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航空兵的自杀式攻击给美军舰队造成的心理压力远远超过了实际损失,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一点是肯定的——日本政府和军队已经陷入疯狂之中,会采取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手段来阻止盟军对其本土的攻击。如果日本陆海军航空兵都采用这种自杀式攻击方式的话,以美国第三、第五舰队的实力,应该能够应付的了,但是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必将对后期的行动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有鉴于此,美国中太平洋战区司令兼太平洋舰队尼米兹上将在袭击结束后的十分之内就直接致电中国统帅部,希望中国空军能紧急出动,保障自己舰队的安全。
中国统帅部接电之后,立即命令福建、台湾、江西等省境内的中程轰炸机群紧急出动,对冲绳岛上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基地进行不间断攻击,直到美军舰队进入中国空军的陆基战斗机作战半径才停止;台湾和福建沿海地区的两百余架战斗机也紧急出动,接应美国舰队;部署在四川和陕西境内的远程轰炸机群首次在白天出动,袭击日本本土的飞机制造厂,迫使其疏散到广阔的乡村之中,从而延缓日本生产飞机的速度,使其无法补充作战消耗。
23日上午九点三十分,二十四架B-29远程轰炸机在四十五架‘金雕’战斗机的护卫下,突然出现在日本工业城市长崎上空,随即用重磅炸弹和燃烧弹进行了猛烈空袭。攻击开始五分钟之后,日本海军航空兵紧急出动了十八架‘烈风’战斗机,与地面防空炮火一起阻击中国空军的轰炸行动。十五分钟的激烈战斗之后,中国空军有六架战斗机被击落,远程轰炸机被击落和击伤各一架,日本人则付出了十二架战斗机的代价。
负伤的B-29在距离尾翼三米远处挨了一发20毫米机关炮,被炸出一个直径在十五厘米左右的大洞,使飞机的密封加压系统失效,无法继续在高空飞行,所以在脱离了战斗之后,就从三千米的高度,以四百公里的时速向南飞去,准备就近在台湾降落。结果,轰炸机离开海岸线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机组人员就发现了由各式各样船只组成的日本运输船队,正在全速向西疾驶。
虽然搞不清日本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满腹疑虑的机组人员还是在降落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情报向上峰报告了,台湾驻军立即出动了五架侦察机,在二十多架战斗机的掩护下,前往调查,很快就发现了数以万计的民船。
情报飞速送到了重庆统帅部,陈诚看完之后面露喜色,激动地说道:“日本人竟然想用民船把军队撤退回本土去,真是异想天开,咱们一定要乘此机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白崇禧笑着说道:“日本渔船完全没有防御能力,又大部分是木质帆船,不但航速慢,而且很容易起火,简直是活靶子!咱们马上命令作战半径内的轰炸机群全部出动,对日军船队进行毁灭性打击,彻底断绝日军回国的道路,这样一来,他们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就只有横渡长江,向华北撤退,国军就可以后不费力地将其在撤退途中一点点吃掉!”
何应钦却不同意白崇禧和陈诚的意见,他说道:“咱们的飞行员当中,只有很少部分接受过对舰攻击训练,命中率必然非常低,如果日军船队采用比较松散的队形,再出动战斗机护航的话,咱们未必有多大的便宜占!”
孙百里点了点头,说道:“何部长说的很对,如果要用掉十几颗炸弹才能击沉一艘百十顿的渔船,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陈诚马上提出了新的建议,“这很简单,咱们就暂时放过船队,等它们满载着军队和物资返回日本本土的时候再进行攻击,这样一来,即使耗费的弹药量增加一倍也物有所值,并且能够大大降低以后登陆作战的难度。”
白崇禧听完之后马上表示同意,何应钦也觉得比较稳妥,于是三个人就把目光投向还没有表态的孙百里,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孙百里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轻声说道:“如果日本船队在返航的时候采用夜间起航、小编队分批行动的方式,咱们怎么来拦截呢?试想一下,十几、几十艘排水量仅仅数百吨的渔船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是一个多么小的目标,很容易躲过轰炸机飞行员的眼睛,我们要想确保拦截成功,只能增加飞机的数量,如此一来,必然削弱对日本本土的打击力度,使其赢得喘息的机会!”
“另外,只要最先出发的船队遭到毁灭性打击,后面的日军肯定不会继续上船的,这些部队果真北上的话,倒还好说,万一日军死守京沪杭三角地带,中国最富庶的地区很有可能被变成一个巨大的废墟!”
何应钦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但是既然是打仗,损失在所难免,只要能歼灭日军的有生力量,牺牲也是值得的!”
陈诚看孙百里欲言又止的样子,意识到他很可能已经有了成见,急忙问道:“总统,那你认为怎样办比较好?”
孙百里缓缓说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日军全部放回去!”
“什么!?”陈诚等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孙百里笑了笑,轻声解释起来,“日本统帅部已经掌握了美军第三和第五舰队西下的情报,盟军下一步的攻击目标必然是日本本土,这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日本统帅部才不顾一切地加快撤军的步伐,全力部署本土防御作战。”
“但是,撤回军队并不一定意味着战斗力的增强,因为军队还需要充足的武器弹药和完备的防御体系才能发挥出战斗力来!咱们暂时放过淞沪地区的日军,让他们一路畅通地回国,同时增强对日本国内工矿企业的空中打击力度,削弱其军工生产能力,使军队无法得到充足的武器和弹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日本军队的抵抗再激烈,也不会给我军带来多大的损失。”
说到这里,孙百里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语调轻松地说道:“到时候,战争无论多么残酷,都是在日本的国土上进行的,纵使把所有的城市都夷为平地,也不会对中国有一丝一毫的不利影响!”
白崇禧急忙问道:“总统,对我们来说就是把歼灭日军的战场转移到日本国内而已,即使牺牲稍微大一点也是值得的!可是如果美国人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想呢?从他们的角度肯定是希望登陆的时候,遇到的抵抗越微弱越好!”
陈诚抢先笑着说道:“白总长,你这句话有问题!我们也不希望日军顽强抵抗啊!”
孙百里急忙说道:“辞修兄,这你就搞错了!我真的希望日本人进行最顽强的抵抗!”
“为什么啊?”陈诚问道。
孙百里回答道:“日本最精锐的部队不是被派到南太平洋,就是在中国华北和东北,咱们又通过轰炸削弱了日本的战争潜力,其本土的守备部队不但装备差,而且大部分是匆忙成军的新编部队,如果不激烈抵抗,国军怎么好意思大开杀戒呢?”接着他冷笑着说道:“日本国民在军国主义思想和武士道精神的熏陶下,狂热地拥护天皇、拥护日本政府发动所谓的‘圣战’,给中国和亚洲各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该是他们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们要通过无情的杀戮在日本人心中留下永生难忘的记忆,使他们再也不敢觊觎中国的领土!”
白崇禧又问道:“国军是和美军一起行动,总要顾忌他们的反应吧!”
孙百里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美国佬向来是睚眦必报,日本联合舰队把美国太平洋沿岸的城市炸得乱七八糟,怎么可能不借机报复呢?”
陈诚补充道:“现在日本政府把赌注全部压在德军能在彻底击败苏联之后,全力东进,所以抵抗肯定无比激烈,美国佬就是想手下留情也没办法实行!”
孙百里又说道:“咱们已经答应把日本交给犹太人,可是全世界的犹太人即使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万,并且大部分人未必愿意到日本去,如果犹太人的数量过少,统治一亿日本人还是有些困难的,搞不好还会被日本人给同化了,给咱们树起一个更加难缠的对手。所以咱们要在战争期间,尽量多消灭日军,只要打死一千万以上的男子,所谓的‘大和民族’就只能是一个历史名词了!”
何应钦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沉声说道:“如果让国际社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中国的国际声誉肯定会造成严重的影响,还是要谨慎处理为好!”何应钦曾经留学日本,对日本人自然有些香火之情,所以并不想他们遭到灭族的下场。
孙百里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准备让美国人来背这个黑锅!”接着他笑嘻嘻地解释起来,“国军高级将领之中,没有一个人有指挥大兵团两栖作战的经验,所以负责指挥整个攻击日本本土战役的司令官非尼米兹上将莫属,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惨剧,也不会怪罪到中国政府头上!”
听了孙百里的话,统帅部的三位长官互相看了看,然后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从而决定了日本的最终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