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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6章 烟火人生

医道官途 石章鱼 7491 2024-07-12 16:50:24

圣诞节对国人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大洋彼岸的美国应该很热闹,张扬打了个电话给顾佳彤,顾佳彤正在参观访问,没聊几句就挂了,张扬犹豫了一会儿又打给了楚嫣然,琢磨着跟她说声圣诞快乐,这厮最近看了不少美国片,圣诞节貌似男女之间很容易发生感情催化,可让张扬失望的是,楚嫣然压根就没接他的电话。张扬发现时间非但没能让他对楚嫣然的感情变淡,反而变得越来越深刻了,他决定要找机会和楚嫣然好好地谈一谈,谈谈他们的过去,他们的现在,他们的未来。

萧苕敏敲了敲敞开的房门,也打断了张扬的沉思,张扬抬起头朝她笑了笑。

萧苕敏把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他桌上:“张主任,这是一些等你批示的文件,咱们下午的例会开不开?”

这些事本该是傅长征做得,怎么萧苕敏又亲力亲为了?张扬很快就想起,傅长征因为家中有事,请假回江城几天,常海心也回岚山了,因为最近没什么重要事情,张扬给他们放了假,包括高廉明都准备在东江过了元旦再回来。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开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事情。”

萧苕敏道:“元旦万人环城跑的报名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各企事业单位报名踊跃。”

张扬道:“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宣传宣传省运会的事情。”

萧苕敏道:“一共印制了三万件文化衫,准备在元旦当天分发给大家。”

张扬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李主任了,总而言之一定要办得风风火火,借着这个机会弘扬我们南锡的体育精神,让全民健身的理念深植在每个市民的心里。”

萧苕敏能够看出张扬有些无精打采,她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市委领导方面还需要张主任亲自去做工作。”

张扬点了点头道:“李副市长和龚副市长两人都答应了会参加。”

萧苕敏道:“路线您是不是过目一下?”

张扬摆了摆手道:“你们看着定吧,你们办事,我放心。”

萧苕敏听他这样说也不好继续打扰,起身告辞。

张扬把萧苕敏送出门外,却听到门口传来争吵之声,一个带着港味儿的女声道:“有没搞错,为什么不让我的车进去?”

门卫道:“我们体委有规定,外来车辆一律停靠在南洋国际的停车场内。”

“你们主任是我师父!”

张扬循着声音望去,却见安语晨穿着黑色皮衣,带着墨镜酷酷的站在门外,一旁是一辆凯迪拉克吉普车,这辆车张扬看着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车是乔梦媛的。

保安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安语晨,咧着嘴笑道:“我们主任哪能有你这么大的徒弟?”

安语晨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怒道:“你开不开?信不信我把你们大门给撞了?”

“你敢!”

安语晨已经拉开车门上车了,这世上还真没几件事是她不敢的。

张扬赶紧跑了下去,冲着门卫道:“开门!开门!”

安语晨已经轰大了油门,看到张扬跑了出来,俏脸之上绽放出一丝明媚的笑靥,她把吉普车驶入了体委的院子,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冲着张扬抗议道:“张扬,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却让我吃闭门羹,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张扬笑道:“这儿是机关单位,谁也不认识你,门卫恪守职责也是应该的。”

安语晨道:“市政府省政府也没说不让车子进去,你们一个小小的南锡市体委哪来的这么多规定?”

张扬知道她从来都是口无遮拦,指了指院子道:“临时办公的地方,只能停下四辆车,实在是没有办法。”

安语晨看了看他们破旧的办公楼,摇了摇头道:“这儿还不如你春阳的办公环境呢。”

张扬笑道:“小楼虽破能避风雨,我们是在这儿工作的,又不是贪图享受,跟你这资产阶级社会的千金小姐怎么都说不明白。”他一边说一边带着安语晨来到他的办公室内。

安语晨没坐沙发,来到张扬的办公椅上坐下,原地转了一圈,很舒服的把头枕在靠背上:“嗯,感觉还不错。”

张扬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怎么突然来南锡了?之前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安语晨道:“今天什么日子?”

“圣诞节!”张扬说完又跟上一句:“可圣诞节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安语晨白了他一眼:“我在香港一个人过圣诞好无聊,所以决定来大陆。”

张扬道:“大陆不兴这个!”

安语晨道:“我在东江下机之后找了梦媛,她要陪家人去京城,没时间陪我,所以把吉普车留给我用,我想来想去,内地的亲人就你一个了,所以只能来投奔你了。”

张扬听到亲人这两个字,心中不由得一暖,他和安语晨之间真可谓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自从安老离世之后,安语晨在世上真正亲近的人屈指可数,自己肯定是其中之一。

张扬给安语晨倒了杯茶:“丫头,最近身体怎么样?”

安语晨笑道:“挺好的,我估计应该可以活到九七!”她说得虽然轻松,可在张扬听来却是心中一阵难过,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无法找出彻底医治安语晨的方法。想起安老生前的嘱托,张扬不由得感到汗颜,自己一定要做好这件事,完成安老的遗愿。

安语晨道:“对了,我从香港给你带来了礼物,你等等啊!”

张扬望着这丫头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他忽然发现这些年周围的许多人都在改变,可是安语晨从未改变过,她始终还是那个爱憎分明的安小妖,始终还是那个在黑山子乡一语不合大打出手的疯丫头,在当今越来越功利的社会,能够保持这份单纯该是多么的难得。

安语晨给张扬带来了一部爱立信手机,手机很小,比起张扬的那个船型摩托罗拉小了许多,握在手里小巧轻盈,张扬有些好奇道:“这玩意儿也是手机?”

安语晨笑道:“你那砖头是模拟手机,这部爱立信是数字电话,我也送给梦媛一部。”

张扬笑道:“行贿啊!”

安语晨道:“就当医药费吧,你给我治病,我付给你医药费理所当然。”

张扬也没跟她客气,把手机揣在兜里,的确轻便了许多。

安语晨道:“你们南锡数字网还没开通,梦媛在东江帮忙开了一个号,你只管用,手机费用她帮你解决了。”

张扬笑道:“你们这么照顾我,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了?”

安语晨俏脸一热:“你是我师父嗳,跟我说这种话,你要不要脸皮啊?”

张大官人道:“那好,我就当你孝敬我的,坦然接受了。”

安语晨看了看时间,小声道:“什么时候下班?”

张扬道:“什么意思?”

安语晨道:“我大老远的来到南锡,难道你就不打算陪我好好玩一玩?”

张扬道:“过圣诞?咱们中国人没那习惯?”

安语晨一把将他从座椅上拉了起来:“走吧,别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生活其实挺美好的。”

生活其实挺美好的,张大官人多数时候都是微笑面对生活的,他陪着安语晨过了一个印象深刻的圣诞节,去了教堂,张扬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了唱诗班的大合唱,品尝到了所谓的圣餐,忽然发现圣诞节在中国并非是无人问津,很多青年男女已经赋予了这个西方节日浪漫的意义。

安语晨很开心,她的生命原本就比别人就短暂的多,为什么不开心一些?途经烟花店的时候,安语晨忽然很想放烟花,她把吉普车停在烟花爆竹商店前,因为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所以烟花店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安语晨将其中的大型焰火一扫而光,吉普车的后座椅全都放平了,也把这一空间塞得满满的。

张扬笑道:“早知如此,我就把我那辆皮卡车开来,肯定比这辆车装得多。”

安语晨笑着将钱付给店老板,张扬望着那满满的一车烟火,苦笑道:“丫头,知道的明白你想放烟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搞恐怖袭击呢。做人要低调,别干什么都大张旗鼓的,太张扬,不好!”

安语晨笑道:“真不相信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叫什么?谈到张扬,谁能比你更张扬?人活在世上,要的就是随心所欲,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张扬道:“咱们去云曦山庄放烟火吧,那儿没人!”

安语晨却摇了摇头道:“人民广场!”

烟花绽放在夜空之中绚烂而美丽,可是时间却太过短暂,广场上空的烟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安语晨买来这么多的烟花,燃放烟花的任务却交给了张扬。

幸好南锡市政府还没有命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两名巡警走过来看了看,提醒张扬要注意安全,并没有进行干涉。

安语晨站在张扬的身后,仰首望着夜空,看着那一朵朵接连绽放的烟花,不知为何,她忽然流泪了,她的生命正如空中绽放的烟花,虽然美丽,却很短暂,她看得到烟花何时熄灭,却看不到自己的生命何时熄灭。

张扬点完了烟花,转身望去,从人群中找到了流泪的安语晨,安语晨遇到他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去,擦去脸上的泪水。

张扬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走出人群。他知道安语晨为何会哭泣,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两人来到广场边的连椅上坐下,此时的夜空已经恢复了宁静。

安语晨轻声道:“为什么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

张扬微笑道:“正是因为短暂,所以才值得珍惜。”

安语晨道:“不知道我还能看到几次这样的烟火。”

张扬道:“无数次,明天晚上咱们再来广场放烟火!”

安语晨不禁笑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明天我要返回香港了,阿文要订婚了,我要回去帮他准备一下。”

张扬皱了皱眉头,他对安达文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这小子虽然年轻,可是为人太阴险,当初想尽办法让安语晨把世纪安泰的家族股份转让给了他,一点亲情都不顾及,典型的六亲不认,可张扬也知道安语晨虽然平时做事风风火火的,内心却是极其善良,很重感情,想来她已经不再记恨安达文当初的绝情,张扬道:“和艾米吗?”

安语晨摇了摇头道:“不是,鼎天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张扬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安达文最终会和那个神经质的艾米走在一起。

安语晨道:“艾米去年死于车祸。”

张扬听到这一消息还是很突然的,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也蛮可怜的。”

安语晨道:“世事难料,谁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人世。”

张扬道:“你和家里的关系怎样?”

安语晨笑了笑道:“还好,至少我见到爸爸的时候会主动跟他打声招呼,可是他有他的家庭,我不想影响他的生活,也不想他难做。”

张扬心中暗想,安达文对安语晨做得如此绝情她都能够原谅,她自然不会记恨她的父亲了。

安语晨道:“我现在想想,茫茫人海能够相识本来就是一种缘分,能够成为亲人更是难能可贵,人一辈子实在太短暂了,应该珍惜身边人,如果有一天有人离开了,你想要和他说句话都很难了。”安语晨这番话是有感而发,她想起了已经离开自己的爷爷。

张扬道:“所以你要格外的珍惜我这个师父!”

安语晨笑道:“珍惜你的人太多,轮不到我。”一句话冲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又觉着有些不对,芳心一阵慌乱,急忙转移话题道:“你和楚嫣然怎样了?”

张扬道:“感觉她在躲着我,开始的时候,电话能说上几句,后来变成了一句,再后来就变成了几个字,现在……”张扬摇了摇头道:“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安语晨微笑着在他肩头捶了一拳道:“还从没有见过你这么沮丧的样子,看来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其实不接你电话是好事,证明她还是在乎你的,只是没想好要怎样面对你,如果她对你一点都不在乎,在感情上完完全全的将你放下,那么她就会很坦然的拿起电话。”

张扬道:“小妖,你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安语晨道:“是个好人,不过你是不是好男人我不知道,男女感情的事儿我也不懂,我知道你想听我安慰你几句,可你和楚嫣然的事情轮不到我说话,你们之间的问题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解决。”

张扬道:“也许我应该把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让感情的事情统统见鬼去,这样我就没什么困扰了。”

安语晨不能置信的看着他:“可能吗?以你的性情可能吗?”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最清楚我的人是我自己,我不是好人,真不是什么好人!”

安语晨莞尔笑道:“自寻烦恼,就算你能比我多活几年,和人类历史相比仍然是短暂的,何不利用你短暂的生命去随心所欲的生活,哪来的那么多的困扰?”

张扬道:“这种事儿你不懂!”

安语晨道:“没什么复杂的,我要是遇到自己喜欢上的人,我就全心全意的去喜欢他,不管他的身份地位,不管他喜欢谁,不管他年老还是年轻,不管他健康还是生病,不管他英俊还是难看,不管他……”

张大官人乐呵呵接口道:“不管他是男是女吗?你要是能做到这个境界,我就佩服你。”

安语晨瞪了他一眼:“我发现你有一特点。”

“说来听听!”

“一阵子不见你感觉还有点想的,可一见到你,马上就开始讨厌你。”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

安语晨忍不住骂了一句:“没心没肺!”

张扬道:“真要是没心没肺反倒好了,就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

安语晨道:“这次见到梦媛的时候,她有一句话让我感悟颇深,她说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为欲望引起的,如果你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人因为对生命的渴望所以才会为了死亡而烦恼,因为渴望财富才会为了贫困而烦恼,因为渴望地位才会为了平凡而苦恼。”

张大官人接口道:“因为渴望那啥,所以才会为了女人而烦恼。”

安语晨俏脸一热,真想开口骂他一句。

张扬解释道:“你别想歪了,我说的那啥是感情。”

安语晨道:“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满足自己的欲望,所以不停地在改变自己,美其名曰是在追求进步,其实是在这种不断地追求中渐渐失去了本性,无论你承认与否,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张扬了。”

张大官人似有所悟,低声道:“你还别说,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啊。”

安语晨笑道:“什么叫有几分,根本就是很有道理,乔小姐对人生看得很透。”

张扬道:“她是佛经念多了,吃斋念佛的人都是一样,全都无欲无求的,照她的道理,人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分别,饭也不要吃了,水也不要喝了,绝食死了多干脆,一了百了,保管不会再有什么欲望。”

安语晨格格笑了起来:“你啊,就是一俗人。”

张扬道:“知道什么叫俗吗?俗字怎么写?一个人加一个谷,人活在世上就得吃五谷杂粮,吃饭就是俗?可你不吃饭就得饿死。什么叫雅?雅就是一牙加上一佳,说穿了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可嘴上说得再好听能管填饱肚子吗?要是让我选,我宁愿当一俗人,也好过空着肚子喝西北风。”

安语晨道:“反正我说不过你,满口的大道理。”

张扬道:“我就是一俗人,我想吃好的喝好的,我想长命百岁,我想当大官,我喜欢漂亮女孩子,我恨不能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归我。”

安语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师父,你没发烧吧?”

张扬道:“没发烧,清醒得很,我这辈子活得很认真,每一天都认认真真的过,我要让所有对我好的人都得到幸福。”

安语晨忍不住提醒他道:“理想和现实之间永远都是有差距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努力,积极地缩小这一差距,而且我深信不疑,我一定可以得偿所愿。”张扬凝视安语晨的双眸道:“我会让你亲眼见证我实现这一切。”

安语晨咬了咬樱唇,她知道张扬这句话背后包含的意义,他会尽一切努力治好自己,安语晨对生死早已看淡,如果不是遇到了张扬,此时的她早已化为尘土,她不知道能够活到哪一天,可她会认认真真的活下去。安语晨轻声道:“我相信,你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实现!”

张扬微笑道:“冲着你这句话,我得好好做人,不能辜负我唯一女弟子的期望!”

安语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就乘机返回了香港,不过她很快就会回来南锡,准备在南锡投建红旗小学,嘴上说是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尽可能的让内地的贫困孩子上得起小学,可真正驱使她选择南锡的原因是张扬,她对张扬的感情绝非师徒那么简单,在她心中张扬已经是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年终的这几天,往往是最繁忙的时候,可张扬却很清闲,新体育中心的事情已经理顺,老体育场地块也如期拍卖,环城万人长跑的事情也交给了李红阳去做。张大官人从来都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想去岚山和秦清相会,可秦清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陪他,这厮百无聊赖的时候开始盘算起有些应该做而一直没有去做的事情。

他去医院探望了前常务副市长陈浩,他探望了因为行贿罪仍在羁押中的臧金堂,这些人都很感动,虽然他们过去对张扬一直都没多少好感。甚至一度仇视过他,可现在他们都是在落难的时候,什么世态炎凉他们都品尝到了,这种时候在官场上春风得意的张扬能来看他们,已经让他们很感动,陈浩握着张扬的手久久不放,心说只要以后我还能重返工作岗位,一定会善待你。

陈浩的表达方式很含蓄,臧金堂显然没有陈浩的心理素质了,他也握着张扬的手,眼圈都红了,他很委屈,当初给惠敬民送钱的时候,他抽出了一张,送了九千九,不是一万,可检察机关仍然揪着他不放,他认为自己还不够行贿罪的标准,可检察院得到惠敬民的口供是一万,臧金堂现在已经成了祥林嫂,反反复复的重复那句话:“我只送了九千九,我以我的党性原则起誓,我真的只送了九千九。”

张扬心说检察院都找到你头上了,你还有屁的党性原则,不过嘴上不能这么打击他,安慰他要相信党,相信政府,一定会给他一个公平的处理。

张扬当然也不会忘记范思琪,范思琪比起臧金堂明显要坚强了许多,她把律师罗恩给炒掉了,在公安机关对她的审查过程中表现得很不配合。

范思琪的头发长了许多,看起来比过去多出了点女人味,因为缺少阳光的缘故,皮肤显得很苍白,这让张扬有些担心她的健康状况,张扬道:“最近怎么样?”

范思琪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墙壁道:“被困在这里,还能怎么样?”

张扬道:“为什么要把律师给炒了?”

范思琪道:“身为律师,应当为他的委托人服务,而罗恩服务的不是我,是公司。”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的死活没人在乎,现在新加坡的大小报纸都刊载了我和林佩佩的那些照片,我让整个家族蒙羞,他们恨不能我死。”

张扬叹了口气道:“想开一些,这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淡忘的。”

范思琪微笑道:“你不是我,你不会懂,就算我可以忘记,我的家族不会忘记,他们会永远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张扬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证明你自己,证明你无罪。”

范思琪摇了摇头道:“我现在的心情平和了许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着上天对我不公,我明明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栽在我的身上,可后来我又想,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是我当初弃艾西瓦娅于不顾的报应,这里本来就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所以我拒绝保释。”

张扬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既然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到底是谁在布局?什么人这样针对你?”

范思琪道:“我不在乎……”

张扬道:“我相信你没有做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一事件真正的目标是你!你到底有什么仇人?”

范思琪道:“我不在乎……”可是她的目光中却分明透露出不甘的成分。

张扬道:“绑架龚雅馨的周炳贵在泰国被杀了,从他的行李中搜到了一些和你的合影,你们过去见过面,而且被人拍下了这些照片。”

范思琪道:“这是一个局,精心设计的局,我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掉进来了,无法脱身。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去考虑破局,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张扬道:“你怀疑这件事和艾西瓦娅有关?”

范思琪道:“我不知道,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我最恨的人是许嘉勇,他已经死了,也许是他的家人做的,也许是我家族中的人做的,谁知道呢?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执掌星月的管理大权,很多人看着眼红,想把我除之而后快。”

张扬感觉范思琪变得消极,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低声道:“范小姐,我希望你应该鼓起勇气,就算你过去做错过,可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可以告诉我艾西瓦娅的联系方式吗?或许我能够帮忙把她治好。”

范思琪抬起头,双眸充满质疑的看着张扬。

张扬解释道:“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他对这类病很擅长,如果能够治好艾西瓦娅,你对她的亏欠不就解开了。”

范思琪咬了咬嘴唇道:“如果可以治好她,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换!”

张扬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希望你不应该这样消极的应对,你既然无罪,就要证明自己,就要找出那个幕后的真凶,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对付你,要把他绳之于法,要让他昭然天下!”

范思琪道:“我需要一个律师。”她望着张扬道:“你能帮我把高律师请回来吗?”

张扬道:“没问题!”

高廉明被张扬召回了南锡,听说张扬想让自己为范思琪辩护,高廉明不由得苦笑道:“老大,你有没有搞错,她的案子想要打赢,胜算微乎其微,而且这个人很难伺候,我师兄都被她给炒了。”

张扬道:“高廉明,我是觉着这件案子的疑点太多,仅仅因为深水港投资的事情受阻,她就找人绑架,这理由实在太牵强了。”

高廉明道:“我也一直觉着她的案子有疑点,可是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全都对她不利,绑匪留下的录影带,她开出的支票,甚至那个周炳贵还和她见过面,现在周炳贵死了,知道内情的林佩佩也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这件案子想要翻案难度很大。”

张扬道:“动机呢?”

高廉明点了点头道:“从动机上说不过去,深水港投资受阻不能成为她绑架龚雅馨的理由,更何况把星月踢出局也不是龚奇伟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是南锡市领导层经过商讨之后做出的决定,她要是报复,应该报复很多人,为什么单单选中了龚奇伟?而且这些指向她的证据全都是吸引警方去寻找,指向性很明确。”

张扬道:“我能够看出范思琪没说谎。”

高廉明道:“证据,你相信,法官不会相信,法庭上看中的是证据。范思琪的事情比较棘手,她和林佩佩的那些不雅照片流出,在新加坡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她的家族认为是奇耻大辱,所以才逼迫她让出公司的管理权,而范思琪在这方面表现得相当坚定,因为这件事她失去了家族的支持。”

张扬道:“你是说她的家族想她死?”

高廉明道:“如果她这次被定罪,就算她不签署那份权力转让书,星月的管理权也会理所当然的落在他人的手中。”

张扬道:“她的家族内部有没有可能策划了这件事,为了星月的权力而设下这个圈套?”

高廉明道:“不能排除,但是可能性不是太大,据我师兄罗恩所说,范思琪的事情让她的家族蒙羞,就算她家族内部想搞掉她也不会拿整个家族的荣誉作为赌注。”他停顿了一下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仇人?”

张扬想起了那个艾西瓦娅,当初范思琪弃她于不顾,这个印度女孩因爱生恨也很有可能,不过一个高位截瘫的少女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难道是许嘉勇?张扬想起范思琪提到过的一件事,在龚雅馨被劫的当天,海瑟夫人专门和她见过面,提到过许嘉勇的事情,言谈之中对许嘉勇充满了感情,难道海瑟夫人和许嘉勇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张扬又想起海瑟夫人和董得志的合影,又想起当初在江城之时,在苏媛媛家中看到的一张照片,记得他当时从照片上看到了王均瑶,还看到了苏媛媛的母亲沈静贤,还有后排的许常德,他们之间应该是相互认识的,沈静贤一定知道些什么。

作者感言

石章鱼

石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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