返回东江。张扬的党校课程却是不能耽搁,他决定先行前往,这次东江之旅他还叫上了一名伙伴,国安局常浩,要知道这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前往安德恒东江的新公司安装监听装置,潜入对张扬来说不成为问题,可是具体的装置操作对他却是一个难题,必须要有常浩这个专家从旁指导。
两人开着张扬的那辆丰田来到东江,入住东江中心商业圈的希尔顿大酒店,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距离安德恒新公司的地点很近。
从他们所在的2206房间可以看到对面商贸大厦的情景。
常浩装好了望远镜,调试之后对准了对面二十一楼的世纪安泰东江分公司的落地窗。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安德恒的这间分公司气派不凡,公司开业没多久,大概有十多名职员,四名保安。常浩端起一杯咖啡站在张扬的身边,低声道:“他们的保安措施并不严密,潜入其中应该没有太多的困难。”
张扬道:“我今晚就进去!”
常浩摇了摇头道:“不急,我先了解清楚具体的情况。”
张扬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还需要了解什么?”
常浩认真的回答道:“了解这间公司的安保是谁做的,了解周围环境,了解公司内部有无监控设备,以及监控装置的分布,根据具体的环境决定用何种方式安装我们的监听装置。”
“这么麻烦?”
常浩微笑道:“做谍报工作就是这个样子,一切的行动都要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行,如果让他们发现了,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
张扬听得头大,点了点头道:“你来做吧,我出去寻亲访友,那啥……什么时候决定,通知我一声,我把东西放进去就行。”他说的倒是轻巧。
常浩也没指望他能够帮忙调查情况,这具体的事情还得他来筹划。
张扬抽空去了趟瑶琳校区,给赵静送了点东西,谁成想赵静跟随同学去岚山参加一个社会调查了,张扬扑了个空,离开东江师范大学,他接到了保和县公安局副局长张德放的电话,张扬和张德放认识是通过顾明健,所以他很容易就猜测到张德放给自己打电话跟顾明健的事情有关,果不其然德放邀请他见个面,谈点事情。
可巧张德放正在东江艺术学院附近,张扬问清楚他所在的地点,驱车来到学苑茶杜。
张德放笑着将张扬迎了进去,张扬有些奇怪,他来东江的事情很隐秘。张德放怎么会知道?张德放看出了他的迷惑,笑着解释道:“我表妹跟我说的,听说你和明健发生了一点误会。”
张扬笑了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目光透过窗口向外望去,对面就是东江艺术学院的正门,今天是周六,才下午三点,外面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其中不乏奔驰宝马之类的豪车在内。
张德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笑道:“艺术学院是个最现实虚荣的地方,这里的女生稍有姿色就被人包养了,你看到的这些车,十有八九都是来接小情人的。”
张扬放下茶杯,淡然笑道:“我和明健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我想他对我有些误会,本想向他解释,可他不愿意听。”张扬摊开双手道:“我也没有办法了。”
张德放叹了口气道:“明健的脾气倔一些,你放心,等过两天他返回东江,我安排你们见见面,有什么话说清楚,毕竟都是一场兄弟,不容易啊,这段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表妹也不想看你们这样。”这才是关键,他是何许人物,顾佳彤和张扬之间的关系他早就看出来不寻常,而且现在外面的风言也不少,上次经过魏志诚那一闹,关于顾佳彤和张扬的流言又传出去不少,张德放对这件事显然没有顾明健那么排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女之间发生点这种事再平常不过,张扬摇了摇头道:“不要勉强了,明健对我的误会很深,你硬把我们两人拉到一起坐,最后也只会闹得不欢而散,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再说这件事吧。”
张德放听他说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微笑道:“希望咱们两人的友谊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
张扬笑道:“怎么会,我早就把你当成哥们了。”
张德放虽然在警界的口碑不怎么样,可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他早在和张扬接触之时就认为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现在张扬的发展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抛开他的官职不论,能够把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表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放眼整个平海也就只有这小子一个了。
张德放是来接妹妹张如萍的,他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向张扬告辞。
张扬跟他一起走出了茶杜,看到东江艺术学院门前的车流排得更长,许许多多打扮时髦的艺术学院的女学生一个个从里面走出来,钻入前来迎接她们的汽车中。
和张如萍一起走出来的还有赵蕊雯和何歆颜。
张如萍看到哥哥的汽车,向赵蕊雯和何歆颜道别离去,赵蕊雯也走向一辆汽车,只有何歆颜自己推着自行车向右拐去,她走了几步,发觉一辆汽车在后面跟着,她马上停下脚步,转过头愤怒地瞪着车内,却发现张扬坐在里面咧着张大嘴乐不可支的看着她。
何歆颜惊喜无比道:“张扬!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今中午刚到,下午就来见你了!”
“我才不信呢?你会想起我?”何歆颜说出这句话之后又觉着有些不妥,俏脸儿微微有些发红,她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到宿舍区的车棚,然后上了张扬的汽车:“先说好,我这月生活费快用光了,没钱请你吃饭,你要是坚持让我请你,只能吃食堂了。”
张扬哈哈大笑,何歆颜的话里透着纯真和质朴,他发觉随着接触的加深,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自强自立的女孩儿,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张大官人跨入新的一年之后,发现自己渐渐有了责任感,这法律上可不允许一夫多妻,自己招惹了这一屁股的风流债,以后总得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张大官人一愣神,差点闯了一个红灯,慌忙一个急刹车,何歆颜险些一头冲到挡风玻璃上,怒道:“谋杀啊你?”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望着何歆颜薄怒轻嗔的诱人模样,忽然道:“你真好看!”
何歆颜与张扬的接触历史中,这厮还从没说过这么示好的话,搞得何歆颜一颗芳心顿时酥软了,咬了咬樱唇红着脸道:“你有毛病啊?”
张扬笑道:“想想晚上吃什么?”
“谁请客啊?”
“当然是我!”
“好嗳!那就去甲鱼王吃甲鱼泡饭!”
“哟,丫头口味挺重啊!”
甲鱼王位于东江后梁门,饭店虽然装修一般,可是生意却超级火爆,东江吃饭也如同流行歌曲一样,什么事儿都是一阵风,今年春节以后忽然流行吃起了野生甲鱼,几乎所有的饭店都推出了这道菜,一时间洛阳纸贵,甲鱼的身价也跟着扶摇直上,野生甲鱼更是热炒到了五十块一斤。
甲鱼都养在水池中供客人现场挑选,张扬和何歆颜站在甲鱼池旁,他们两人吃饭本想挑个小的,可这时店老板的生意经就表现了出来,池子中的甲鱼至少也要在三斤以上,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强买强卖,只不过手段巧妙一点。
张扬指了指其中一个,那只甲鱼看来很活泼,爬的老高,龟头伸出好长。
何歆颜轻声道:“太大了,你看看那龟头好大好长!”
一句话引得周围一帮食客都望向何歆颜,何歆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张俏脸红的就像苹果,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抓住张扬的胳膊狠狠拧了一记,张扬痛得哎呦叫了一声,心说你说错了话,干嘛把火气都撒在我头上?何歆颜咬了咬樱唇,指着那只长脖子的甲鱼道:“就是它!”心说你不是让我出丑吗?今天就吃你了!
那只甲鱼一过秤,居然有四斤之多,张扬出手从来都很大方,又点了几道特色小菜,带着何歆颜来到二楼大厅坐了。
何歆颜盯着他光秃秃的脑袋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何歆颜听他一问笑得越发大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道:“你跟它好像!”
张大官人气得脸都绿了:“靠,过分了啊,有那么糟践人的吗?”
何歆颜知道张扬不会当真生气,爽快的叫了一声:“小二,一箱百威!”
两人干了一瓶啤酒,甲鱼也端了上来,说实话也没有感到多么特别,张大官人夹起甲鱼头在何歆颜的眼前晃了晃:“是挺大的!”
何歆颜红着脸啐道:“滚,你个下流坯!”
“我说啥了?给你吃!”
何歆颜舒了口气:“你很无趣啊,想吃你自己吃去,我才不吃,恶心!”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放下甲鱼头,夹了裙边放在何歆颜盘子里:“真正好吃的是裙边,胶质多,美容的!”
何歆颜夹起裙边咬了一口,味道虽然不错,可是有些太辣,她不得不拿起酒杯猛灌啤酒,好半天这辣劲儿才过去,何歆颜道:“前两天王准给我打传呼,想和我签经纪人约,负责帮我打理影视方面的事情。”
张扬道:“你答应了?”
何歆颜摇了摇头:“没有,我总觉着演戏并不适合我,上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演艺圈里黑得很,我不想趟这趟浑水。”
“你条件这么好,如果就这么浪费了不觉得可惜吗?”
何歆颜嫣然笑道:“我是个容易知足的人,我不想靠任何人,我不需要太多的金钱,只要生活得踏踏实实安安心心就已经足够了。”
张扬从内心中欣赏这个自强自立的女孩儿,何歆颜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在如今这个浮躁的时代尤为难得,他喝了口啤酒道:“安语晨跟我提过,她想帮你联系歌美唱片,你不妨考虑一下。”
何歆颜笑道:“明晚我们在地区会堂进行汇报演出,你来不来?”
张扬点了点头:“几点?”
“正式演出应该是七点半开始,我的节目很晚,大概十点钟!”
张扬笑道:“我一定去!”
“几点?”张扬有些错愕道。
常浩低声重复道:“你要在五点之前潜入大楼,这时候大楼没有下班,你可以从容进入大楼!”他把二十一层的结构图展开:“进入大楼后,你直接前往洗手间,躲在洗手间中。”
张扬皱了皱眉头道:“我要在厕所里面待多久?”他对这个潜伏地点还是有些不满的。
常浩微笑道:“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大楼内各家公司都会开始下班,等到七点左右,大楼的保安就会锁门,我会在这里进行监视,随时将看到的情况向你通报。”
“他们锁门之后,我怎么进入安德恒的公司?”
常浩道:“通风管道。我搞到了大楼的结构图,从洗手间你可以进入通风管道,然后沿着通风管道直接爬到安德恒的公司内部,这对你而言应该没有太大的难度。”
常浩掀开另外一张结构图,这是安德恒公司内部的结构图,他用了一整天才调查清楚内部的情况,常浩道:“窃听装置的安装地点在安德恒的办公室内,你要记好位置,千万不可以出现差错。”
张扬点了点头,按照他原来的设想,趁着夜深人静直接利用轻功爬上大楼,然后潜入安德恒的办公室,不过常浩的计划更现实可行,难度也相对低了一些。
常浩道:“离开公司,你可以原路返回,从洗手间出来之后,走入紧急通道,他们晚上通常会锁门,不过我已经配好了通道的钥匙,你可以从通道下到二楼,从二楼楼梯间的窗户爬上平台,沿着下水管道滑下离开。”常浩将整条路线规划的相当周全。
张扬微笑道:“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一定会轻松完成任务!”这厮对自己的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
第二天下午四点三刻。张扬身穿工作服,冒充维修空调的工人进入了商贸大厦,按照常浩预先的计划,他很顺利的来到洗手间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点半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常浩的信息:“张扬,公司已经下班了,注意隐藏,不要被人发现!”
张扬躲到了厕所隔间里。心说屁大点地方我还能隐藏到哪里?
好在并没有人进入洗手间,六点半的时候,常浩通知他可以行动。
张大官人已经在厕所里憋了一个多小时,给国安打工也不容易,他推开头顶的防火板,爬了上去,又将防火板盖回原处。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前方爬去,进入通风管道。
“等一等!”常浩的声音忽然响起。
张扬停下动作。
常浩道:“安德恒回来了,他好像在处理什么事情,你在原地等着,他离开之后再展开行动。”
张扬这个郁闷,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东江开始炎热起来,张扬在通风管道里又是局促又是憋气。身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安德恒这次逗留的时间还很长,直到八点,方才听到常浩通知:“好了,他走了!保安也锁门了!可以行动!”
张扬四肢都有些酸麻了。嘴里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向前爬去,正如常浩所说的那样,安德恒公司的安防并不算严密,从通风管道就直接爬到了他办公室的上方,打开手电筒,含在嘴里,利用螺丝刀取下排风扇,张扬从洞口中钻了出去。移开吊顶,下面已经可以看到安德恒的办公室,张扬跳了下去。
用手电筒向外面照了照,这是给对面负责监视的常浩打招呼。
常浩笑道:“快点吧,你还没吃晚饭呢!”
张扬取出窃听装置。在常浩选定的地点安装,通过做完的培训他对这些工作已经相当的熟悉。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完成了窃听装置的安装。
就在他装好最后一个窃听装置的时候,常浩紧迫的声音突然响起:“快离开那里,有人来了!”
张扬内心一怔,想不到这种时间还会有人到公司里来,他慌忙收起工具,按照原来的路线爬了回去,刚刚把防火板放回原位,就听到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踩着沉稳的脚步走入办公室内。
张扬虽然艺高人胆大,可是这次毕竟是潜入,他也害怕被别人发现,内心忐忑不已,耳边听到常浩小声道:“不是安德恒?应该是他身边的人,他在办公桌,拿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常浩又道:“不好!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办公室内,那名身穿黑色T恤的男子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他发现办公桌上有一道浅浅的鞋印。他慢慢抬起头望着上方,然后走到西侧的墙壁之上,从刀架上抽出一柄宛如秋水般明亮的军刀。
“快走!”常浩大声道。
张扬慌忙沿着通风管道向前方爬去,那男子一双瞳孔骤然收缩,他追逐头顶的动静飞速向外跑去。张扬刚刚爬过去。走廊之上,那男子便腾跃而起,一刀向上刺去,明晃晃的刀刺穿了防火板。从张扬的双腿之间插了出去。
张扬继续攀爬,那男子一刀未曾刺中,紧接着又是腾空跃起,军刀在壁顶上斩劈出一条长达一米的缝隙。
张扬知道如果继续在通风管道中爬行绝对躲不过攻击,他用脚破开下方的管壁,身体腾跃而下。
不等张扬站定,黑衣男子双手擎刀向他的胸腹刺来,张扬一个后仰,刀锋贴着他的前胸掠过,逼人的刀气撕裂了他的衣服,露出张扬健硕的胸膛。
黑衣男子出刀奇快,又是一刀向下砍去,张扬用双手夹住刀锋,对方一个拧转。张扬不得不撤开双手,向后连续后退了五步,方才躲过对方的杀招。
自从张扬重生之后,他还从未遭遇过杀气如此强烈的对手,黑衣人凝望张扬,一双冰冷的双目中流露出凛冽的寒光,他低吼一声,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张扬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腾空跃起,从黑衣人的头顶掠过,一脚反踢在那黑衣的后心,黑衣人向前冲了一步,可马上站定反手向后方猛刺。
张扬一把拿住他的手腕,全力一拉,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胸膛上,他这一脚用尽全力,足可以开碑裂石。然而踢到那男子胸口的时候,感觉对方胸膛短时间内有一个下陷的动作,成功卸去他大部分的力量,然后弃去军刀。左手一扬,一道寒芒射向张扬的咽喉。
张扬猛然侧身,飞刀贴着他的面颊飞了过去。
趁着张扬躲闪的机会,黑衣人再度捡起地上的宰刀,斜向朝着张扬的脖子凶猛斩杀而去,张扬向右紧贴墙面躲过他的一刀,张扬的反应神速,他迅速一个前冲,抢入黑衣人的面前,一拳击中他的小腹,黑衣人虽然强悍,可是也无法承受张扬这威猛无匹的一拳,痛得整张面孔都抽搐扭曲了起来。张扬抓住他的手臂,将这厮整个举了起来,狠狠扔在墙上。
黑衣人抗击打的能力极强,竟似乎没受到太多的影响,很快就爬了起来,暴吼一声,向张扬冲去,张扬直到他即将靠近的时候,猛然蹲下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黑衣人本来前冲的势头就很猛,张扬的这一脚等于给他加了把助力,黑衣人惨叫一声从窗口冲了出去,这下等于从二十一楼跳了下去,他的抗击打能力再强,也难逃一个死字。
张扬也知道这事情闹大了,常浩也从对楼看到有人从商贸大厦二十一层坠落,他慌忙提醒张扬马上离开这里。张扬冷静看了看周围,这才按照既定的路线迅速退出,他刚刚撤离了商贸大厦,脱下衣服塞入随身的袋子中,就听到警车的响声,常浩道:“向东一直走,从云南路绕回来。”
张扬返回希尔顿酒店的房间,常浩拉开房门。把他让进房内,两人顾不上说话,就凑到窗前。
商贸大厦下方警灯闪烁,警察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对着那具坠楼而亡的尸体拍照。
张扬叹了口气道:“真他妈晦气!白费了这么多功夫,全被那混账给破坏了。”
常浩低声道:“没事,我看死者也是想潜入安德恒的办公室找什么东西,警方未必能够查到什么线索。”
张扬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常浩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马上通知上头,让他们处理。绝不会有麻烦。”
张扬倒不是怕麻烦,他是担心今晚自己的功劳全废,安装在安德恒办公室内的那些窃听装置被人家找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个黑衣人的功夫真是不错,刀法阴狠,而且身体素质极好,是张扬重生以来少见的对手之一。
此时商贸大厦上方的时钟敲响了九点的钟声,张扬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何歆颜,要去地区会堂观看她的演出,慌忙去换了衣服,去停车场开车径直向地区会堂而去。
张扬抵达地区会堂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他在外面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把花放在车里,自己快步走入地区会堂。
何歆颜今晚跳得是《水之韵》,蓝色的灯光下,十多名少女在舞台上轻歌曼舞,她们舞动着蓝色的绸带,宛如波涛般起伏,何歆颜宛如水之精灵一般出现在舞台的正中,她从容而舞,形舒意广。一颗心暂时忘却周围的一切,遨游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上,她的动作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的柔美自如,难以用言语形容,她的娇躯出没在蓝色绸带之中,像是自由飞翔,又像是凌波微步。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优美的乐曲。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轻步曼舞,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体轻如风,妙态绝伦。独自驰思于杳远幽冥。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何歆颜一曲舞罢,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何歆颜谢幕的时候到处张望,现场人太多,她并没有找到张扬的身影,可是她相信张扬既然答应过来,就一定会来。
何歆颜去更衣室卸妆的时候,有人将一束鲜花送了过来,何歆颜本以为是张扬送来的,可一看上面的卡片,落款是周云帆,一旁卸妆的女孩尖叫道:“周云帆啊!”周云帆的大名在东江广为人知,其人号称东江首富,文革时候曾经是造反派的头头,文革结束后入狱,八五年才放出来,不过出来之后他就走入商界,财富宛如滚雪球一般积累了起来,不过他财产的来路并不正,是东江黑白两道都能吃开的人物。周云帆不但有钱而且十分好色,其人的名声很不好,但是因为他的财富光环,还是有不少艺术学院的女生前仆后继的上了他的贼船。
何歆颜随手把那束花扔在桌上,扎好了马尾,准备离开更衣室,此时收到了张扬的传呼:“舞跳得很美,我在门口等你!”
何歆颜的唇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她快步向门外走去。
何钦颜刚刚离开更衣室的大门,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迎了上来,恭敬道:“何小姐,我们老板在外面等您!”
何歆颜根本没有理会那名男子,继续向大门处走去,那男子慌忙跟在她的身后。
张扬觉着拿鲜花太惹眼,就把花留在车内,坐在车内看着地区会堂的大门,等到观众散去,才看到穿着黑色T恤,同色牛仔裤的何歆颜,背着一个红色的小背包从门口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彪形大汉,张扬马上觉察到有些不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何歆颜远远就看到张扬的丰田车,笑着向他招招手,却被一名保养得当的中年男子拦住去路,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周云帆,平心而论这厮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不过眼神中充满了色欲,显得有些猥琐,他微笑着向何歆颜道:“何小姐,我一直在等你,赏脸吃个夜宵吧?”
何歆颜淡然笑道:“那要先问过我男朋友!”
周云帆微微一怔。他之前调查过何歆颜,并没有听说这女孩有男朋友,他转过头顺着何歆颜的目光望去,却见张扬大步走了过来,张扬光秃秃的头颅刚刚长出一些青茬,比平日里又多出几分剽悍之气,他瞪大双眼道:“干什么?都他妈拦着我女朋友干什么?”
周云帆皱了皱眉头。从张扬的举止他以为这小子十有八九是个混迹社会的小痞子,淡淡笑了笑,周云帆一向以社会菁英,成功人士自居,当然不会和这种人发生正面冲突,他很礼貌的向何歆颜笑了笑道:“既然何小姐有事,那只有以后再请你吃饭了。”他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宝马车,目送着张扬和何歆颜并肩上了丰田车,双目中流露出几分怨毒,低声道:“阿坤,这小子很猖狂啊!”
张扬把那束玫瑰花递给何歆颜,何歆颜这才留意到他的手上有一道伤痕,惊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这道伤痕是刚才在商贸大厦和那名黑衣人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张扬笑道:“没什么,刚刚车坏了,修车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
何歆颜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此时周云帆的那辆宝马车从他们车旁驶过。
张扬低声道:“这老东西什么人?”
何歆颜道:“周云帆,东江首富,老流氓一个,哄骗了不少我们学校的女学生。”
张扬冷笑道:“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再让我看到他纠缠你,我打断他的狗腿。”
何歆颜笑了起来。虽然张扬的话说得粗糙,可是却让她心里感到很温暖,何歆颜小声道:“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向来敢作敢当作风泼辣的何歆颜这会儿忽然变得忸怩了起来。
张扬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厮心明眼亮,当然看出何歆颜微妙的变化,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话,这样的表情,预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单纯。张大官人现在已经有了相当的自制力,感情这玩意儿是把双刃剑,搞不好就会伤了人家也伤了自个儿,可何歆颜这丫头的性格又对自己有着一种难以抵挡的吸引力,张扬望着何歆颜。
何歆颜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黑长的睫毛垂落了下去,张扬的目光落在她丰满红润的樱唇上。他慢慢凑了过去,何歆颜的美眸勇敢的睁开,望着张扬,樱唇宛如鲜花般含苞待放。
就在两人渐渐靠近的时候,后方一辆尼桑皮卡疯狂的撞击在丰田车后方,丰田车的后尾箱撞得被完全瘪了进去,张扬下意识的抱住了何歆颜,两人的身体先是后仰,然后剧烈撞击在操控台上,车窗玻璃碎裂的到处都是,丰田车向前冲出,撞击在前方一辆小轿车的后方,引擎盖掀了起来,冒出大量的白烟。
张大官人武功虽然强悍,也被这突然的撞击搞得脑袋懵懵的,何歆颜因为被他抱在怀中,所以受到的冲击少一些,惊声道:“快下车!”
张扬嗯了一声,想要推开车门,可是车门已经被挤压变形,何歆颜用力把自己那一侧的车门踹开,她走了下去,又帮助张扬从里面爬了出来。
张扬的脑袋在刚才撞上了挡风玻璃,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向他围拢了过来,何歆颜认得其中一人就是周云帆的保镖。
周云帆在东江黑道上呼风唤雨,他看上的女人少有逃出他的手心的,今晚何歆颜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他做事的风格就是立竿见影,他要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周云帆的保镖冯虎过去曾经是省散打队的队员,多次在国家大赛中获得名次,可以说是周云帆手下第一猛将,周云帆有需要出手的事情,往往都是他第一个冲锋在前。
何歆颜看到张扬晕乎乎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她大声道:“你们给我站住,我报警了!”
冯虎冷笑着冲了上去,朝着张扬就是一脚。
张扬的双目陡然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左手隔开冯虎的来脚,一拳就砸在冯虎的鼻梁上。老虎不发威,你他妈还以为我是病猫!只一拳就把冯虎打得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其余三人看到冯虎被对方一拳放倒,这才知道张扬不好对付,正准备逃走的时候,张扬已经豹子般窜了出去,身躯腾跃在空中,双腿分开踢中其中两人,最后一个刚刚逃出两步,就被张扬赶上,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那厮一个狗吃屎就趴在地面上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附近巡逻的巡警的注意,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张扬已经把四名袭击他的家伙打倒在地,正踩着冯虎的手指头对他进行折磨呢。
两名巡警慌忙喝止了张扬,何歆颜伶牙俐齿,上前把这几个人袭击他们的事情说了。
张大官人暴怒之下出手自然重了一些,冯虎几个被打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名巡警看到这幅情景只能叫了救护车,其中一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扬这会儿晕乎乎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大声道:“周云帆主使的!”
听到周云帆的名字,两名警察都是微微一怔,想不到这起斗殴事件的幕后并不简单。
周云帆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引发这些的麻烦,在东江想教训一个毛头小伙子对周云帆而言这是举手之劳,可这次他却挑错了人。当晚白沙分局的局长曾武行就给他打了电话:“老周,你怎么回事儿?”
周云帆本以为冯虎他们出手太重,搞出了人命,假如这样就有些麻烦了,他狡猾的回答道:“什么怎么回事儿?我都睡觉了!”
曾武行叹了口气道:“你的四个跟班被人打了,现在全都送到了省人民医院,人家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要告你蓄意谋杀!”
“什么?”周云帆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曾武行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顿了顿方才道:“张扬!前些日子打梁成龙那个!”他说这句话的用意很明显,你周云帆以为自己很牛逼啊,你有梁成龙牛逼吗?人家梁成龙是东江市委书记梁天正的亲侄子,还不一样被张扬揍了,打完之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梁成龙被张扬揍的事情在东江传得很广,生意场上更是把这件事引为笑谈,周云帆当然知道,他现在才明白今晚自己惹的是张扬,‘嗡’的一声脑袋就大了,他之所以让手下人对付张扬,只是为了争一时之气,难怪说冲动是魔鬼,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这事跟我没关!”
曾武行冷笑了一声,周云帆遇到事情就推个一干二净的性情实在让人鄙夷,这种人是不能够深交的,他提醒周云帆道:“我也不瞒你,你几名手下全都招了,就是你派他们去攻击张扬的,现在人家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要告你,你就很麻烦,话我跟你说到这里了,想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曾武行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周云帆愣了,他也没有想到冯虎几个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把自己给说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了一件事,拨打了一个电话,低声道:“德放,哥遇到点麻烦,想你帮忙!”
这一夜张扬睡得并不踏实,毕竟商贸大厦那边的命案还悬而未决,不知道自己在潜入的过程中会不会留下证据,这些证据会不会被警方发现,还有自己安装的窃听装置会不会被安德恒发觉?
常浩同样彻夜未眠,他始终在监测对面的动静,警方在安德恒的公司进行了检查,让他欣慰的是警方并没有找到张扬安装的窃听装置。
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安德恒赶到了公司,在他的办公室中他接受了警察的询问。
常浩叫醒张扬,打开了窃听装置,安德恒和警方的问答声清晰地传来。
“安先生,你认识这位死者吗?”
安德恒摇了摇头,断然否决道:“我从未见过他!”
“从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你们公司的几份文件,还有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他并不是中国籍男子。他叫差旺,是泰国人,曾经在泰国军队服役,有过多次杀人记录。”
安德恒皱着眉头道:“难道他想谋杀我?”
“我们不知道,可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死前应该在这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误,当时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安先生有没有什么仇人?”
安德恒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我和任何人都没有矛盾冲突,我一向奉行与人为善,我真的想象不出有什么仇人!”
“那安先生以为,这个人主要的目的就是入室盗窃?”
“我不知道,这些应该是你们警方的职责范围。我很想配合你们,可我的确没有什么头绪!”
警察中断了问话:“好,打扰你了安先生,以后我们有需要的时候还会麻烦你。”
“放心,我会尽力配合!”
警察走后,安德恒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雪茄,从中抽了一支含在嘴中,然后起身来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很警惕的把窗帘拉上。
一切寂静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到安德恒拨打电话的声音:“秦粤,野狼死了,他潜入我的办公室想偷东西,给我好好查查他的底子,看看他是谁派来的!”
常浩和张扬对望了一眼,安德恒显然对警方撒了谎,坠楼而亡的黑衣人代号野狼,安德恒肯定一早就认识他,有一点能够断定,野狼潜入安德恒的办公室也是为了窃取某样东西,他刚才的电话吐露了一个很重要的名字秦粤,也许这会成为调查的突破口。
常浩低声道:“我会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监视,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
周日下午,张扬来到省党校报到,他的那辆丰田车经过这次劫难已经彻底报废了,他只能打车前往,不巧这出租车的空调又坏了,天气出奇的热,等到了省党校门口,张扬已经是汗流浃背了,那司机一个劲地道歉,张扬也没跟他计较,毕竟人家赚钱也不容易,咱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跟人家一般计较。
张扬走下出租车,来到党校门口,发现小车络绎不绝,这次参加学习班的至少都是个副处级干部,有专车来送也很正常。
张扬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起自己的那辆丰田车,虽然破旧了一些,可空调还是很好用的。想到这件事对周云帆更增加了几分仇恨,麻痹的,都是你狗日的害得老子汗流浃背,这次不弄你个谋杀未遂,老子饶不了你。
张扬报到出来,正琢磨着去艺术学院找何歆颜喝酒的时候,张德放的电话打了过来:“张扬,你在哪儿啊?”
“省党校,报道呢,明儿开始要在咱们革命的大熔炉里回锅了!”
张德放哈哈笑了两声:“兄弟,我在望江楼定了桌饭,给你接风,晚上一定要过来啊!”
“成!”张扬说完又想起一件事,他低声道:“是不是明健回来了。”
“不是,你放心吧,就是给你接风!”
张扬担心张德放出面给他和顾明健说合,那种尴尬场面还是能免则免,听到顾明健不在,他也坦然了许多,很愉快的答应了张德放的邀请。
张扬本想给何歆颜打个传呼,可转念一想,张德放是顾佳彤的表哥,这事儿传到顾佳彤的耳朵里不好,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人打车去了望江楼。
等张扬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晚请客的人竟然是周云帆,张德放这混蛋还真能沉得住气。他知道张扬的性子,如果直说周云帆请客他未必肯来,所以隐瞒了这个关键。
张扬走入包间看到周云帆,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这厮冷冷道:“看来我走错地方了!”
张德放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我说兄弟,今天哥哥这个面子你说什么得给我,来,坐下,坐下!”
周云帆看到张扬目空一切的样子心里也相当的恼火。他在东江也是横着走的人物,今天能够主动摆场面向张扬低头已经是很少有的事情,想不到这厮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可他毕竟是个老江湖,清楚盛名之下绝无虚士的道理,如果张扬只是一个毛糙的小伙子。身为保和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张德放不会对他这么客气,而且张德放已经暗示过他张扬的后台是省委顾书记,再说人家的头上还顶着国家干部的光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周云帆还是懂得的。
想透了这个道理,周云帆满脸堆笑道:“张处长请坐!”
张扬看到这个局面已经明白今晚这场宴会的意义所在,他悄悄掂量了一下,张德放的面子要给,可周云帆这个老流氓也必须要敲打一下,他毫不客气的在主席上做了,周云帆让人上酒。
酒是窖藏三十年的茅台,周云帆是这家望江楼的后台老板,今晚的菜肴都是他让厨师精心准备的,看得出他很有诚意。
三人喝了一杯酒,张德放打开了话匣子:“兄弟啊。我跟你也不绕弯子,周老板是我大哥,昨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给我一个面子,你们喝两杯酒,把这件事给忘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做朋友,好不好?”
周云帆微笑望着张扬,心中却恨得痒痒的。
张扬不慌不忙的夹了口菜:“张局,假如有人想要谋杀你,谋杀未遂之后,给你端杯酒赔个不是,你能不能就此算了?”
张德放明白了,这厮不会这么容易算了,他想出气,这口气不顺,他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周云帆道:“张处长,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没想谋杀你,我承认,我们之间发生了点矛盾,我想让手下给你点教训。”
张扬冷笑道:“你就这么教训我的,制造车祸,差点没把我这条命给弄走了。”
张德放看到局面又要陷入僵局,慌忙笑道:“他们几个也是自不量力,我兄弟是什么身手?现在他们四个都躺在医院里呢,这还是我兄弟手下留情。不然没有半年他们休想从床上爬起来。”
周云帆道:“张处长,我真的没想伤你,这事儿我承认做得有些过火了,你放心。以后我绝不找何小姐的麻烦!”
这话还是张扬比较喜欢听的,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何歆颜的身边保护她。像周云帆这种地头蛇,如果真的豁出去了,何歆颜的麻烦肯定会不少。张扬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
周云帆心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他妈别得寸进尺,正想顶撞一句的时候,张德放又开口了:“这么着吧,你那车也让周哥给撞坏了,我看,周哥给弄辆车吧,你最近不是新到一批进口车吗?明儿我带张扬去挑一辆。”
周云帆这个窝心啊,我靠!张德放啊张德放。老子是让你帮忙说和的,没让你讹我啊!他那辆丰田车也只能当废铜烂铁卖了,你狗日的居然让我赔他一辆新车,周云帆不是在乎钱,他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平日里都是他讹人家,哪有被人家讹的道理,他咳嗽了一声道:“东明汽修……”他是想说帮张扬修车来着。
张德放悄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微笑道:“成,挑好了车,张扬可以去东明汽修做装潢,那儿也是周哥的!”
周云帆差点没被气闭过气去,这他妈什么事儿,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啊?这不是倒霉催的吗?按照你张德放的意思,我不但要搭进去一辆汽车,还给他装潢好了,我周云帆有这么好欺负吗?
他正想发两句牢骚的时候,包间房门打开了。白沙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栾胜文走了进来。
看到栾胜文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栾胜文笑道:“不好意思,我听说小张主任在这里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其实栾胜文在楼下就看到张扬进入了这个包间,他问过服务员之后才知道里面有张德放和周云帆,马上就推测出肯定是张德放出面为他俩说合呢。
说来凑巧,张扬在东江几次闹事都是在白沙区。几乎每次都是经由栾胜文处理。他知道哪里有张扬,那里准备就要闹事。
通过这几次闹事,栾胜文也见识到了张扬的能量,欣赏之余也兴起了结交的念头,人在官场往往会对可以利用的关系特别敏锐,栾胜文这个工作多年的老警察也未能免俗。
栾胜文虽然只是一个副局,可在公安系统内的威望很高,无论周云帆还是张德放都对他表现出相当的尊敬。
栾胜文在张扬身边坐下,笑眯眯道:“小张主任,我过来是想求你一件事,下次再闹事你能不能去别的地区,我已经够忙了,你别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张德放和周云帆也笑了。不过后者是苦笑,他看出来了,连栾胜文也很给这厮面子,麻痹的,这小狗日的真的很有能量。
栾胜文看了看周云帆道:“有些矛盾私下说开了就好,何必要闹得刀枪相见?人民内部矛盾,要协商解决,这可是我党的政策。”
张扬笑道:“这次可不是我打人家,是人家想打我!”
栾胜文道:“难得啊,难得,不过打你的人都住院了,小张主任,下次咱们能不能在打人之前先告诉我们人民警察?”
“我倒是想,可时间太紧迫,来不及啊!”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