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明白了肯定是自己上午在瑞龙大酒店的表现太过高调,那件事通过那位白胡子老先生传了出去,所以才会惊动南武市书画界的名人,书画界和武术界区别也不大,这帮人表面上说是切磋,可心中肯定是对自己不服气,搞不好要琢磨什么手段让自己难堪。
袁芝吾邀请他们进入陶然居内。
包间内已经有几位南武书画界的名人等着,其中一位就是今天在瑞龙大酒店点评牛俊生书法的白胡子老头,这位老先生叫夏言冰,是云安省书画院过去的副院长,在云安书法界很有名气,他和袁芝吾又是师兄弟关系,书画同样师从已故的国画大师萧伯龙,夏言冰今天在瑞龙给牛俊生捧场,想不到中途杀出了个程咬金,遇到了年轻气盛的张扬,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位年轻的小伙子不但眼力超群,而且一手字写得更是漂亮,夏言冰今天在瑞龙可谓是颜面尽失,他回去之后和袁芝吾谈起这件事,袁芝吾听说是南锡市体委主任张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外甥女常海心也在南锡市体委工作,所以就通过这层关系把张扬请了过来。夏言冰对张扬的字是推崇备至,夸得是人间少有,袁芝吾知道这位师兄喜欢夸大其词,对他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张扬看到夏言冰就明白今晚这顿饭的目的,他笑着朝夏言冰点了点头道:“老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夏言冰不禁有些老脸发烧,他呵呵笑道:“张主任,今晚可不是偶遇,我听说袁院长请你吃饭,特地主动请缨过来陪酒。”
张扬笑了笑,众人坐下,袁芝吾把前来的几位书画名家一一向张扬介绍,张扬表现得也很客气,但是他对这帮人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正如袁芬奇路上所说,现在书画院内真正做学问的并不多。
袁芬奇因为辈分的缘故,当晚承担了倒酒的责任,几杯酒下肚之后,夏言冰道:“张主任,我听说您是天池先生的高足?”因为张扬今天在瑞龙大酒店的那番话,所以夏言冰才会有此一问。
张扬笑道:“在瑞龙的时候我是说着玩的,我虽然想拜他老人家为师,可我这点水平,又怎么能入大师的法眼,说着玩玩的,夏先生不必当真。”
除了常海心之外,其他人当然不相信张扬会和天池先生有什么联系,不过夏言冰今天亲眼看到了张扬书写的那幅字,单从那幅字的水准来说,夏言冰自叹弗如,他对个人的书法水准还是很自信的,大的不敢说,在云安省范围内,他认为自己的水准是稳入前三的,在他心中真正服气的人也只有他的这位师弟,南武市书画院院长袁芝吾。所以离开瑞龙之后,马上将这件事告诉了袁芝吾,这些书画界的名家,最感兴趣的就是他们专业内的事情,袁芝吾对书画更是痴迷,所以安排了这场饭局,借口给张扬接风洗尘,实际上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张扬的书法水平是不是真的有师兄说得那么厉害。
在场的有一人是陶然居的老板,此人也是书画院的工作人员,姓江名凤城,江凤城提议道:“今天机会真是难得,要不这样,我让服务员准备笔墨纸砚,咱们吃过饭之后,借着酒兴来个笔会怎么样?”
张扬还没说话,袁芝吾已经率先点头道:“好啊,咱们就来个笔会!芬奇,你也参加!”
袁芬奇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他现在主攻的是西洋画,跟他们这群人格格不入啊。
张扬早知道今晚是为了这件事,他就不来了,他感觉很无聊,自己的书法也不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示的,他不在乎那个虚名,常海心也看出他有些不情愿,吃晚饭休息的时候,常海心小声道:“我舅舅在书画方面是个痴人,你就随便写两个字,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常海心既然都开口了,张扬当然不好拒绝,他笑了笑道:“就怕我那两把刷子拿出来贻笑大方。”
常海心道:“你一定行,我对你有信心,你干什么都能干好!”
张大官人重复道:“干什么都能干好?”
常海心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忽然领会到了什么,俏脸微微一红啐道:“你好坏!”
张大官人看到常海心娇羞难耐的小女儿神态,心中不免一荡,可这种场合,他是不敢公开和常海心打情骂俏的,他清了清嗓子道:“走,别管我字写的怎么样,今天得帮我要几幅字画,我带回南锡送人也好。”
说是笔会,其实是摆好了场面,专等张扬展示,除了亲眼见识过张扬书法的夏言冰以外,谁也不当真相信这个年轻人在书法上能有多深的造诣。
出于礼貌,江凤城先上场,经商之后,他只能算半个书画界的人了,拿起笔,画了一幅花鸟,博得了一片赞誉。袁芝吾道:“凤城兄,看来你昔日的功底还没有搁下。”
江凤城感慨道:“不行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我现在的水准只能贻笑大方,不过身为地主,我理当抛砖引玉。”文化人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听起来很谦虚,可表情还是不免流露出几分得意。
袁芝吾的目光落在儿子袁芬奇脸上。
袁芬奇明白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他也画上两笔,袁芬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爸,我学西洋画的,我来不了这个!”
夏言冰道:“芬奇,你过去不是学过十年的国画吗?随便画上两笔,让我们开开眼,看看你从法国回来都学到了什么。”
袁芬奇道:“我学的是西洋画,夏伯伯,跟你们不是一路。”“艺术无国界!袁芬奇,你就画上两笔呗!”说话的是张扬,这厮是唯恐天下不乱,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跟着掺和,袁芬奇给他的印象就是不学无术,是个顶着艺术两个字的混混。
袁芬奇道:“那好,我就献丑了!”他来到画案前拿起了毛笔,从他拿笔的姿势,张扬看出袁芬奇还是很有些功底的。常海心小声告诉张扬,她这个表弟四岁就开始学习中国画,一共学习了十年,功底很深,舅舅对他的期望一直都很大,可到了十四岁那一年不知怎么了突然迷上了西洋画,从此将中国画扔到了一边,后来更是为了学习西洋画去了欧洲,父子俩的关系也因此而变得恶劣。
袁芬奇下笔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已经在宣纸上画了一个裸女,裸女骑在一只野兽上,他的笔法没有任何问题,用墨也很精到,不过这画面实在是写意到了极点,裸女全都由水墨构成,看起来黑漆漆的像个黑人,野兽更是夸张,说是一只野兽,还不如说是写出来的象形文字。
袁芝吾的脸色很难看,儿子的画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乌七八糟,连小孩子都不如。
夏言冰几个书画界的前辈也都笑得很尴尬,没人好意思评价,照实说不好吧,袁芝吾的脸面肯定不好看,你说好,可从这画上的确找不出任何的优点。
张扬却盯住那幅画仔仔细细地看,他看懂了,真的看懂了,袁芬奇这小子能画出这幅画真是让张大官人刮目相看,虽然聊聊数笔,可是画中的意境意境完全展露了出来,张扬道:“好画!”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夏言冰心说,你小子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还能叫好画?袁芝吾心说,你挖苦我儿子吧?
张扬道:“袁芬奇,你留出这么大块空白,是准备题字吧?”
袁芬奇笑道:“可惜我的书法实在拿不出手。”
张扬上前一步,捻起羊毫,微笑道:“我给你配上!”
袁芬奇向后撤了一步,给张扬留出空间,却见张扬凝神片刻,笔走龙蛇,一行让人赞叹的小字跃然纸上——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大家虽然看不懂袁芬奇的画,可张扬写得这行文字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来自于屈原《九歌》,其中描写了一位气质独特的美女,后人称之为山鬼,袁芬奇画得应该就是山鬼。
张扬写完将狼毫搁置一旁,他的书法和这幅画配在一起产生了让人称奇的效果,整个画面越看越是和谐,越看越是舒服,诗书画仿佛融为一体。袁芝吾见识到张扬的书法,终于相信师兄所说的话,这个年轻人在书法上的功力简直可以用炉火纯青这四个字来形容。可是即便是张扬的书法这么出色,儿子的那幅画和他的书法摆在一起,却并没有显得在气韵上落于下乘,这真是一件奇怪地事情。
张扬微笑道:“袁芬奇,你这幅画可真够写意的,对中国古代文字研究了不少日子吧,绘画中已经将书法的元素糅合进去,我见过这么多的画作,你是第一个啊!”
袁芬奇目光明亮,在场的这么多书画界名家都没看出来他的意思,张扬却读懂了,他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我的知己。”
张扬哈哈笑道:“这幅画,我留下了!袁芬奇,其实你国画的功底真的很强,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所长,我看你画中国画要比西洋画有前途。”
袁芬奇道:“个人爱好罢了。”
袁芝吾虽然承认儿子用笔用墨构图都不算差,可是他绝不认为这幅画有张扬所说的那么夸张,这种新奇古怪的画作,只能吸引一些小青年的眼球罢了,是一定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返回酒店的时候,李红阳在房间里等着张扬,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询问李红阳为什么不睡的原因,却是李红阳害怕打呼噜影响他睡眠,想等张扬睡着了之后再睡。
张扬不禁笑道:“你睡你的,都说我睡觉沉了。”
因为明天有南锡市运动员的体育比赛,所以张扬建议尽早休息,两人熄灯之后,没多久李红阳就打起了呼噜,张大官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李红阳的床边,伸出手指点中了他的昏睡穴,让李红阳睡个够,当然这也是避免李红杨识破他的动向,自己则悄然溜到了常海心的房间内。
常海心刚刚洗完澡,她早有预感,果不其然张扬今晚又潜入了自己的房间,俏脸不由得有些发热,把张扬放进了自己的房间,脸儿红红的冲着张扬道:“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张扬道:“睡不着,跟你说说话。”
常海心点了点头:“坐!”
张大官人目光向床上瞄了一眼:“要不,咱们躺着说。”
常海心垂下螓首,自己钻到被窝里,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这厮也掀开被角,钻入了自己的被窝中,常海心背朝着张扬,感觉到他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圈住自己,常海心伸手关掉了床头灯,黑暗中听到张扬道:“你不怪我吧?”
“怪你什么?”
张扬道:“那啥!”说话的时候,身体有些夸张的向前挺了一挺。
常海心下意识的向前缩了缩:“你还想欺负我?”
张扬道:“没有,昨晚那坛酒有问题,里面被人下了迷魂药,我把林清红送到她香荷湾的别墅,给你倒水的功夫,你们两人就开始脱衣服。”
常海心羞得无地自容,幸好现在是夜晚,又关着灯,张扬看不到她羞涩的表情,她转过身,伸手掩住张扬的嘴唇,难为情道:“快别说了!”
张扬继续道:“我点了你们的穴道,把林清红送到她房间里,给你穿好了衣服,然后又给林清红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我就担心这件事说不清楚。”
常海心道:“照你这么说,你真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芳心中却是不信,既然如此,昨晚又为何发生了那件事?
张扬道:“可我回来之后,发现你发生了过敏反应,应该是对其中某种药物的成分过敏,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再说了你这么有吸引力,我这人意志力又有些薄弱,所以……那啥……就发生了……”
常海心咬了咬樱唇道:“你很后悔啊?”
张扬道:“那倒没有。”
“你对我是不是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倒也不是,你还记得我在岚山钻入你被窝里的那个晚上吗?”
常海心嗯了一声,俏脸热的烫人。
张扬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差点就没控制住,以后见到你,就总想这件事儿,我估摸着,就是没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我也坚持不了太久。”
常海心握拳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记道:“你好坏!早就存心不良!”
张大官人此时焉能不知常海心是像自己表露什么,一激动,翻身又将常海心压于身下。
常海心娇声道:“不成……人家……还……还痛呢……”
张扬道:“我特地配了点伤药,今晚过来就是帮你上药止疼的。”
常海心啐道:“胡说八道,那里如何上药?”
张扬笑眯眯道:“为了帮你止疼,我当然要再次深入虎穴了……”
“坏死了你……啊……”
李红阳这一夜睡得依然很安稳,第二天醒来头蒙蒙的,他却不知道自己被张扬制住了昏睡穴,睁开眼睛看了看,才早晨六点钟,他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看了看旁边的张扬,听到张扬发出响亮的鼾声,李红阳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还说我打呼噜,你小子也打呼噜啊!他却不知道,张大官人回来没多久,是故意装给他看得。
李红阳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他害怕惊醒张扬,想让这位年轻上司多睡一会儿,可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张扬睁开双眼,看了看床头的手表道:“谁啊,这是?大清早的打扰别人睡觉。”
李红阳笑道:“我去看看!”他从猫眼中向外望去,看到丰裕集团的梁成龙站在门外。李红阳知道梁成龙是张扬的好朋友,赶紧打开了房门,笑道:“梁总,您怎么也来南武了?”开门之后才看到梁成龙身边还有一个人。
梁成龙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还没进门就冷冷道:“张扬呢?”
李红阳道:“正睡着呢!”
梁成龙大步走了进去,丁兆勇担心他生事,赶紧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臂。
张扬听到梁成龙的声音马上就意识到这厮千里迢迢的找到南武就是为了跟自己算账的。他仍然躺在床上,对梁成龙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梁成龙上前抓住他的被子一下就给掀了起来,怒道:“你他妈还睡,给我滚起来!”
丁兆勇道:“成龙,你干嘛这是?说好了要心平气和的。”
李红阳看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凑了上来:“有话好好说,大清早的,火气都别这么大。”
梁成龙没给他好脸色:“一边儿去,跟你没关系。”
李红阳怎么说也是体委副主任,被梁成龙呵斥的面上无光,正准备发作两句。却见张扬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道:“老李,你先回避一下,我们发生了点误会。”
李红阳这才瞪了梁成龙一眼,退了出去,临出去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张主任,有什么事只管叫一声,我就在门外,大不了咱们报警!”
张扬笑道:“老李,没事儿,你去吃饭吧。”
梁成龙看到张扬,想起那几张照片,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挥舞着拳头道:“你他妈也算朋友,你他妈也对得起我!”
张扬只穿着一条三角裤,眯着眼睛看了看梁成龙道:“干什么?想揍我?来啊!你打得过我吗?”
梁成龙气得往前就冲,抬脚想踹张扬,被丁兆勇一把给拉住了,拽到李红阳的床上坐下。
张扬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我说你大老远的跑到南武来就是为了找不自在?我怎么着你了?大清早的你跟个疯狗似的冲着我乱咬?”
梁成龙从怀里抽出那几张照片扔了过去。
张扬拿起那几张照片看了看道:“你是打算信照片呢,还是打算听我解释?”
梁成龙道:“你敢说照片上的那人不是你?”
张扬道:“你看清楚,我衣服穿得好好的,我碰都没碰林清红一下。”
梁成龙道:“那照片怎么解释?”
丁兆勇附和道:“张扬,你把话说清楚,这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千万别因为误会而毁了。”
梁成龙怒道:“我他妈跟他不是朋友!”
张扬道:“这话是你说的,梁成龙,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谁他妈没事给你看这种照片啊?这个人肯定不怀好意,要么是想破坏你们夫妻感情,要么是想破坏咱们之间的关系。”
梁成龙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张扬又好气又好笑道:“看来你是真信我跟你老婆有暧昧了,好,你怎么想我不在乎,可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你这样的,明明没什么事,非得自己找绿帽子往头上戴。”
丁兆勇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梁成龙气得朝他直瞪眼:“你他妈笑什么?出轨的不是你老婆!”
张扬道:“梁成龙,你这么说话就没劲了,那天晚上根本就是一个偶遇……”张扬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丁兆勇听完道:“成龙,我早就跟你说,这件事肯定是误会了,你被有心人利用了。”
梁成龙的表情还是半信半疑。
张扬道:“你要是不信啊,可以去问常海心,再不然你去问林清红的助理曹静,我人品就算再卑鄙,我也不至于常海心在场的时候就对你老婆下手,还有,当时有三个人,为什么只拍我和林清红,不拍常海心呢?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梁成龙道:“常海心是你的部下,她当然向着你说话。”
张扬道:“你这么说我就没辙了,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林清红喝的酒有问题,有人在她酒里下了药,你要是还不信,你只能去找林清红去问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想掺和,梁成龙,作为朋友我真得劝你一句,要是你对你老婆连起码的这点信任都没有,干脆离婚算了,你他妈这么多疑,不得整天担心戴绿帽子?”
丁兆勇呵呵笑了起来。
梁成龙其实听完张扬的解释也信了个七八成,不过他对这些照片还是不能释怀。
张扬道:“我还有正事呢,你爱干啥干啥去,别在这个给我添乱。”
丁兆勇道:“这么着吧,咱们去找清红当面问问,把这件事彻底搞清楚了。”
张扬指了指那些照片道:“照片收好了,你梁成龙不怕丢人,我他妈还害怕说不清楚呢。”
梁成龙收好照片,站起身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梁成龙刚走,李红阳和常海心都进来了,看到张扬平安无事,两人都松了口气,李红阳不清楚内情,可常海心知道这件事因何而起,前往餐厅吃饭的路上,小声问道:“没事吧?”
张扬叹了口气,方才将有人拍了他和林清红照片的事情说了,常海心听说这件事啊了一声,俏脸羞得通红,毕竟那天晚上她也在场,如果拍了张扬和林清红的照片,那么她十有八九也不会幸免。
张扬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声安慰她道:“不用怕,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常海心愤愤然道:“这些人太可恶了!”
张扬道:“我的药灵验吗?”
常海心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含羞啐道:“大白天的胡说什么!”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因为梁成龙和林清红两口子的事情影响到心情,在林清红的事情上,他问心无愧,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梁成龙的地方,理直气壮和做贼心虚绝对是千锤百炼方才总结出的两个词儿。
八点半的时候牛振伟准时来到了张扬的房间内,进门一看只有张扬一个人在,牛振伟挠了挠头道:“张主任,按摩师还没来啊!”
张扬笑道:“小牛,我看你有些紧张啊!”
牛振伟道:“我害怕今天比赛成绩不理想,让领导们失望。”
张扬道:“你去床上趴下!”
牛振伟有些迷惑道:“张主任,干啥啊?”
张扬道:“哪有那么多废话,让你趴下你就趴下。”
牛振伟碍于他是领导,只能按他说的去做,来到床边,张扬又想起了一件事:“你把裤子脱了!”
牛振伟脸红了,这都是啥事啊,你虽然是领导,也不能让我脱裤子不是?牛振伟怯怯道:“不好吧!”
张扬道:“快点,大老爷们,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你比赛的时候,不一样要脱裤子?”
牛振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谁让人家是领导的,脱裤子就脱裤子,他松开腰带就把裤子给脱了。然后趴在了床上,牛振伟心中还是很忐忑的,他平时是个电影爱好者,看了不少的中外影片,最近看了一部外国片,好像就是将两个男人那啥的,这位张主任该不会对自己有啥想法吧?想到这一层,牛振伟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说自己就算不参加比赛了也不能丢那人啊,要是这位张主任真那么变态,我他妈豁出去了,跟他拼了!
张扬来到床边,牛振伟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张扬双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感觉到他的肌肉很紧绷,知道他此时肯定相当的紧张,张扬笑道:“别紧张,放松一点,很快就好了。”
牛振伟紧咬着嘴唇,心潮起伏啊,自己是不是应该勇敢地站起来,夺门而出呢?
张扬的一双手按压在他的背脊之上,低声道:“我帮你放松,你不要和我抗拒,肌肉不要发紧!”张扬给他揉捏着身体。
牛振伟在他的按压下渐渐放松了,他小声道:“张主任,您学过按摩?”
张扬笑道:“我过去学过医,小牛啊,我给你扎几针!”
牛振伟道:“别啊!回头有尿检的。”
张扬道:“尿检跟扎针有关系吗?你放松啊,今天必须要把你的状态激发出来,给我跑个金牌回来,别让什么牛家军给看扁了。”
牛振伟道:“张主任,我真没那个本事,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
张扬道:“行了,我不说,你只管给我放开了去跑,我给你扎针的事情跟谁都别说。”
牛振伟可不想让张扬给扎针,不过转念一想,你不是喜欢折腾吗?我今儿拼了,让你扎两针也没什么,这样一来,我就算跑不出好成绩,也有了借口有了理由。牛振伟这两天心理压力真的很大,这位年轻的体委主任口口声声的要让他拿金牌,让他拿第一,牛振伟连弃权的心都有了。
张扬捻起金针,这一阵刺在牛振伟的脊椎之上,牛振伟只觉着腰间一麻,一种冰冷的感觉沿着脊椎透入体内,他惊声道:“啊!进来了,进来了!”
张扬道:“你叫什么?我都还没开始呢!”
牛振伟渐渐感觉针扎的地方开始有些发热,而且变得越来越热,他呻吟道:“好热……还有点痛……”
张大官人不耐烦道:“你小声点行不行?一大老爷们这么点痛都忍不住。”
短暂的疼痛过后,牛振伟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流沿着他的身体经脉四处流淌,他已经可以承受,开始的灼热感和疼痛感已经消失,反而感觉到暖烘烘的极为受用。
张扬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牛振伟道:“舒服多了,好像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体里流动!”
张扬笑了笑,内息在他体内经脉梳理了一通之后,悄然回收,然后拔出了那支金针,拍了拍牛振伟的屁股道:“起来吧!”
牛振伟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确信没什么事,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了,自己应该前往体育场了,慌忙穿上衣服,拉开房门,门外李红阳没想到房门会突然打开,险些一头栽进来。
张扬早就觉察到他在外面偷听,不禁笑道:“李主任什么时候来的?”
李红阳老脸通红道:“刚到,刚到!”他表情古怪地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牛振伟。
牛振伟的表情也很尴尬,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低头匆匆走了。
李红阳道:“你们……”
张扬道:“我给他做赛前动员呢。”
李红阳‘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将信将疑。
当天的男子1500米决赛吸引到了众多体育爱好者的围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牛家军参赛的缘故,今天上午先举行的800米比赛中,牛家军的三名女队员已经包揽了金银牌,男子项目虽然弱于女子,可是横扫国内体坛是毫无问题的,现在体育界已经形成一个共识,只要有牛家军队员参加的中长跑比赛,其他人运动员只有争夺第三名的份儿,这还要建立在牛家军只派两名队员参赛的基础上。
男子1500米决赛中,牛家军只派出了两名队员参加,按照牛俊生的话来说,今天牛家军过来就是为了破纪录的,男子项目牛家军虽然有所突破,可是和女子仍然不能相比,目标定位也比较低,他们在这次的1500米比赛中准备破亚洲纪录。
比赛开始之前,牛俊生在场地边跟两名队员交代着什么。
平海队的教练也在给来自南锡的运动员牛振伟打气,牛振伟自从让张扬针灸之后,感觉体内始终都是热乎乎的,这种感觉很奇怪,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坏事。
张扬和李红阳也来到赛道边,张扬向牛振伟道:“小牛,好好跑,给咱们平海夺块金牌回来!”
牛振伟又感觉到压力了,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张扬给他鼓劲的话让一旁的牛俊生听到了,牛俊生满脸不屑地看着张扬,心说这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我们牛家军参加的比赛,你还指望着夺金牌?脑子烧糊涂了吧?牛俊生虽然承认自己的字写得不如张扬,可是谈到对中长跑的理解,他怕不是要撇出张扬十几条街去。
牛俊生道:“一定要有决心!你们两个看看,人家平海的选手都想夺金牌了!”他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讥讽,周围已经有几个人笑了起来。
牛振伟窘得满脸通红,心说这个张主任真是个外行,在这里说夺冠,而且还吆喝这么想,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张扬道:“牛教练,我们平海的选手怎么就不能夺金牌了?谁规定金牌一定是你们牛家军的?”
牛俊生向张扬走了过去:“有雄心是好的,不过赛场上是靠实力的。”
张扬笑道:“牛教练,要不咱打个赌吧,要是这金牌被我们平海夺走了……”
牛俊生这个人的自信心超级强大,没等张扬说完话就打断他道:“不可能,要是金牌被你们夺走了,我把金牌给吃了。”
张扬道:“别介啊,你要吃也把银牌和铜牌吃了,别吃我们的金牌啊。”言语之间好像今天1500米的金牌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牛俊生认为张扬在吹牛,不屑地笑了笑目光望向一旁的赛场时钟,此时距离比赛还有十五分钟。
张扬道:“要不这样吧,今天这金牌要是被我们得到了,你和你的牛家军弟子免费给我们平海当省运会形象大使得了。”张大官人小算盘打得啪啪的,现在牛家军正当红啊,如果能把他们这帮人弄来给省运会做推广,肯定上座率会提升不少,广告代言也会蜂拥而至,今天就因为有牛家军的比赛,赛场几乎都坐满了,比起昨天的开幕式热闹多了。
牛俊生撇撇嘴:“可能吗?”
张扬道:“你不敢啊!”
牛俊生道:“要是我赢了呢?”
张扬道:“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幅天池先生的真迹,怎么样?”
牛俊生一听眼睛就亮了:“当真?”
张扬道:“当然是真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