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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3章 闪回

医道官途 石章鱼 8049 2024-07-12 16:50:26

元和幸子道:“你好像被扔在这里了。”

张大官人道:“女人都有点神经质。”

美鹤子笑道:“这话打击面也太大了一些。”

张扬道:“赶紧安排点酒菜,就算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吧!”

美鹤子安排他们两人先去雅间坐了,不多时就送上鱼生和清酒。

元和幸子的眼光不经意落在张扬的脸上,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的笑容似乎让张大官人有些不舒服,张扬咳嗽了一声道:“我跟她真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

元和幸子微笑道:“这已经是你说得第二遍了,其实你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朋友之间用不着解释这些,而且我一向没什么好奇心,没有探究别人私生活的欲望。”

张大官人道:“是人都会有欲望!”

元和幸子从他的这句话里却听到了弦外之意,美眸不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相当理性的人。”

张扬笑道:“我多数时间都很糊涂,对于很多事都看不清楚。”

“你们中国有位郑板桥不是说过难得糊涂吗?”

“糊涂就会丧失判断力还谈得上什么理性?在这一点上我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容易冲动,缺少的就是理性。”

元和幸子道:“能够认清自己本身就是一种理性。”

张大官人端起面前的那杯清酒道:“咱俩还是别谈性了,喝酒!”

元和幸子俏脸不由得一热,这厮真是与众不同,无论什么话题最后总能被他和低俗这两个字联系上。应对张扬,元和幸子还是有些经验的,这种时候最好就是装聋作哑,当别人把话题引向低俗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搭腔,不然你就上当了。

元和幸子喝了口清酒,看到张扬的杯中已空,拿起酒壶给张扬斟满。

张扬道:“美惠子好像在刻意给我们创造谈话的机会啊!”

元和幸子道:“她有生意要忙。”

张扬道:“今晚只有咱们这一桌饭,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在想,这居酒屋开了这么多年,生意却从来都是冷冷清清,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她将这里一直维系下去?”

元和幸子道:“她开这件居酒屋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

张扬道:“经营一家酒馆和一个集团有什么不同?”

元和幸子被他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想了想方才道:“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这里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张扬从她的这句话中觉察到了她现在所处的境况,想必在元和集团内部也充满着不和谐的因素。

元和幸子端起那杯清酒一饮而尽,张扬望着她饮酒的动作,几乎和顾佳彤一模一样。张扬低声道:“福隆港的事情并不是我针对元和集团,而是公事公办。”

元和幸子淡然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当初我一度想转让给梁祈佑,可后来他却主动放弃。”

张扬道:“安达文和梁柏妮的婚姻触礁方才导致了梁祈佑放弃了福隆港的投资计划,没有一个岳父会为一个不忠的女婿埋单。”说到这里,张大官人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宋怀明现在的关系,脸上不觉一热。

元和幸子虽然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异样,但是并不知他心中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听说安达文惹了很大的麻烦!”

张扬点了点头:“他父亲被杀,自己又涉及到黑帮火拼事件,如今已经成为两岸三地通缉的要犯。”

元和幸子显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轻声道:“麻烦的确不小。”

张扬道:“有没有山野雅美的消息?”

元和幸子秀眉微颦:“我跟她并不熟悉。”

张扬道:“安达文的婚姻之所以出现问题,就是和她有关,照你看,他会不会去投奔她?”

元和幸子淡然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情人之间。”

张大官人却道:“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元和幸子因为他的话心中一暖,可表现得却非常淡漠:“我们之间好像没那种交情!”

美鹤子姗姗来迟,和她同来的还有她的丈夫井上靖,井上靖晚上还有其他朋友要陪,出于礼节他先过来打声招呼。

井上靖和张扬寒暄了两句,很快就告辞离去,美鹤子也和丈夫同去,临走之前向元和幸子道:“柳生纯一郎来了。”

元和幸子皱了皱眉头道:“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美鹤子点了点头。

元和幸子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还是应该去敬他一杯酒。”

美鹤子先行离去。

张扬看到元和幸子面带愁云,轻声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元和幸子道:“柳生纯一郎是柳生家族的当家人,和我义父相交莫逆,他的侄子柳生正道曾经为我们元和家办事,可后来在滨海死于非命,为了这件事,他带人登门要说法,后来因为我义父出面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不过他们之间数十年的友谊也因此而断裂,柳生家认为是我们连累了柳生正道。”

张大官人对柳生正道的事情清清楚楚,柳生正道是因为阻止在海啸当晚伏击自己而被他毙于拳下。

元和幸子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张扬道:“我陪你去!”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不用!他多少还要顾及一些面子,不敢将我怎样。”元和幸子正想起身,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幸子在里面吗?”

房门随即被拉开,一位身穿灰色和服的中年人在井上靖和美鹤子的陪同下走入房间内。

张扬抬头看了看,却见那中年日本人头发灰白,身穿灰色和服,身形颇为健壮,面部有着日本人很少见的分明轮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龙行虎步踏入房间内,果然有一门宗师的气派。

元和幸子站起身来,恭敬道:“柳生叔叔!”

柳生纯一郎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仍然坐在那里的张扬身上,冷冷道:“你出去一下!”

柳生纯一郎为人孤傲,虽然和张扬只是头一次相见,却摆出发号施令的架势。

能让张大官人服气的本来就没几个,更何况是个日本人,他看都没看柳生纯一郎:“该出去的应该是你吧?赶紧滚蛋,别在这儿影响我们吃饭!”

柳生纯一郎也是个中国通,张扬的这番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色阴沉道:“你说什么?”

井上靖显然没料到柳生纯一郎和张扬一见面就闹得剑拔弩张,柳生纯一郎不够友好是真的,可张大官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货原本就想找茬呢,刚巧柳生纯一郎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井上靖慌忙上前打圆场道:“张先生,这位是柳生纯一郎先生,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哈哈……”

事实上只有井上靖一个人在笑,张大官人没笑,柳生纯一郎也没笑,在柳生纯一郎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跟他如此说话,他盯住张扬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张扬仍然坐在那里不动,微笑道:“我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中国话?”

元和幸子向前一步,刚好将柳生纯一郎与张扬两人的目光分隔开来,她轻声道:“柳生叔叔,我这位朋友喝多了。”

柳生纯一郎道:“跟我这样说话的人,全都已经死了,我在外面等你,我要和你决斗!”

井上靖道:“柳生先生……”

柳生纯一郎说完这句话已经向外面走去,井上靖慌忙追了出去。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元和幸子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道:“张扬,你这是何必?”

张扬微笑道:“你关心我?”

元和幸子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不由得显出几分慌乱,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想你在这里生事。”她却并不知道,张大官人今天来到这里的初衷就是调查井上靖,自然不怕惹事,而且这厮从来都不怕事。

柳生纯一郎来到门外的时候,已经有六名弟子鱼贯而出,他们全都追随柳生纯一郎而来,柳生纯一郎刚才去见元和幸子的时候,自然没必要兴师动众,可一听说有人激怒了师父,马上全都涌了出来。

张扬走出居酒屋的时候,元和幸子追上他的脚步,低声道:“张扬,算了!”

张扬道:“只怕我肯算了,他也不会愿意。”

张大官人来到外面,美惠子也来到他身边,意图阻止这场决斗的发生。

刚才还是怒不可遏的柳生纯一郎来到外面,整个人却突然变得冷静了下来,他向张扬点了点头道:“你就是张扬!”

张大官人笑道:“你认识我?”

柳生纯一郎道:“柳生正道是我的侄子,听说他死和你有关!”

张扬道:“听说的事情未必是事实,不过中国对一些流浪武士来说是一个风险很高的地方,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好好在自己的国家呆着,没事不要到处瞎逛。”

一个真正的武者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对手的挑衅而影响到自己的状态,柳生纯一郎显然深谙这个道理,他点了点头道:“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的几名弟子慌忙请缨道:“师父,弟子愿意为师父出战!”

柳生纯一郎冷冷道:“让开!”

几名弟子慑于他的威势,慌忙向一旁散开。

元和幸子本来还想劝说张扬放弃,可是看到他倔强而坚持的目光,显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劝说而改变主意,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也和美惠子来到一旁。

井上靖道:“两位都是我的客人,千万不可伤了和气。”

张扬微笑道:“井上君,就让我和这位老同志切磋一下,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我们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尊老爱幼,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他之所以这样说意图就是激怒柳生纯一郎,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柳生纯一郎毕竟是一派宗师,虽然他脾气暴躁易怒,但是真正当他进入比武状态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摒除一切私心杂念,绝不会轻易被外界干扰到。

此时柳生纯一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徒弟送上两柄东洋刀,柳生纯一郎接过其中的一柄,将另外一柄扔向张扬。

张大官人握刀在手并没有急于抽出刀鞘,而是手握刀柄以刀拄地。

柳生纯一郎双手握刀,柳生家在日本是最负盛名的武学宗派之一,尤以刀术闻名,柳生纯一郎身为现任门主其刀法自然不容小觑。

可张大官人依然没有将柳生纯一郎放在眼里,柳生纯一郎后代中两个最顶尖的人物,一个是柳生正道,还有一个是柳生义夫,两人全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柳生纯一郎的刀法就算高出两人一筹,也距离自己的武功相去甚远。

柳生纯一郎起刀的方法并不稀奇,双手紧握刀柄,缓缓前伸,和身体呈九十度的直角,在旁人的眼中,柳生纯一郎和刀已经融为一体,他的人就像是藏于刀鞘中的一把锐利长刀,蓄势待发,一旦出鞘锐不可当。

张大官人轻轻顿了顿刀身,刀鞘插入地面半尺有余。

柳生纯一郎从张扬这漫不经心的动作中已经意识到对方的狂傲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肩头的衣服因为肌肉的牵动鼓胀了一下,紧接着,刀鞘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向张扬的胸口飞速射去。

内行人一看就知,柳生纯一郎竟然用刀气激发刀鞘射出,这份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

刀鞘射出的刹那,柳生纯一郎的身体也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射向张扬。

刀鞘、刀锋、人之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融为一体,杀气!一股来自于柳生纯一郎的霸道杀气,刀气掠过之处,地面上的落叶翻飞而起,一条笔直的缝隙,从柳生纯一郎一直延伸向张扬的脚下。

张大官人手中刀柄微微扭动,就是这轻微的动作,让他脚下的地面蜘蛛网般龟裂开来,阻断了那道缝隙,也隔断了柳生纯一郎霸道无匹的刀气。

张扬抽刀的动作不慌不忙,刀身抽出,地上的落叶和泥土便伴随着他抽刀的动作纷纷自下而上升腾而起,仿佛被上方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于是众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幕相当奇怪地现象,柳生纯一郎的速度惊人,整个人宛如一颗高速射出的子弹,再看张扬那边却是不慌不忙,每个动作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让人不禁担心,他的刀还没有拔出刀鞘,柳生纯一郎的刀锋就已经砍到了他的脖子上。

然而真正的情况只有战斗的两方才清楚和明白。

柳生纯一郎的刀鞘率先撞在了一片枫叶之上,以刀鞘射出的速度,枫叶之柔根本无法阻挡住它的去势才对,可刀鞘却如同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之上,从高速行进中倏然凝滞在那里,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如同潮水般向柳生纯一郎席卷而来,这是来自于柳生纯一郎的刀气和张扬内息交汇撞击的结果,柳生纯一郎双目闪过错愕的目光,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拥有如此强横的内力。

柳生纯一郎左手离开刀柄,在空中做了一个搜索的动作,然后全力拍击在刀柄的尾端,刀气在瞬间暴涨,撕开阻挡住他行进的那股气浪,以一往无前之势继续向前方刺去。

而此时的张大官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他的影踪,泥土和枫叶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旋转升腾,形成了一道黑红相间的龙卷。

所有人都认定张扬就藏身在这龙卷之中,目睹张扬竟然以一己之力形成如此奇特的景象,在场人无不感到叹为观止。

刀鞘没有靠近龙卷,就被离心飞出的枫叶斩断。

柳生纯一郎瞳孔骤然收缩,他从心底爆发出一声狂吼,这声吼叫既是为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叹,又像是为自己助威。刀锋刺入黑色龙卷之中。

柳生纯一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吸引力,于是他的刀再也拿捏不住,他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身体被那道龙卷吞没进去。

众人齐声惊呼,可是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骇,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就在众人担心不已的时候,听到柳生纯一郎的惨叫声,然后看到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龙卷中抛了出来,撞在远处的一棵枫树树干之上,枝头的枫叶如同落雨般纷纷落下。

再看柳生纯一郎,身上的和服被撕裂了多处,头发胡子凌乱不堪,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刚刚吞噬他的那道龙卷却突然消失了,张大官人笑眯眯仍然站在原地,仍然保持着右手拄刀的姿态,在他的脚下,有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圆圈,圆圈以枫叶围成,红得像火。

张大官人微笑道:“承让,承让!”

柳生纯一郎的那几名弟子看到师父都惨败成这个样子,虽然心中悲愤至极,可谁也不敢上前,谁也不是傻子,知道上前也是自讨苦吃。

柳生纯一郎面如死灰,他在弟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居酒屋。

井上靖夫妇慌忙上前追赶。

居酒屋前只剩下了张扬和元和幸子两人。

元和幸子不无哀怨地看了张扬一眼道:“你这又是何苦?难道还嫌自己的仇家不够多吗?”

张大官人微微一笑:“难不成我要一动不动的等他来杀我才对?”

元和幸子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当世之中恐怕没有人有能力杀你了。”

张大官人道:“武功再厉害也比不过枪炮。”

元和幸子道:“我是说单打独斗,难得你还懂得这个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要活得长久,就不要处处树敌。”

张扬笑道:“看来你终究还是关心我。”

元和幸子没有理会他。

张扬道:“好好的一场晚宴被这老乌龟给破坏了,要不咱们接着喝酒去?”

元和幸子道:“算了,你去哪里,我还是送你回去。”

张扬点了点头看出元和幸子心情不佳,于是不再勉强,点了点头道:“好!”

坐上元和幸子的那辆GTR战神,张大官人颇感新鲜,拍了拍座椅道:“这车不错!”

元和幸子道:“你去哪里?”

张扬道:“秋霞湖!”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脱口说出这个地方。

元和幸子的表情显得有些迷惘:“秋霞湖?”她对东江的一些地方还是不熟悉。

张扬道:“不如我来开?”

元和幸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交换了位置,张大官人驱车向秋霞湖而去,一路之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元和幸子望着外面的景色,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张大官人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看她,不知为何,他总是产生一种错觉,佳彤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随着东江新城的建设,现在的秋霞湖已经改变了许多,唯一没变的是她的幽静之美,张扬将车一直开到了秋霞湖边。

元和幸子道:“你住在这里?”

张扬摇了摇头,停下汽车:“佳彤曾经住在这里。”说完这句话,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元和幸子坐在车内,望着张扬一直走到了湖边,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小石子,远远扔了出去,小石子投入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心,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元和幸子感觉到自己的心灵深处似乎也随之荡漾了,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走了下去,踩着松软的草地,来到张扬的身边。

张扬指着不远处的那栋别墅道:“那里!”

元和幸子举目望去,看到别墅被夜色笼罩,没有任何的灯光,她轻声道:“好像没有人!”

张扬点了点头,顾允知和养养去了京城,这段时间别墅始终处无人居住的状态。

元和幸子道:“我想去看看!”

张扬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兴起这样的念头,可当他看到元和幸子目光中的期待,便不再犹豫了,点了点头带着元和幸子一起来到别墅的外面。

张扬并没有这里的钥匙,所以只能翻墙而入,他在墙角蹲了下来,示意元和幸子踩着自己的肩头。

元和幸子整理了一下和服,先踩在他的腿上,然后踏在张扬宽阔坚实的肩膀上,张扬扶住她的足踝,帮助她攀上围墙,元和幸子刚刚在围墙上站定身形,张大官人已经凌空飞越过那道围墙,宛如一片树叶般轻飘飘落在后院的草地上。

张大官人抬头望着仍然站在那里的元和幸子,展开双臂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用,让张扬闪开了一点,准备跳下去,可她身穿的和服实在有些碍事,咬了咬嘴唇,伸手将和服向上扯了扯,这才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和服却被树枝挂到,元和幸子没留神,向前一迈步,只听到‘嗤’地一声,和服上扯出足有一尺长度的裂口。

张大官人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元和幸子瞪了他一眼,显然将这件事迁怒到了他的身上,薄怒轻嗔,煞是诱人,张大官人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荡,竟然觉得眼前人就是顾佳彤。

他低下头来到昔日埋葬佳彤衣服的地方,元和幸子干脆将和服扯开,分别在小腿上扎住。这样行走就便利了许多。

张扬指了指那片草地道:“我在美国没有找到佳彤的遗体。只是找到了她的一些遗物。就将她过去的衣服和一些遗物埋在了这个地方。”

元和幸子道:“可是……”她的眼前明明只是一片草地,并没有张扬所说的衣冠冢。

张扬道:“年初的时候,佳彤她爸忽然决定将衣冠冢平掉,可能他认为人不能永远活在回忆中,要将佳彤埋在我们的心里,又或者……”他转向元和幸子道:“或者他认为佳彤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元和幸子在张扬的注视下不由得有些慌乱,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

“你嘴里叫着我的名字,可是你的眼神分明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张扬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她!”

元和幸子道:“她过去就住在这里吗?”

张扬道:“她的房间在三楼,自从她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

元和幸子道:“我可不可以……”

张扬点了点头,潜入别墅中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过去就有这栋别墅的钥匙,顾佳彤去世之后,顾允知始终没有更换过门锁,或许是以为终有一天女儿会回来。

顾佳彤的房间并没有上锁,但是除了顾家人清理房间之外。没有人会主动进入这里。

张扬推开房门,打开了那盏灯。

元和幸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快了许多。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走入房间内望着里面的陈设,她从心底生出一种亲切感,元和幸子来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顾佳彤的照片,从照片上寻找着她和顾佳彤的不同之处。

张扬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脑海中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内心宛如大海潮汐般起起落落。

元和幸子道:“我们真的很像!”说话的时候灯突然灭了。

张大官人愣了一下,月光从窗口透入,看得到元和幸子绝美的剪影就在窗前。

元和幸子放下照片,听到张扬拨动开关的声音,轻声道:“停电了?”

张扬嗯了一声,他想要走向元和幸子,元和幸子却在同时走向他,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张扬道:“可能是短路,你等着,我下去到总闸看看!”

元和幸子道:“好!”

张扬转身走了出去。

元和幸子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胸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月亮不知何时藏入了云层,缺少月光的照亮房间显得越发黑暗了。

元和幸子在床头坐下,她鬼使神差地拉开了右侧床头柜下方的抽屉,一伸手摸到了一直闲置在那里的手电。元和幸子很快就被这个意外的发现吓住了,她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有力地攥住,是巧合吗?是,应该是她随意拉开了抽屉,可是她怎么会想到这里有手电?怎么会一下就摸到了藏在角落中的手电?元和幸子用力咬着唇。

张扬的声音从楼下客厅传来:“应该是停电了!”

元和幸子没有说话,她明显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吓住了。

张扬关切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幸子?幸子?你有没有事?”

元和幸子道:“没事……”她的声音虚弱无力。

因为相隔遥远,张大官人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他笑道:“你等等,我去厨房找应急灯和蜡烛。”

元和幸子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厨房的画面,应急灯……应该放在左手第二个吊柜中……她失魂落魄地扔下手灯,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头,揉搓着自己的秀发,不可能,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她产生的幻觉。

张大官人走入厨房内,他在左手第二个吊柜中找到了应急灯,可是打开之后才发现已经没电了,他找到了蜡烛和火柴,点燃蜡烛,蜡烛的光芒将室内照亮。

张扬道:“幸子!我找到蜡烛了!”他拿着蜡烛上楼的时候,电力却又突然恢复了。张大官人摇了摇头,吹灭了蜡烛,回到了顾佳彤的房间内。

看到元和幸子坐在床上,双手握着手电筒呆呆出神。

张扬走到近前低声道:“幸子,你怎么了?”

元和幸子道:“张扬,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电灯又熄灭了。

张大官人苦笑道:“靠,这供电局怎么回事儿?跟我开玩笑吗?”幸好他将蜡烛带来了,正准备点燃蜡烛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煤气味道,张扬皱了皱眉头,奇怪,刚刚他去厨房的时候并没有闻到这种味道,自己也没有去碰煤气阀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贸然点燃蜡烛,如果真的是煤气泄漏,遇到明火极有可能引发爆炸,张大官人低声道:“不要动,你闻闻,是不是有股煤气的味道?”

元和幸子的嗅觉不如张扬敏锐,经他提醒方才觉察到空气中果然有股淡淡的煤气味道。她低声道:“是,我也闻到了!”就在此时,听到玻璃破裂的声音,声音从楼下传来,张大官人的感知力超强,虽然相隔遥远,仍然准确判断出进入室内的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在地上翻滚了数下。

张扬惊呼道:“不好!”他抓起元和幸子的手臂,将她抱在怀中,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窗口冲去,张扬的身体还没有撞击到玻璃窗上,惊天动地的爆炸便自下而上发生了,一颗手雷在厨房内爆炸,煤气遇火之后,继而引发了威力更为庞大的二次爆炸。

三层别墅在火光冲天中轰然倒塌,砖石四散飞出,玻璃的碎片到处飞射,张大官人以自己的身体护卫住元和幸子,爆炸掀起的惊天气浪,宛如一只无形的巨掌劈打在张扬的后背,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张扬和元和幸子远远抛了出去。

两人相拥在一起,在火光和气浪中翻腾落下。他们的身体被抛入了前方的游泳池,爆炸引起的火焰笼罩在游泳池上方,火光将水下的景物映射得通明一片,他们看到彼此苍白的面孔,张扬仍然紧拥着元和幸子的娇躯,他低下头去,将一口空气度入元和幸子的口中。

这一幕他们并不陌生,在北港附近的海面上曾经遭遇过一场袭击。元和幸子望着张扬,她的眼圈红了。

张大官人并没有看到,元和幸子不断涌出的热泪,因为她的泪水刚刚流出就已经融入水里。

虽然身在水下,张扬却能够洞察到上面的情景,他听到脚步声正在飞快地向泳池靠近,六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日本忍者瞬间出现在泳池的边缘,尚未熄灭的火焰很好的隐藏住张扬和元和幸子的行藏。

六名忍者端起弩箭,警惕地瞄准了泳池的水面。

其中一人掏出一颗手雷向泳池中扔了下去。

‘蓬’地一声巨响,爆炸引起的水柱冲天而起,水柱升腾到半空中的时候,却突然炸裂开来,张大官人的怀抱元和幸子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半空之中,他将元和幸子抛出战圈,与此同时,左手的一块玻璃投掷出去。

六名日本忍者几乎在同时扣动弩箭的扳机,六支弩箭全都瞄准了中心的张扬,以惊人的速度撕裂了暗夜中的空气,带着六道强横霸道的杀机射向张扬。

张扬投掷出玻璃的力量远远超过机弩,锋利的玻璃准确无误地插入一名忍者的右目,从他的右目之中深贯入脑,那忍者惨叫一声,哀嚎着倒入泳池之中。

张扬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旋转向上,倏然上升的高度让他成功避过了六支志在必得的弩箭,六支弩箭几乎在同一时刻集结在中心,镞尖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鸣响,然后抵消了彼此的力量,纷纷落入泳池之中。

作者感言

石章鱼

石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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