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的想法,何夕也是知道一些的。解缙活跃是看到了何夕与朱雄英之间的关系微妙,是向朱雄英表示自己的存在。
想让朱雄英用他来牵制何夕。
从而让他得到晋升的机会。
传统君主的异论相搅的计谋而已。
何夕本来并没有多在乎。毕竟何夕也需要有解缙这样的人给朱雄英一些安全感。何夕而今不想与朱雄英搞的太离谱。
只是解缙太活跃了,影响到了正常政务。何夕自然要敲打一二。
整理财务,甚至从而推广财务纪律。并减少一些财务上的漏洞,这本来就是何夕要做的事情。
这一段时间,不仅仅是大明的经济在野蛮发展,而大明官僚们也在野蛮发展。
北京内阁下属几十个部门,有数万人之多,养活这些人每年需要一两百万元。这都超过一个军的军费了。更不要说其中一些隐形开销。
何夕自己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清正廉洁。毕竟到了他这个地位,很多事情,很难用清正来衡量了。
更何况,何夕做得是新事业,很多事情是没有先例的。很多财务上的犯罪也是没有先例的。朝廷管怎么多钱,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一些掌管钱财的小吏,上下动动手脚,就能搞出很多钱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的。
有些事情还找不到处罚的规定,因为在这上面是没有规定的。
即便何夕在很多事情上有先见之明。但是这么多事情,何夕也不可能全部盯着。出问题很正常。
不出问题才奇怪。
何夕本来就准备,从这些违法犯忌的聪明人身上找很多案例,重新修订与补充现行行政法规,毕竟,而今一切都是新的。
一些东西都要从头修订。
解缙既然冒头了,何夕自然顺手让他去做了。
不过如此一来,这一场大整顿,今年一年朝廷也不可能做什么大事了。对南方的战事,估计打过卫辉之战,就要等明年了。
当然了,那种沿线的小战事,小摩擦,每月不知道多少,根本不放在何夕心上。
……
金生玉带第三军本部此刻已经从河间府进入了彰德府,来到了彰德府城下。
彰德府城墙很新,乃是洪武八年汤和主持修建的。
共有四门,有完整的护城河。
只是奈何生不逢时。在之前这定然是一座坚城,但是在新的时代,彰德府城墙已经过时了。虽然整个城墙厚三十余米,中间夯土,外面包砖。但是依然不能抵挡大炮的轰击。
盛庸本身也没有想过死守彰德府。
他沿着彰德府外围与金生玉展开大战。
这一战,打得金生玉很难受。
在关键道路上,盛庸层层设防。都是那种让北军不得不进攻的地步。金生玉遇见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根据河间之战的经验,拉开战线,左右迂回。
向敌军侧后进攻。
一旦遇见这样进攻,南军就抵挡不住了。原因很简单,南军不敢与北军结阵野战。一旦交战,北军不用打赢,只要僵持不下,其他各地的北军就会迅速向这个地方集结。南军如果想救,只能也跟着集结了。好了,打成一场会战了。
那个时候,北军的火力优势,组织优势,训练优势,就能得到充分的发挥。
南军一场大败,也就造成了。
这种情况,也是抗日之初,国军遇见日军的情况一样,小部分遭遇战,一些精锐国军未必怕日军,但是规模一大,战事越大,日军优势就越明显,国军的问题就越多。
而盛庸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的办法就是边打边撤。
拦你一下,他左右迂回,我跑了。
军队展开与收拢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按照原定计划行军,将左右两翼迂回的军队收回来,是花费一定的时间的。但是大军南下所选的道路,是最好走的道路。走两侧道路,倒不是不能走,谁叫这里是华北平原,即便不按路走,也未必不能走。
于是,金生玉决定分兵了。
他分兵就遇见问题了,他分兵盛庸也分兵。
于是,金生玉与盛庸两支军队,在漳河以南的地区分得很散了。金生玉发现除却他军直属人员还有一个团之外,大概七八千人的本部人马。其余分出的几个团,几乎全部遭遇到敌人了。
金生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他本来想要复制一下,河间之战的做法,数路并进。遭遇敌人之后。向一处靠拢。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局面。
金生玉顿时觉得满头雾水。
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他想来一定是,敌人数量众多,远远在己方之上。
金生玉思来想去,终于下了撤退命令。
金生玉准备稳上一手。等待大军集结之后,继续南下。担心被分别击破的下场。
却不知道,随着金生玉主动撤退,盛庸这边很多人也长出了一口气。
盛庸手中的人马,并不比金生玉手中的人马多。甚至从结构上来说,金生玉手中的人马,要比盛庸手中的人马合理的多。毕竟北军这里一个军的编制,有什么军队,南下的时候给予部分加强,都是有一定之规的。
但是盛庸这里却不一样了。
自从傅友德去职之后,徐达成为了大将军,不过徐达并没有出南京城,更没有来北方上任,黄河沿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归山东那边管,哪里有了新的人选,另外一部分是河南方向,自然是盛庸出任。
而盛庸一上任就有一个难题。那就是黄河北岸两三个府的问题,打,打不过。不打,就是弃地之罪,很多人正想从傅友德旧部身上挖一块肉的。
对盛庸岂能手下留情?
不过,徐达倒是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将傅友德的旧部全部安排到了盛庸手下,在各种物资补给上,也没有区别对待。但是对于黄河以北,彰德,卫辉,怀庆三府的战守问题,徐达也没有出手。只是让人告诉盛庸,力战而失,他可以在朝廷为他说情,但是放弃的话,就休怪他军法从事了。
在徐达这里也很简单,作为军人,打不过打得过,那只有打了才知道。南京不怕打败仗,区区三府之地,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无关天下大局。
但是如果南军不敢与北军打,这可比区区三府之地的得失重要多了。
关乎军心士气。朝野很多人都看着的。
所以盛庸这一战,必须打。
盛庸倒也没有客气,向后方要了很多东西。徐达能满足的都满足了。剩下只能看盛庸自己了。
徐达对盛庸如此信任,并不是信任盛庸,而是信任老伙计傅友德。虽然说徐达夺了傅友德的帅位,但是两人的关系反而好了很多。
毕竟傅友德也知道,如果可以,徐达才不愿意参与这一件事情。
他也是无奈。
而且傅友德很早之前就在徐达麾下任职,别人他不服气,徐达,他是一定服气的。所以傅友德虽然去职了。但是却在魏国公府与徐达多少商议前线军事。对盛庸更是百般推荐。
徐达对盛庸接触的少,但是他相信傅友德的眼光,自然给盛庸能给的所有支持。
能不能打赢,徐达也不是很在乎的。他只是希望前线与北军多打打的,让他更多了解一些北军作战的细节。从而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盛庸也没有辜负徐达与傅友德的信任,在双方交战一开始,就玩了这么一出花活。让金生玉吃了个瘪。