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官人趁着她不注意,突然发功,利用内力将嵌入她体内的弹头硬生生吸了出来,桑贝贝痛得惨叫了一声,额头之上已经是布满了冷汗。
沾着桑贝贝血迹的弹头已经落入张扬的掌心,他拿起弹头在桑贝贝眼前晃了晃,然后扔到一边,从贴身皮袋中取出自己特制的金创药,为桑贝贝将伤口敷好,然后体贴地帮助桑贝贝穿好了衣服。
望着张扬为自己忙前忙后,桑贝贝不知为何眼圈红了,然后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哭。
张扬有些莫名其妙道:“丫头,我招你惹你了,你哭什么?别人要是看到你哭,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桑贝贝伸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都是你……”她忽然搂住了张扬的脖子将整个娇躯都埋入他的怀中。
张大官人道:“那啥……丫头,我这人革命意志向来不怎么坚定,你就别考验我了……”
桑贝贝咬着他的耳根柔声道:“你不是想我以身相许吗?我现在就把自己交给你。”
张大官人道:“开玩笑的,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可我也不是个趁火打劫的人,我……”他的话被桑贝贝的亲吻打断。
桑贝贝一双美眸闪烁着魅惑道:“你怕啊!”
张大官人道:“我会怕?”
桑贝贝道:“那就是说我没有吸引力。”
张大官人道:“我不是担心你的枪伤嘛!”话虽然这么说,可大手却攀上了桑贝贝坚挺的胸膛,桑贝贝贴近了他,张大官人望着火光中的伊人如此明艳妩媚,这厮的阵线顷刻间土崩瓦解,有道是轻伤不下火线,人家女孩子家都这样表示了,自己总不能认怂。
火光将两人的剪影映照在石壁之上,两人的身体就像大树紧密相连的枝丫在火光和夜风中舞动……清晨的霞光洒满了荒岛,篝火尚未完全熄灭,仍然有袅袅青烟在升腾着。
桑贝贝从张扬的怀中醒来,望着他英武的面庞,唇角流露出羞涩而幸福的笑意,她俯下身在张扬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这轻微的动作唤醒了张扬,张扬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却不小心触动了桑贝贝肩头的伤口。
“疼……”桑贝贝娇声道。
张扬笑道:“上面还是下面?”
桑贝贝红着脸啐道:“流氓!”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感觉到初经人事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黑长的睫毛低了下去,忽闪了两下,宛如蝴蝶风中悸动的翅膀:“都疼!”
张大官人道:“那啥,昨天没顾得上洗澡,海水弄进去了。”
桑贝贝在他肩头上打了一下:“还说!”
张扬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子望着远方的海面,看到远方一个黑色的物体正在破浪而来,那是他们的潜艇。
桑贝贝也发现了这一状况,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
张大官人穿着裤衩,优哉游哉地走向沙滩。
赵天才和伍得志将潜艇泊好之后,来到鹿岩岛上,看到桑贝贝平安无事,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张扬道:“跟踪的结果怎样?”
伍得志道:“渔船一直往南,我们在水下释放了一颗跟踪器,目前渔船仍然在行进之中,通过那颗跟踪器我们可以锁定他们的行动轨迹,我们担心你们有事,所以追到中途又折返回来和你们会合。”
张扬道:“我们没事,反倒是严国昭这条线非常重要,不能让他逃了。”
伍得志点了点头。
张扬道:“章碧君死了。”
伍得志面色一变,低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上头就会派人过来调查。”
桑贝贝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调查的,是严国昭利用我将章碧君引到了这里,然后想一石二鸟,杀掉章碧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张扬道:“你可以把这件事说清楚。”
桑贝贝道:“你不要忘了,我早就被他们定义为一个叛国者,就算我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赵天才道:“我们可以帮你作证啊!”
桑贝贝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只能由我来背这件事,你们的话没人会相信,而且最好不要被他们发现你们和这件事有关系,不然你们的麻烦会无穷无尽。”
张扬道:“我不怕麻烦。”
桑贝贝望着张扬,目光极其温柔。
伍得志道:“桑贝贝说得不错,这件事是严国昭设计的,我只是搞不通,他为什么要杀死章碧君?”
张扬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北港遭遇那场海啸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章碧君的死或许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桑贝贝道:“很有可能,不过想要解开这个谜题必须从严国昭入手。”
张扬道:“你还要继续查下去?”
桑贝贝摇了摇头,她笑道:“章碧君死了,我哥哥的仇已经报了,这样枪林弹雨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我暂时没工夫去想未来,给自己好好放个长假。”她转向张扬道:“那艘潜艇可不可以借给我玩玩?”
张大官人道:“你想去哪里?”
桑贝贝道:“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最喜欢看得一本书就是海底两万里。”
张扬知道桑贝贝的性情素来豁达,她终于手刃章碧君,大仇得报,如果继续留下,所面临的风险无疑会是巨大的,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赵天才和伍得志率先进入潜艇,张扬在桑贝贝进入潜艇之前,忽然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桑贝贝搂住他的脖子,深情望着他的双目道:“你放心,我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昨晚的事情,你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张大官人道:“不可能,你是我的女人,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
桑贝贝道:“我是说章碧君和严国昭他们的事情,你以为什么?居然想到那件事,以为我那么随便?”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小声道:“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所以你一定要对我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张扬道:“留下,以你的化妆术应该可以骗过他们。”
桑贝贝道:“我累了,章碧君死了,我忽然感到失去了方向,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放松一下,你放心,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京城的雨仍然在下,薛世纶站在露台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雨淋湿,他的眼圈有些发红,但是眼眶中并没有泪水,秋风吹来,发自心底的寒冷,他实在想像不到,章碧君为什么就这样突然离开,她是个让自己放心的女人,帮他做了很多事,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可这次却偏偏在阴沟里翻船,章碧君竟然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安特工手里。
薛世纶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想起章碧君之前对他所说的话,她劝他收手,他懂得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和自己一起退出,找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上幸福而平静地生活。
薛伟童出现在父亲的身后,她默默撑起雨伞为父亲遮住头顶的落雨,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够看出父亲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
薛世纶低声道:“童童,你有没有爱过?”
薛伟童愣了一下,她不解地望着父亲。
薛世纶道:“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爱并不代表一切,人一辈子可以遇到很多爱的人,但是未必可以遇到一个对的人……”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我说了你也不懂。”
薛伟童道:“爸,您先回房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千万不要着凉了。”
薛世纶道:“我要去趟北港!”
薛伟童道:“我跟你一起去。”
薛世纶本想拒绝,又听女儿道:“您这个样子我很担心,爸,我一定要去。”
章碧君的死在国安内部引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震动,在发现她浮尸海上不久,有人通过秘密途径举报了章碧君过去打压内部工作人员,出卖组织机密,陷害邢朝晖、丽芙、赵军、桑贝贝等人的事实,章碧君在京城的秘密基地也被曝光,提供这一线索的无疑对内情是相当熟悉的,国安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采取行动,对章碧君的秘密基地进行了突击检查,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基地的地下禁闭室内找到了被关押在这里接近一年的邢朝晖。
严国昭站在巍峨庄严的释迦牟尼像前,他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很虔诚地在佛像前跪拜,风很大,带着海面上的潮湿空气席卷而来,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领口袖口,让严国昭很不舒服。
他听到身后响起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身后,她没有上香,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释迦牟尼像,轻声道:“佛祖会保佑我们这些人吗?”
严国昭恭敬叩头之后,慢慢起身转了过去。
黑衣女人推了推她鼻梁上的墨镜,微笑望着严国昭,这女人赫然就是已经被宣告死亡多时的海瑟夫人。
严国昭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别来无恙?”
海瑟夫人点了点头道:“仍然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章碧君死了!”
海瑟夫人的表情不为所动:“她没那么容易死吧?”
严国昭道:“我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不会有错。”
海瑟夫人抬起头又看了一眼佛像,低声道:“佛曰众生平等,过去我也曾经相信过,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平等的,只有死后,才能尘归尘土归土。”
严国昭道:“那也未必,有人可登极乐,而有人要下地狱。”
“身后事,管那么多干什么?”海瑟夫人一脸的不屑。她并不想在佛像前继续谈论下去,指了指对面小山上的观景平台,严国昭陪着她走了过去,雨后空山,寂寥无人,阳光从东南方天空的云层中绽放出来,照耀大地,回头望去,大佛的周身仿若笼罩在一片圣光之中。
海瑟夫人道:“人类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骗自己,在佛前虔诚祈福,祈求佛祖保佑,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尊佛像其实是自己建起来的?”
严国昭道:“人活在世上总得有个信仰,你不要忽视信仰的力量。”
两人登上观景台,偌大的山林之中只有他们两个,阳光照遍观景台的每一个角落,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饱尝一夜的水分也被风吹散,迷蒙的水汽随风散落在山林中空气中,他们沐浴在这片清新中,眼前出现了一道朦胧而不失瑰丽的彩虹。
海瑟夫人感叹道:“好美啊!”
严国昭道:“停下脚步欣赏风景的确是一件美事。”
海瑟夫人道:“人活在世上就不可能停下脚步,正是因为时光匆匆,才营造出那么多让人回味的美景,很多时候,值得回味的并不是景色,而是时光……”说到这里她的心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忧伤,双手扶住前方的凭栏,轻声叹了一口气。
严国昭道:“明先生和山姆之间产生了问题。”
海瑟夫人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章碧君没那么容易死,她生性多疑,做事谨慎,除非是自己人下手。”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国昭一眼,严国昭对这件事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他又亲眼目睹了章碧君道尸体,所以不难推断出他和章碧君的死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严国昭道:“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不但会毁去他们自己,还会把我们牵累其中。”他望着海瑟夫人道:“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海瑟夫人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远方的海面,追逐着海天之间的部分,为了替许常德和儿子复仇,她曾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后不得不选择人间蒸发来逃避,在多数人的心中她已经是个死人,经历这件事,她似乎平和了许多,可是她心中明白,自己仍然没有放下。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严国昭道:“山姆已经失控了。”
海瑟夫人低声道:“章碧君的死会让他发狂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严国昭叹了口气道:“我不关心,我也不在乎,我现在只想最大程度地保住我们的利益,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我不想一切付诸东流。”
海瑟夫人摇了摇头:“你还不了解他们的可怕。”
薛世纶抵达北港之后突然改变了想法,他决定不去见章碧君的遗体,旅途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和章碧君之间的关系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章碧君在国安内部身居高位,她的死必然引起国安震动,在这种敏感时刻赶着去见她最后一面显然是不明智的。
真正怀念一个人可以放在心底,一旦想通了这个道理,薛世纶就彻底冷静了下来,可是心中的悲伤却越发深重了。
萧国成亲自去机场接了薛世纶,坐进他的汽车内,萧国成低声道:“事情已经基本上查清楚了,要不要先去见她最后一面?”
薛世纶摇了摇头:“算了,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来到这里,我又改变了主意。”
萧国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节哀顺变。”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老友状况的同情,可心中却并不是那么想。
“去白岛休息一下!”萧国成建议道。
薛世纶道:“就在北港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去办。”
萧国成安排薛世纶下榻在金色港湾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薛伟童虽然跟随父亲前来,但是和萧国成打过招呼之后,就没有陪同,她知道父亲这次前来肯定有重要事情去办。
薛世纶坐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的港湾。
萧国成沏了壶茶,分别给薛世纶和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薛世纶端起面前的那杯茶。
萧国成道:“咱们之间还要这么客气吗?”
薛世纶抿了口茶道:“我对不起她!”
萧国成望着薛世纶,却只看到他侧面的轮廓,虽然如此,他仍然看到了薛世纶深深的悲伤,有一种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之上,萧国成正是如此。
萧国成道:“她怎么会来北港?”
薛世纶低声道:“有人拿桑贝贝当交换条件。”即使是现在薛世纶仍然没有直接提起安达文的名字。
萧国成道:“世纶,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力挽回。”
薛世纶道:“我明白!”
薛伟童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虽然北港的天气已经放晴,可是她总觉得心头堵得厉害,在酒店刚刚安顿下来,她就拨通了张扬的电话:“三哥,我到北港了!”
张大官人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刚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久,虽然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战斗,但是现在他的生活必须要回归到平静之中,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薛伟童的到来是张扬意料中的事情,他隐约猜到了薛世纶和章碧君之间的关系,章碧君之死会牵动很多人,薛世纶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北港,从某一层面上证明了他和章碧君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张扬道:“伟童,你来北港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见你。”
薛伟童将自己现在所住的地方告诉张扬,说完之后又道:“算了,你暂时不要过来了,等事情办完了,我会去找你。”其实直到现在薛伟童也不清楚为什么父亲要来北港。
张扬道:“薛叔叔一起来了?”
薛伟童嗯了一声,此时听到有人敲门,她向张扬说了一声,挂上电话,起身去开门。
薛世纶在门外站着,他向女儿道:“童童,咱们去你项伯伯坟前看看。”
张扬刚刚放下电话,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却是杜天野,这个周末杜天野的外公邱鹤声一家要前往清台山和陈崇山见面,所以杜天野特地通知他一声,看他能不能抽出时间去清台山相聚。
张扬答应得很爽快,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答应过了陈崇山,和杜天野约好具体的见面时间,张扬又想起薛世纶前来北港的事情,心中盘算着于情于理都得要亲自前去拜会他一下。
就在此时北港公安局长赵国强来了,张扬笑着站起身来:“赵局,今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赵国强道:“我刚巧来滨海办事,所以顺便来你这边一趟。”
张扬道:“有什么指教?”
赵国强道:“两件事,一件事是要告诉你,我爸下午来北港,常书记指定要由你陪同出席今晚的欢迎宴会,他让我通知你一声。”
张扬苦笑道:“我在你们家老爷子面前好像并不讨喜。”
赵国强道:“依着我道意思也是尽量回避不见的,可常书记都发话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去,你爸也不能当真把我给吃了。”
赵国强道:“昨晚发生在黑石礁附近的海上枪战你听说了吗?”
张扬道:“什么海上枪战啊?”这厮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国强道:“你昨天好像并不在滨海啊。”
张扬道:“这样啊,我有点私事儿去办,这也要交代清楚吗?”
赵国强道:“死了不少人,海上发现了七具浮尸,其中一具是国安十局的负责人章碧君。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显得一脸的不信任。
张扬道:“听说了,听你说的,你以为我当市委书记很闲啊?滨海这么多的工作都要等我去做,我哪有功夫去关心北港附近海域上发生的枪杀案,赵局啊赵局,你该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吧?”
赵国强笑了:“我可没说这事儿是你干的,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张扬道:“本来我晚上想去拜访薛世纶的,想不到你爸过来,常书记又给我下了死命令,得,我现在就得去。”
赵国强道:“薛世纶来了?”
张扬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薛世纶这次来北港可能和章碧君的死有关啊。”
张扬心中其实非常明白,但是他目前还不能在赵国强面前明说,只是旁敲侧击地进行引导工作。
赵国强道:“应该不是,目前章碧君的尸体正在由我方代管,他并没有过来探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认识啊。”
张扬道:“的确没什么证据,走吧,我跟你回北港,顺便去拜会一下薛世纶。”
张扬来到金色港湾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原来薛世纶父女两人已经前往兰平山公墓拜祭项诚去了。听闻张扬前来,酒店的负责人萧玫红迎了出来,微笑道:“张书记,有日子没见过您了。”
张扬道:“没办法,身为国家干部,时间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哪像你们生意人那么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萧玫红道:“别把我们想得那么自由,其实做生意赚得也是辛苦钱。”
张扬笑道:“辛苦也未必能够赚到钱,赚大钱的未必辛苦。”
萧玫红道:“你一个国家干部开口闭口都是赚钱,俗不俗,我请你喝茶吧。”
张扬道:“薛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
萧玫红道:“我叔叔带他们父女俩前去项诚的坟前拜祭了,已经去了一段时间,估计就快回来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那就喝茶!”
萧玫红笑嗔道:“听你说话真是让人灰心丧气,合着我这个朋友连邀你喝茶的情面都没有了。”
张大官人道:“我这不是留下来了吗?”
萧玫红道:“你留下来也不是冲着我,你是为了等薛叔叔他们。”
张大官人笑道:“来这里是为了见薛先生,可见到了你,跟他见不见面就无所谓了。”
萧玫红格格笑了起来:“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子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的这张嘴啊真是哄死人不偿命。”
张大官人道:“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
萧玫红道:“全在你自己理解。”
张扬喝了口茶道:“薛先生这次来北港是为了拜访老朋友还是为了投资?”
萧玫红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前来拜祭一下项书记。”虽然项诚已经去世而且涉及到严重违纪,可是萧玫红仍然对他保持着应有的尊重,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她的叔叔萧国成是薛老的义子,算得上名正言顺的薛家人,而项诚因为救过薛老的缘故,薛家上下都将他当成救命恩人,保持尊重也很正常。
张扬当然不相信薛世纶来北港的目的就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认为萧玫红了解的事情并不多,轻声道:“最近有没有和元和集团联系过?”
萧玫红道:“元和家族内部出现了点状况,自从海啸过后我都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十有八九是要放弃福隆港的投资计划了。”
张扬笑了笑。
萧玫红道:“张书记,您给我透个底,是不是福隆港的投资扩建计划已经落实了?”
张扬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快啊!”
“别骗我,我听说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交给星月集团了。”
张扬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滨海市委书记,你会不知道?这件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张扬道:“你还真高看我了,这次福隆港扩建改造的事情我说了不算。常书记把这件事当成到任后的首要大事来抓,要把福隆港建设成为世界一流的港口,这次的招标会公开公正,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
萧玫红道:“公开公正,你们政府做事,又有哪件事不是公开公正?”
张扬道:“你这话说得,分明是对我们政府部门没信心啊!”
萧玫红道:“其实在我们看来,谁当政都是一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公不公平只有自己知道。”
张扬微微一笑,正想反驳她,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打来电话的是常凌峰,听闻章碧君去世的消息,他和章睿融第一时间从欧洲赶回。
上次桑贝贝劫持章睿融就已经说出她是章碧君亲生骨肉的事实,虽然在章睿融获救之后曾经当面询问,章碧君没有正面承认,可是从章碧君在她被劫之后表现出道紧张和关切,足以证明了她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章睿融可以说从欧洲一路哭到了国内,情绪很差,他们回来就是为了要见章碧君的遗容。
常凌峰没有打电话给大哥,第一个电话还是打给了张扬,他认为张扬能够帮助章睿融实现这一心愿。
张大官人虽然对章碧君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常凌峰却是他多年的老友,对于常凌峰提出的要求,他当然不能拒绝,张扬让常凌峰从机场直接前往停尸房,自己则给赵国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解决这件事。
赵国强给足了张扬面子,听说之后马上表示自己会亲自过去一趟。
张扬和赵国强几乎同时到达,两人刚刚分开没多长时间,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张扬笑道:“赵局,今天麻烦你了。”
赵国强道:“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他关心的是章睿融的身份。
张扬简单将章睿融和常凌峰两人的身份和关系介绍了一下,赵国强这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说话的时候,常凌峰和章睿融也来到了这边,两人都是一身黑衣,章睿融哭得眼睛都红了,走路也没多少力气,依靠着常凌峰道肩膀上,整个人几乎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
张大官人看到她如此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忍,毕竟是母子连心,章碧君死了,最伤心的那个自然是章睿融。张大官人走过去说了声节哀顺变,章睿融又哭了起来。
赵国强看到她的精神状态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向常凌峰建议道:“不如让章小姐先休息,我看她目前并不适合进去。”
章睿融摇了摇头道:“我要见姑妈,我一定要见……她……”她的声音哭得有些沙哑。
赵国强征求了一下常凌峰道意见,常凌峰点了点头。
张扬一旁道:“早晚都得见!”
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停尸房,章碧君的尸体被重点保护了起来,国安方面有过明确指示,谢绝闲杂人等前来探视,可章睿融是章碧君的亲侄女,应该不算闲杂人等,再说了,中国人最讲究人情两个字,直到现在国安还没有来人调查,所以一切还是赵国强说了算。
赵国强拉出章碧君的尸体,尸体并没有动过,甚至连那把置她死命的军刀仍然插在她的咽喉内,目睹如此惨状章睿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惨叫了一声:“妈妈……”然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早有思想准备的常凌峰赶紧一把将她抱住。
赵国强示意他先带着章睿融离开。
张大官人也是头一次看到章碧君的尸体,他盯着尸体仔仔细细地看,又检查了一下章碧君的手臂,上面还插着他射入的鱼枪,章碧君的确是死了,因为海水浸泡的缘故,尸体发白,整个人大了一圈,样子非常可怖。
赵国强道:“看够了没有?”
张扬点了点头。
赵国强将尸体推回冷柜,低声道:“怎么章睿融叫她妈妈?”
张扬道:“你听错了吧!”
赵国强道:“我不会听错。”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满,自己以诚相待,这厮始终跟自己打马虎眼。
张大官人笑了笑道:“事情是这样,她们两人实际上是亲生母女,可章碧君履历上一直都没结婚,当然不好对外宣布,所以一直都以姑侄相称,这事儿没多少人知道,个人隐私,跟案情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往外说啊!”
赵国强道:“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看你是不是坦诚。”
张扬道:“当着死者咱们还是别说那么多,走吧!这地儿有点瘆得慌!”
赵国强道:“你害怕什么?是不是有点做贼心虚啊!”
张大官人笑道:“我心虚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人虽然不是他直接杀死的,可是他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被杀的那个肯定是桑贝贝,张大官人心中暗叹,章碧君啊章碧君,你坏事做尽,如今也算得上是罪有应得,这事儿不赖我啊,就算我不出现,严国昭也不会放过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还是去找他。
两人来到外面,看到常凌峰抱着昏迷不醒的章睿融坐在花坛边。
张扬走了过去,轻声道:“我帮你唤醒她!”常凌峰却摇了摇头道:“不要,让她休息休息,自从得知姑妈的死讯,她一直都没有合过眼。她从小就由姑妈抚养长大,在她心中当姑妈就是母亲一样。”常凌峰头脑冷静而精明,这句话是为刚才章睿融的失言作解释。
张扬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车道:“我送你们先去休息!”
常凌峰向赵国强表达了谢意,然后抱着章睿融上了张扬的汽车,张扬带他们去了金色港湾,张大官人想得还是比较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